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 第10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李醫(yī)生、惡性淪陷、未曾擁有季先生、[柯南同人]在柯學(xué)世界裝好人、蘇少,你命中缺我、末日游戲online、[hp]純白年代、[美漫同人]美漫之超人、公主金屋囚質(zhì)子、穿書后,大佬玩哭全書
只不過,他也有自己的一點點小小煩惱。 關(guān)于景玉上次提到的“用腳背輕輕蹭對方的腳”。 克勞斯先生對“愛”這個字的定義并不熟悉,至于家庭成員表達愛意的方式,他也很難感受到。 在克勞斯被接到埃森家莊園的第二個月,外婆陸葉真才匆匆地從法國趕了過來。 陸葉真是華裔,自幼跟隨父母遷居海外。她一生坎坷,包括婚姻也同樣。 克勞斯的母親是陸葉真和第二任丈夫的女兒,后來離婚的時候,因陪審團中成員多是一些‘白人至上論者’,陸葉真并沒有成功取得監(jiān)控權(quán)。 這也是后面一系列悲劇的導(dǎo)火索。 陸葉真不會直白地表達自己愛意,她只會盯著廚房里面的女傭,要她們不要在克勞斯的飲食上動手腳;也會直接大聲斥責(zé)埃森先生的無恥行徑,責(zé)備他令克勞斯受許多本不該承受的痛苦。 以及,間接導(dǎo)致黛安的死亡。 黛安,有一個幾乎沒有使用過的中文名字,陸菡玉。 克勞斯的母親。 克勞斯對她最深的印象,就是她每天祈禱,祈禱被她背離過一次的上帝能夠?qū)捤∷淖镞^。 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 克勞斯翻閱過一些資料,關(guān)于景玉富裕的童年、困頓的發(fā)育期和成長期,以及,節(jié)衣縮食的求學(xué)階段。 包括馬克西姆通過和景玉簡單交流后下的定論,她的困擾,她的擔憂和迷茫。 在某種程度上,景玉具備著情感缺陷,她過度渴望父愛,希望被人關(guān)注,就連疼痛都能令她感覺到被重視和被關(guān)心。 但,成長期的糟糕經(jīng)歷又令她不相信男性,寧愿選擇把自己封閉保護。 …… 克勞斯剛剛結(jié)束和馬克西姆的談話,站在落地窗前往下望,一眼看到正在和人聊天的廚房員工——周佳先生。 因小時候在中餐廳的糟糕經(jīng)歷,為了生存,克勞斯被迫吃了太多客人剩下的、味道糟糕的菜肴,那些變質(zhì)的味道造就了深刻的陰影,這令他一直到現(xiàn)在,都難以繼續(xù)嘗試中餐。 盡管克勞斯明白中餐和他幼年吃的那些東西并不相同,但影響仍舊存在。 而周佳,還是為了滿足景玉口味而聘請的員工。 在景玉離開之后,克勞斯少吃中餐,令周佳頗有一些“懷才不遇”的惆悵和遺憾。 譬如現(xiàn)在,周佳明明精通八大菜系,熟知各類烹飪手法,還偶爾能搞個創(chuàng)新菜式,來他個中西方雜交——哦不,中西結(jié)合。 可自從景玉離開之后,很長一段時間,他只能拿著昂貴的工資,憂郁地將自己每一件廚具都擦拭的閃閃發(fā)亮。在廚藝癮發(fā)作的時候,也只能用來自各地的各類新鮮食材準備一下自己的晚餐,過過癮。 然后在漂亮的花園中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看看書,玩玩手機,泡泡澡,聊聊天,準時早睡晚起。 沒有景玉的工作,枯燥無味。 他說的梗都沒人能接得上,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看東北小品。 但今天不同。 周佳在準備散步的時候,遇到了克勞斯先生。 在熱情地打招呼之后,克勞斯先生忽然問了周佳一個問題。 “周先生,”克勞斯說,“在中國的影視作品中,會有女性通過悄悄蹭男性的腳來表達隱秘的愛意嗎?” 周佳想了想,一拍大腿:“有哇?!?/br> “潘金蓮和西門大官人就是這么勾搭上的哇!” 第79章 七十九顆糖 戀愛順序 景玉最近的日程表又滿滿當當?shù)嘏帕似饋怼?/br> 之前在射擊俱樂部認識的那位名為“巴哈爾”的土耳其餐廳老板,和他原本的供貨商產(chǎn)生了一些爭執(zhí)。據(jù)景玉了解,他們雙方簽訂的啤酒供應(yīng)合同,將會在下個月結(jié)束。 對于景玉來說,這是一個需要好好把握住的機會。 受到歷史因素的影響,德國之中有著不少移民過來的土耳其人。作為一個橫跨亞歐大陸的國家,土耳其至今只加入了北約,而沒有獲得準入歐盟的允許。 克勞斯曾經(jīng)無意間和景玉提到過一句—— “一旦讓土耳其加入歐盟,只怕他們整個國家的人都會搬到博斯普魯斯海峽。” 景玉對國家方面的事情并不感興趣,她不在乎在國際新聞上頻頻出場的埃爾多安,也不了解土耳其那些好管閑事的“泛突厥主義。” 畢竟,在景玉生活中,她能夠接觸到關(guān)于土耳其的東西,是德國處處開設(shè)的一些土耳其烤rou店,土耳其人做的電式旋轉(zhuǎn)烤rou、像云朵一樣包裹住堅果、甜到能令人牙齒發(fā)疼的土耳其軟糖,不停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挑逗顧客的土耳其冰激淋,還有效仿某亞洲某小國瘋狂進行文化輸出的土耳其言情劇。 除此之外,景玉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啤酒、葡萄酒,如今能不能賣到那個土耳其人開設(shè)的餐廳中。 景玉在德國生活了這么長時間,而她遭受過最嚴重的一次種族歧視,就來源一些土耳其裔的家伙。 有些人私下里憤憤不平地稱呼他們?yōu)椤巴寥恕薄?/br> 景玉并不是一個種族主義者,她清楚地明白,偶然出現(xiàn)的渣滓絕對不能代表整個民族或者國家。好在巴哈爾并沒有種族或者國家歧視,反倒因為曾經(jīng)旅居過廣州的經(jīng)歷,對中國人還是比較友好。 巴哈爾和景玉吐槽上一個啤酒合作商,對方來自于日本,但并沒有宣揚出來的“嚴謹”“有禮”,合作起來只覺著對方死板、墨守成規(guī)。 原本一件兩句話就能解決的事情,對方硬生生地給拖了好幾天,直接磨到巴哈爾脾氣爆炸。 最令巴哈爾憤怒的是對方表面有禮,背地里狠狠捅刀子,將原本給巴哈爾的一批酒優(yōu)先提供給巴哈爾的競爭對手。 “這不叫什么合約關(guān)系,”巴哈爾憤憤不平地說,“這叫不講道理?!?/br> 景玉深以為然地點頭:“是的?!?/br>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剛剛在巴哈爾的店里和他一同吃了晚餐。 今天是周六,晚上九點剛剛過去,店里面擠滿了賭馬下注的客人,巴哈爾聘請的肚皮舞者正在跳著熱辣活潑的舞蹈,紅色的裙擺像大麗花的絢麗花瓣。 桌子上擺放著一條正宗的、撒著庫爾德和土耳其香料的魚,有著獨特的香味,還有烤羊羔rou和腌rou。 在土耳其,酒精飲料賣的很貴,因此很多人都選擇自己釀酒,什么櫻桃酒、桑葚酒……甚至還有土耳其國酒raki——這是一種使用葡萄和茴香釀出來的酒,有著濃郁的大料香氣。 一些土耳其人很喜愛這種味道,但顯然并不能夠被大眾德國人所接受,因此,巴哈爾還需要采購大量的啤酒和葡萄酒,用來供應(yīng)給其他客人。 景玉捎帶了自己的產(chǎn)品,一瓶啤酒和葡萄酒。這兩種酒的味道令巴哈爾稱贊連連,但是在談到采購問題上,對方卻又微妙地避開了。 “你要知道,jemma,”巴哈爾說,“我并不喜歡為其他人做宣傳,當初在我這兒售賣的啤酒,我要求對方為我的餐廳做了特殊的包裝?!?/br> 這并不是什么過分的要求。 景玉想,就像國內(nèi)她喜歡吃的海底撈那款鮮奶油味道的玉米花,代工廠也專門訂制了海底撈的特殊包裝。 只是稍稍影響了一下景玉的品牌推廣計劃。 景玉說:“我能理解——” “不,”巴哈爾說,“老實來說,因為上個家伙的問題,我被亞洲的合作伙伴傷透心。土耳其是亞洲的朋友,我沒想到竟然會被背叛?!?/br> 景玉沉默了。 她只吃了一點點烤魚,現(xiàn)在正冷靜地等巴哈爾繼續(xù)說。 “我之前去過廣州的很多餐廳,很喜歡你們那種可以旋轉(zhuǎn)的玻璃餐桌——哦,看起來簡直和電式烤rou的機器一樣美麗,不是嗎?”巴哈爾看向景玉,他的深色眼睛里面有種別樣的光芒,好像狼在與另一個較弱小的種群談判,“還有你們餐廳的一些經(jīng)營模式,我很欣賞。” 景玉問:“什么?” 巴哈爾意有所指:“據(jù)我所知,在你們中國的一些餐廳里面,很多飲料為了推廣自己,會為餐廳付一部分租金,租賃一小塊地方來擺放貨架,出售飲料?!?/br> 景玉明白了。 巴哈爾說:“我比較想要和jemma小姐以這種方式合作?!?/br> 景玉沒有說話。 她喝掉了自己帶來的那些啤酒——最后一杯。 手指撫摸著杯壁,景玉禮貌地和他告別:“我想我需要和自己的伙伴商量一下,再見?!?/br> 巴哈爾熱情地笑起來,招待她品嘗土耳其特色美食。 但景玉只覺著那些香料的味道很沖,沖到她的胃部痛,甚至想要嘔吐。 尤其是,當離別的時候,巴哈爾給了她一個熱情的貼面禮。 景玉不喜歡他那過于茂盛的胡須,這個貼面禮令她毫不設(shè)防。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對方那好像又潮又悶的雜草堆、又像是三年沒洗澡的羊毛的胡須貼到她臉頰上,景玉差點嘔了出來。 她今晚約好了和克勞斯見面。 對方剛剛從米滕瓦爾德歸來,這個坐落在積滿白雪山峰下、慵懶迷人的小鎮(zhèn)因為擅長制作小提琴而聲名遠播,克勞斯歸來時候,給景玉帶了一把漂亮的小提琴作為禮物。 剛剛見面時候,克勞斯聞了聞她的頭發(fā),皺眉:“有誰在吃完烤羊rou后擁抱你了嗎?” 他對氣味格外敏感,敏感到甚至能夠靠氣味來分辨人。 景玉自己聞不到,不過她說了晚上和巴哈爾那場并不愉快的談話。 以及,對方一些過分的商業(yè)要求。 克勞斯先讓她去洗個澡,衣服也拿去立刻清洗。 景玉發(fā)現(xiàn)了,克勞斯先生在這種時候表現(xiàn)的有些不悅。 就好像有人侵犯了他的地盤。 不過這并不是什么大問題,景玉也不喜歡那個猝不及防的擁抱和令人窒息的味道,她換上浴袍,開始興致勃勃地看這把新的小提琴。 她還告訴克勞斯先生一件趣事:“我之前和您說過嗎?其實小時候我一開始學(xué)的是二胡,二胡的弦也需要上松香。第一次上松香的時候,我沒經(jīng)驗,不小心上多了,導(dǎo)致彈起來的時候滿是煙霧……那個時候快把我嚇壞了,還以為把弦拉冒煙了。晚上我就告訴mama,以后再也不學(xué)二胡了……” 克勞斯顯然對她的話題很感興趣,問:“然后呢?” “然后啊,”景玉有些遺憾地說,“后來發(fā)現(xiàn)小提琴也不好學(xué)……嘖,早知道就學(xué)二胡了。” 克勞斯問:“為什么?” 景玉撫摸著琴弦:“學(xué)二胡的話,五年前仝亙生做壽,我正好能給他拉一首喪樂助助興?!?/br> 克勞斯:“……” 景玉原本以為,克勞斯讓她洗澡是準備激烈戰(zhàn)斗,但她預(yù)估失誤了,克勞斯先生并沒有這么做。 他只是擁抱著景玉,手指撫摸著她的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