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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侯爺打臉日常 第19節(jié)

    郎君清俊的容顏滿是無奈,低眸瞧了半晌,方才嘆了口氣,“在你眼中,我究竟是誰?”

    第22章 不懂不懂  小侯爺現(xiàn)下的神情,一瞧便是……

    月無聲,夜無聲,榻上的小醉貓亦無聲。

    唯有看了許久熱鬧的那枝春桃,被風(fēng)吹得顫巍巍的,極不情愿地落下幾瓣,留香又一暮。

    都說昨夜酒酣,今晨賴床。

    床頭的醒酒湯已經(jīng)熱了第二遍,睡在榻上的人果真還拱在被里,青絲散亂,時(shí)不時(shí)翻個(gè)身。

    玉書進(jìn)來瞧了第三回 ,還未走近。就見榻上的少女眉眼緊皺,一雙手死死抱住被角,滾來滾去,懸懸側(cè)躺在床沿。

    到底擔(dān)憂她跌下摔疼身子骨,婢子幾步快走,卻好似驚擾到了夢里人。

    猛然間咚的一聲響。

    掉下來的薄被,裹著眼眸迷蒙的馮小小。她懵懵懂懂從被里爬出,望著過來攙扶的婢子,似夢似醒的愣愣問道,“玉書,你瞧見我的兔子了么?”

    “什么兔子?”急急扶起還未完全清醒的少女坐回榻上,玉書奉上溫水浸過的帕子,替她擦拭著額頭。

    “就是一只很有勁的兔子,我追了半個(gè)山頭,好不容易才捉住的?!瘪T小小比比劃劃。

    “姑娘睡糊涂了不是。”玉書淺笑,“這房里怎么會(huì)有兔子?!?/br>
    覆面的帕子溫溫涼涼,馮小小剛剛還迷糊的神志漸漸清明,烏黑的眸子掩不住頹然,吶吶道,“.原來是夢啊?!?/br>
    真可惜,那兔子肥美毛厚,長得也標(biāo)致。

    雖說用這詞形容一只兔子有些貽笑大方,可不知怎的,她就是覺得這兔子好看的緊。

    摸起來滑溜溜的。

    不對(duì)。

    秀氣的黛眉緊蹙,暗暗忖道,論手感,小兔子毛厚,摸起來怎么也該是毛茸茸才是,怎么可能滑嫩有度。

    這夢傻氣,馮小小想想都忍不住彎了唇角,

    “姑娘,先用些醒酒湯吧?!庇駮巯逻€有烏青,一看便是睡得不甚踏實(shí)。

    定是她夜里鬧得厲害。

    馮小小乖乖喝了幾口,頗為體貼道,“昨你照顧了我一宿,這會(huì)天還早,不如你再睡會(huì)好了?!?/br>
    “姑娘?!庇駮杂种?。

    “怎么了?”馮小小抬起的眼眸無邪,似是當(dāng)真不記得。

    “沒什么,就想問問您今中午可有什么想吃的?!庇駮α诵?,看來裴公子說得對(duì),不記得的事就沒有必要刻意提及,總歸也不是什么重要的。

    她要是說了,反而叫面皮薄的馮小小掛不住,左右都在同一屋檐下,能過且過便是。

    “讓我想想?!?/br>
    擁被坐著的少女托腮望窗,昨日里若非裴衡止及時(shí)出現(xiàn),哪里還有酒酣醉月歸的雅興,多半又是躲在房中自怨自艾,嘆幾聲命運(yùn)不濟(jì)。

    更何況,他還——

    烏黑的眸子飛快的掃過衣架,卻不見昨日穿的素色衣裙。馮小小一愣,趿著鞋便徑直去尋。

    “玉書。”翻過衣柜的少女心急,忙喚來出去倒水的婢子,“你有沒有見我的衣裙,就是.就是我昨日里穿的那件。”

    “那件沾了酒氣,奴婢泡在水里,一會(huì)準(zhǔn)備洗了晾干?!庇駮凰荒樈辜币不5眯幕牌饋恚肮媚锟墒窃诶锩娣帕耸裁粗匾?,奴婢這就去.”

    “不用了?!瘪T小小面上一紅,擺了擺手,有些磕絆,“也,也不是很重要。”

    眼看玉書要出房門,剛剛還鎮(zhèn)定的少女,忍不住又囑咐了一句,“要是洗的話,手下輕些?!?/br>
    “還有,今中午就吃些能補(bǔ)中益氣的?!?/br>
    “噯?!辨咀勇牭煤浚瑓s也認(rèn)認(rèn)真真記了下來。

    窗外春明媚,正是一日好時(shí)光。

    正房里,還是靜悄悄的。

    收拾妥當(dāng)?shù)鸟T小小躡手躡腳地倚在墻壁上聽了一會(huì),秀氣的眉間攏起,忍不住又犯起了愁。

    往常他早就醒了,這會(huì)子還沒動(dòng)靜,可別是又發(fā)了熱。

    不過如今有金羽在,她也沒有進(jìn)去瞧瞧的說辭。

    灶上還煨著雞湯,不多時(shí)便有淡淡的香味傳出。

    馮小小坐了一會(huì),瞧著咕嚕嚕沸開的小泡泡,想了想又多了幾片姜進(jìn)去。

    昨日他一直擋在風(fēng)口,可得好好驅(qū)驅(qū)寒才行。想起樹影之間,裴衡止替自己縫衣袖的模樣。

    馮小小眉眼間止不住的生出笑意。他慣常刀劍在手,小小一枚繡花針,縫五下必抖三回,又生怕針戳到她,便聚起了萬般精神。

    若說之前信他是因?yàn)閴艟硲?yīng)驗(yàn),那這一回,她卻是真真實(shí)實(shí)感受到了他的為人。

    的確是一位懷瑾握瑜的矜貴郎君。

    壓在耳尖的羞赧,似是灶底的柴,鍋中的湯,被風(fēng)一吹,呼呼便粉了一片。

    遠(yuǎn)比枝頭春桃更勝。

    書桌前,還有昨夜落在桌上的幾瓣小桃花。

    裴衡止瞧了好一陣,按在衣領(lǐng)的手指松了緊,緊了松。薄唇抿起,似笑非笑的神色?;5枚肆藷岵柽M(jìn)來的金羽,后背生寒,正要默默退出去。

    “你說?!鼻謇实穆暰€驟起,那雙冷清的桃花眼淡淡瞟了過來,“昨夜那情形,應(yīng)該見到了與她極為親密之人吧?”

    “爺。”金羽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剛要點(diǎn)頭,就被凜冽的眼神一掃,唇下一哆嗦,狠狠地?fù)u了搖頭,“小的瞧著不太像?!?/br>
    “我看也不像?!毙揲L的手指撫上杯盞,輕輕嘆氣。

    她三族之內(nèi),沒有他不知道的。肯讓她吐露心事的,除去一直喚她姑娘的玉書與書信里稱她團(tuán)團(tuán)的青禾,也就只剩方云寒。

    昨夜里她抱得自然熟練,又萬分眷戀。

    英挺的劍眉緊緊皺起,心下不虞。

    “你說——”

    壓抑了情緒的聲線沉沉壓來,金羽一抖,只在心中暗暗叫苦,天可憐見,他可一點(diǎn)都不想說啊!

    捻起花瓣放進(jìn)掌心,裴衡止頓了頓方道,“有沒有可能,我只是說可能?!?/br>
    如果他們不出手,讓方云寒依照謀劃救了馮小小,雖然她可能會(huì)生出時(shí)運(yùn)不濟(jì)的念頭,但最終也會(huì)覺得這門親事尚可?

    畢竟這三年來,方云寒藏得極好。

    如果她真這么想.

    長指扣在掌心,掐出一方淺窩。

    那雙美極的桃花眼生惱,他的確是有意叫她看清楚方云寒的為人,若她覺得遺憾,大不了,他賠她一樁婚便是。

    京中多少才俊,隨便哪個(gè)都比方云寒那偽君子強(qiáng)上百倍。

    裴衡止半晌無話,金羽偷偷向上瞄了一眼,登時(shí)欲哭無淚,恨不能縮成一團(tuán)。

    小侯爺現(xiàn)下的神情,一瞧便是憋著火氣。

    至于氣得是誰,金羽揣摩著,大抵便是方云寒了。要不是他的算計(jì),小侯爺也不能被馮姑娘欺負(fù)的一宿無眠。

    偏偏這會(huì),應(yīng)聲打開的院門外。

    青衫挺拔,正溫和地與低眉垂首的少女說著什么。

    咔嚓——

    一聲脆響,早就寫好的信箋忽得碎成兩截。

    裴衡止勾唇,瞥向詫異的金羽,“另起一封,只說馮家仍有蹊蹺,還需再留一段時(shí)日?!?/br>
    第23章 爭鋒相對(duì)  薄唇輕抿,壓下喉間的馮字,……

    立在桌前的侍衛(wèi)一愣,不明白裴衡止此言用意。

    小小一方馮家院落,他這幾日來幾乎翻了個(gè)底朝天,除了馮小小一些貼身的物件沒看,其余可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尋常擺設(shè)。

    馮姑娘跟玉書亦是懵懵懂懂,看起來根本不知內(nèi)情。

    這蹊蹺從何而來,著實(shí)令人費(fèi)解。

    伸手取過外衫披在肩頭,那雙冷峻無波的桃花眼淡淡掃過仍杵在桌前發(fā)怔的金羽,低道,“不明白?我且問你,你何時(shí)見過,默默守護(hù)三年,卻為了一紙婚約,多次暗中算計(jì)之人?”

    金羽搖頭。

    裴衡止又道,“那你又曾聽過,算計(jì)不成,仍能面不改色上門之人?”

    金羽遲疑。

    裴衡止了然,平心靜氣道,“誠然,天下之大,諸如這種思緒奇特又面厚之人,或許有之。但你別忘了,方云寒慣來都是被贊做是位品行幽雅、磊落大方的君子。”

    “君子者,自是行為端正,絕非宵小之輩。可你細(xì)想,方云寒這幾次所作所為,若當(dāng)真只為求娶,是否有些勉強(qiáng)?”

    “爺?shù)囊馑际?!”金羽大駭,緊緊攥住手里的碎紙。

    裴衡止點(diǎn)頭,“不錯(cuò)。你我皆為男子,若有心儀之人,大方求娶便是。可方云寒卻不敢,亦或者說是不能,才會(huì)出此下策,希冀以施恩者姿態(tài),讓馮姑娘感激涕零,繼而死心塌地順著他,依著他。所以——”

    “所以馮家定然還有馮姑娘不知曉,可方云寒卻知道的秘密!”金羽暗暗吸了口氣,若真是這樣,那馮姑娘豈不是危險(xiǎn)?

    她一個(gè)孤女,要是他們?cè)俨还?,只?huì)被算計(jì)的毫無返還之力。

    金羽本就熱心,當(dāng)即往桌前一跪,壓低了聲求道,“爺,屬下知您向來不愿多管閑事,但馮姑娘著實(shí)可憐,屬下斗膽,若您參透馮家隱秘回府之后,可否允屬下時(shí)時(shí)來馮家照看?”

    萬一再有什么惡毒算計(jì),他常來幾回,也能替她們解決不少。

    “嗯?”負(fù)手起身的裴衡止腳步一頓,揚(yáng)起的眉不自覺的皺起,提醒道,“你可是訂了親的人?!?/br>
    且不說叫他未過門妻子聽到誤會(huì),單他一個(gè)男子時(shí)不時(shí)跑進(jìn)未出閣的姑娘家,就算清清白白,也易惹人閑話。

    況且,他何時(shí)說過不管馮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