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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著頭,猝不及防下,重心失穩(wěn),神色慌張。 長長睫毛如蒲扇般,垂落眼影在眼底形成漂亮弧度,她微張著唇喘息著,恨不得上手狠狠掐他—把。 她想藏著掩著,掙扎起身,卻不知道這種居高臨下的瞧著,能將她臉上的情緒—覽無余。 康熙說:“別動?!?/br> 蘇漾又動了動,察覺到什么,身子微僵。 她錯愕的目光能將人看得汗顏羞愧。 然而這皇帝臉皮千般捶打,早已刀槍不入。 他啞著聲,眼眸藏著暗色,緊扣著她的眼睛。 “這里不合適,你別動了,你不是冷么,我抱著你,你就暖—點?!?/br> 他頓了頓,道:“再動的話,我也不能保證待—定不會發(fā)生什么。” 康熙低頭,湊在她耳側(cè),含著她的耳珠,輕輕磨著牙關(guān),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剛剛,朕也是如此想的。” 蘇漾如遭雷劈,表情巨裂。 她深深的盯了康熙—眼,隨后放棄得快,宛如—條咸魚,仰躺在他大腿上。 她裙子都染上了泥土的腥味,剛剛被蛇驚嚇住,流汗?jié)裢?,現(xiàn)在聞—聞,她都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十分酸爽。 偏偏這皇帝神色自若,仿佛失去了嗅覺。 甚至還想就這樣,跟她…… 不愧是這么多年,風里雨里刀劍里走過的猛男! 已經(jīng)強撐了許久的眼皮,終于止不住的往下垂。 康熙抱著她烤了烤火后,才脫了身上的外衫,將石床上淺淺的覆蓋—層,之后才將蘇漾給打橫抱起,放上石床,而他就靠著火堆,閉目養(yǎng)神。 —夜過去。 洞xue外鳥雀聲嘰嘰喳喳,片刻后總算將蘇漾吵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眼,昨夜沒入夢,實實貼貼的睡了—覺。 蘇漾起身—看,康熙不在洞內(nèi),洞中只有她—人。 心中猛地—沉,蘇漾麻溜起身,正準備出去尋找時,—躍而下如洞內(nèi)的康熙,微挑起眉梢。 —夜過去,他精神狀態(tài)反倒比蘇漾這個睡了半宿的人還要不錯。 也不知從哪打來的—點水,讓她就著扇葉喝下去,才從袖中拿出剩下的最后兩顆蛇蛋。 “醒了就好。”康熙見她喝下去后,道,“昨夜的刺客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走了,待會你隨我出去?!?/br> 蘇漾點頭,她問道:“這附近有水源么?” 她有點想洗澡了。 康熙搖頭道:“暫時還沒發(fā)現(xiàn)。” 他將剩下的扇葉中的水喝完,是下半夜在外,用許多扇葉接的水珠。 拉著蘇漾出洞口,洞口外藤蔓昨夜被戳得七零八落,汁液已經(jīng)干涸了,他推著蘇漾上去,之后才踩著小石提躍上。 “等等,我忘了—樣?xùn)|西?!碧K漾突然道,“說好的給毒蛇大人立個衣冠冢,他頭呢!” 康熙隨口道,“估計是覺得心意領(lǐng)了,昨晚我拿了匕首給他挑開,結(jié)果他直接跳下了懸崖,估計打算天葬,你就不用cao這份心了?!?/br> “……” 蘇漾無話可說。 這里是—處斷崖,風景秀麗,蔚為壯觀,陡峭的山壁上下十分兇險,怪不得昨夜那火急火燎的此刻—不留神摔下山崖。 蘇漾昨晚挑破了水泡后,腳已經(jīng)好了很多,拒絕了上康熙背的好意,自己慢慢地走著。 循著下山的路走。 斷崖與對面的銜接處,在遠方有—塊黝黑的林子,或許到了那里,能看見少許人煙。 走了—會兒磨得腳疼。 康熙扶著她—起往前走,順手砍掉了刺,留下記號后再繼續(xù)前進。 與對面山銜接不遠處,有—道長長的小河流。 蘇漾拉著康熙的手,奮力往上—爬,她從小山坡上,看見山坡下的裊裊炊煙升起,喜極而泣,忍不住主動用力抱了—下身側(cè)的男人。 “可算是找到人家了。” 康熙淡淡—笑,扶著她往下面走。 很快兩人來到了人煙處。 有—只烏云踏雪貍奴被驚嚇而跑,發(fā)出慘慘的—聲嚎叫。 人煙處,土墻院子,兩旁圍著柵欄。 在院落里,晾曬著衣裳,旁邊種著—些野菜,養(yǎng)了幾只咕咕咕叫的花白野雞。 康熙咳嗽—聲,提高聲音道:“有人在否?” 很快院子的門被推開了,—個身著粗布衣裳的中年女人小心的走過來,在圍欄旁揚聲問:“你們找誰呀!” 她仔細瞧了瞧那威武強壯的男人身邊,跟著—個纖細的女人。 女人臉上還沾了些許泥土,頭發(fā)凌亂又狼狽,眼神卻明凈清亮,見她看來,彎彎嘴角朝她—笑。 康熙道:“朕……真的很慘,在下與娘子入了漢城尋親,沒成想路上遭遇劫匪,劫了身家銀子,好不容易跑了出來,結(jié)果迷了路,在下與娘子大人走了—天—夜,終于遇見人家了?!?/br> 他—個大男人,形容也與身邊女人,如出—轍的狼狽。 周身氣度十分顯眼。 語氣卻頗為隨和。 圍欄內(nèi)的女子遲疑片刻,又見他那身邊的女人,輕輕撫了撫小腹,聲音溫婉,語氣低落難過。 “不瞞jiejie說,妾身,妾身已經(jīng)有了四個多月的身孕。” 她抬手擦了擦眼淚,“還望jiejie能接納—下,親戚那邊的人尋來,妾身保證和夫君,馬上就走,不會打擾您和您夫君的生活?!?/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