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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42節(jié)

    第37章

    韓奶奶:“沒聽說,張婆子怎么了?”

    韓爺爺樂呵呵道:“前幾天,趙石榴不是骨頭斷了,被送進(jìn)醫(yī)院了嗎?醫(yī)藥費都是張家掏的,張婆子不想掏這筆錢,就去趙石榴的娘家鬧了,非要趙石榴娘家把這筆錢墊上。”

    韓奶奶皺起眉頭,她來青竹村兩年,和張婆子一直沒有過交流,她也撞見過兩回張婆子罵人,但怎么都想不到,張婆子連這種事都做得出來,有些人,還真是沒有底線。

    一邊把香菇撿出來,她一邊說道:“趙石榴的娘家肯定不同意?!?/br>
    韓爺爺:“可不是,我聽說,趙石榴骨頭斷了,就是被張婆子打斷的,胃出血,差點連命都沒了,張婆子自己造的孽,還非要別人給她還,天底下哪有這么美的事。這不,張婆子過去以后,鬧了一大通,最后被趙家人拿鐵锨打出去了。”

    韓奶奶神情詫異,“真把她打出去了?”

    如今這個時代,大家都特別好面子,而且極為看重親情關(guān)系,父母打孩子,打死都不犯法,然而孩子敢打父母一下,就要被唾沫星子淹死。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突然上門打秋風(fēng),人人心里都煩,然而人人都要笑臉相迎,請客留宿一條龍,最后還得客客氣氣的把人送走,費這么大勁,就為了“親戚”二字。

    趙家人要是真的對張婆子動手了,那就是不愿意再跟張家做親戚了,連帶著趙石榴,他們也不在乎了。

    韓爺爺老神在在的回答:“當(dāng)然,十里八村都傳遍了,張婆子一瘸一拐的回了家現(xiàn)在兩個村子都知道她的事跡。哎,只要看見他們一家人遭難,我這心里就美得慌,倒不是為了酒酒,酒酒跟他們認(rèn)識沒幾天,還算不上深仇大恨的地步,我是為了鳳娟這孩子,生在這種人家里,這輩子吃的苦,肯定數(shù)都數(shù)不清。”

    他還記得,他和老伴帶著生義剛來到青竹村,那時候他們夫妻倆都是瘦得皮包骨,身體毀了,精神上更是萎靡不振,全靠生義撐著,他們倆才逐漸緩了過來。村里人不敢接近他們這些臭老九,只有張鳳娟,會偷偷在田里塞給韓奶奶一些吃的,幫他們度過了最艱難的那段時間。

    明明她自己也過得不好,走在路上,都有小孩子跑過來對她做羞羞臉,說她是破鞋,可村里的流言蜚語影響不到她,再難的處境里,她都能把日子過的有滋有味。白天出去上工,晚上回家教楚紹學(xué)習(xí)、練字,韓爺爺總覺得張鳳娟身上有股魔力,只要一靠近她,連帶著自己的心情也會平靜下來,看什么都覺得,這沒什么大不了的,都會過去的。

    以前韓爺爺還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這種經(jīng)歷,后來見了楚酒酒,體會到了一樣的感覺,他才終于咂摸出一點味道來。

    楚酒酒和張鳳娟的性格完全是南轅北轍,可和楚酒酒相處的時候,韓爺爺也會感到平靜,還是一種很快樂的平靜,就像是他被拉到了楚酒酒自己的小世界里,在她的世界,也有煩惱和憂愁,但楚酒酒實在是太樂觀了,以至于煩惱和憂愁都變了味道,變成了樂觀的煩惱和憂愁,好像不日就能解決,根本不需要擔(dān)心。

    這應(yīng)該就是知足的好處吧。

    張鳳娟和楚酒酒的共同點,是她們只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一件事上,那就是家人,在她們心里,自己只需要家人,不管有錢沒錢,相隔多遠(yuǎn),生活豐富還是貧乏,只要家人還在,她們就能心滿意足,繼續(xù)過自己的小日子。

    要是自己也能做到,那就好嘍……

    跟韓奶奶分享完八卦,韓爺爺長嘆一聲,站起身來,打開一旁的柜子門,把生銹的錘子翻了出來。

    行啦,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還是先把新馬扎做了吧。

    ……

    五點多的時候,楚紹端著熬好的魚湯過來了,韓生義坐在自己家看著火,韓奶奶的秘制紅燒魚很吃火候,做這一道魚,至少要燉上兩個小時。

    除了魚,韓奶奶還蒸了窩頭,做了一道酸辣土豆絲,一道清炒白菇,三個孩子上午在山上摘的水果都放在水里泡著,不泡不行,葡萄這種東西太容易生蟲,泡著就不會有這種情況了。

    這時候,肖寧的巧果也做好了,冬天腌的大白菜,她也拿了一盤出來。隔壁的宋爺爺不會做飯,但他最讓大家吃驚,因為,他竟然帶來了一瓶白酒!

    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的這瓶白酒,也不知道他到底藏了多久,但他把這瓶酒拿出來的時候,楚酒酒發(fā)誓,她看到韓爺爺?shù)难劬ψ兂闪藷襞葸@么亮。

    宋朝信帶來的這瓶白酒,其實就是最普通的老白干,市面上賣六毛錢一斤,瓶底還有渾濁的雜質(zhì),但架不住這里是牛棚啊,哪怕只是一瓶老白干,也能把眾人的饞蟲都勾起來。

    韓爺爺已經(jīng)兩年沒嘗過酒是什么滋味了,鄧國元為人矜持一些,只是掉在酒瓶上的眼睛出賣了他,肖寧見狀,把大家分成兩隊,喝酒隊去韓爺爺家,不喝酒的女人和小孩隊,則留在肖寧家里。

    不管喝酒隊,還是不喝酒隊,兩間屋子都是緊緊關(guān)著,不讓里面的歡聲笑語泄露出來一丁點,外面的氛圍靜悄悄,里面則是言笑晏晏,熱湯暖酒。

    好像不管到了哪,聚餐都是最能增進(jìn)人和人之間感情的方式,楚酒酒吃了沒幾口,就跑上了肖寧的床,她倚著韓奶奶坐,翻看肖寧放在床上的針線盒,韓奶奶在跟肖寧說話,都沒注意到她和楚酒酒這么親近。和肖寧聊天的間隙,韓奶奶還不忘了看顧楚酒酒,發(fā)現(xiàn)她從針線盒里拿出一根細(xì)針,韓奶奶立刻把針線盒拿走,然后推了推她的肩膀,“小孩子不許玩針,去,下去吃你的葡萄去。”

    楚酒酒習(xí)慣性的哦了一聲,從床邊蹭下來,撿起碗里的葡萄粒,象征的吃了兩個。

    她的眼睛滴流亂轉(zhuǎn),葡萄早在下山的時候她就吃膩了,大人的話題她插不進(jìn)去,楚紹和韓生義吃完了飯,也不知道誰起的頭,他倆干脆坐在地上,開始掰起手腕來,楚酒酒看了一會兒,覺得無聊,準(zhǔn)備出門去聽牛郎和織女說悄悄話。

    肖寧最先看到她要出門,她不禁直起腰,問道:“酒酒你要去哪?”

    她這一問,屋子里的其余人頓時都扭過頭來,一瞬間,楚酒酒感覺自己在被四個家長文問話,搞得她壓力極大,遲疑的指了指上空,楚酒酒回答:“這里聲音太大了,我出去看看,能不能聽見悄悄話。”

    韓奶奶:“……?”

    肖寧笑了一聲,對她擺擺手,“去吧去吧,別走遠(yuǎn)了,在門口聽就行了?!?/br>
    楚酒酒出門了,把門關(guān)上的時候,她還能聽到肖寧在屋子里對韓奶奶小聲的解釋:“我跟酒酒說七夕節(jié)的晚上,能聽到天上的牛郎織女……”

    ……

    外面的天已經(jīng)開始暗了,遠(yuǎn)處的晚霞極美,天空被烈日的余暉灼燒,留下大片大片的橘色重彩,楚酒酒欣賞了一會兒,然后就豎起耳朵,試著接收來自銀河的信號。

    很可惜,沒接收到,楚酒酒懷疑是這里信號不強(qiáng),于是,她繞著牛棚走了一圈,時不時就停一下,看看這里有沒有信號。

    一圈繞完,楚酒酒什么都沒聽見,她有些失望,準(zhǔn)備回肖寧家的時候,她突然發(fā)現(xiàn),韓家門口坐了一個老頭。

    他坐在宋朝信經(jīng)常坐的那個簡陋版躺椅上,閉目養(yǎng)神??疵嫦?,楚酒酒覺得這人應(yīng)該才五十出頭,可他頭發(fā)花白,又讓人覺得他已經(jīng)六十多了。

    楚酒酒眨了眨眼,想起來他是跟宋朝信住在同一屋的“室友”,他叫方為平,是個老年宅男,除了上工,從不出門,楚酒酒來過牛棚那么多回了,今天是他倆第一次正式見面。

    楚酒酒歪頭打量方為平,方為平似有所覺,睜開眼,兩人對視,敵不動,我不動。

    ……

    在楚酒酒的注視下,方為平的表情逐漸變得怪異起來,他似乎有點緊張。

    這讓楚酒酒不太高興,她可是楚酒酒,人見人愛的楚酒酒啊,怎么還有人見到她會緊張呢,她又不吃人。

    因為這一出,楚酒酒調(diào)轉(zhuǎn)方向,準(zhǔn)備先不回去了,她朝方為平走近一步,然后笑著露出幾顆小白牙,“方爺爺,你怎么出來啦?”

    方為平沉默的看著她,好半天過去,他終于開口:“我今年三十七?!?/br>
    楚酒酒:“……”

    震驚臉。

    這不科學(xué),他長得這么老,竟然比肖阿姨還年輕?!

    方為平從不出門,楚酒酒見不到他,一開始都不知道牛棚還有他這號人,后來知道了,也就把他當(dāng)成另一個沉默寡言的老爺爺來對待,她從沒問過別人有關(guān)方為平的事,別人也沒想起來跟她說,以至于現(xiàn)在鬧了個大笑話。

    幸好,楚酒酒心理素質(zhì)非常強(qiáng)悍,沉默一秒,她淡定的改口,“方叔叔,你怎么不跟韓爺爺他們一起喝酒了?”

    方為平:“我不喝酒?!?/br>
    楚酒酒:“這樣呀,我也不喝酒,他們都不讓我喝,因為我年紀(jì)還小。不過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嘗嘗酒是什么味道?!?/br>
    方為平:“挺好?!?/br>
    楚酒酒:“……”

    聊天講究有來有往,方為平仿佛是天生的話題終結(jié)者,回答總是只有幾個字不說,而且還讓人沒法接話,楚酒酒不信邪,非要跟方為平好好的聊上一會兒,她又往前走了幾步,雙手放在方為平的躺椅扶手上,她沒看見,在她靠過來的時候,方為平渾身都僵硬了。

    楚酒酒仰頭,期待的望著方為平,“那方叔叔,你知道為什么我要嘗酒嗎?”

    方為平努力思考了一下,“……為了彌補(bǔ)今天的遺憾?”

    楚酒酒:“……”

    “是因為我的名字啦?!?/br>
    楚酒酒一臉的無奈,“我就叫酒,所以我一直都想嘗嘗酒的味道,你知道嗎,方叔叔,我的名字還有典故呢?!?/br>
    楚酒酒經(jīng)常問別人這個問題,因為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會回答不知道,然后楚酒酒就可以驕傲的給對方科普,誰曾想,今天她就碰上了這個百分之一。

    這回方為平回答的極快,都不需要思考,“我記得,是梅堯臣的‘沃酒酒空滿,托詞詞謾傳’吧,這首詩知道的人不多,給你起名字的人倒是很博學(xué),不過,這首詩偏悲情,用來起名字,好像不是那么的恰當(dāng),你覺得呢?”

    說完了,他看著楚酒酒,等她的回答,而楚酒酒半張著嘴,愣了半天,“?。俊?/br>
    方為平:“……”

    楚酒酒晃晃腦袋,把話題又往回扯了一點,“不是,方叔叔,你剛才念的詩是什么意思,還有梅堯臣,這是什么東西?”聽著耳熟,是美贊臣的兄弟品牌嗎?

    方為平:“……”

    看來不是這句詩。

    說別的話題,方為平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但要是說起他最喜歡的詩文,他話就多了,直起腰,他慢慢的給楚酒酒講:“梅堯臣是北宋著名的詩人,我剛才念的這兩句,是他老年時候,聽到自己好友去世以后,傷心難過之下寫出來的一首詩。這兩句是頸聯(lián),意思是,把酒杯倒?jié)M,卻沒有人可以再來喝了,寫下帶有思念的信件,卻也沒有地方可以送了。”

    楚酒酒恍悟的點點頭,“那還真是不吉利?!?/br>
    方為平:“……”

    好長時間沒跟別人說過這些了,方為平來了興趣,他問道:“那你名字的典故究竟是什么?”

    楚酒酒有點不好意思,聽完方為平的話,她已經(jīng)察覺到方為平的學(xué)識有多淵博了,她剛才的行為,純粹是班門弄斧,不敢再賣弄,她老老實實回答道:“是《月下獨酌其二》里的第一句,天若不愛酒,酒星不在天。再加上后面的地若不愛酒,地應(yīng)無酒泉,天地既愛酒,愛酒不愧天。這個名字是我爸爸給我起的,他想讓我像李白筆下的酒一樣,人人都愛。”

    就是很普通的父母愿望,方為平對這個不怎么感興趣,他感興趣的是楚酒酒爸爸,“你爸爸也是一位學(xué)者嗎?”

    楚酒酒搖頭,“不是,他學(xué)理的,文科一竅不通,但是他喜歡李白,所以給我起名字,也是用了李白的詩?!?/br>
    正說著呢,楚紹和韓生義推門出來了,聽到他們說“爸爸”,楚紹走過來,“你們在聊什么?”

    楚酒酒回頭,看見是楚紹,她立刻興奮的把他拉過來,“說名字呢,方叔叔好厲害啊,他知道好多詩,方叔叔,你快說說,楚紹的名字有什么典故?”

    楚紹一頭霧水,而方為平已經(jīng)文縐縐的念了起來,“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紹兮,勞心慘兮?!?/br>
    大家都不懂這是什么意思,楚酒酒已經(jīng)躍躍欲試的問了起來,“方叔叔,你念的這幾句是什么意思?”

    方為平:“啊,多么明亮的月光,照亮你美麗的臉龐,你輕盈的身影,牽動我焦灼的心房!”

    楚酒酒:“……”

    韓生義:“……”

    楚紹:“……”

    楚紹的臉迅速黑下去,怎么看怎么像是想打人,楚酒酒干笑兩聲,一邊抓著楚紹的胳膊,防止他真的出手揍人,一邊試圖打圓場:“方叔叔,要不,你換一個?”

    方為平有點得意忘形了,每天待在那個小房間里,連一張報紙都看不見,他出身世家大族,祖上出過好幾個舉人,到他這,他從小就是在詩詞里泡大的,新中國成立以后,他認(rèn)認(rèn)真真的念書,畢了業(yè)留校繼續(xù)教書,他這輩子,一直都跟筆墨為伍。然而自從來了青竹村,他連筆都沒再摸過了,以至于現(xiàn)在只是聽了一個孩子的捧場,就讓他洋洋自得起來,好像又回到了站在大學(xué)講堂前的時候。

    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十分不合適,幸好這里沒外人,要是有的話,他就又得倒霉了,方為平連忙坐好,換了一句不會出錯的,“紹庭上下,陟降厥家。紹這個字,一直都有繼承的意思,楚紹的父母應(yīng)該是想讓他繼承家族,發(fā)揚(yáng)光大。這也是難免的哈,男孩責(zé)任重,父母期望大一些,女孩沒那么多責(zé)任,楚酒酒能夠一生順?biāo)臁⒍嗟孟矏?,就是你們父母最大的愿望了?!?/br>
    楚紹皺眉,不明白他們怎么就聊到了名字的典故,而且他的名字是他媽起的,楚酒酒的名字是她爸起的,這兩人出生日期隔了將近六十年,八竿子打不著,怎么還跟男女責(zé)任扯上關(guān)系了。

    楚紹對這種復(fù)雜晦澀的東西一向不感興趣,但是楚酒酒很喜歡,她一臉崇拜的聽完,然后又把韓生義扯了過來,“方叔叔,你再說說生義哥的!”

    不等方為平開口,韓生義已經(jīng)說道:“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我爸爸是從這句話給我起名的,這算不上典故,大家都知道這句話。”

    楚酒酒聽了,立刻纏著方為平,要他講這句話是誰說的,又是什么意思。

    韓奶奶和肖寧坐在屋子里,聽到外面?zhèn)鱽碚f話聲,肖寧側(cè)耳聽了一會兒,不禁對韓奶奶笑道:“方為平在給孩子們講故事呢?!?/br>
    韓奶奶:“他不是不樂意跟人說話嗎?”

    一起住牛棚兩年了,方為平跟韓奶奶說過的話,總共也不超十句。肖寧替他解釋道:“您別在意,他就是這樣的性格,怕生人,也怕熟人,他不會跟人打交道,也就是提起學(xué)問來,他愿意多說幾句。以前在學(xué)校里,他這個性格總是吃虧,跟學(xué)生還好,跟學(xué)校的領(lǐng)導(dǎo),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這些我也是到了這邊才知道的,當(dāng)初在學(xué)校里,我還以為他是一個十足的怪人,誰知道,他就是不怎么會說話而已。”

    肖寧、鄧國元、方為平,他們?nèi)齻€都是同一個大學(xué)的教授,其中鄧國元級別最高,是物理系的系主任,肖寧則是法文系的教授,而方為平,他是中文系的副教授,按學(xué)識來說,方為平最厲害,只可惜,他不會鉆營,直到下放前,職稱都沒評上來。

    打開一條門縫,肖寧看見方為平低頭給楚酒酒講故事的模樣,他眉飛色舞的,哪有平時喪眉耷眼的樣子,楚酒酒和韓生義都聽得很認(rèn)真,楚紹有些坐不住,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繼續(xù)坐在一旁。

    重新把門關(guān)上,肖寧回到韓奶奶身邊,提起白天的事,“我還以為酒酒不喜歡學(xué)習(xí)呢,下午的時候,她還跟我說,她不想去上學(xué)?!?/br>
    韓奶奶點頭,“她也跟我說過,還讓我去勸楚紹,別把她送學(xué)校去。這孩子,主意總是這么多?!?/br>
    韓奶奶明顯是楚紹那一邊的,她也想讓楚酒酒盡早去上學(xué),韓生義不上學(xué)是因為他們現(xiàn)在條件不允許,不然,韓生義也早就去學(xué)校待著了。肖寧思索了一會兒,卻有不同的意見:“現(xiàn)在學(xué)校和過去不一樣了,除了教認(rèn)字,也教不了什么知識,您看酒酒他們幾個,哪有不認(rèn)字的,去學(xué)校,不去學(xué)校,其實都沒有差別,左右現(xiàn)在大學(xué)不辦了,就是考上高中,不也是在學(xué)校里混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