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軌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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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朝眉梢微揚,語氣敲打著她:“你就沒想過你在打聽的東西是重要機密啊?” 姜暮條件反射地捂住嘴,一副后怕卻又萬分好奇的樣子。 靳朝目光看著前方,卻好似注意到她的小動作,匿笑了下說道:“這個玩飆車的同盟有個排名,會詳細記載著每個人出車的場次、名次和賞金,盧警官他們懷疑這個排名會跟利益集團掛鉤,這么大的跨國走私案件,上面有做事的人,下到地方上也總得有人接盤,背后cao縱的人不會那么輕易放貨,飆車組織也不過是個幌子,利用飆車培養(yǎng)或者觀察合適的人來接這個生意。 這其中還涉及到比較復雜的風險分類,比如一部分可以利用萬勝邦這些在當?shù)乇容^有實力的老板來出貨,但有些具備風險的貨就需要散戶來走,萬一被查到也容易撇清,不會犧牲掉地方上的大戶,這也是緝私那邊總是撲空的原因。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這個心理素質(zhì)和膽量來做這個生意,排名越靠前的人越容易被注意到,因為這部分人有個共同點,膽子大,不要命,還缺錢?!?/br> 姜暮越聽越入神,身子不自覺湊到了靳朝身旁:“所以你才要去一場場地刷比賽嗎?” 靳朝低眸看了她一眼:“我沒有萬勝邦那么大的盤子,對我來說跑比賽是最快被人注意到的途徑,年前他們的猜測被證實了,有人聯(lián)系我出一批貨,一開始只是放在我這試試,對方聯(lián)系好下家,由我出面走貨,一來二去量也越來越大?!?/br> 姜暮突然想到什么皺起眉:“過年的時候在霧隱寺,那個男的說你準備插手西口關(guān)的生意是什么意思?” “那個男人叫賀彰,專門跟在萬勝邦身邊負責這方面的生意,他那個侄子萬大勇現(xiàn)在也跟賀彰一起做事,兩人貪到了一起去,也是因為萬勝邦那里出了個紕漏,年前才會有人聯(lián)系我試走一批貨,沒想到我這里貨走得越來越順,現(xiàn)在就西口關(guān)的歸屬權(quán)我和萬勝邦也算是鬧到明面上了。” 姜暮想起上次萬青找她的那天,問道:“他們那次就是想方設(shè)法要搞你貨?” 靳朝嘆了聲落下車窗,窗外的風徐徐地吹來,他的聲音也好似吹散在風中,飄渺到讓姜暮覺得不真實。 “損失那批貨的確讓我在盟里的信譽有不少影響,但是大家都清楚怎么回事,這么短的時間能把我那輛車搞報廢,也只有同行能有這種本事。 我和萬勝邦的矛盾一旦影響到盟里的生意就勢必要有個解決方案,從大的利益上來講,那些人不會看著我和他窩里斗?!?/br> 姜暮越來越緊張:“什么樣的解決方案?” 靳朝拍了拍方向盤:“最傳統(tǒng)的途徑。” 姜暮似乎猜到了什么,只是一下子向她撲來的信息量太大,她整個人都有些怔住,聽見靳朝接著說道:“萬勝邦那邊也清楚我跟他的事一旦拿到臺面上來,肯定會有人站出來叫我們解決干凈,現(xiàn)在問題是西口關(guān)的歸屬權(quán),我只有拿下這個歸屬權(quán)才有可能摸到上面的人脈關(guān)系,那么按照慣例,如果私下無法達成一致,最傳統(tǒng)的解決方法就是用車子來賭,賭輸?shù)娜瞬荒茉賹α硪环降呢泟邮帜_,這是規(guī)矩?!?/br> 姜暮漸漸明白過來:“怪不得他們在毀掉貨物的同時,順便把你的車子也給毀了,這是在斷你后路嗎?” 靳朝沒說話,只是撇了下嘴角,一切已經(jīng)不言而喻。 姜暮從椅背上直起身問道:“什么時候?我是說什么時間跟他那邊的人做個了結(jié)?” “月中?!?/br> “車子能修好嗎?” 靳朝沉默不語,把汽車停在了小區(qū)門口,轉(zhuǎn)頭對姜暮說:“到了?!?/br> 姜暮卻遲遲不肯下車,她側(cè)過身子牢牢盯著他:“我答應你好好高考,不會被這件事影響,可是你要跟我說實話,你得讓我心里有個底?!?/br> 靳朝轉(zhuǎn)頭望著她急切的雙眼,斟酌了半分鐘之久,才下車點燃一根煙告訴了她。 車子現(xiàn)在從外觀到內(nèi)部都需要復原,要改動的地方太大,飛馳的硬件方面不具備這個改造能力,而目前銅崗一帶稍微大點的修理廠都明確拒絕接這個活,自己配齊設(shè)備和工具需要一筆很大的開銷,上次那批貨被毀已經(jīng)讓靳朝損失慘重,就算自己組建一個具備改造能力的修理廠,也缺乏資金,時間上更是不允許。 另一方面是改裝所需的配件,無論是v6雙增壓發(fā)動機,二代寬體套件,還是用于進氣、渦輪、全段排氣或者懸架和避震的配件都買不齊。 萬勝邦那邊的人顯然已經(jīng)事先截了他的路子,銅崗一帶從修理廠到配件商整條生意鏈上的人都在站隊,幫他就等于斷了萬勝邦的財路,萬老板在銅崗這個地方的勢力盤踞了幾十年,沒有人敢輕易動搖。 姜暮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她下了車問道:“不能尋求盧警官的幫忙嗎?讓他弄輛可以跑的車子?” 靳朝搖了搖頭:“不能,他那邊的車子都是收繳上去的,一旦重新出現(xiàn)在市面上,車子的來歷會引起人懷疑?!?/br> 姜暮焦急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靳朝只是淡淡地抽著煙,眉宇深鎖:“我托人在外地調(diào)貨了,只是還需要找個肯接活的修理廠?!?/br> 姜暮急得來回踱步道:“假如,我是說假如,要是修不好,怎么辦?” 靳朝側(cè)過頭將煙霧從肺里吐了出去,回道:“那就隨便找輛車開過去?!?/br> 姜暮雖然不懂車子,但她見識過上次那些車子的速度,如果靳朝隨便拿輛原廠出產(chǎn)的汽車過去,性能上肯定會落后那些經(jīng)過改造的跑車,就算他技術(shù)再好,開得再穩(wěn)也不占優(yōu)勢。 姜暮停住腳步,站在他面前擔憂道:“就沒有其他解決途徑嗎?非要去嗎?” 靳朝反問道:“什么解決途徑?讓我跟萬勝邦坐下來喝茶談判?” 他嘴角浮起輕嘲的弧度:“要真是為了做生意,那當然有的談,但我的目的不是為了賣貨賺錢。想私下談攏,不是他妥協(xié)就得我妥協(xié),你覺得他可能妥協(xié)嗎?他一旦向我低頭,丟的就是他在銅崗幾十年的威望,而我一旦向他低頭,就得一輩子背著這個案底?!?/br> 靳朝將煙頭狠狠碾碎,垂下眸來目光炯然地盯著姜暮:“你以為萬勝邦手上沒有人命嗎?你以為他們那個玩車子的組織干凈嗎?多少飆車出事的人都當車禍處理了。 不正規(guī)渠道進口來的車子,外觀看著新,內(nèi)部很多都是報廢翻新的件,出了車禍不會有人負責。 當年從我手上出事的那個人,就是被萬大勇用這種方式調(diào)包的問題件,我難道還要看著更多人栽在他們的臟手上? 我是可以向前看,不去計較過去的事,但我就得一直低著頭,被所有認識的人打上殺人犯的標簽,即使離開銅崗,這個案底也會像影子一樣走到哪跟到哪?永遠甩不掉。 我失去了高考的機會,蹲了半年牢,出來后整整四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我難道還要繼續(xù)這樣低著頭過一輩子?” 靳朝眼里迸發(fā)出蒼勁的狠戾,看著姜暮一字一句告訴她:“這是我唯一可以翻案的機會。”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姜暮的靈魂都在震顫,她甚至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走進小區(qū)后,姜暮的大腦是混亂的,她感覺這是一個不真實的夜晚,她來銅崗,來到靳朝身邊已經(jīng)有大半年了,他一直像個勤勤懇懇的維修工,每天按部就班地打理著一間不大的車行,有三五個知心兄弟,偶爾喝喝酒擼擼串,跟所有普通人的生活沒什么不同。 然而在今晚靳朝展示了他最真實的一面,一個讓姜暮無法想象的一面,一個看似淡漠的外表下那不肯屈服的決心,一個在她認為只會出現(xiàn)在老港劇或者什么影視大片里的身份。 特殊、神秘、兇險,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姜暮覺得像在做夢。 她沒有立馬回靳強家,而是在樓下找了個健身器材坐了下來,她需要好好想想,消化靳朝對她說的話。 換位思考,要是她遇上這個事能咽下這口氣嗎?在明知道自己是被人推出去頂包,從此毀了前途,還為那個罪魁禍首干了四年活,每天忠心耿耿地付出,對著那張偽善惡心的面孔,到頭來對方?jīng)]有絲毫懺悔之心,還要不斷打壓甚至把自己逼上絕境,她會怎么做? 就那么一瞬間,她似乎理解了靳朝的絕地反擊,沒有其他退路,即使他想安安穩(wěn)穩(wěn)開著這家車行,萬老板也不會容得下他,如果能相安無事,之前的一年多也不會放任下面的人隔三差五來找事,這樣下去總有一天車行會耗不起,生意會受到影響,靳朝會沒有活路。 他不是一個甘愿被人踩在腳下的人,在她眼里的靳朝,久有凌云志,他不會讓自己蒙了塵,也不會甘心背負冤案,所以這條路是他勢必要走的道路,縱使前有猛虎,后有餓狼,他也會毫不遲疑地走下去。 案底,這個在趙美娟口中都難以啟齒的字眼,讓靳強一再閃躲的話題,讓姜迎寒鄙夷的原罪。 如果能翻案,那么未來橫在他們之間的阻力是不是也會引刃而解? 姜暮感覺渾身都燃燒起來,一股巨大的火焰繞到了她腦中,讓她熱血沸騰。 …… 靳朝送完姜暮以后驅(qū)車回到車行,剛坐下沒十幾分鐘,車行的卷簾門突然被敲得震響。 他蹙了下眉轉(zhuǎn)身再次走回維修間,拉開卷簾門后,姜暮就這樣氣喘吁吁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靳朝目光詫異地看著她:“不是把你送回去了嗎?你怎么又來了?” 姜暮激動地拽住他的袖口對他說:“我有辦法了,你跟我去一個地方。” 第51章 51(二合一) 暮暮…… 重新上了車后靳朝問姜暮去哪, 她把手機拿了出來,根據(jù)定位直接導航過去,地址在銅崗西邊, 靠近縣城的一個地方, 她拿給靳朝看, 靳朝掃了一眼便根據(jù)導航的地址往目的地開去。 晚上銅崗路上車子本就少,靳朝車速很快, 說來奇怪, 姜暮剛來銅崗的那天也是靳朝去接的她, 她記得第一次坐靳朝車的時候, 車速太快她還緊張地悄悄拉住了車門,靳朝當時嗤了聲說“怕什么”。 那時的她當然不會知道眼前的男人已經(jīng)是賽場上游刃有余的車手, 還糾結(jié)于他為什么車開這么快? 而現(xiàn)在,即使靳朝開得飛起, 她也毫不畏懼。 車子越開越荒涼, 跟著導航進入了一片廠區(qū),夜里的廠房放眼望去漆黑空曠,不少加工廠相互挨著,隔幾條街便是另一家廠子。 他們繞到了一家廠區(qū)后門, 那里緊挨著一座荒蕪的小山, 僅有一條道,兩旁連個路燈都沒有,靳朝開著大燈一路開進去, 而后停在傳達室門口閃了兩下燈。 傳達室里有個值班的老頭走了出來問他們是干嗎的? 姜暮撥通了一個電話將手機遞給這老頭,老頭不知道跟電話里的人說了幾句什么,掛了電話直接把電動門給他們打開了,對靳朝說:“往里200米左拐開到倉庫區(qū)3號門。” 靳朝遞給他一根煙說聲:“謝了。”一腳油門便將車子開進廠區(qū)。 這還是姜暮第一次深更半夜來到人家廠里, 碩大的廠區(qū)內(nèi)安靜得一丁點聲音都沒有,跟鬧鬼一樣,莫名讓她起了層雞皮疙瘩。 靳朝倒是很淡定,扶著方向盤探頭找路標,看到倉庫的箭頭便拐了過去,那是一片聯(lián)通著的大廠房,每個方位都有緊鎖的大門,姜暮也落下了車窗尋找著,一直到左前方的倉庫門上出現(xiàn)很大的圓圈,中間寫著數(shù)字“3”,姜暮才抬起手指了過去說道:“是那邊吧?” 靳朝把車子開到那個標著3的大門前按了兩下喇叭,隨后下了車,姜暮也從副駕駛走了下來。 兩人一人站在車子的一邊望著這扇門,不多一會里面有了細微的動靜,然后隨著機械門的響聲,這扇原本閉合的大門逐漸往上升去,車子大燈正對著倉庫里,門后的兩人隨著上升的機械門漸漸出現(xiàn)他們眼前。 一個是潘愷,而另一個潘愷身邊的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黝黑男人。 在看見他們的那一刻,潘愷興奮地揮著手對姜暮說:“你們真快,我也剛到。” 然后看向靳朝老老實實地喊了聲:“七哥?!?/br> 靳朝對他點了下頭,目光落在那個中年男人身上,潘愷立馬介紹道:“他是任棟偉師傅,我爸廠里的總工,姜姜說你想復原車子,要么你跟任工聊聊?” 靳朝眼里露出久違的神色,看著任師傅道:“好久不見了,任叔?!?/br> 潘愷和姜暮都有些詫異,任師傅指了指他:“我當小潘口中哪個七哥呢,你啊,不到黃河不死心。” 靳朝淡笑道:“辦法總比困難多。” 任師傅對他說:“里面聊吧?!?/br> 姜暮和潘愷沒進去,任師傅跟靳朝在里面聊了半個多小時,具體聊了什么他們也不清楚。 姜暮瞧著這黑壓壓一片的廠區(qū),不禁感慨道:“你家這生意做得挺大啊?!?/br> 潘愷不好意思地說:“還行吧。” 姜暮側(cè)頭看向他:“那你還老坑我筆。” 潘愷頓了下,笑道:“高考前一定還,一定還?!?/br> 等靳朝出來的時候,姜暮和潘愷坐在倉庫門口的臺階上閑扯,他走了過去,姜暮聽見腳步聲立馬站起來問道:“談得怎么樣了?” 靳朝眼里浮起一絲笑意,毫無征兆地抬手捏了下她的臉,這一舉動把姜暮也愣住了,隨后她也跟著笑起來,潘愷看看姜暮又看看靳朝,一臉疑惑。 靳朝送她回去的時候,姜暮才知道那位姓任的師傅在銅崗圈子里也算是個老技術(shù)了,靳朝玩摩托車的時候就跟他打過交道,但是也有好多年沒見了。 其余的靳朝并沒有多說,只是囑咐姜暮剩下的事不要她cao心,讓她專心考試,他能應付。 結(jié)果第二天一放學,姜暮和潘愷兩人又跑來了,飛馳就留了小陽在那,鐵公雞也過來幫忙,任工又帶了兩個手下,姜暮和潘愷過去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在倉庫開辟出一個臨時的場地專門弄這輛車。 靳朝見她來了,對她招了招手,姜暮屁顛顛地跑了過去,他一邊忙一邊教育她:“知道什么時候考試?” “知道啊,明天早晨9點?!?/br> 靳朝削了她一眼。 姜暮嬉皮笑臉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嘛,你從前總掛嘴邊上的,大考大玩,小考小玩,不考不玩,我都快大考了?!?/br> 言下之意,現(xiàn)在不玩更待何時? 靳朝嘴角微揚對她道:“吃完飯就回去。” 姜暮撅了下嘴無聲地表達著不滿,一回頭看見潘愷那貨坐在臺階上竟然還在寫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