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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猛地垂下頭, 吐出幾口粘稠的血,目眥盡裂。 周窈攥緊手里的長劍——盡管這把搶來的劍已經(jīng)因為與玄鶴等人的廝殺碎成了兩半,但好在劍身底部依然鋒利,她奮而上前,當(dāng)即舉劍。 “皇姐,你不能殺了我!” 周窈紅著眼一劍刺下,一聲悲號響徹整個樓宇,蕩開十幾尺高。地上光溜的男子們嚇得瑟瑟發(fā)抖,面色慘白得像白鼠,腿軟得逃不動,哭聲連連。 這一劍,周迢閃避及時,只刺中她的肩頭,并未要其性命,但鮮血依然如小泉從劍刃處涌出。 血珠吱了周窈一臉,她不撒手,狠狠一轉(zhuǎn)。 剜rou的疼痛撕心裂肺般,惹得周迢嚎干了嗓子:“皇姐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周窈心頭,忽然飄過一句靜凡大師教她的佛偈。 無色無相,勿嗔勿狂。 吞咽一番,被怒意蒙住的眼眸逐漸散去血色,視野漸漸清明。 她狠狠一拔,血窟窿流出汩汩鮮紅與廢rou,染開一地,把周迢直接疼暈過去,在毛毯上不停抽搐。 “來人,”周窈有些顫抖,大聲喊薛琴,“傳朕旨意,剝奪文王的王位,送大理寺查辦!” 薛琴嚇得不敢回“是”。 文王在朝中勢力依舊,但她擅長藏拙,扮豬吃老虎這么多年,勢力深種,不是送大理寺就能定罪的,多半會安然無恙放出來,最多挨幾個板子,到時候滿朝文武不知會有多少人會為她求情。 陛下的壓力,屆時恐怕會大如山壓。 以前陛下偏愛文王,喜與其尋歡作樂,文王每年都進(jìn)獻(xiàn)不少美男子,姐妹二人關(guān)系一直很融洽,陛下對文王的囂張行徑也從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今,陛下當(dāng)場徹底和文王撕破臉,就因為……靜凡大師? 薛琴不明覺厲。 今日,若不是文王用全身內(nèi)力相抗,即便身受重傷也躲閃及時,恐怕早就命喪黃泉。 真是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薛琴,”周窈冷漠的聲音把薛琴從思維深處喚醒,“盤問她?!?/br> 她把劍哐當(dāng)扔到地上,血珠濺上鞋面,如泥中紅梅:“用最狠的刑,不要放過她?!?/br> 薛琴嚇得腿抖:“是……” 一旁,靜凡默默將周窈沾滿血的外套穿好,艱難地站起,像一株風(fēng)一吹就要歪倒的小草。 周窈左想右想,仿佛被魚刺卡了喉嚨,一句適時的安慰話都擠不出來。 大師會不會想不開? 她幫他解開麻繩,想扶他,又想起手上、臉上全是犯罪分子的血,她覺得自己臟得要死,抬起的手又默默放下。 靜凡大師蹭破的手拉緊衣領(lǐng),一步一拖往門口挪,他的腿被周迢強(qiáng)力拽過,每動一下,都如被人徒手撕裂般鉆心地疼。 “外面有馬車,我們……回梵城?”周窈跟上靜凡大師,試探地問。 靜凡大師停住腳步,回過頭,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臉上的血點縱橫交錯,眼下黑眼圈嚴(yán)重,就連眼神都飽含疲態(tài)。 他抬起手,輕輕撩起她額前黏住的發(fā),指尖顫抖:“多謝施主來救貧僧……” 周窈哽住了。 他指尖涼地可怕,被磨破后皮rou模糊,他的眼神陰冷若千萬里深的寒淵。 眼底深處,仿佛有什么東西被打碎了。 “貧僧沒事……”靜凡斂起目光,沉默著一瘸一拐地走出門。 沒事,這些事,都是經(jīng)歷過的,都是小事。 周窈眼神閃動,總覺得鼻腔里有一股酸意翻涌上來。 不能留他一個人。 她抬腳跟上去,一言不發(fā)。 驀地,靜凡大師崴了一腳。 周窈一步跨過去,攔腰接住他,扶他站穩(wěn)。 肢體的觸碰令他猛烈一顫,嚇得周窈趕緊放手,往褲子上抹抹:“對不起!” 靜凡大師站定,垂頭凝視著反光的青石板,輕輕合上眼。 一滴清淚從他的眼角劃過,糅雜稀碎的夕陽,墜在鼻尖。 周窈心如石沉大海:完了完了。 “大師,大師你別哭啊?!敝荞汉ε聵O了,手忙腳亂,從全身的衣服上踅摸出一角干凈的衣服撕扯下來,笨拙地往他鼻子上點拭,“對不起,都是我反應(yīng)太慢……來得太遲……” “我沒事?!膘o凡虛虛推開她的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周窈心里咯噔一聲。 大師都不自稱貧僧了。 也是,對方那什么未遂,他受了極大委屈,如今潔癖如他,還被她的臟衣服蓋著,還被她的臟手碰到了,傷上加傷。 大師該不會就此對世間失望,要自盡吧! “不行,”周窈趕緊黏上去,“你所謂的靜一靜,指不定會越想越深,我不能讓你一個人。” 他是人,不是佛,遇到這種事,就算看得再開也不能釋懷吧。 周窈寸步不離:“大師!” 靜凡大師揪緊衣襟,當(dāng)即偏過身子瞪了她一眼,手抖得厲害,指節(jié)泛白。 他眼眶泛紅,盈盈淚水擒著,陽光下水晶一樣晃得她眼疼。他原本白皙的面龐上多出一片周迢的巴掌印。 那么委屈。 又那么克制。 “好,好,依你。”周窈忙安慰他,一點一點用那塊衣料吸他的清淚,柔聲安慰,“別哭,我不跟你上車,我就在車外面,你有什么事就叫我,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