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聽說死得早,生前不受順治皇帝的喜愛,一度郁郁產(chǎn)下兒子,也是如今的皇帝康熙。 蘇漾跟著其他妃嬪,來來回回的祭拜了好幾處,等最后回宮時,天色將晚。 她坐在外間的美人榻上,漫不經(jīng)心的欣賞著,窗外的雪景。 一片紅意的火燒云,在遠(yuǎn)處天際黯落,輝光映照著宮墻上的片瓦,將白雪皚皚的雪花,綴著燦爛金光,漫天紅霞落在了疊起來的雪層里,煞是好看。 蘇漾以為這一天晚上,又是平平無奇地過去。 結(jié)果沒一會兒,凝夏過來說: “主子,貴妃娘娘有請?!?/br> 蘇漾甩開腦子不切實(shí)際的想法,心想,終于來了。 說起佟貴妃,蘇漾搬離承乾宮許久,都沒過去和她說話見面,閑聊。 今日,怎么想起請她了? 她披了身柔軟厚重的大氅,趁著此時小雪,還沒落大,匆匆出了門。 大半個時辰后,她在御花園內(nèi)見到了佟貴妃。 貴妃娘娘站在海棠花枝邊,點(diǎn)著腳尖,將上面葉片的雪掃了干凈,手看起來有些涼意的冰,森白中透著冷。 似乎聽見吱呀吱呀的踩雪聲,她微微側(cè)過頭,見蘇漾往這來,莞爾一笑。 “本宮與你,好久沒說說話了。” 她招了招手,“這冬日里海棠。四季海棠開花,紅嫩嫩的,就如這美人啊,賞心悅目?!?/br> 蘇漾走上前去,聽她笑問:“你說對不對?” 蘇漾扯出一絲笑:“貴妃娘娘說的自然是對的?!?/br> “許久未見,你說話還是這么甜?!?/br> 佟佳仙蕊將一朵海棠花瓣扯下,輕輕的摘了多余葉子,往她頭上一打量。 蘇漾頭飾在成貴人后,幾乎提升了好大一截,又因她刻意收斂著,這些頭飾都不算太過鮮艷,有時偶爾會覺得素雅了點(diǎn)。 四季海棠的花瓣兒,鮮紅如血。 佟佳仙蕊叫住她,不要動。 隨后,輕輕的,將這朵海棠花插在她左側(cè)發(fā)髻上。 “真好看。” 她笑著,輕哼一聲,“蘇貴人真是人比花嬌,怪不得皇上喜歡,是本宮,本宮也喜歡得緊?!?/br> 她意味深長道:“這海棠,也分品種,有些紅的,有些淡色,名字卻是一個,都叫海棠,譬如本宮宮里的月季?!?/br> “不過這花兒呀,有凋零期。” 佟貴妃慢條斯理的撣了撣脖頸上落下的雪,“花期長,也短,有事仰仗喜愛,有時也因喜愛墮落,貴人可聽明白?” 蘇漾裝傻:“還希望娘娘指點(diǎn)妾身一二?!?/br> 佟貴妃輕輕一笑,抬首道:“崔嫻姑姑?!?/br> 崔嫻姑姑從邊上出來。 時近晚上,御花園內(nèi),沒有人賞雪。 在萬春亭的直對面,一處偏僻地方,崔嫻姑姑毫不留情的掀開她左手衣裳,凝視片刻,放下。 “娘娘,守宮砂還在。” 崔嫻姑姑第一次,在蘇漾面前,以強(qiáng)勢的姿態(tài)逼迫她。 佟佳貴妃微瞇著眼,微微收起嘴角的笑,看著在撩起衣袍,放下衣袍都沒有任何反抗的蘇漾,淡淡道: “本宮說的話,看來貴人多忘事?!?/br> 凝夏在遠(yuǎn)處給他們望風(fēng),是崔嫻姑姑‘客客氣氣’地請過去的。 留蘇漾一個人在這御花園的角落里,和佟佳仙蕊與崔嫻姑姑彼此成三角對立。 蘇漾輕輕將撩開的袖口,往下藏好手。 不知為何,她又覺得膝蓋疼了,就在剛剛,佟佳仙蕊看似溫柔,實(shí)則凌厲掃視時,她又想習(xí)慣性的往地上一跪,跪著說幾句討巧話,把這話題給帶過去。 然后再給自己來一點(diǎn)點(diǎn)小小懲罰,以示對佟貴妃的效忠。 可現(xiàn)在身份不同了,她不再是從前那個,一心只想著成為佟貴妃心腹,然后在雙手一攤躺平做咸魚的小宮女。如今她也算是皇帝的嬪妃。 不再是佟貴妃的所屬奴才,幼時的賣身契,也早已被當(dāng)時佟貴妃親手,當(dāng)著她的面,撕了。 她微垂著眼,溫吞笑著道:“姑姑好大的力氣,差點(diǎn)將蘇漾手給掰折了。娘娘是想吩咐什么呢?” “妾身一定照做?!?/br> “可這侍寢一事,娘娘也知道,妾身除了躺平,也無其他法子,能讓皇上對妾身起了興致,圓了這房。娘娘若是其他吩咐,妾身一定鞠躬盡瘁,這事……難。” 佟貴妃盯著她,說:“其他嬪妃,皆以為你侍寢過,若不是崔嫻姑姑今日瞧見,你守宮砂還在,本宮也差點(diǎn)被你瞞了去?!?/br> “本宮說的話,你既執(zhí)意不聽……”她嗓音略有暗色,“……當(dāng)初瞧你一心為本宮,以為是個老實(shí)的,聰慧勇敢,可也沒想到,一旦你有了這機(jī)會往上爬,竟是吃里扒外,一點(diǎn)念不得本宮的好!” 這一場聊天,以佟貴妃拂袖而去為終止。 佟貴妃走后,凝夏匆匆上前,擔(dān)憂的看向她:“主子,剛剛……剛剛貴妃娘娘沒為難你吧?” 蘇漾抬眼笑她,“你這么擔(dān)心呀?!?/br> 凝夏微紅耳根,輕咳一聲:“主子以前,是承乾宮里的?!?/br> 她不欲在這方面多說,任何一個,從宮女至后妃的角色,都不會太想讓別人提起過去。 不僅是一番羞辱,還是對她卑賤身份的諷刺。 “娘娘可給主子一些東西?” 蘇漾挑了挑眉:“你可說的是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