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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31節(jié)

    就算他聰明,也不能只給這么點提示吧。

    韓生義還想再多要一點提示,然而楚酒酒說風(fēng)就是雨,她已經(jīng)跑進了郵局里面,就這么一眨眼的工夫,她已經(jīng)換上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舅娘,舅娘你在哪呀……”

    “嗚嗚嗚,我要找舅娘。”

    醞釀的差不多了,楚酒酒爆哭出聲,“嗚哇——舅娘,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呀!”

    韓生義:“……”

    郵局里烏央烏央的全是人,聽到楚酒酒哭的時候,已經(jīng)有熱心人湊了上去,但不管她們問什么,楚酒酒都只是哭著搖頭,一個字也沒說,直到一個戴著紅袖標(biāo)的工作人員走過來。

    “小同志,你遇到什么麻煩了?不要哭,你說出來,我們都會幫助你的?!?/br>
    這個工作人員穿著的確良的襯衫和西褲,三十來歲的面相,看著有些嚴厲、也有些可靠,楚酒酒抹了抹眼睛,哽咽道:“我找不到我舅娘了,她說她要來郵局辦事,讓我在藥店等著她,可是我等了好久,她都沒來接我,我只好來郵局找她,可是、可是……嗚嗚嗚我找不到……”

    工作人員一聽,眉頭也皺了起來,這人山人海的,找個婦女談何容易,誰知道她去哪了,她想跟楚酒酒打聽更多的細節(jié),而不等她問,楚酒酒已經(jīng)比劃了起來。

    “阿姨,你有沒有見過我舅娘,她梳著短頭發(fā),個子不高,穿一套灰藍色的衣服?!?/br>
    楚酒酒一面說著,一面左右環(huán)顧,幾乎所有人都在看著她,包括那些窗口里的工作人員,楚酒酒抽了兩下鼻子,繼續(xù)說道:“她眉毛這里,有一顆黑黑的痣……”

    一說到這個特點,不少工作人員的表情都發(fā)生了變化,畢竟趙石榴一連來了六天,而且今天頂著郵局開門,就在這里等著,隔三分鐘就要問一遍,她的匯款來了沒有,差點沒把工作人員煩死。

    楚酒酒看見她們的表情變化,連忙趁熱打鐵,拋出了自己真正要打聽的事情。

    “對了對了,她還說,她是來郵局辦、辦……辦……”

    辦了半天,她都沒說出下一句,看起來十分苦惱的樣子,一個坐在窗口里面的工作人員直起腰,搶答道:“辦匯款!”

    楚酒酒愣住,而這時,離她最近的那個工作人員也開口道:“原來你要找的是張鳳娟同志,她在這待了一天,剛剛離開,你來晚了一步,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回藥店去找你了?!?/br>
    聽到工作人員說的話,楚酒酒睜大雙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連表情都忘了維持。

    她目瞪口呆的指著自己的眉毛,“這,有顆痣,張鳳娟?”

    工作人員不明白她的意思,“是啊,張鳳娟同志經(jīng)常來,我記得她,沒錯,她就是這里有顆痣?!?/br>
    說到這,她狐疑的看了一眼楚酒酒,“怎么,你的舅娘不是她嗎?”

    楚酒酒過于震驚,一時之間,連自己該說什么都忘了。

    韓生義在門外聽了半天,眼看楚酒酒卡殼,他知道,時機已經(jīng)到了。擠過人群,快步跑進去,韓生義喘了兩口氣,停在楚酒酒身邊。

    “你去哪了,我找了你半天,舅娘已經(jīng)回來了,快跟我一起回去,不然她要生氣了?!?/br>
    韓生義用力捏著楚酒酒的手腕,感受到他的力度,楚酒酒扭過頭看著他,看清他的臉以后,楚酒酒才終于反應(yīng)過來。

    一秒把表情切換到怯懦與焦急,楚酒酒跟個兔子一樣,原地蹦了一下,“真、真的呀,快走快走!”

    說完,不再管身邊的工作人員和圍觀群眾,她跟韓生義一前一后火速跑了出去,沒一會兒,這些人就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

    可憐見的,一聽舅娘要生氣,就跑的這么快,看來這舅娘也不是啥好人啊。

    唉。

    ……

    不知道跑了多久,兩人停在一棵茂密的梧桐樹下,楚酒酒撐著樹干,一邊呼呼的喘氣,一邊梳理亂糟糟的思緒,而越梳理,她的臉色越不好看。

    韓生義一直在旁邊站著,他注視著楚酒酒的神情越來越陰沉,直到最后,她氣憤的一拍樹干,“不要臉!”

    “肯定是她冒充我太……我媽,領(lǐng)別人給我媽的匯款!”

    好家伙,太生氣了,差點一個嘴瓢,就把實話說出去了。

    楚酒酒氣的來回走動,連三十多度的高溫都不在乎了,擼起袖子,楚酒酒轉(zhuǎn)身就要往回走。

    “不行,我這就回去,跟她問清楚!”

    韓生義本來沒打算說話,他想等楚酒酒自己冷靜下來,顯然,她自己已經(jīng)冷靜不了了,見她要走,韓生義連忙往前走了幾步,把她拽了回來。

    “等等,”和楚酒酒對視,他率先說道:“你打算怎么問她?”

    楚酒酒:“當(dāng)然是直接問!為什么要冒充張鳳娟,為什么要冒領(lǐng)張鳳娟的匯款!”

    韓生義:“你有證據(jù)嗎?”

    楚酒酒瞪大眼睛,“我都親眼看見了!”

    韓生義:“那冒領(lǐng)的錢呢?收據(jù)呢?你親眼看見了,誰能證明你親眼看見了?”

    楚酒酒張嘴就要說你能證明,然而話到喉嚨,她也察覺到了里面的不妥之處。

    她和韓生義都是小孩,沒人會聽小孩的話,再加上韓生義身份特殊,很多人都對他抱有偏見,如果趙石榴說他在說謊,很多人都會信。到時候不僅對付不了趙石榴,還會惹得自己和韓生義一身腥。

    越想,楚酒酒越失落,也越明白,直接質(zhì)問真不是一個好辦法。

    沒證據(jù)都是次要的,最大的隱患是,她不知道那個匯款的人是誰。

    楚紹已經(jīng)跟她說過楚家現(xiàn)在的處境了,他蝸居在這個小山村里,就是為了躲避外面的危險,趙石榴他們不知道拿了多久的匯款,也不知道有沒有發(fā)現(xiàn)楚家的真實情況,如果她不管不顧的過去質(zhì)問,萬一趙石榴拿這個當(dāng)把柄,那事情可就嚴重了。

    楚酒酒又急又氣,但這些顧慮,她連韓生義都不敢說,只能含糊的抱怨,“難道就這么吃一個啞巴虧嗎?你也聽到了,那個阿姨說趙石榴經(jīng)常去郵局,誰知道她都冒領(lǐng)多久了!”

    韓生義撐著自己的膝蓋,他這么彎下腰來,兩人的視線就持平了,望著楚酒酒的眼睛,他嗓音平和的說道:“辦法我們一起想,放心,沒有人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她?!?/br>
    楚酒酒抿了抿唇,終于勉為其難的點下頭,韓生義直起腰,伸出手,楚酒酒習(xí)慣性的把自己的手遞過去,兩人轉(zhuǎn)身,一起往青竹村的方向走去。

    第30章

    回去的路上,楚酒酒悶悶不樂。

    當(dāng)然,是個人遇上這種事,就開心不起來。

    張鳳娟是已經(jīng)過世的人,而趙石榴為了給自己竊取利益,連死去的人都敢冒充,最讓她氣憤的是,他們都不知道趙石榴這樣做多久了,要不是今天碰巧撞上,豈不是直到她和楚紹離開青竹村,他們都不會發(fā)現(xiàn)嗎?

    匯款來的人很可能是楚紹的爸爸,楚立強。而楚酒酒從沒聽說過,太爺爺還給爺爺寄錢這一件事,很明顯,直到楚紹去世,他都不知道,有人給他們母子寄過錢。

    太可恨了!

    趙石榴的一時貪念,直接毀了爺爺和太爺爺?shù)母缸雨P(guān)系,而且爺爺要是知道這些,說不定就會給太爺爺寫信,而收到信以后,太爺爺?shù)拿\很可能會就此發(fā)生改變,也就不會死的這么早了!

    可恨死了!

    楚酒酒想的義憤填膺,明明還不知道匯款的人是誰,但趙石榴已經(jīng)被她列在了心中最討厭的人黑名單排行榜第一,第二是張婆子,第三是張慶國,第四才是那個想賣了她的牛愛玲。

    在她看來,有血緣的人對她抱有惡意,比沒血緣的人對她抱有惡意更加討厭。

    楚酒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她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究竟該怎么辦,才能既不把事情鬧大,又可以把匯款拿回來。想著想著,她又想到一個問題。

    抬起頭,她問身邊的韓生義,“為什么趙石榴能冒充張……就是我mama?”

    韓生義:“郵局的人不認識張鳳娟,如果她拿了可以證明張鳳娟身份的東西,比如介紹信,自然就能把匯款取出來了?!?/br>
    又是介紹信。

    楚酒酒回想了一下,紅箱子被拿回來的時候,大隊長當(dāng)著大家的面打開過,后來拿回家,楚酒酒也翻過一次,里面紙張不少,但沒有介紹信。

    楚酒酒一臉的恍然大悟,“她肯定早就把介紹信拿走了!”

    眼睛轉(zhuǎn)了一圈,她問韓生義,“你說……張婆子知道這件事嗎?”

    兩人對視,韓生義挑起唇角,笑的有些諷刺,“我猜,不知道。”

    楚酒酒冷笑一聲,“我猜也是?!?/br>
    如果張婆子知道,趙石榴根本不用冒充張鳳娟,只要張婆子說張鳳娟已經(jīng)過世了,而她是張鳳娟的mama,郵局工作人員自然會把匯款給她。

    趙石榴遮遮掩掩、鬼鬼祟祟,除了防村里人,大概率還要防著他們自家人。

    楚酒酒若有所思,又往前走了幾步,韓生義望著前方,突然提議,“要不,我去把東西偷回來?”

    楚酒酒愣了愣,“偷什么?”

    韓生義轉(zhuǎn)過頭看她,“介紹信,收據(jù),還有錢。”

    既然趙石榴也覺得這件事見不得光,那就好辦多了,她讓楚酒酒和楚紹吃啞巴虧,那他們也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趙石榴吃啞巴虧。

    只要把介紹信拿回來,她就沒法再冒充張鳳娟,而拿到收據(jù)以后,他們就有了證據(jù),不怕趙石榴找上門來。只要她聰明,她就不會再糾纏,畢竟她這種行為屬于冒領(lǐng)他人財產(chǎn),要是被大家知道了,她也沒有好果子吃。

    楚酒酒有點糾結(jié),“這不好吧,說出去不光彩啊,萬一被抓到,有嘴都說不清……”

    韓生義能提出這個建議,自然是仔仔細細的想過了,他解釋道:“可以讓楚紹跟我一起去,他是張婆子的外孫,什么都沒拿到的話,不會有人說他什么,如果拿到了,就更不會有人說他什么了?!?/br>
    楚酒酒一聽,連連搖頭,“楚紹不會答應(yīng)的,他討厭張家,寧愿不要這些錢,他都不想再跟張家有牽扯?!?/br>
    韓生義的表情沒什么變化,看起來很淡然,“你先回去問問,萬一他會答應(yīng)呢?!?/br>
    楚酒酒覺得,她不用問,自己的爺爺自己最了解,他肯定不會答應(yīng)的。但是既然韓生義這么說了,她便點了點頭,準(zhǔn)備等到家,好好跟楚紹說一下。

    畢竟除了這個辦法,她也不知道還能怎么做了。

    誰知道,回到家里,楚酒酒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全都講了一遍,提起韓生義說的辦法以后,楚紹沉默片刻,然后輕輕點了點頭。

    “行,就這么辦?!?/br>
    楚酒酒:“……”

    “爺爺,你認真的?”

    楚紹擰眉,“什么意思?”

    楚酒酒看著他,“你不怕被抓到嗎?”

    楚紹再次點頭,“怕?!?/br>
    楚酒酒:“……那你還答應(yīng)的這么痛快?!?/br>
    楚紹垂眸,“那我也不能把這么重要的東西放在張家,這是定時炸彈,沒事是沒事,可一旦有事,那就是大事?!?/br>
    楚酒酒怔怔的,顯然不明白楚紹的意思,也難怪,她剛來到這里,不知道三年前的那場腥風(fēng)血雨有多可怕,也不知道楚家情況有多復(fù)雜。

    她在這方面不敏感,也就不知道楚紹擔(dān)心到了什么地步。

    不管匯款人是誰,那人都必然跟楚家有關(guān),趙石榴現(xiàn)在也許還不清楚匯款人的名字代表了什么,但假如有一天,她知道了,那她會怎么做?

    舉報他,要挾他,還是利用他?

    所以別說是偷東西,哪怕要把張家的墻砸開,他也必須把那些東西拿回來,至少,不能給趙石榴留下文字的證據(jù)。

    只是韓生義提出的方案,楚紹有兩點異議,“過去以后,只把收據(jù)和介紹信偷回來就行,錢不拿了,免得他們狗急跳墻。還有,我自己去,別讓韓生義摻和進來,他身份敏感,不能和這種事情沾上關(guā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