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請長纓 第240節(jié)
第497章 如何能夠阻止住中國人呢? “好吧,討論這個問題是沒有意義的。” 沃登伯格叫停了這場互相甩鍋的游戲。情況已經很明白,中國人的確已經研制出了足以與博泰相競爭的機床產品,無論公司內部如何追責,這個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大家心里也都明白,公司陷入這個境地的原因,不在于中國人不講武德,而在于博泰自己大意了。 30年前的博泰,是非常有進取心的,公司投入巨資進行技術研發(fā),最后擊敗了競爭對手,成為這個市場上的壟斷者。 一旦獲得了壟斷地位,市場上的其他企業(yè)也就不再敢覬覦這個市場了,博泰可以躺著賺取高額利潤。到了這一步,博泰也就沒有繼續(xù)改進技術的動力了,過去努力,是為了現在能夠吃香喝辣。如果努力過了還要繼續(xù)努力,那么先前的努力還有什么必要呢? 勞瑟爾說自己一直在努力,這種話也就是放在臺面上哄鬼的。公司以往撥給技術部的經費不少,但技術的進步卻很緩慢。勞瑟爾解釋說,這是因為博泰已經站在技術頂端,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更多的成本,符合所謂“邊際效應遞減”的規(guī)律。 實際上的原因,卻是技術系統(tǒng)懈怠了,工程師的工資水平不斷上漲,工作壓力不斷減輕。每個人都聲稱自己要做一些有情懷的技術,最后只弄出一堆華而不實的東西來應付董事會。 如果沒有來自于中國的競爭,博泰這樣劃水倒是無妨,反正在他們控制的細分市場上,只有博泰這一個供應商,用戶接受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這就是壟斷的好處。 可偏偏就出現了一個中國,窮得只有30萬人喝得起可樂,余下的人都只能喝王老吉,卻愿意勒緊褲腰帶,不惜成本地進行研發(fā),恨不得把所有的技術都掌握在自己手上才肯罷休。 歐盟限制向中國出口精密機床,逼得中國自己去搞,這是博泰能夠理解的??擅髅鞑┨┮呀浾f服歐盟放松了管制,中國人可以從博泰買到這些機床,價格還打了個折扣,你還有必要自己干嗎? 省下那些研發(fā)經費去干點啥不好呢? 可到了現在,再說這些還有意義嗎?如果是在幾年前,博泰或許還能咬咬牙,砸一筆錢進去和中國人拼一拼研發(fā)實力,爭取把中國人從這個市場上擠出去。但現在整個歐洲都深陷債務危機,德國雖然不是債務危機國,卻也被拖下了水,不得不承擔救助“歐洲四豬”的義務,這是典型的地主家也沒有余糧的節(jié)奏。 在這個時候和中國人拼研發(fā),能拼得起嗎? 拼是拼得起的,不過這就需要大家都過幾天苦日子,誰樂意呢? “大家對于肖爾特剛才說的事情,有什么看法?”沃登伯格回歸了正題,向眾人問道。 “歐洲市場在短期內看不到復蘇的希望,在這個時候,我們更不能丟掉美國市場。所以,我認為我們必須進行反擊,阻止中國人的企圖?!辈挚犊ぐ旱卣f道。 “但剛才肖爾特說了,美國客戶要求我們必須降價50%以上,否則他們就要選擇中國人的機床。波林先生,你也贊同降價50%的要求嗎?”另外一位名叫弗魯因的高管冷冷地說道。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波林堅定地搖著頭,“如果降價50%,我們非但沒有盈利,而且還要虧損,這是絕對不能接受的?!?/br> 弗魯因說:“可是,如果我們不降價,又如何能夠阻止住中國人呢?” 波林說:“我認為,美國人的要求也只是一種訛詐罷了。過去十幾年,美國人就一直叫嚷著要求我們降價,現在不過是有了中國機床這樣一個選擇,所以他們的聲音就更大了。我對機床用戶是很了解的,他們不會輕易地更換供應商,因為更換供應商所付出的成本,遠大于他們能夠省下來的差價。所以,我認為他們的要求只是一種恐嚇。” 肖爾特說:“波林先生的話,或許有一些道理。但中國機床和我們之間的差價,也是事實存在的。美國客戶懷疑我們的利潤虛高,正如波林先生說的,在十幾年前他們就已經這樣說過了。 “現在,有了中國機床作為參照,他們的訴求只會變得更強。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我們不能做出一些讓步,讓美國人感覺得到了安撫,他們是完全有可能轉向中國人的。” “讓步當然是必要的?!辈珠_始往回收自己的話了。 他知道肖爾特的判斷是合理的,過去博泰的機床賣高價,客戶沒有其他選擇,也只能捏著鼻子認了?,F在市場上有了第二家供應商,客戶不借機施壓才怪。 博泰的機床都是高端精密機床,用戶自然也都是一些走高端路線的大企業(yè),比如波音、洛馬、普惠等等,人家也是有性格有脾氣的好不好?過去沒辦法,受你的氣也就罷了,現在有其他選擇了,人家還看你的臉色? “我覺得,如果是象征性地降價,比如降價10%左右,還是可以接受的?!辈终f道。 “我和洛馬的人談過,他們斷然否定了只降價10%的方案,聲稱如果降價幅度少于30%就免談,這還不包括附送的售后服務條款。大家知道,中國產品的優(yōu)勢并不僅僅表現在產品的價格上,他們的售后服務對客戶的吸引力更大。和我們的售后服務條款相比,他們的售后簡直就是免費的?!毙柼卣f。 “免費……”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尼瑪啊,這還怎么玩? 機床是耐用工具,有些高端機床用上幾十年也不奇怪。機床企業(yè)要想維持長期利潤,就不能光指望著賣機床這一錘子買賣,通過售后服務來賺錢是更重要的一環(huán)。 博泰的售后服務,服務費是按分鐘計算的,售后服務人員到客戶那里去,吃喝拉撒的時間都要算錢,換一個手柄的事情,就敢跟人收幾萬維修費。這還不算原裝手柄的配件費,要知道,配件費從來也都是一個天價。 售后服務的利潤率有多高,大家都心知肚明。中國企業(yè)哪怕只按一折收費,都依然是有利潤的,但對于客戶來說,的確就相當于免費了。 “中國人這是窮瘋了吧!這樣干,他們根本就沒利潤了!”波林叫嚷起來。 “我從一開始就警告過公司,要警惕來自于中國的威脅,但沒有人在乎。中國人就像當年的日本人一樣,擅長于把成本壓到最低,讓歐洲人活不下去。我們歐洲人生活得太愜意了,完全無法想象亞洲人是如何努力的?!备ヴ斠虬l(fā)著漫無邊際的感慨。 沃登伯格沒有在意弗魯因的話,他說:“降價30%是我們無法承受的,公司這幾年的財務狀況非常糟糕,賬面上已經連續(xù)兩年出現虧損了。在美國市場上,按照目前的價格,我們也只能勉強做到盈虧平衡。降價10%,就意味著我們需要壓縮一些部門,才能避免虧損。而如果降價30%,那么我們就是絕對虧損了,與其如此,我們還不如放棄美國市場?!?/br> “但放棄美國市場,我們的情況會更糟糕?!备ヴ斠蛘f。 “我知道這一點。”沃登伯格說,“所以放棄美國市場不是我們的可選項,我們需要考慮的,是在維持原有價格的情況下,保住美國市場?!?/br> “是不是可以考慮在美國市場上起訴中國傾銷?”勞瑟爾獻計道。 “這需要美國企業(yè)配合才行?!备ヴ斠蛘f,“但美國佬不會這樣做的,他們愿意看到我們和中國人競爭,這樣他們才能從中漁利?!?/br> “我們可以向wto起訴?!眲谏獱柌桓市牡卣f。 肖爾特說:“我們已經這樣做過了,但wto仲裁機構認為我們的證據不充分,要求我們補充證據。” “那你們補充了嗎?”波林問。 肖爾特苦笑著搖搖頭:“波林先生,事實上,我們并沒有什么過硬的證據。中國人的機床價格便宜,是因為他們的人工成本和管理成本都低于我們。我們的公司機構過于龐大了,管理成本分攤在產品上,導致成本偏高,這是我們的問題,wto是不會支持我們的?!?/br> “那么,照這樣說,我們就完全沒辦法阻止中國人了?”波林問道。 肖爾特看看眾人,說道:“辦法倒是有一個,但需要在公司層面上來運作,而且會有一定的成本。” “你說說看?!蔽值遣癯林卣f。 肖爾特說:“中國人已經突破了機床設計上的障礙,我們要想在這方面遏制他們將是非常困難的。但我們研究過,中國人的機床上使用的關鍵零部件,多數是來自于歐洲的。如果我們能夠說服歐洲的配件企業(yè)限制主軸、導軌、傳動機構等關鍵零部件向中國的出口,則中國機床將會因為缺乏這些零部件而無法交貨,這樣美國人就不得不接受我們的產品了。 “要說服這些配件企業(yè),光憑我們一家公司是不夠的,需要聯合其他機床公司與配件企業(yè)締約,而這就需要公司付出一些代價?!?/br> 第498章 還只是開胃小菜 “赫格曼和塔蘭特突然減少了對我們的配件供應,直接影響了我們的出口機床生產?!?/br> 臨河機床集團會議室,張建陽面色凝重地向集團高管們報告道。 他說的赫格曼和塔蘭特,是歐洲兩家老牌的機床配件制造商,長期占據著一些主要機床配件全球銷量的前兩位。臨機的許多款高端機床,都使用了這兩家企業(yè)生產主軸、絲杠、導軌和其他一些配件。兩家企業(yè)突然同時宣布減少對臨機的配件供應,對臨機的影響是非常大的。 機床不屬于對價格很敏感的產品,正常情況下,價格有10%上下的差異,不會影響到用戶的選擇。當然,如果價格差異特別明顯,用戶還是要掂量掂量的。 機床用戶對于品牌的忠誠度很高,熟悉的品牌意味著可預期的質量和性能,能夠降低生產風險,這對于用戶來說是很重要的。臨機生產的機床比歐洲、日本的一些大品牌價格低了30%以上,能夠打動一部分用戶的心。但這些用戶同時也會要求臨機的機床必須使用他們所熟悉的大品牌配件,以保證機床質量。 這些年,伴隨著國產機床的發(fā)展,國內的機床配件產業(yè)也已經有了一定規(guī)模,僅在臨河的高灘機床產業(yè)園區(qū),就已經有七八家小有名氣的機床配件公司,生產的主軸、絲杠等,質量與赫格曼、塔蘭特等國際大品牌相比也不遑多讓。 國內的一些機床用戶,一開始也比較迷信國際大品牌配件,在使用過國內品牌配件之后,慢慢也就接受了。國內品牌配件價格比較低,售后服務更為方便,在國內市場上還是很有競爭力的。 但對于國外機床用戶,尤其是發(fā)達國家的機床用戶來說,接受中國品牌的機床就已經是一個觀念上的挑戰(zhàn),再想讓他們接受中國品牌的機床配件,難度又大了幾分。 一根絲杠的成本相對于機床成本來說很不起眼,國外機床用戶不會為了這點差價而接受中國品牌配件。臨機的出口機床為了能夠贏得國外用戶的接受,也不得不全部使用進口配件,這已經是慣例了。 現在,兩家最大的機床配件供應商聯手卡臨機的脖子,臨機還真有些措手不及。 “是什么原因,了解過沒有?”唐子風問道。 張建陽說:“我們在第一時間就和兩家公司的銷售部門聯系過了,他們聲稱是因為工廠方面出了一些變故,導致產能下降。不過,我們通過其他渠道了解了一下,發(fā)現他們說的理由是站不住腳的?!?/br> “那么,真實原因是什么呢?”唐子風呵呵冷笑,他其實已經猜出一些事情了。 張建陽說:“真實的原因,是以博泰為首的一些歐洲機床企業(yè),與這兩家公司達成了一個秘密協議,要求這兩家公司減少對中國的出貨。除了咱們之外,丹彰、白流、前堰他們,也都受到了影響。有些是這兩家公司直接減少供貨,有些則是要求他們不得將這些配件應用于出口型機床,只能在中國國內銷售?!?/br> “這不就是耍流氓了嗎?” 聽張建陽這樣一說,一眾高管都明白過來了。中國機床企業(yè)剛剛在美國開了一個展覽會,拿到了一大批美國的機床訂單,很多訂單都是從歐洲機床企業(yè)手里搶過來的。 隨后,歐洲的這兩家機床配件公司便減少向中國的供貨,而且還可以確定此事的背后有那些歐洲機床企業(yè)在插手,動機何在,還用得著說嗎? 競爭不過,就用這樣的辦法給對手使絆子,這也真讓大家開眼界了。以往唐子風給大家洗腦,說西方企業(yè)也不是什么白蓮花,有些人還存著將信將疑的心理,覺得唐總是不是太極端了,人家歐洲人可都是紳士,張嘴閉嘴都是“易克絲求絲米”,怎么可能會搞那些下作勾當呢? 現在算是見識了,鬧了半天,啥紳士,啥風度,只是沒到急眼的時候罷了。唐總說得對,歐洲人往上數三代都是干海盜出身的,哪有什么cao守可言。 “這也是我們預料之中的事情吧?!碧谱语L淡淡地說,“咱們要想走出去,搶人家碗里的飯吃,哪有那么容易的?赫格曼和塔蘭特這樣做,還只是開胃小菜呢。不過,幸好美國的機床產業(yè)基本上完蛋了,我們和美國沒有競爭關系,否則……” “否則怎么,他們還敢開著軍艦來?”詹克勤瞪著眼睛說道。 “這可沒準。”唐子風笑道,說罷,又趕緊擺手道:“我是隨便說說,一時還到不了這個程度,但如果美國要對我們發(fā)難,會比歐洲人做得更直接也更兇猛。赫格曼和塔蘭特,畢竟還沒有公開和我們撕破臉,只是扭扭捏捏地提出減少供貨。唉,老歐洲人畢竟還是比較要臉的?!?/br> “其實也不是要臉,只是歐洲真的不行了?!表n偉昌說道,“這一次金融危機,歐洲受到的打擊,比美國要大得多。我們在歐洲那邊的銷售人員都反映,很多歐洲企業(yè)都快破產了,井南那邊有很多私營企業(yè)都去歐洲撿漏。很多過去聽起來很牛的公司,現在花了千兒八百萬就能夠買下來呢?!?/br> “老韓的意思是說,咱們把赫格曼買下來?讓它變成中國企業(yè)?”唐子風問道。 “這倒不是……”韓偉昌隨口否認了一句,旋即又瞪圓眼睛,盯著唐子風問道:“唐總,你不會是真的有這個想法吧?” 唐子風反問道:“這個想法可行嗎?” 韓偉昌思考了幾秒鐘,搖搖頭說:“這個還真有點難度。赫格曼的財務好像是出了一點狀況,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要把它買下來,沒有幾十個億恐怕不行。井南那些企業(yè)到歐洲去搞并購,都是買那些已經破產的企業(yè),隨便給點錢就能買到。赫格曼現在還有業(yè)務,它的股東也不會有意出售的,除非我們給的價錢足夠高?!?/br> 集團總會計師舒欣趕緊說道:“集團現在可拿不出幾十億來。如果找銀行貸款,一年光是利息就能吃窮我們,這個并購肯定是不可行的?!?/br> “舒大姐放寬心,我只是說說罷了?!碧谱语L趕緊安慰舒欣,怕這位做事嚴謹的小jiejie又犯焦慮了。 舒欣是兩年前才替代寧素云擔任集團總會計師的,和唐子風之間還缺乏磨合,不了解唐子風滿嘴跑火車的習慣,經常會把唐子風的玩笑話當成真實,鬧出過不少一驚一乍的事情。不過,有這樣一個神經高度敏感的總會計師也好,能夠避免唐子風頭腦發(fā)熱隨意決策。 “建陽,安排采購部和赫格曼、塔蘭特進行交涉,要求他們履行過去和我們的協議,同時也要警告他們,別做得太過火了。咱們中國是最大的機床市場,他們如果一意孤行,得罪了整個中國機床業(yè),大家反過來聯手封殺他們,他們也沒好果子吃。”唐子風吩咐道。 張建陽點頭不迭,把唐子風的指示一一記下。待唐子風說完,他又怯怯地說道:“唐總,咱們聯手封殺赫格曼和塔蘭特,難度還是有點大的。國內很多機床企業(yè)都用他們的配件,包括咱們自己用的也不少。 “他們現在只是限制我們在出口機床上使用他們的配件,內銷機床還是可以用的,咱們如果拒絕他們的配件,咱們自己的生產也要受到影響的?!?/br> “內銷機床,咱們用國產配件行不行?”唐子風問。 張建陽向韓偉昌撇了一眼,韓偉昌說道:“國產配件也能用,不過,有些客戶點名要用進口配件,咱們如果換成國產的,只怕要多費一些口舌。另外,要讓其他企業(yè)也改用國產配件,這個說服工作難度就更大了,恐怕得唐總你親自出面才行。” “是不是我親自出面也不行?”唐子風聽出了韓偉昌話里的潛臺詞,笑著問道。 韓偉昌陪著笑,說:“唐總如果出馬,各家企業(yè)肯定還是要給唐總一點面子的。不過,有點劃不來是不是?唐總你的面子,可比赫格曼值錢多了。” 韓偉昌這話說得很藝術,但唐子風還是聽懂了。其實韓偉昌的意思就是認為即便唐子風出馬,要讓這么多機床企業(yè)放棄赫格曼的配件,基本也是不可能的。赫格曼的配件在客戶那里很有名氣,因為在出口機床的問題上刁難了臨機等幾家機床企業(yè),臨機就要逼著這么多客戶放棄赫格曼配件,還真是強人所難了。 唐子風在業(yè)內有點影響力不假,但這個影響力也是有限的。他倡議大家做的事情,如果是對大家都有益,大家當然會響應。如果是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大家就要猶豫一二了。說到底,他畢竟還只是一家企業(yè)的負責人,和其他企業(yè)領導是平級的。 “我知道這一點?!碧谱语L說,“我讓建陽去跟赫格曼他們這樣說,也只是威脅他們一下。關于這件事,咱們做好幾手準備,繼續(xù)和赫格曼、塔蘭特談判,是一個方面。尋找替代品牌,也是一個方面,就算國內品牌不行,國際上也不只有赫格曼、塔蘭特這兩個品牌吧?” 第499章 隨便坐坐 赫格曼和塔蘭特斷供的事情,其實也沒那么急。一來,臨機與這兩家配件商之間還有一些供貨合同,這兩家要斷供,也得等前面的合同履行完了,才會這樣做。二來,臨機本身也有一些配件庫存,可以應付一段時間的生產。最后一點,就是臨機的海外訂單也要過一段時間才交貨,還有一些交易尚在溝通階段,不是馬上就要生產的。 博泰等一干歐洲機床企業(yè)是向赫格曼和塔蘭特承諾了不少好處,才說服了這兩家配件企業(yè)與中國機床企業(yè)為難。這兩家企業(yè)也有自己的考慮,那就是不能把中國企業(yè)往死里得罪。 時下,中國已經成為世界工廠,制造業(yè)增加值世界第一,是全球最大的機床市場。像赫格曼、塔蘭特這種體量的機床配件企業(yè),如果被排斥在中國市場之外,基本就可以敲個gg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