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軌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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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賴的頭還伸在靳朝身前盯著姜暮的背影嘆道:“你不覺得姜小暮這么打扮挺好看的嗎?” 靳朝垂眸看著面前這顆頭,合上了車窗。 三賴收回脖子把車子往銅仁里開去,路上他冷不丁地問了句:“你剛才牽她手干嗎?” 靳朝目視著前方,沒有出聲,三賴撇了他一眼舌頭卷起“噠噠”了兩聲。 靳朝手肘搭在窗邊聲音清淡地回道:“怕她想多了?!?/br> “想什么?你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想就想唄,你牽她手干嗎?” 靳朝撇了眼三賴這較真兒的勁頭,揉了揉太陽xue:“我牽你手了?你激動什么?” 三賴立馬露出不懷好意的笑:“有酒啊有酒,你的報應(yīng)來了?!?/br> 靳朝回罵了句:“放心,你報應(yīng)來了我都不會來?!?/br> 三賴自顧自說道:“我當(dāng)初就跟你說過了,對姑娘別太絕情,拒絕太多人,等你想要的人站在你面前時,報應(yīng)就會來了,我就問你難受不?” 靳朝從煙盒里彈出一根煙扔給他堵住了他的嘴,目光轉(zhuǎn)向窗外,看著前方黯淡沒有盡頭的路,漸漸擰起了眉。 …… 第二天靳強(qiáng)和趙美娟帶著靳昕回來了,本來打電話給靳朝喊他來家里吃飯,結(jié)果靳朝說有事,這兩天回去不了。 姜暮聽說后回到房間給他發(fā)信息,問他怎么了? 一直到下午靳朝才抽出空閑給姜暮回了個電話,電話那頭聲音非常吵雜,貌似三賴也在他旁邊,不知道在和誰爭執(zhí)。 靳朝告訴她,鐵公雞家里出事了,他爸一大早從老家房頂跳了下來,人現(xiàn)在半死不活還在搶救,這兩天可能都會待在這里,他和靳強(qiáng)說過了,讓她下午和靳強(qiáng)一起去車行先把閃電接回家。 旁邊還有人喊他,靳朝沒有多說便匆匆掛了電話,姜暮也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下午和靳強(qiáng)去了趟車行,靳朝把鑰匙放在三賴店門口的花盆下面。 他們把閃電帶回家,到樓下的時候,靳強(qiáng)說去買煙,讓姜暮等他一下,閃電身體不好,大小便有些無法控制,順著籠子尿了一路,姜暮手忙腳亂的,想把籠子拎到大樹根那,有個大媽路過看見了,停下來就說道:“怎么養(yǎng)的狗???隨地大小便也不能搞得樓棟都是吧?這還讓不讓人走路了?現(xiàn)在養(yǎng)狗的一點都不自覺?!?/br> 姜暮連聲道歉,說馬上上樓拿東西下來保證會清理干凈的,那大媽還在罵罵咧咧道:“大過年的我都不想講你,小姑娘穿得漂漂亮亮的,干這些不文明的事?!?/br> 周圍不明真相的鄰居也不知道姜暮干了什么不文明的事,紛紛投來目光瞧著她,姜暮臉漲得通紅,卻在這個時候,趙美娟從五樓推開窗戶就朝樓下罵道:“劉嬸啊,你可嘴上積德吧,別哪天倒下來大小便失禁被你家媳婦罵盡干不文明的事。” 這劉嬸抬頭一看是趙美娟,指著她說道:“關(guān)你什么事?” 趙美娟也毫不示弱,那嗓門大得恨不得傳遍十棟樓,叫道:“怎么不關(guān)我事?我家的女娃我家的狗,你等著我下來?!?/br> 說完趙美娟撒著拖鞋就氣勢洶洶地跑下樓了,靳強(qiáng)買完煙回來也聽見了動靜詢問什么事,劉嬸見他們這架勢,也沒再多說什么直接走了。 趙美娟還指著劉嬸家窗戶喊了幾聲,拎著狗籠子上樓了,姜暮跟在她后面,好幾次想說聲“謝謝”,又有點說不出口。 這幾天姜暮基本都睡到自然醒,靳強(qiáng)好幾次一大早想喊姜暮起來吃早飯,都被趙美娟說了一頓:“你讓她多睡會,過兩天開學(xué)又沒的睡了?!?/br> 只不過初四的上午姜暮是被一陣爆炒的香味饞醒的,她穿著睡衣頭發(fā)亂七八糟地走出房間時,靳昕蹲在籠子前逗閃電玩,靳強(qiáng)和趙美娟在包餃子,她還奇怪誰在廚房炒菜,這么香? 于是頂著一頭亂糟糟的短發(fā)挪到廚房門口,看見的就是圍著圍裙正在顛勺的靳朝,他從容地駕馭著鍋里的菜來回翻炒,高大的身影站在灶臺前拿著鍋的隨意勁兒就跟玩玩具一樣。 似乎是察覺到門口的動靜,他轉(zhuǎn)過頭來,盯姜暮看了幾秒,嘴角微勾:“早啊?!?/br> 姜暮的余光看見廚房玻璃上映出的自己,像鳥窩一樣的爆炸頭造型,叫了聲轉(zhuǎn)身就跑走了,靳強(qiáng)還詫異道:“一驚一乍干嗎呢?” 靳朝收回目光繼續(xù)炒菜,眼里浮上些許不明的光。 第46章 46 暮暮與朝朝 姜暮收拾了老半天才肯走出房間, 齊耳的短發(fā)終于乖順地貼在耳邊,穿著柔軟的長款毛衣,整個人看上去秀秀氣氣的。 其他人已經(jīng)上桌, 就等她了, 她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靳朝坐在她對面,她抬頭看了他一眼, 靳朝接收到她的目光揚(yáng)起視線, 她又假裝撥弄頭發(fā)把眼神躲開了。 趙美娟開口道:“靳朝說你不喜歡吃水餃, 給你炒了兩個菜, 你吃飯吧。” 說著把菜挪到她面前,水餃拿給靳昕, 姜暮垂著視線說:“謝謝了。” 說完發(fā)現(xiàn)沒有動靜,她又抬頭看了眼, 靳朝見她又看了過來, 唇邊掛上隱約的弧度,緩緩回道:“不客氣。” 就也挺平常的對話,但似乎過于客套了,客套得讓姜暮感覺有點無中生有, 暗度陳倉, 憑空想象那種味道。 吃完飯后,靳強(qiáng)和趙美娟帶靳昕回房午休了,姜暮從房間出來的時候沒見到靳朝, 大門是虛掩著的,她打開門走到樓棟里,聽見微弱的“啪嗒”聲,順著聲音姜暮看見靳朝坐在臺階上抽著煙, 手上的滑蓋式打火機(jī)有一下沒一下地滑弄著。 姜暮走到他身邊,也踏上了一層臺階,靳朝往旁邊讓了讓,姜暮挨著他坐下了。 靳朝將煙從左手換到了右手,對她說:“嗆嗎?” 姜暮抱著膝蓋盯著他指間燃燒的煙,半天沒出聲音,樓道里靜得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聲,靳朝側(cè)過目光瞧著她,姜暮突然伸手從靳朝指間奪過了煙,放在唇邊吸了下,煙嘴上還殘留著他唇齒的溫度,在碰上的那一瞬,姜暮覺得自己瘋了。 下一秒她被嗆得直咳嗽,連眼淚都咳了出來,手上的煙被靳朝強(qiáng)行拿走,踩滅,他的聲音帶著幾分沉厲:“不想好了?” 姜暮卻轉(zhuǎn)過頭對他說:“不試試看怎么知道嗆不嗆?” 靳朝冷著臉:“沒有下一次?!?/br> 姜暮卻抬起視線漫不經(jīng)心道:“上次那些玩車子的女人不都抽煙嗎?萬青也抽煙?!?/br> “你跟她們不一樣?!?/br> 姜暮歪著頭注視著他:“哪里不一樣?” 靳朝轉(zhuǎn)頭回視著她,奇妙的磁場在他們之間來回撞擊著,午后的陽光從樓棟的另一頭散在地上,絲絲縷縷地纏繞在一起。 靳朝輕笑了一聲收回視線。 姜暮繼續(xù)追問道:“那我和靳昕哪里不一樣?” 靳朝也說不上來,靳昕沒出生前,他以為所有小女孩都像暮暮一樣喜歡撒嬌,喜歡鬧騰,無厘頭傻氣卻又可愛得緊,哼唧起來整個世界都融化了。 直到后來靳強(qiáng)有了靳昕,他才知道這個世上只有一個暮暮,靳昕會聽他話,但并不會像暮暮小時候那樣粘他,他和靳昕到底差的歲數(shù)比較大,在他那段回不去的童年里自始至終只停留過一個女孩,無法逆轉(zhuǎn),更無法替代。 靳朝沉默了一會,說道:“你比她皮,比她愛哭,也比她難帶,靳昕能聽進(jìn)去我說的話,你小時候任性起來不講道理?!?/br> 姜暮立馬鼓起了腮幫子:“你就快失去我這個meimei了?!?/br> 靳朝半笑道:“最大的不同是,靳昕知道怕我,對付你只能用哄的?!?/br> 盡管靳朝口中的她沒一樣比得上靳昕,但姜暮還是眉眼都彎了起來,她轉(zhuǎn)過頭來問道:“對了,鐵公雞爸爸怎么樣了?” 靳朝臉色凝了幾分:“不太好。” 鐵公雞的爸爸之前幫人做擔(dān)保,那人據(jù)說跟他爸是二十多年的老關(guān)系了,年輕的時候一起進(jìn)廠,同吃同住,相繼找了老婆成了家,兩家人也經(jīng)常往來,關(guān)系處得比親戚走得都要近,怎么也沒想到那個人會捅了大簍子一走了之,現(xiàn)在人找不到,債主拿著白紙黑字跑到鐵公雞爸爸家逼他賣房。 鐵公雞家境也不算多好,一間房子賣了全家都得喝西北風(fēng)去,這次過年回老家本打算問家里親戚湊點錢,結(jié)果老姊妹聽說這件事后一個勁地罵他爸傻糊涂,本就被逼得走投無路,又怕連累老婆兒子,鐵公雞還沒成家,真要賣房以后連媳婦都討不到。 酒一喝想不開直接就從老家房頂跳了下去,想著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老婆小孩跟著受累,未曾想現(xiàn)在人沒死掉,傷得不輕。 債主也怕人死了錢討不到,帶了不少人跑去醫(yī)院鬧事,所以靳朝和三賴硬是在醫(yī)院守了兩天,沒讓那群人動鐵公雞和他媽。 最后談判下來先給了五萬塊,后續(xù)等鐵公雞他爸出院再說。 他爸的命從鬼門關(guān)拽了回來,這次住院花了不少錢,就這五萬塊還是三賴和靳朝先幫鐵公雞墊的。 大過年鬧出這事姜暮也覺得糟心,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跟鐵公雞比起來,她家房子被賣了這點事還真不算什么了。 后來的幾天,靳朝把閃電接回車行自己照料了,在閃電沒出事之前,雖然養(yǎng)在車行,但靳朝對它也僅限于給口糧安個窩而已,然而這次閃電出院后,靳朝都是親力親為,喂藥、喂食、護(hù)理、梳毛。 閃電經(jīng)歷過這一遭后性格也有了些變化,雖然腿逐漸好了,能站能走,但它卻變得有些怕人,除了靳朝和姜暮,甚至連三賴和小陽叫它,它會對他們搖搖尾巴,卻并不會靠近他們,比起原先到處浪的作風(fēng),現(xiàn)在只會趴在維修間里面,大多時候跟在靳朝身邊,如果靳朝不牽著它出去方便,他能憋上一整天也不會自己出去。 對于閃電的變化,姜暮時常感到很惆悵,身體的傷痛可以愈合,可心理的創(chuàng)傷他們卻無法替它抹去,只能加倍仔細(xì)地呵護(hù)它,希望時間能沖淡它對那件事的陰影和對人的防備。 姜迎寒在回澳洲前聯(lián)系了姜暮,告訴她蘇州的房產(chǎn)已經(jīng)處理掉了,讓她安心高考,沒幾個月就能再見面了。 姜暮開學(xué)了,下學(xué)期的課業(yè)更加緊張,車行會到小年以后才開門,靳朝沒事的時候正好利用這段時間幫姜暮查缺補(bǔ)漏,盡管姜暮對他說,她現(xiàn)在的成績進(jìn)入年紀(jì)前三十了,已經(jīng)是歷史最強(qiáng)了。 但靳朝只是笑笑不說話,幫她拉復(fù)習(xí)提綱和思維導(dǎo)圖一點都不含糊,該讓她做的題也一樣都不少,她深刻懷疑靳朝對她有望女成鳳的愿望,雖然她對學(xué)習(xí)并不能說抱有很大的積極性,不過她挺愿意跟靳朝待在一起的,哪怕他看書她寫題也不覺得枯燥。 經(jīng)過霧隱寺的小插曲后,他們好像還是他們,可到底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有時候姜暮寫著題抬起頭會盯著靳朝走神,他會敲敲桌子提醒她:“專心。” 但有時候他也會看著姜暮走神,她會在靳朝面前晃晃手對他說:“我好看吧?” 靳朝便笑著走開,反正從來不承認(rèn)她好看就對了。 靳朝還是會時常出去,但大多都是夜里,姜暮并不知道,如果離開超過兩天瞞不住的時候,姜暮總要再三囑咐他安全、安全、一定要安全。 然后提心吊膽到他結(jié)束后打電話給她。 鐵公雞是在小年后回來的,就連姜暮都看出來他整個人瘦了一大圈,她似乎也幫不上什么忙,想著要么做頓飯給大家吃吧,每次來都是蹭吃蹭喝,總該表現(xiàn)表現(xiàn)。 對于她要做飯這件事,三賴深表懷疑,點名要吃松鼠桂魚,于是姜暮便拽著靳朝去菜市場,到了賣魚的攤位,人挺多的,她呆愣了半天,轉(zhuǎn)頭問靳朝:“你認(rèn)識桂魚長什么樣嗎?” 靳朝含笑挑了一條肥美的魚讓老板稱重,姜暮唇畔揚(yáng)起甜甜的弧度對老板說:“麻煩殺一下?!?/br> 老板似乎跟靳朝很熟了,看了他一眼,靳朝嘴角輕扯:“不用了,你忙吧。” 付了錢把魚拎在手上后,姜暮就湊了上去問道:“你們這里不幫忙殺魚嗎?魚不殺回去怎么弄?這個還要去魚鱗的,我怕我弄不干凈,我沒掏過魚肚子,最重要的是,我不敢殺魚。” 靳朝撇了她一眼說道:“沒看見那么多人排隊?” 姜暮回頭瞧了瞧,生意的確挺好的,她收回視線追著問道:“那你能殺魚吧?” 靳朝語氣隨意地回:“我還能殺人呢?!?/br> 姜暮笑著跟上他,看到賣蔥的攤子拽住靳朝,撿了一根小蔥給老板,那大嬸也沒接,就這樣看著她,姜暮不知道幾個意思一直舉著問她:“不要稱嗎?”于是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天。 直到旁邊又來了一個人拿了一捆扔過去,那老板才接過,輕飄飄地對姜暮說:“拿去吧,別埋汰我的稱了。” 姜暮白撿了一根蔥,有點過意不去,又覺得老板人真大方,轉(zhuǎn)頭就把蔥拿到靳朝面前邀功:“你看,老板送我的,沒收我錢呢!” 靳朝眼里浮起笑意,沒好意思告訴她,在他們這里像她這樣買蔥的一般是來砸場子的,要不是剛才他站在姜暮身后,那大嬸早開罵了。 后來靳朝繞到賣rou的那里帶著她買排骨,姜暮不太懂挑排骨,rou多rou少好不好也不大能看得出來,于是靳朝買排骨的時候,她就拎著她的小蔥眼神來回晃悠。 就在姜暮側(cè)過頭之際,看見隔著四個攤位有個穿著立領(lǐng)外套的男人在買五花rou,姜暮一眼注意到男人的鼻子,鼻梁似駝峰,鼻尖微勾,她似乎在哪見過,姜暮迅速在記憶中搜尋出這個鷹鉤鼻男人,隨后碰了碰靳朝對他說:“那個人是不是來飛馳修過車???” 靳朝順著她的聲音側(cè)過目光,男人接過rou付了錢正好轉(zhuǎn)過視線,靳朝已經(jīng)收回目光淡淡道:“不認(rèn)識?!?/br> 男人也拎著袋子從他們身后掠過,姜暮一直回頭盯著那人,說道:“你確定不認(rèn)識?上次來給車胎打氣的,你還沒收他錢?!?/br> 靳朝將選好的排骨扔給老板,轉(zhuǎn)過眸對她說:“你知道一年有多少路過的車子過來打氣?舉手之勞的事,為了回頭客本地的車我一般都不收錢,難道我還得順便記著每個人的長相?” 姜暮無言,靳朝接過排骨掃了碼,轉(zhuǎn)身問她:“還有想買的嗎?” 姜暮搖搖頭,靳朝指了指菜場門口的水果店:“那你去挑些水果吧,我在門口抽根煙?!?/br> 姜暮選了幾個橙子,又盯草莓看了幾眼,才上市的草莓總是很貴,用精美的盒子裝著,論顆賣的,姜暮糾結(jié)了幾秒還是忍了,回頭看見靳朝在門口打電話,她看過去的時候,他正好掛了電話回過頭來。 姜暮把橙子交給老板稱重,靳朝順手拿了盒草莓放在收銀臺,掃碼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