“依我看，指望這些人自己創(chuàng)業(yè)做生意是沒希望了，最好就是能夠直接給他們安排點工作，讓他們?nèi)プ?。”黃麗婷獻計道。

    “可是，給他們安排什么工作呢？”唐子風問。

    黃麗婷笑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子風，你是了解我的，我開這個超市都是你教的，我哪敢給你出主意啊?！?/br>
    唐子風說：“黃姐，你就別謙虛了，你可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商人。超市這種形式，也就是你過去沒見過。但凡你見過一眼，就根本不需要我說什么，你自己就能做得很好了?！?/br>
    “我可沒這個能耐?！秉S麗婷嬌聲說，說罷，她又換了個表情，認真地說：“子風，我覺得，光靠咱們倆在這想，肯定是想不出什么好辦法的。要想解決滕機分流出來的職工，必須要引入一些新的企業(yè)。

    “就像我們這個麗佳超市，開一個分店就能夠安置100多人。如果你能夠找到十幾個像我們麗佳超市這樣的企業(yè)，讓它們到滕村來開分店或者辦分廠，不就可以解決你說的1500人的安置問題了嗎？”

    “你說得對?！碧谱语L說，“東北振興是國家戰(zhàn)略，想必國家各部委都是要提供一些支持的。等我下次回局里的時候，向局領導提一下，讓二局出面，給我們協(xié)調(diào)一些企業(yè)到滕村來，最好是那種勞動密集型的企業(yè)，便于安置職工?！?/br>
    “這件事，你其實沒必要太著急。”黃麗婷說。

    “怎么？”唐子風有些不解。

    黃麗婷笑道：“你可以一步一步地來。先讓那些職工在廠里待崗，發(fā)50%的工資，讓他們體會一下沒錢的滋味。耗上一年半載的，等到有企業(yè)想招募他們的時候，他們就知道珍惜了?！?/br>
    “哈，你這個主意也太損了吧？”唐子風笑了起來。要說，黃麗婷的這個建議，與他目前正在對滕機采取的策略是一脈相承的，那就是欲擒故縱，先斷了對方的希望，讓對方陷入困境，然后隨便扔一根稻草，對方也會拼命地抱住不放了。

    “子風，我真不明白，滕機的事情，你這么cao心干什么?！闭f完正事，黃麗婷幽幽地埋怨道，“你剛才也說了，如果你不愿意，二局也不可能強迫你的。依我看，你能夠把臨一機搞好，功勞已經(jīng)很大了，何必自己再找一個麻煩背到身上呢？”

    唐子風聳聳肩膀，說道：“這或許就是天生的勞碌命吧，功勞不功勞的，我倒是沒多想。周廠長找到我頭上了，我就想著還是盡量做好。再說了，黃姐，你現(xiàn)在不是拼命地在擴張分店嗎，你說你圖個啥？”

    “我是在給自己賺錢啊?！秉S麗婷理直氣壯地說，隨即又補充道：“這里面也有子風你的錢呢?！?/br>
    唐子風說：“可是，你現(xiàn)在賺的錢，已經(jīng)足夠你和蔡工過上土豪一樣的生活了，你還有必要這么拼命嗎？”

    “我不要給我兒子攢點錢？現(xiàn)在娶個媳婦容易嗎？”

    “以你現(xiàn)在的身家，想給你當兒媳婦的女孩子，可以從臨河排到滕村了吧？”

    “也沒那么多……”黃麗婷笑了。其實，她的兒子還遠沒到需要考慮娶媳婦的時候，連談戀愛都屬于早戀，她說這個理由有些超前了。她說：“我可能是窮怕了，賺多少錢都不嫌多。眼看著有賺錢的機會，如果不去賺，就覺得對不起自己?！?/br>
    唐子風說：“這不就得了。說到底，就是一個習慣問題。我也是習慣了，總覺得一件事可以做好，如果我不去做，就是一個遺憾。滕機有這么好的基礎，如果看著它就這樣破產(chǎn)、倒閉，最終變成一堆廢墟，我心里是過不去的?！?/br>
    第268章 大人見面

    唐子風在滕村呆了幾天，了解了一下滕機以及滕村市的各方面情況，然后便離開了。臨離開之前，他與周衡商定了一個方案，基本思想就是繼續(xù)進行輿論引導，給滕機的職工施加一些壓力，讓他們感覺到只有并入臨一機才是滕機的出路。

    滕機有5000多職工，這些人的思想當然不可能是完全一致的，有些職工對于企業(yè)被兼并一事沒有太多的抵觸，另外一些職工則完全不能接受。唐子風和周衡要做的，就是讓這兩類人充分碰撞，讓前者去說服后者，或者至少壓制住后者的氣焰，從而為未來的兼并創(chuàng)造出一個更好的氛圍。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唐子風還交代周衡要減弱一些開拓市場的力度，甚至可以放出一些風聲，說他自己可能要離開滕機。這樣做，可以讓滕機的職工感覺前景堪憂，于是就會萌生出尋找救命稻草的想法。

    所謂傲氣也罷，傲骨也罷，說到底就是還沒到山窮水盡的程度。大家覺得日子還能過得去，自然不愿意屈居人下。如果周衡真的離開了，滕機再度滑向崩潰的邊緣，大家就沒那么矯情了。

    這種思想上的變化，當然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的，需要給滕機職工足夠的時間，讓他們?nèi)ビ懻摗⑷ニ伎?。唐子風相信，面對著殘酷的現(xiàn)實，他們肯定是會做出正確選擇的。

    從滕村出來，唐子風先回了京城?，F(xiàn)在京城對于唐子風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中轉(zhuǎn)站了。他父母已經(jīng)在京城定居，女友在京城上學，蒼龍研究院和機二零秘書處在京城也有辦事機構(gòu)，更不用說機械部也在京城，于公于私，他都是需要經(jīng)常到京城轉(zhuǎn)一轉(zhuǎn)的。

    “這次回來，能在家住幾天??？”

    在京城的家中，母親許桂香一邊幫唐子風收拾著出差帶回來的臟衣服，一邊問道。

    “能住個三四天吧，我得回一趟部里，還有幾個客戶那邊也要去拜訪一下?！碧谱语L含含糊糊地回答道。他嘴里塞滿了東西，面前的大海碗里盛著熱騰騰、香噴噴的雞湯。

    聽說他今天回來，許桂香提前就燉好了一只老母雞等著他，里面還放了什么黨參枸杞啥的，極其滋補。雖然唐子風走到哪里也不缺吃的，但有一種營養(yǎng)不良，叫做mama覺得你營養(yǎng)不良，但凡唐子風在家的時候，許桂香都要大魚大rou地對他進行投喂，生怕他吃得不好。

    “找個時間叫文珺一起到家里來吃頓飯吧？過完年到現(xiàn)在，我還沒見過她呢?！痹S桂香笑呵呵地說道。

    在外人以及唐子風的父母看來，唐子風與肖文珺的關系是不言而喻的。唐子風來京城的時候，偶爾會帶肖文珺回家來吃頓飯。遇到唐子風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京城時，肖文珺也會主動過來看看，陪他父母聊會天。在老兩口心目中，早已把這個姑娘當成自家的準兒媳了，唯一的懸念只是二人打算什么時候領證辦事。

    而事實上，唐子風與肖文珺之間，卻一直都維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狀態(tài)。照肖文珺的室友劉熠丹、董霄的說法，這倆人之間就是柏拉圖式的愛情，心心相印，卻誰也不率先挑破這層窗戶紙。

    有時候，唐子風自己也覺得挺可笑的，倆人都已經(jīng)處到這個程度了，卻還要裝出一副相敬如賓的樣子，這是哄誰呢？

    究其原因，或許是倆人都很享受現(xiàn)在這種朦朧的感覺，誰也不想去破壞這樣的情調(diào)。其實，這倆人都是極其聰明的，彼此的心思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語言對于他們來說只是用于討論技術問題的，感情上的事情，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聽到母親的要求，唐子風抬起頭來，笑著說道：“媽，我還真打算跟你說呢，明天文珺的父親要到京城來出差，我和文珺約好了，明天兩家人在一起吃頓飯。咱們也別在家里吃了，我讓人訂了亞運村的全聚德，咱們上那吃去?！?/br>
    “什么？文珺的爸爸來京城了！”許桂香驚喜交加，“這么說，明天就是兩邊的大人見面了？對了，她mama來了沒有？”

    “她mama來干什么？”唐子風說，“她爸爸是來出差的，大家只是順便在一起吃頓飯?！?/br>
    “這種事能順便嗎！”許桂香斥道，旋即又開始盤算起來，“不行，親家第一次見面，照規(guī)矩，咱們這邊是要包個紅包的。如果是在鄉(xiāng)下，包個880塊錢就可以了?，F(xiàn)在咱們是在城里，親家又是個總工程師，我覺得應該包個8800，你覺得怎么樣？”

    唐子風笑著說：“8800哪夠啊，照咱們家的家底，得包個8萬8才行呢！”

    “8萬8啊……”許桂香認真地思考起來，她點著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你看哈，文珺是清華大學的博士，你才是一個大學生，算是高攀人家了。親家是個領導，又是個大科學家，你爸爸和我都是農(nóng)民，咱們也有點配不上人家。所以呢，咱們包錢如果包少了，怕人家挑咱們的理。”

    “你不會是當真了吧？”唐子風目瞪口呆。他原本只是想調(diào)侃一下，孰料母親還認真起來了。細想一下也對，他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家里也就娶這一次兒媳婦，父母肯定是會極其隆重地予以對待的。

    別看現(xiàn)在他家的資產(chǎn)已經(jīng)有好幾千萬，可父母依然覺得他們自己是農(nóng)民出身，在城里人面前是天然要矮上半截的，更遑論肖明還是一個享受局級待遇的高級工程師，這簡直是讓唐林和許桂香覺得需要仰望的所在。

    覺得自己與對方的門戶之間存在差距，那么就只有用錢去填平了。唐子風隨口說需要包一個8萬8的紅包，許桂香還就當真了。她也不想想，8萬8的現(xiàn)金是多大的一摞，如果她把這么一摞現(xiàn)金拍到肖明的面前，肖明不嚇傻了才怪。

    “媽，你想多了?！碧谱语L哭笑不得，“老肖也就是一個普通人。這兩年我到五朗也去過好幾次，和老肖在一起吃飯也不止一次兩次了，你們真的沒必要這樣緊張，就當是平常親戚見面就可以了?！?/br>
    “有你這樣當女婿的嗎！”許桂香惱了，隨手扯下一只袖套，在唐子風后腦勺上抽了一記，罵道：“什么老肖，那是你老丈人，你也得叫爸的，別一天到晚沒大沒小?！?/br>
    “這是他讓我叫的好不好！”唐子風捂著腦袋抗議道，“媽，你兒子現(xiàn)在也是一家國營大廠的常務副廠長，走到他們17所去，那也是得他們所長親自出來接待的，老肖都只能算是在旁邊作陪的。”

    唐子風這話就有點吹牛了。他最初一次去17所的時候，在肖明面前的確是有點沒大沒小，喝酒喝嗨了也曾拍過肖明的肩膀，與肖明稱兄道弟。但后來他與肖文珺的關系越處越近，再見到肖明就不敢太過放肆了。

    這兩年，他去過好幾次17所，也應邀到肖明家里去吃過飯，接受了丈母娘的檢閱。肖明對他的最初印象不算特別好，這當然也是受了秦仲年的影響。但后來，肖明對他就越看越順眼了。尤其是當唐子風被任命為臨一機的常務副廠長并主持工作之后，肖明對于這個準女婿就愈發(fā)地放心。在肖明看來，組織的眼睛是雪亮的，既然組織上能夠?qū)μ谱语L委以重任，就說明這個年輕人的才能和品德都是過關的，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喜歡這個年輕人呢？

    在17所的時候，唐子風當著其他人的面，管肖明是叫肖總工，私底下則一口一個肖叔叔，叫得倍兒甜。“老肖”這個稱呼，唐子風只敢在背后說說，純粹就是為了過過嘴癮。

    許桂香不知道這些情況，她嗔道：“那是工作的時候，現(xiàn)在是家里大人見面。你是不是打算見面的時候也叫你丈人做老肖？”

    “這倒不至于，文珺在旁邊呢，怎么也得給她留個面子吧?！碧谱语L低聲嘟噥道。

    “算你聰明。”許桂香沒好氣地說。

    唐子風說：“媽，稱呼的問題，我就聽你的。但紅包這件事，你可千萬別包，你會把我丈人給嚇跑的。我丈人是個老實孩子……，呃，我是說，他是個老實人，不懂這些人情世故的。其實呢，我給他閨女找了那么多活干，掙了那么多錢，我丈人丈母娘在五朗的房子，相當于都是我給他們買的，你說你還需要包什么紅包呢？”

    “掙錢歸掙錢，親家第一次見面，男方包紅包，是我們那邊的規(guī)矩，不給不太合適的……”許桂香訥訥地說。唐子風說得那么肯定，她也不便堅持了，誰知道這城里人是什么脾氣呢，萬一人家真的不喜歡這一套，自己非要給人家遞紅包，倒反而是讓人家尷尬了。

    包紅包的計劃被否定了，許桂香便開始琢磨其他的禮儀。她緊急打電話把正在公司上班的唐林叫回來，向他通報了此事。接著，老兩口便像沒頭蒼蠅一樣忙活起來，又是準備禮品，又是找合適的衣裳，一邊忙著還一邊緊張地討論著與準親家見面時候該說些什么，又該如何說，甚至微笑的時候應當露幾顆牙都做了詳盡的預案。

    “你們自己折騰吧，我還是先去趟公司再說。”唐子風受不了這老兩口的興奮勁，拎著包便出門了。

    第269章 當年播的一顆種子

    飛亥公司這兩年業(yè)務規(guī)模不斷擴大，固定員工已經(jīng)增加到了200多人，有了專門的策劃部、銷售部、編輯部、美工部等部門。人數(shù)多了，加上名氣也大了，公司自然不能繼續(xù)窩在六郎莊那樣一個城鄉(xiāng)結(jié)合部。去年，公司正式遷出六郎莊，在知春路一幢頗為些檔次的寫字樓里租了整整一層，足有2000多平米，看上去很有點大公司的氣魄了。

    唐子風坐電梯來到公司所在的樓層，掏出門禁卡刷開公司大門，前臺小姑娘已經(jīng)小跑著上前來招呼了：“小唐總，您來了？唐總回家去了，王總和小王總都在，要不要我給您通報一下?！?/br>
    唐子風原來在公司是被稱為唐總的，但自從他讓父親唐林到公司來當董事長兼副總經(jīng)理之后，“唐總”這個稱呼便歸唐林所有了，他自己只能被稱為“小唐總”，這也是許多家族企業(yè)里常見的情況了。至于說王總和小王總，后者是指唐子風的同學兼合作人王梓杰，前者則是王梓杰的父親王崇壽。

    王梓杰最近已經(jīng)洗心革面，準備沖擊教授職稱了。唐子風在臨一機也已進入角色，很少有時間關注自己的公司。目前，公司的日常管理正是由唐林和王崇壽二人負責的，這倆人都是農(nóng)民出身，管理飛亥公司這個以出版為主要業(yè)務的公司，其實是有些吃力的。

    所幸唐子風和王梓杰在前期已經(jīng)為公司鋪好了路，有幾位前期就參加公司經(jīng)營的員工如今也已經(jīng)成長起來，能夠獨當一面。兩位老人只需要當好兒子的傳聲筒，日常盯著公司的財務，以免外人損公肥私，這些事情，他們是完全能夠干好的。

    唐子風來公司的次數(shù)不多，但前臺小姑娘卻知道，他和“小王總”才是公司真正的老板，老唐總和老王總不過是傀儡而已。同樣都是老總，該對哪個老總更殷勤，小姑娘是拎得清楚的。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就可以了?！碧谱语L謝絕了小姑娘的好意，然后還是頗有領導風范地贊了一句：“小劉，精神狀態(tài)不錯嘛，要繼續(xù)保持哦?！?/br>
    “謝謝小唐總。”小姑娘甜甜地笑著，露出四顆門牙。

    唐子風先去了王崇壽的辦公室，給他送去一盒從滕村帶回來的松仁酥，與他說笑了幾句，這才告辭出來，來到王梓杰的辦公室。

    王梓杰的辦公室里，除了王梓杰之外，還有另外兩個年輕人，看上去也就是23、4歲的模樣，臉上還帶著一些校園里的稚氣?？吹教谱语L推門進來，王梓杰端坐在辦公桌后面，只是笑了笑，兩個年輕人卻是齊齊地從沙發(fā)上站起來，向唐子風微微彎腰致意，其中一人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向唐子風打個招呼，卻又怕喊錯了人。

    “這就是唐總。”王梓杰給他們做著介紹。

    “唐總好！”兩個人這才齊聲向唐子風問候。

    “坐吧。”唐子風向二人擺擺手，然后自己先在他們對面的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

    兩個年輕人也坐下了。王梓杰繼續(xù)做著介紹：“子風，這位是郭曉宇，那位是張津，我在電話里跟你說過的，聽說你今天過來，我就把他們約來了?！?/br>
    唐子風向二人笑著說道：“二位好，雖然是三年前的事情了，我還是得向你們表示感謝，沒有你們輔導，我meimei不可能考上重點的?！?/br>
    “唐總太客氣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叫郭曉宇的那位趕緊客氣道。

    “是啊，主要是唐同學自己基礎好，我們沒做什么?！睆埥蛞舱f道。

    三年前，唐子風的meimei唐子妍面臨高考。考慮到老家的中學教學質(zhì)量差，唐子風把唐子妍帶到了京城，讓王梓杰幫他找了幾位清北的高才生，對唐子妍進行一對一輔導。這幾位一對一的老師能夠成為高才生，自然是有一套學習技巧的，唐子風在他們的輔導下，成績提升很快，高考爆了個冷門，考上了華中理工大學的自控系。

    唐子風在這件事情上很大方，給幾位輔導老師的報酬都是按小時結(jié)算的，每人拿到了好幾千元，這對于當年的大學生來說，是一筆非常奢侈的外快了。

    郭曉宇和張津二人，就是當初輔導過唐子妍的兩位學生。郭曉宇在北大就讀，張津在清華就讀，都是人中龍鳳。其他學生拿到報酬，便欣欣然地吃大餐、買奢侈品去了，這倆人卻是從中得到啟發(fā)，在校園里創(chuàng)業(yè)，辦了一家專門為高考學生提供“一對一”輔導的培訓機構(gòu)。

    郭曉宇和張津創(chuàng)業(yè)之初，手里只有唐子風付的幾千元報酬，這些錢用來租場地、打廣告顯然是遠遠不夠的。于是，二人便找到王梓杰，提出希望與飛亥公司合作。

    王梓杰請示了唐子風之后，答應了二人的合作要求，由飛亥公司出資20萬元，獲得了培訓機構(gòu)40%的股權(quán)。

    唐子風答應與郭、張二人合作的原因，在于他知道這種“一對一”的培訓機構(gòu)在后世發(fā)展得不錯，屬于賺錢比搶錢還快的業(yè)務之一。他不知道現(xiàn)在開展這樣的業(yè)務是否也能成功，但既然對方要的投資并不多，他也就沒必要拒絕了。

    這種投資，完全就是風險投資，投錯了，損失也就是區(qū)區(qū)20萬，唐總賠得起。而萬一成功了，收益將是十倍甚至百倍，何樂而不為呢？別的不說，就沖郭、張二人的學歷，拿出去也值20萬的。

    因為原本也不是什么大投資，唐子風在交代王梓杰之后，便把這件忘之腦后了，這幾年也不曾過問過此事，更不用說親自與郭、張二人見面。今年年初，唐子風看公司報表的時候，意外地發(fā)現(xiàn)有一家名叫“思而學”的公司向飛亥公司上交了10萬的分紅，再一打聽，才知道是當年隨手扔的一顆種子結(jié)出桃子來了。這一回，他便專門交代王梓杰，把郭、張二人請到公司來，他要與對方見面談談。

    從王梓杰那里，唐子風知道郭、張二人的創(chuàng)業(yè)歷程頗為艱難，付出的代價也不少。兩個人都是在校大學生，平時學業(yè)負擔挺重，為了創(chuàng)業(yè)，二人沒少逃課，據(jù)說每個人光是掛科就掛了五六門。畢業(yè)在即，郭曉宇的學位已經(jīng)是保不住了，能夠拿到一張畢業(yè)證已是不錯了。

    不過，二人的付出也有豐厚的回報，去年思而學公司的營業(yè)額達到150萬元，扣除房租、老師工資等成本，凈利潤達到40多萬。二人請示王梓杰之后，決定拿出25萬元用于分紅，飛亥公司占40%的股權(quán)，因此獲得了10萬元的分紅款。

    10萬元對于飛亥公司來說，幾乎是微不足道的。王梓杰此前曾表示，暫時不需要分紅，這些錢留給思而學公司作為擴大再生產(chǎn)的投資即可。但郭曉宇堅決說，自己拿了飛亥公司的投資，好幾年都沒給公司上繳過分紅，容易被人說閑話。既然思而學公司今年盈利較多，分一次紅也是應當?shù)摹?/br>
    “曉宇，聽梓杰說，你為了辦公司，連學位都丟了，這是不是有點得不償失了？”唐子風看著郭曉宇，問道。

    郭曉宇略有幾分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是我大意了，我覺得大學的壓力沒有高中那么大，考試前努努力就行了。誰知道有幾科的老師出題很偏，平時沒聽課，根本就不知道題目是什么意思，一不留神就掛了。我們學校規(guī)定補考五門就沒有學位，等我明白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來不及了?！?/br>
    “你呢？”唐子風又向張津問道。

    張津笑著說：“我比曉宇的運氣好一點，有幾科期末考試掛了，但平時成績得分比較高，平均一下就算及格了，不過，學分績在全班肯定是墊底的，平時都不好意思見人呢?！?/br>
    “你們馬上就要畢業(yè)了，畢業(yè)以后是打算繼續(xù)經(jīng)營這個公司嗎？”唐子風問。

    郭曉宇說：“那是肯定的。其實我和張津最初辦這個公司的時候，就已經(jīng)想好了，就算是這個公司沒辦成，以后我們倆肯定也是要下?；斓?，不想去過那種朝九晚五的生活?！?/br>
    “其實做公司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碧谱语L說，“你們選的這個方向挺好的，中國的家長在子女教育方面是舍得花錢的，只要你們能夠提供一流的服務，不愁賺不到錢?！?/br>
    “謝謝唐總的鼓勵?！倍艘积R應道。

    大家又扯了一會閑話，唐子風話鋒一轉(zhuǎn)，對二人問道：“小郭，小張，我想問問，你們除了做高考輔導之外，有沒有想過做其他的培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