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比我大三歲[七零]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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嘆了口氣,肖寧又道:“咱們這些人啊,這輩子也就是這樣了,可孩子們的前程還不好說呢。我家閨女也是住在鄉(xiāng)下,都不知道她現(xiàn)在認字沒有,老鄧的爹娘都是莊戶人家,就怕他們舍不得錢,把我閨女一直放在家里,只教洗衣做飯,一想到這,我就……” 韓奶奶就韓生義這么一個孫子,韓生義天天在她眼前晃,她自然不懂肖寧是什么感受,不過,出于鄰居情誼,她還是開口安慰了兩句,“兒孫自有兒孫福,你擔心的再多,不也是干著急,一點用都沒有?!?/br> 韓奶奶的安慰還不如不說,她說完以后,肖寧心情更差了,自知自己說錯話,韓奶奶默默閉上嘴。 等天徹底黑了,大家就準備散了。肖寧做的巧果,每個人都嘗了一點,但記掛著這是肖寧做給楚酒酒的,嘗的都不多,最后剩下三個巧果,就被楚酒酒抱回家去了。這一天吃飽喝足,韓爺爺和宋爺爺還喝了不少的酒,微醺的躺在床上,一整晚,韓爺爺嘴角的笑容都沒消減過。 韓奶奶閑不住,她沒睡覺的時候,就一直在干活,要么收拾屋子,要么處理那些剩下的蘑菇,拿起兩朵香菇,把蒂去掉,韓奶奶突然抬起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洗衣服的韓生義。 肖寧有句話說的不錯,他們這些人,這輩子就是這樣了,但是這些孩子們,他們未來是什么樣子,還未可知呢。 韓奶奶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她垂下眼,繼續(xù)處理手上的蘑菇。 七夕白天是個大晴天,晚上卻伸手不見五指,月亮和星星都躲在厚厚的云層上面,一點光亮也不愿意透出來。李艷這時候才從鎮(zhèn)上回來,進村的時候,她一個沒注意,踩進一個水坑里,水坑下還是爛泥,李艷費了好大勁,才把鞋子拔出。 倒霉死了! 今天上午,因為楚酒酒把她想占便宜的事情大聲說了出來,馬文娟生氣了,她不得不追著馬文娟下了山,以往馬文娟也有生氣的時候,她放低姿態(tài),說幾句好話,馬文娟也就不再計較了。誰知道她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風,非要把這件事告訴丁伯云,即使她求饒都不行。 李艷哪知道,馬文娟心里的怒氣是不斷累積的,無數(shù)件小事累積在一起,在今天被點爆。馬文娟實在是受不了了,她找到丁伯云,把李艷平時逃避勞動、利用村民幫她干活、偷吃小灶、多次和村民發(fā)生沖突的事情都說了,丁伯云早就知道馬文娟和李艷關(guān)系不好,但也沒想到她們關(guān)系這么不好,已經(jīng)到了要請他處理的地步,而且李艷做的這些事,每一件都很過分,連丁伯云都忍不住皺了眉。 丁伯云把李艷叫出去,對她進行批評教育,說了一下午,說到最后,李艷都哭了,可這還不算完,丁伯云說他會把她的表現(xiàn)寫進報告里,李艷頓時哭的更兇了。 她覺得是馬文娟和丁伯云合起伙來欺負她,卻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有什么問題,回到知青點以后,她趴床上哭了一會兒,然后就怒氣沖沖的爬起來,準備給她的二叔寫信。 她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都是在抱怨這里的民風有多彪悍,上到大隊長,下到小孩子,所有人都在欺負她,如果二叔再不救她,她就要死在這了。寫完信以后,李艷咬咬牙,又把自己壓箱底的存款拿出來三分之二,準備都給她二叔匯過去。 李艷出去的時候是下午三點多,這一路有多泥濘難走就不提了,她到的時候,郵局差一點就關(guān)門了,好不容易把信和匯款都寄出去,因為手里沒錢,李艷只能餓著肚子回來,天越來越黑,她看不清路,摔了好幾次跤,進村的時候,路上一個人都沒有,看著漆黑一片的周圍,她心臟都開始砰砰跳了。 因為心里害怕,李艷越走越快,都沒注意到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黑影,砰的一聲,她和那個黑影撞了個滿懷,黑暗里,她看不清對面是什么人,只聽到那人罵了一句:“沒長眼睛啊!” 聲音粗嘎難聽,似乎還在變聲期。 知道是村里的男孩,李艷膽子就大了,她登時嗆回去:“沒長眼睛的是你,把我撞出好歹來,你們?nèi)叶嫉灭B(yǎng)著我!” “你!” 那個聲音聽起來更生氣了,但是李艷不想搭理他,她繼續(xù)往前走,后面的男孩看她離開了,憋屈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最后也回家了。 又往前走過兩戶人家,突然,黑暗里傳來一個帶著調(diào)笑的人聲,“李知青來我家吧,不用把你撞壞,我也樂意養(yǎng)著你?!?/br> 這聲音下流又猥瑣,李艷警惕的四處看,恰好,云層飄過去了,月亮出來,李艷看到,陳三柱站在墻邊,正流里流氣的看著她。 陳三柱是個成年男人,對小男孩,李艷有膽量回嗆,可對著陳三柱,她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色厲內(nèi)荏的和他對視。 “你想干什么?這里都是人,知青點就在前面,我是知青,你要是欺負我,我……” 陳三柱頓時笑起來,他學(xué)著李艷的腔調(diào),“我欺負你,你能怎么樣嘛,我大哥可是革委會副主任,誰敢辦我,你說???” 說著,他往李艷的方向走了一步,李艷被嚇到,立刻連退兩步,一臉驚恐的看著他,生怕他真的做些什么,陳三柱看見她的表情,頓時嫌棄起來,“還沒怎么樣,看你嚇的,沒勁。放心吧,我陳三柱可看不上你這么蠢的女人?!?/br> 對著李艷,他嘖嘖搖頭,“沒意思?!?/br> 然后他就真的走了,李艷怔了一會兒,反應(yīng)過來,她拔腿就跑,跑回知青點,打開宿舍的大門,進去以后,李艷先給自己倒了一大缸子的水。 馬文娟坐在自己的床上,見她回來,不禁皺眉,“你又去哪了,一晚上都不見人影?!?/br> 李艷顧不得兩人白天鬧過別扭,扭頭就對馬文娟說,“我剛才在外面,看見陳三柱了。” 那個二流子? 大晚上的,李艷又長得不錯,馬文娟不得不多想,“他沒對你怎么樣吧?!” “沒有。”回答完,李艷繼續(xù)給自己灌水。 馬文娟稍微放下心,卻還是覺得奇怪,“他不是住在村西頭嗎,怎么到咱們這邊來了,你在哪看見的他?” 李艷一邊喝水,一邊指了指門外,“狗蛋他們家院外?!?/br> 一聽這個,馬文娟淡定了,“狗蛋家隔壁就是趙連長家,他就是想對你做什么,也不會選在那種地方,行了,別自己嚇自己了?!?/br> 李艷喝完水,生氣的摔下搪瓷缸子,“誰說我是自己嚇自己,你知道他跟我說——” 說到一半,對上著馬文娟疑惑的目光,李艷突然閉上了嘴。她這才想起來,白天兩人爆發(fā)了一場爭吵,她還在生馬文娟和丁伯云的氣,她才不要跟馬文娟說話,今天她連錢都給二叔送過去了,用不了多久,她二叔一定會把她辦回城里去,到那時候,她再跟馬文娟說話,羨慕不死她。 想到這,李艷冷哼一聲,扭過身子,去打水洗臉了。 馬文娟:“……” 什么毛病。 李艷心情逐漸恢復(fù),而今天被她撞到的那個男孩,回到家還沒緩過氣來。 他回到自己家院子里,踹翻門口的笤帚,氣呼呼走進房門,他娘看見了,擦擦手,走過來問道:“送過去了嗎?” 她問完好幾秒,男孩都不說話,耐心告罄,她伸出手,一巴掌拍上男孩的后腦勺,“問你話呢,啞巴了?” 男孩,也就是郭有田,他疼的齜牙咧嘴,卻不敢不回答:“沒,我到牛棚一看,外面有好幾個人在聊天,娘你說不能讓別人看見,我就回來了?!?/br> 郭有田就是住在村西頭的一員,他們家人平時很少會去隊部,和其他地方的村民往來也少,他爹叫郭黑子,他娘姓陳,大家一般叫她黑子媳婦,或者郭大娘,郭有田是郭家大兒子,他下面還有個meimei叫有棉,另一個弟弟叫有糧。 都是典型的農(nóng)家名字。 說完這些,郭有田把兜里的錢掏出來,還給他娘,零零碎碎的鈔票一厚把,其實都是一毛兩毛,看著多,加一起總共也就是七八塊。 郭大娘接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先點一遍,防止郭有田自己偷藏幾張。 郭有田看見,直接翻了個白眼,同時,他向他娘抱怨道:“娘,咱們老給他們韓家送錢干啥啊,韓家都是臭老九,跟咱們家又沒關(guān)系,你說哪天要是被人看見了,我這面子往哪放,我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還跟住牛棚的人認識。” 郭大娘罵道:“你以為我想給他們送啊,還不是你爹,非得把好好的錢分給他們家,有這些錢,娘能給你們兄妹三個再添置一套衣服,有棉想要新裙子多久了,你那個死心眼的爹,就是不舍得掏錢!” 一聽有新衣服穿,郭有田立刻站起來,攛掇道:“那娘,咱就別給他們送錢了唄,咱把錢藏起來,爹要是問,就說已經(jīng)送過去了,反正他跟我一樣,都不敢跟韓家人說話,咱偷偷的,去把新衣服做了,韓家人不能離開牛棚,又不會過來跟咱打聽?!?/br> 郭大娘諷笑一聲,“打聽?給他們幾個膽吧?!?/br> 兒子的話她都聽進去了,可望著手里的錢,郭大娘糾結(jié)片刻,仍舊搖了搖頭,“不行,要是讓你爹知道了,不止你,連我都得吃掛落?!?/br> 郭有田還想再說什么,郭大娘卻不想再跟他掰扯,“行了,別廢話了,回屋待著去。” 郭有田心有不甘,卻只能回屋,郭黑子還沒回來,郭大娘守著一桌子的剩菜,還有這一摞錢,心里那叫一個煩。 天知道她有多想把這筆錢留下來,反正郭黑子已經(jīng)私自吞錢了,每回從首都來的匯款,他都是吞大頭,給韓家送零頭,既然都吞錢了,干嘛不全都吞下來啊。韓家三口在村里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靈的,就是一分不給,他們又能怎么著? 而且這錢和趙石榴吞的錢不一樣,每回匯款過來,收款人名字寫的都是她丈夫郭黑子,明面上和老韓家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這么好的機會,偏偏她丈夫這么膽小。 唉,她當初就不該嫁到郭家來,跟著一個沒出息還沒膽量的男人,可真是憋屈! 第38章 自從買了油燈,楚紹和楚酒酒終于不用再恪守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小農(nóng)經(jīng)濟作息了。 從肖寧家出來,回到自己家里,楚酒酒先拿著一盞油燈進了雜物間,楚紹出門前煮了一鍋guntang的熱水,現(xiàn)在溫度稍微涼了一點,但還算溫熱,楚酒酒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順便還把頭發(fā)洗了。她發(fā)量不多,但是頭發(fā)很長,浸濕以后,她就像是現(xiàn)代網(wǎng)絡(luò)里經(jīng)常流傳的貓咪出浴圖一樣,蓬松的頭發(fā)瞬間變成一小綹,等把里面的水分擠干,看著就更沒多少了。 洗完澡,楚酒酒披頭散發(fā)的回到屋里,躺在床上,用她家最大的一把竹扇給自己扇風。 熱。 好熱。 空調(diào)已經(jīng)發(fā)明出來了嗎?電風扇傳入中國了嗎?制冰機他們買得起了嗎? 楚酒酒敞開自己的胳膊腿兒,試圖讓房間里的自然風帶走她身上的暑氣,然而那是不可能的,今晚無星無月,也無風。 扇累了,楚酒酒翻了個身,決定讓自己早點入睡,睡著了,就不會覺得熱了。 閉著眼數(shù)數(shù),剛醞釀出一點睡意來,突然,她的腦門被人輕拍了一下,楚酒酒刷的睜開眼,她沒坐起來,只是抬起眼睛,向旁邊看了看。 楚紹坐在床上,一只手背在后面,表情有些奇怪。 很難形容這是什么表情,有點像便秘,又有點像想要整人,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楚紹肯定有事,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不適合保守秘密,看他現(xiàn)在的表情,就差把“我心里有鬼”這幾個字寫臉上了。 楚酒酒有些警惕的坐起來,“干什么?” 楚紹抿了抿唇,沒說話,他把藏在身后的胳膊伸出來,他的手里拿著一柄竹傘,乍一看,這柄竹傘和前幾天他做的差不多,但仔細看,就會發(fā)現(xiàn)這一柄更小,最上面也沒覆蓋可以避免雨滴滲進去的密密麻麻的竹葉,取而代之的,是兩圈被人小心搓好的細麻繩,雨傘收起來的時候,麻繩垂在竹傘邊緣,把雨傘撐開,這些麻繩就會緊貼雨傘,淡黃色的麻繩上編了不少的橙紅色路路通球形結(jié),撐開以后還能發(fā)現(xiàn),這些球形結(jié)正好落在兩根傘骨的中央,特別好看。 這柄竹傘是純手工制作的,但設(shè)計感一點不輸給外面賣的雨傘,甚至比很多現(xiàn)代的雨傘都好看,楚酒酒接過來,震驚的看了一會兒,把竹傘舉過頭頂,楚酒酒打開竹傘,嘩啦一下,每個傘骨邊緣都掉下來一個小巧又別致的中國結(jié)流蘇,竹傘晃動的時候,這些流蘇就會跟著晃,傳出一陣陣沁人心脾的苧麻清香。 楚酒酒驚的話都不會說了。 她瞪著眼睛,一會兒看看竹傘,一會兒看看對面的楚紹。 “這、這……給我的?!” 終于看見她收到竹傘的表情了,楚紹感覺很滿意,他輕輕勾了一下唇角,“嗯,怎么樣,像你說的遮陽傘么?” 天氣一熱起來,楚酒酒就開始懷念那些她在現(xiàn)代用過的可以防暑的東西,楚紹聽她念叨過幾回,自然也就記住了。 電風扇和空調(diào),他實在是無能為力,但每個女人都有的遮陽傘,他可以試著復(fù)刻一下,遮陽遮陽,重點不就是能遮擋陽光么,沒有吸光布,楚紹照樣想得出辦法。之前他給自己做竹雨傘,就是為了給這柄遮陽傘練手,他本來想再多收集一些材料,改良到最好,再給楚酒酒做出來,但是那天楚酒酒說她爸爸每到七夕都會送她禮物,他就只好放棄改良,先做了一把成品出來,至于材料上的短板,他只能在裝飾上彌補了。 楚酒酒這兩天依然喜歡往外面跑,她都不知道楚紹是什么給她做的,想象著楚紹大馬金刀坐在門口,努力用一雙修長的手給自己編中國結(jié)的模樣,楚酒酒感動的都要哭了。 “嗚——爺爺你真好!” “我要收回以前說的話,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爺爺,誰家的爺爺都比不上你!” 楚紹:“……”聽著是夸他,但怎么感覺這么別扭。 扔掉竹傘,楚酒酒一把抱住了楚紹的脖子,楚紹不自在的被她抱了一會兒,感覺差不多了,他把楚酒酒推開,重新拿過竹傘,他開始顯擺:“上面的顏色,是我用雞冠花染的,橙色和黃色還挺配吧?邊上這一圈我沒染色,因為中國結(jié)一般都是紅色的,但是紅色和綠色的傘柄搭配起來不好看,還不如素一點,這樣看著,感覺也挺好的。” 楚酒酒一聽,立刻真誠的奉上彩虹屁,“那是,爺爺你真會配色,你以后應(yīng)該去當配色師,不,設(shè)計師,不不不,爺爺你應(yīng)該去當藝術(shù)家,什么是藝術(shù),這就是藝術(shù)!” 楚紹:“……” 乖孫女,吹的太過了。 楚酒酒抱著竹傘愛不釋手,上面的每個中國結(jié)都被她摸了一遍,看她是真的喜歡,而不是為了照顧自己的面子,楚紹也覺得開心,陪楚酒酒在油燈下坐了一會兒,楚紹開口保證道:“以后每年的七夕,我也會送你一件禮物,再怎么著,我這個當?shù)?,都不能輸給兒子是不是?!?/br> 楚酒酒很少聽見楚紹這么老氣橫秋的說話,平時的他總是很穩(wěn)住,鮮少有這么孩子氣、試圖偽裝大人的時候,楚酒酒扭過頭,想了想說道:“我爸爸每年過年,還會給我五千塊的壓歲錢?!?/br> “……” 氣氛陷入沉默,半晌后,楚紹開口教訓(xùn)楚酒酒:“我怎么教你的,做人不能太攀比?!?/br> 楚酒酒:“……” 爺爺,好像是你先開始的。 看在竹傘的份上,楚酒酒不打算跟他計較了,晚上睡覺,楚酒酒都要把竹傘放在她的枕頭邊上,第二天一到,楚酒酒一大早上就出去了,她舉著竹傘在村里慢悠悠的走,時不時就轉(zhuǎn)一圈傘面,好讓大家看見竹傘上的裝飾。 這柄竹傘在大人眼里只能算是一個玩意兒,畢竟這東西不防雨,除了拿著玩,看起來一點用都沒有,男孩對它也不感興趣,可是村里的女孩們,都要羨慕死楚酒酒了。 她們多數(shù)人也有哥哥,但她們的哥哥平時都不愿意跟自己說話,想讓他們給自己做一把這么漂亮的雨傘,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