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七零女配有空間 第4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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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好好學(xué)習(xí)篾匠手藝, 將來做一個比父親厲害一百倍的匠人!父親埋頭做籮筐, 他自己動腦筋做各種罐子;父親低頭做篾席,他嘗試用不同顏色的竹條編織竹畫。 父親的手藝, 我要發(fā)揚光大;父親吃過的苦,我會努力不重蹈覆轍。 讀書,他不行。但論手藝,他覺得自己只要用心琢磨, 一定能行。 正在專注之際, 屋外忽然傳來喧嘩之聲,嚇得陸成華一個激靈,將手中篾條往床底下塞。在門口負(fù)責(zé)望風(fēng)的陸建華跑進(jìn)來喊:“沒事沒事, 是三塘坪提親的人來了。” 盛子越一聽,從床上跳了下來:“提什么親?” 陸建華渾不在意地?fù)]了揮手:“二姐訂親了,吳家來了人, 我媽正招待她們咧?!?/br> “哪個吳家?我怎么不知道?!?/br> “媽說小孩子安心讀書,這些事不要我們管,你肯定不知道哪。” 腦中浮現(xiàn)出書中所寫的內(nèi)容,盛子越有點著急。三塘坪、吳家,這個信息指向似乎依然是陸桂葉前世所嫁的人家。這一世不是因為楊桃莊來不及干涉所以陸桂葉順利完成學(xué)業(yè)當(dāng)上護士了嗎?怎么還是回到原點,要嫁到吳家? “小姨要嫁的人,叫吳德?” “咦?你怎么知道的?就是叫這個名字,聽說在省城當(dāng)工人,條件很不錯呢?!?/br> 盛子越邁步向堂屋走去,她倒要看看,這個吳德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怎么繞了一個圈小姨還是嫁給了他。 陸建華本就愛湊熱鬧,見盛子越出來,便與她一起竄進(jìn)堂屋,喊了一聲:“媽,越越要喝茶?!?/br> 徐云英正招呼未來的親家和女婿,聽兒子說話,忙起身倒了碗姜鹽豆子芝麻茶。盛子越接過茶碗,順勢就坐在了外婆身邊,一雙大眼睛專注地看著眼前陌生的三個人。 一位二十幾歲的男青年,藍(lán)背心、白襯衫、藍(lán)長褲,眉眼俊秀、舉止有禮,未語先笑,沖著盛子越溫文一笑:“這就是大姐的女兒越越吧,小學(xué)已經(jīng)畢業(yè)了?” 盛子越皺了皺眉毛,沒有理睬他,轉(zhuǎn)臉問外婆:“他是誰呀?” 徐云英向來寵她,摟著她的肩膀說:“這是你小姨的對象,你叫他吳叔叔吧?!闭f完,她多解釋了一句,“楚楚在灶房玩火玩累了,剛睡著了。你小姨昨天夜班,等下才能回家來?!?/br> 盛子越“哦”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只用眼睛認(rèn)真觀察著眼前這三個人。 吳德長得好、話不多,這樣的個性的確討人歡喜。吳德的母親楊美珍是個利索人,語速很快。另一個胖胖的中年女子是媒人周桂香,人稱桂媒婆。 兩家早就見過幾次,雙方都挺滿意,這次會面是討論婚禮相關(guān)事宜。 過了一會兒,一陣自行車鈴鐺的聲音在地坪響起,徐云英迎出去一看,竟然是陸良華帶著陸桂葉回來了。 徐云英面色一沉。陸桂葉從后座上跳下來,嬌俏俏笑著過來抱著母親的胳膊撒嬌:“媽,我剛下夜班好累,是大哥送我來的。” 陸良華自打進(jìn)了縣城,內(nèi)心一直很矛盾。 他認(rèn)為進(jìn)縣城吃上國家糧、擺脫了農(nóng)民的身份是件光榮的事,總想回到陸家坪在村民、家人面前顯擺。可是,他在物資局只是個打雜的,日子過得也一般、住的地方還逼仄無比,遠(yuǎn)不如過去逍遙自在,吹牛總怕被戳穿。 這次桂葉訂親,他想表現(xiàn)表現(xiàn)。一來緩和一下和母親的關(guān)系,二來也觀察觀察家中反應(yīng)。他撒下彌天大謊,撈到的好處盡數(shù)被楊石虎截了去不說,這忐忑不安的情緒還日益發(fā)酵,就怕被人發(fā)現(xiàn)、被人罵、被抓到牢里去。 陸良華笑哈哈從自行車前面的筐子里拿出兩斤豬rou、一瓶酒,順手交給走過來打招呼的吳德:“來,幫大哥提上,晚上我們喝兩杯。” 陸桂葉初遇良人,心頭如小鹿亂跳,正是看世間萬物皆美的狀態(tài),她拉著母親悄悄說:“媽,你別生氣,大哥也是為了我好。吳家來提親,多個兄長也有臉面不是?” 徐云英深深吸了一口氣,壓抑著內(nèi)心的不滿,點頭招呼大家進(jìn)屋喝茶。 陸良華見母親沒有趕人,心中歡喜,抬腳就要邁過門檻往堂屋里去。卻不料眼前忽然伸過來一只手,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擋在他面前。 陸良華一抬頭,來人正是四弟陸成華。他現(xiàn)在長得背闊腰圓,比自己高了半個頭,站在自己面前就像一尊大佛一般,不怒自威。 “成華,你要干嘛?”陸良華的聲音里帶著惱怒,自己好心好意來為meimei提親之事助威,弟弟竟敢攔路? 陸成華心思簡單,認(rèn)死理。大哥分家、與仇人交往、送子求富貴,這些事情氣得母親掉眼淚,交代過以后誰也不許理睬陸良華,他一直牢牢記得。 “媽說過,以后你過你的日子,與老屋沒有半點關(guān)系。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縣城吃國家糧,就不要再貴人踏賤地了,趕緊走吧!” 成華的聲音并不高,可句句有力,像一把鐵鎬頭狠狠地砸在良華腦門上,讓良華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 “你!”陸良華惱羞成怒,抬手就是一掌揮了過去。他在家當(dāng)大哥當(dāng)慣了,哪能容得下弟弟在自己面前造反! 他的手掌剛剛揮出去,半道上就被成華一把捉住手腕。陸成華眼明手快,是做篾活的一把好手,豈能讓陸良華這個天天蹲辦公室阿諛奉承的小人打中?他抓著陸良華的手腕向外一推:“走吧——” 陸良華被一股大力推著后退了三步,一直退到檐廊之下。做大哥的竟然被弟弟趕出屋子,他覺得沒臉,四下里看看,徐云英站在門邊,一手執(zhí)茶瓦罐,一手撫鬢角,一臉的沉靜:“良華還有事,那就先去忙吧?!?/br> 她的眼神冰冷,帶著絲警告。似乎在說:我這是給你留著面子呢,你若再不走就莫怪我不講客氣! 母親的這一份冷漠,深深地刺痛了良華的心。他苦笑一聲,頹然轉(zhuǎn)身,踉蹌著離開這幢生長了二十多年的老屋。 為了得到一份縣城工作,失去了曾經(jīng)那么維護自己的母親、處處敬他尊他的弟弟,到底值得不值得?陸良華不知道。 開弓沒有回頭箭,也只能不斷向前走了。 陸良華走出去不遠(yuǎn),村口大槐樹那頭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他抬頭一看,叫道:“爸!你回來了?!?/br> 陸春林勾著背點點頭,皺紋橫生的臉上滿是滄桑,看到良華露出一絲淺淺的笑:“良華,你回來了?” nongnong的酒味涌上鼻端,聽到父親這一句滿含關(guān)懷的問候,剛剛被母親、弟弟嫌棄的陸良華終于活了過來,走過去扶住陸春林的胳膊:“爸,你又喝酒了?” 陸春林喝得有點糊里糊涂,背著手往家走:“也沒喝多少咧。” 陸良華的笑容有些勉強:“爸,你怎么又喝多了呢?”不知道酒后吐真言、酒醉誤事嗎?真是老糊涂了!一點事都經(jīng)不起。 陸春林一抬眼正對上陸良華帶著譴責(zé)的目光,嚇了一跳,手便有些哆嗦起來,囁嚅著:“沒……沒喝多少?!鞭r(nóng)村里一般大兒當(dāng)家,陸春林很聽良華的話。 兩人走到村口的大槐樹下,陸良華看四下無人,便說:“爸,你別這樣天天喝酒,沒得多大的事,你不說我不說,誰能知道那人還活著?” 陸春林走路有些踉蹌,長嘆一聲扶著良華的胳膊:“良華啊,你爸我心里不安啊。” 陸良華咬著牙:“這有什么不安?你沒騙人、又沒害人,就是把那人的消息瞞了嘛。” 陸春林搖了搖頭:“可是,那人是桂枝的親爸啊?!?/br> “瞎說!”陸良華有些急了,“大姐姓陸,你就是她爸!放到哪里都是這個理。那人不管不問這么多年,就想來搶果子?” “可……那不是沒有辦法嗎?槍炮子彈滿天飛,打仗嘛,能活下來不容易咧,那人肯定也是吃了不少苦頭才有今天。” 聽到陸春林又發(fā)善心,陸良華又氣又急:“爸,你別同情別人行不行?管管自己吧。這么多年你養(yǎng)活大姐,又送她上大學(xué),還幫她帶大孩子,你對得起大姐呢。那人一來,帶走大姐,帶走媽,你怎么辦?我們怎么辦?” 暮色四起,大槐樹上蟬鳴聲漸漸停歇,有夜風(fēng)吹來,陸春林的心似乎被什么揪住,一陣陣地痛:“良華,我不是想瞞著你媽,我是舍不得你媽啊……” 從見到徐云英的那一刻起,陸春林就知道她是自己一生的貴人。他沒什么本事,只知道埋頭做篾活。他家里窮、負(fù)擔(dān)重,沒有女人肯嫁給他。 徐云英長得美,一條烏青的大辮子搭在胸前,那蓬勃的生命力令人心跳、心慌。徐云英能干麻利還識字,如果不是因為帶著個兩歲的女兒,什么男人嫁不得?哪里輪得到他陸春林。 娶到徐云英,陸春林的人生自此迎來巨大改變。她為他生了五個兒子、一個女兒,她幫他應(yīng)付欠債不還的人,她帶著一家人蓋屋種地,事事打理得周周到到。 陸春林能夠給她的,就是視桂枝如已出,努力多做篾活,掙錢養(yǎng)家。將家里所有的決策權(quán)都交給她,無條件地支持她每一個決定。 有知道內(nèi)情的老人來勸他:“桂枝是女娃,還是前頭帶來的,你供她讀那么多書做什么?”卻被他不軟不硬地頂了回去:“桂枝姓陸咧?!?/br> 他以為這一生就會一直如此,他敬她、愛她、尊重她,她為他cao持家務(wù),帶著一家人過日子,將來老了他做不動了,就陪她聊聊天、說說話,安心養(yǎng)老直到閉眼的那一天。 可是晴天霹靂,她前頭的那個男人竟然找過來了。 那人他知道,是徐云英青梅竹馬的表哥,家里原本開著一個大藥鋪。徐云英心里有他,舍不下他呢。先前以為那人死了,徐云英才安心和陸春林過日子?,F(xiàn)在那人回來了,還一生未娶一直在尋找她,她還會繼續(xù)和自己過下去嗎? 陸春林不敢往下想,他害怕。 陸良華當(dāng)然知道父親心中所想,但他不能任由父親這內(nèi)疚之心泛濫下去。他一手扶著自行車龍頭,一手搭在父親瘦小的肩頭,聲音篤定清晰。 “爸,你放心,我不會讓那人找到這里來。媽就是我們家的主心骨,她不能離開。我已經(jīng)給那人寫了信,說媽已經(jīng)再嫁生活幸福,不想再和他見面。你就安心和媽好好過日子吧!” 陸春林聽到這里,一顆心方才安了下來:“那就好,那就好。讓那人不要來,不要來。你媽在這里好著咧……” 陸良華繼續(xù)囑咐他:“那信封你莫留著,一把火燒了。這事爛在心里,別告訴媽?!?/br> 晚風(fēng)吹來,風(fēng)里帶著絲草木清香,陸春林連連點頭:“不告訴、不告訴?!绷既A說得對,就當(dāng)那人已經(jīng)死了,照舊過自己的日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依舊三更——我已經(jīng)這么努力,求求不要養(yǎng)肥~ 第49章 篾匠3 陸家老屋里, 陸、吳兩家人正熱鬧地討論著結(jié)婚的細(xì)節(jié)。什么時候擺酒、請些什么人、婆家準(zhǔn)備什么、娘家嫁妝有什么…… 盛子越坐在一旁認(rèn)真觀察,在心里暗暗思量。 眼下吳德沒有受傷,也看不出有家暴的苗頭, 外形俊秀、省城工作、有穩(wěn)定收入、鐵路部門福利待遇好。陸桂葉衛(wèi)校畢業(yè),在縣城衛(wèi)生所當(dāng)護士,年輕漂亮, 兩家門當(dāng)戶對, 兩人郎才女貌, 在世人眼里那真是難得的好姻緣。 盛子越試著和外婆溝通,卻不料被外婆取笑:“你還小, 不懂這些。兩家的親事都已經(jīng)談過幾輪了, 哪能說取消就取消。你那些擔(dān)心都不存在,吳德這孩子我看著挺好?!?/br> 盛子越再一次感覺到人微言輕的痛苦。她明知小姨即將踏入的婚姻是不幸的, 卻無力阻止。此刻的吳德文秀、懂禮, 吳家對桂枝無比滿意,桂枝陷入了愛情的甜蜜之中, 兩家的婚事早已經(jīng)商議妥當(dāng)——怎么辦? 書上說不幸就一定不幸嗎?說不定這一世桂葉沒有辭職、有自己的工作、有娘家的支持,她的婚姻有底氣,遇到同樣的男人也能獲得幸福呢? 想到這里,盛子越對陸桂葉說:“小姨, 如果吳叔叔對你不好, 你就告訴我們。如果他敢打你,你記得要還手。狠狠地打回去,把他打怕了, 他就不敢再打你了?!?/br> 吳德的母親楊美珍、媒人周桂香都笑了:“這傻孩子,吳德哪里會打你小姨?他心疼還來不及呢?!?/br> 陸桂葉粉面飛霞,低著頭柔聲道:“越越, 你吳叔叔不會打人的?!?/br> 陸建華是盛子越的死忠,堅決站在她這邊,提高了聲音說:“二姐,你莫怕。他如果敢打你,你就告訴我,我揍死他!” 吳德尷尬地笑了笑,搔了搔后腦勺,立下保證:“你們放心,我將來一定會對桂葉好,我們一起到省城好好過日子?!?/br> 盛子越盯著他的眼睛:“你記得,我小姨有兩個哥哥、兩個弟弟呢,到了省城你可別欺負(fù)她?!?/br> 楊美珍聽了有點不高興:“我家人丁沒你們陸家興旺,吳德只有一個哥哥、兩個meimei。不過這又不是結(jié)仇,這是結(jié)親呢。親家你放心,我們家是懂道理的人家,我兒子也是個正直上進(jìn)的好青年?!?/br> 徐云英忙打圓場,笑著說:“越越和桂葉感情好,看到她要結(jié)親去省城舍不得呢。” 桂葉心中感動,抱了抱盛子越,在她耳邊說:“好越越,小姨不會有事啦,吳德挺好的。這次去省城可以安排進(jìn)鐵路局機務(wù)段的衛(wèi)生所當(dāng)護士呢,我有工作不怕的?!?/br> 香香軟軟的女性馨香環(huán)繞著盛子越,原本擔(dān)憂的心安穩(wěn)下來。是啊,這一世已經(jīng)不一樣,陸桂葉讀完了書,可以繼續(xù)當(dāng)護士,不會再像上一世那般受人磋磨。 盛子越終于笑了。 當(dāng)她臉上露出笑容,陸建華、陸桂葉、徐云英這才松了一口氣。 楊美珍從懷里掏出一個布包,打開來是一塊閃亮的梅花牌女式手表,她將手表戴在陸桂葉手上:“好孩子,這是吳德的心意,將來到了省城你倆要經(jīng)?;貋砜次覀兡摹?/br> 她忽然有些哽咽,想到唯一的兒子遠(yuǎn)在省城,現(xiàn)在結(jié)婚成家就怕以后再難見面,心中實在是舍不得。 徐云英忙安慰她:“這兩個孩子都孝順,兩家又都在一個大隊,過年過節(jié)一起回來,挺好的。美珍你若是無聊,經(jīng)常來我家坐坐?!?/br> 盛子越看這兩親家你夸我、我夸你,像演相聲一樣,有趣得很。正要繼續(xù)關(guān)注,卻被陸建華拖了出去:“走走走,帶你見一個人?!?/br> 從堂屋的后門走出去,竹林郁郁蔥蔥。翠竹掩映之下,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負(fù)手而立,臉上帶著溫暖的笑。 “陸高榮!”盛子越很高興,童年小友再見,風(fēng)采依舊,翩翩少年郎,真好。 陸高榮現(xiàn)在也讀初二,只不再和陸建華同班。他是優(yōu)等生,成績在鄉(xiāng)鎮(zhèn)中學(xué)數(shù)一數(shù)二,因為童年時母親反對,他不再和陸建華形影不離。 曾經(jīng)的“陸家坪三人組”早已拆散,但當(dāng)初結(jié)下的情誼卻一直留在三人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