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都花落,滄海花開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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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青年到底是什么來頭,兩回出現(xiàn)都是無意為之,卻總能幫上我大忙。第一回 是救了我的命,這一回是用發(fā)光的分散我的注意……看他這樣來無影去無蹤,應(yīng)該是個仙人才是。 不論景色多美,我還是得回去面對父母的辭世。只要一想到,此后一生,再無二老陪伴,我的心情便無比沉痛,連亙古不變的同一抹月色,也染上了緊凄霜風(fēng),令人不忍颙望。 然而,我如何都不會想到,回到紫潮宮,竟會同時看見傅臣之和開軒君。昭華殿中只有零零散散幾個人,二姐正站在王座前,冷漠地望著傅臣之。 傅臣之正被兩個人侍衛(wèi)扣住,恥辱地將手背在背后,卻掛了一臉的不屈不服。開軒君站在傅臣之身邊,一會兒看看傅臣之,一會兒看看二姐,似乎很是擔(dān)憂。 “二姐!”我跑上前去,站在傅臣之另一側(cè),“這是怎么回事?” 二姐冷冷道:“你自己問他?!?/br> 我看看傅臣之,他沒看我,表情紋絲不動,似乎沒打算解釋。他與二姐沉默對峙了一陣,反倒是開軒君急道:“唉,洛薇,你快勸勸你二姐,讓她不要如此沖動?!?/br> 我又望向二姐:“二姐?” 二姐道:“傅臣之,告訴她,你都做了些什么。” 傅臣之道:“我什么都沒做?!?/br> “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想狡辯到何時?”二姐拿出一紙文書,咬牙切齒道,“你這忘恩負(fù)義的東西!父王母后如此善待你,你……你卻……” 傅臣之還是同樣的態(tài)度:“我說了,這封信不是我寫的?!?/br> 二姐氣得渾身發(fā)抖,大步走下王座玉階,拾起那張紙,放在他面前:“這不是你的字,是誰的字?” 傅臣之道:“字跡可以模仿。我對父母的忠孝之心,日月可表,我從未做過這種事?!?/br> “滿嘴謊言!” 二姐狠狠把那張紙扔出來,傅臣之別過頭,躲開它。我趕緊接過那封信,一目十行看完了,頓覺驚心怵目。這竟是一封寫給仙君的信: 吾前為師父黃道仙君所遣,充北海水妖王義子。其國祚jian邪,遣惡導(dǎo)非,勾結(jié)邪鬼作禍者,危亂北海。其女有三,長女以地仙而走,小女私養(yǎng)兇獸窮奇,二女為虎作倀…… “除了我養(yǎng)了玄月,簡直是通篇胡說八道!”我憤怒道,又盯著那個“虎”字看了半晌:“等等,哥,我記得你寫的‘虎’字,下面那個勾都拉得特別高。二姐,這可能真是別人捏造的……” 二姐道:“薇薇,你別插嘴。我知道你不相信他會做此事,之前我也被他騙了。你知道他這些年離開溯昭,都是去了何處么?” “不是去拜師學(xué)藝了嗎?” “你知道他的師父是誰么?” “不知道……” “黃道仙君?!闭f到此處,二姐又一次朝他投去憎恨的目光。 傅臣之道:“我的師父不是他。” “那你師父是誰?” 面對二姐咄咄逼人的問話,傅臣之只是皺了一下眉頭,卻還是忍著沒說。室外依舊寒冷,殿內(nèi)燭光搖曳,照亮了二姐盛極的容顏。她輕笑一下:“回答不出是么,臣之,那我換個問題:既然你是凡人,為何會活到快五十歲了,還是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傅臣之還是沉默不語。我道:“二姐,你這就太為難哥了。他成長速度慢,不正巧是他被父王帶回來的原因么?!?/br> “那是因?yàn)樗揪筒皇欠踩耍 倍惆胃咭袅?,拽著傅臣之的領(lǐng)口道,“傅臣之,你現(xiàn)在當(dāng)著大家、當(dāng)著你meimei回答這個問題——你究竟是人還是仙?!” 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傅臣之,忽而他被蜘蛛咬后迅速復(fù)原之事,又在腦中一閃而過。傅臣之終于快速看了我一眼,一雙細(xì)長的狐貍眼輕輕合了一下,嘴唇蒼白:“我是仙?!?/br> 心跳停了一拍。我只覺得口干舌燥,吃力地吞了吞唾沫:“你是幾時發(fā)現(xiàn)的?” 二姐冷笑道:“他都在那封書信上寫得如此清楚了,他是奉命臥底于溯昭,你還問他是幾時發(fā)現(xiàn)的?你若不相信,再看這個?!?/br> 她從一旁的侍衛(wèi)那接過一張紙,遞給我。我掃了一遍內(nèi)容,發(fā)現(xiàn)那是傅臣之兒時寫的一首詩: 北有瀚海,不可泳矣。 斗下淑女,不可求矣。 高眄九垓,我項(xiàng)痡矣。 云龍風(fēng)虎,燕然歸矣。 小時我并未讀懂此詩最后兩句,再結(jié)合如今發(fā)生的一切,卻忽然明白了:日日抬頭思念九天的家鄉(xiāng),我的頸項(xiàng)也疲了。云從龍,風(fēng)從虎,待我大功完成,便可燕然歸去。 從小到大,傅臣之在玄書房一直是隱忍溫和的樣子,面對別人的欺負(fù)和貶低也淡然處之。原來,并不是因?yàn)樗辉谝?,而是因?yàn)闊o須在意。 “薇薇,父王母后之死,都是因?yàn)槲覀冞@好兄弟。他和黃道仙君勾結(jié)已久,想要私自占領(lǐng)溯昭。而我們溯昭氏,則將永生永世淪為仙界之奴。我不會給他機(jī)會。因此,明日我將繼位,成為溯昭新帝?!倍忝嫒舯赝党贾?,一字一句道,“城內(nèi)逮捕到的仙兵,背叛溯昭之人,殺無赦?!?/br> 我急了,搖了搖傅臣之的袖子:“哥,你快解釋啊?!?/br> 然而,直到最后被帶走,傅臣之也沒再說一個字。經(jīng)二姐解釋后,我才知道,原來告密人是傅臣之的隨從。隨從一直待他忠心耿耿,卻不料他會做出不忠不義之事。父王母后方才去世,他便趕回溯昭,想要佯裝無事地安慰我們,再處理掉我們姐妹倆,自己稱王。 可是,不論他們怎么說,我都不愿相信王兄是這樣的人。 午夜,我一個人在房間里無法入眠,忽然聽見有人敲門。跳下床去打開門,一股冷風(fēng)襲來,開軒君站在冷月下,看上去情緒十分低落:“在下前來賠禮?!?/br> 我拉開門:“進(jìn)來坐罷。” “不,在此說便好,我還指望當(dāng)你姐夫呢,讓流螢誤會可不好?!彼α诵?,口中呵出霧氣,但很快又嚴(yán)肅起來,“其實(shí),把傅公子帶回溯昭的人,是在下?!?/br> “……是你?” “正是。在下離開溯昭后,一日途經(jīng)雪山冰谷,結(jié)識了傅公子,得知他是萚華王的養(yǎng)子,于是結(jié)伴而行,共回仙界。在下有一故友,與如岳翁交好。前兩日聽說他與黃道仙君已到北海除妖,竟是指溯昭氏。此前,在下在洛水略施法術(shù),以便日后快速返回溯昭。在下便將此事告訴傅公子,答應(yīng)帶他一同回來……不想,我們趕到已為時過晚,傅公子還遭人陷害……” “你也覺得我哥是被陷害的?” 開軒君正色道:“自然。傅公子有山高水長之風(fēng),怎可能害死自己再生父母?” “可是,二姐一點(diǎn)也不相信他……” “你二姐看似溫和,性情卻很沖動,人死不能復(fù)生,就怕她錯殺好人后,余生悔恨無盡?!?/br> 我苦道:“那我們該如何是好?” 開軒君往四周掃了一圈,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塞在我手里:“這是傅公子的牢房鑰匙。我去偷來的?!?/br> 我驚道:“堂堂大仙人,竟做偷雞摸狗之事!” “這也是為了你姐?!遍_軒君無奈搖頭,“好了,快去見見你哥,我再回去勸你姐。對了,我還在地牢里挖了個洞,若過了午夜我這邊還無消息,那就說明勸你姐失敗,你可以讓傅公子先逃命,有事我們再回來商量。” 我不禁噗嗤一笑:“堂堂大仙人,竟做齧鼠穿蟲之事!行了,小姨子這關(guān)你是過了,以后允許你娶我姐?!?/br> 開軒君笑道:“別浪費(fèi)口舌,快去罷?!?/br> 作者有話要說: ————————我是非常熱愛這位青年的勤勞小天使閃閃本章未完分割線—————— 今日有獎競猜:幕后兇手究竟是誰?真相只有一個……隨機(jī)抽五位答對的小盆友贈送袖珍福利~ 第11章 碧華之誓 不巧的是,我才與開軒君分開,便在回廊里遇見二姐。她狐疑道:“你又出來做甚么?” 我道:“我想父母,睡不著。二姐也睡不著么,不如陪我在院子里走走?” “我還有事要處理,你自己先逛?!倍氵€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卻比之前軟言溫語了很多。 見她匆匆離開,我偷攀上房檐,朝著天牢的方向趕去。從上一回蜘蛛精之事過后,我再練登天術(shù),父母便再未加阻止,現(xiàn)在飛出紫潮宮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只是沒想到,待我抵達(dá)宮殿西部的天牢,竟又一次看到了二姐的背影。她一溜煙進(jìn)了天牢,過了半個時辰,才有兩個獄卒送她出來,其中一個千依百順地說道:“殿下請放心。明日行刑之前,我們一定把話問到。” 二姐道:“看好他,不得有半分差池?!?/br> 兩個獄卒唯唯連聲地把她送走,開始竊竊私語。我躲在樹梢后面,偷聽他們說話—— “看沒,二王姬和臣之殿下已經(jīng)徹底撕破臉了。原來陛下都是臣之殿下害死的,唉,人心真是太可怕了啊……” “是啊,現(xiàn)在陛下變先王,我們溯昭見不得光,還得由二王姬這年輕姑娘來統(tǒng)治,恐怕接下來幾十年都別想有好日子過嘍?!?/br> “噓,什么年輕姑娘,馬上要變成新王了,當(dāng)心隔墻有耳,你轉(zhuǎn)眼被派去掃大街?!?/br> “掃大街和看死牢,我還真分不清哪個更慘?!?/br> “說到死牢,這真是陰溝里翻了船,怎么都沒想到,有一天我會在此看守臣之殿下,還得幫二王姬嚴(yán)刑拷打他。真不知他在想什么,明明在溯昭,他已與兩位王姬比肩齊聲,卻還要幫天界除掉我們,大抵仙人確實(shí)是得天獨(dú)厚罷?!?/br> “得了,就他那樣,明天死定了,你看看二王姬給我們的都是什么刑具,這種冰刺鞭子你大概都沒見過,打在身上rou都得成條拉下來,刺還自動化在血rou里,打掉幾根,就凝結(jié)幾根新的出來,一直這么打下去,可真是生不如死。不過就我看啊,這傅臣之真是該!他害死我們的王與后,走,進(jìn)去抽他,抽到他把一切招供為止!” 我適時跳下來,大步走上前去:“喂,你們倆?!?/br> “啊,小王姬?!?/br> “見過小王姬。” “二姐不放心你們,讓我過來親自審問傅臣之。”我把手伸出去,“鞭子給我?!?/br> “這……” “這什么這?!拿來!”我呵斥道,硬嚇得那獄卒交出了鞭子,“不準(zhǔn)跟進(jìn)來,否則偷聽到了政事機(jī)密,你們長十顆腦袋都不夠砍?!?/br> 好在二姐還沒繼承王位,他們現(xiàn)在也不知道該聽誰的,我稍微一忽悠,便順順利利進(jìn)去了。已近漏斷時分,牢里一片死寂,唯有月華如水,一碧無際,透過窗扇,在地上投落道道銀白方條。 終于,我在天牢最深處看見了傅臣之。這一日天英星格外璀璨,與光輝萬千同耀,冷冷清清地灑在他身上。他頹然靠坐在角落,手腳都被千金鐵鏈套住。袍子上有上百條裂口,暴露出的肌膚,已有被毒打過的痕跡。聽見腳步聲,他也沒有任何動靜。 我抓住欄桿,喚道:“哥……” 他猛地抬起頭,錯愕地望著我。他嘴角還有一抹血,但不論如何狼狽,總是散發(fā)著一股夜寒香清的氣息:“薇薇……你為何……” 我看了看身后,趕緊用鑰匙打開牢門,蹲下來面對他,卻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你就什么都不打算解釋?就這樣等死嗎?” 他笑了:“我已經(jīng)解釋過,但沒有人相信?!?/br> “你是仙,法力高深,可以逃!” “不,若我真的逃跑,就說明心里確實(shí)有鬼。到時,你也會對我失望?!?/br> 我快被他的思維方式氣暈了:“我是否失望,有你的性命重要嗎?就算你是仙,也沒有九條命啊。你這是對著鏡子發(fā)脾氣,自己和自己過不去?!?/br> 他又輕輕笑了一下,卻只回答了一個字:“有。” “瘋了瘋了,你真是瘋了!”我抓住他的手,認(rèn)真說道,“我相信你。不管你說什么,我都相信。所以,以后遇到同樣的情況,你別考慮我如何作想,自己先跑,知道么。” 傅臣之怔住,眼也不眨地望著我。我知道王兄心中已感動得波濤洶涌,不由自覺能耐,嘆息道:“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們,你是仙?” “說實(shí)話,我也是遇到現(xiàn)在的師父才發(fā)現(xiàn)的。那是頭一次離開溯昭,他跟我說,親生父母洗去我的記憶,將我丟在九州,必然有什么緣由。在查出真相之前,不可張揚(yáng)自己的身份?!?/br> “你師父到底是什么人?” “他尊位很高,我不能說。” 我試探道:“難道他是仙君?” 傅臣之默默搖頭。我道:“難道是仙尊?不會這樣厲害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