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陳三柱連五年前周小禾做的孽都知道，那他和周小禾，就不可能是三年前才好上的。

    陳三柱有點不明白他怎么會突然問這個，而且還一臉的凝重，不過都交代了這么多，也不差最后一句，況且他跟周小禾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他說實話也無妨。

    陳三柱咧起嘴，笑的滿不在乎，“你不問我都快忘了，我想想，怎么也得有五六年了吧，就是你娘病了的那年，你回去照顧你娘，周小禾說自己身體不舒服，在家待了一個月，嘿嘿，我告訴你，她跟我在一塊的時候，可是特別的舒服?！?/br>
    陳解放砰的踹翻凳子，擼著袖子下來就要揍陳三柱，趙前進(jìn)能忍，他可忍不了，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dāng)功臣了啊，助紂為虐那么多年，現(xiàn)在說了幾句實話，就以為過去的事都一筆勾銷了！

    陳解放和趙前進(jìn)關(guān)系好，他氣不過，要替趙前進(jìn)發(fā)泄，可拳頭剛伸出去，就被攔了下來，更令人震驚的是，攔他的還是趙前進(jìn)。

    趙前進(jìn)抓著陳解放的胳膊，他望著陳三柱，過了兩秒，他放下手，鈍鈍的走了出去。

    四天前，他覺得被戴綠帽子是他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恥辱和仇恨，然而四天后的現(xiàn)在，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戴綠帽也好，陳三柱也好，他都不在乎了。

    走出這間屋子，重新來到陽光下，外面早就聚集了一大批的人，為首的，是兩個緊張的看著他的孩子。

    楚紹牽著楚酒酒的手，楚酒酒小臉緊繃著，看著他的目光，像是看一個即將行刑的劊子手，他沒法給他們帶來好消息，但他可以手起刀落，讓他們不再那么煎熬。

    趙前進(jìn)死死盯著這兩個孩子，他此時的模樣看起來特別嚇人，后面的村民都有點想跑了，陳大紅也害怕，不過她一手摟著楚酒酒，一手摟著楚紹，她相信趙前進(jìn)不會干出傷害孩子的事來。

    說是這么說，其實她不比其他人更放心，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趙前進(jìn)邁出步子，剛走了兩步，砰的一聲，他跪在了地上。

    楚酒酒克制不住的睜大雙眼，然后，她就看到趙前進(jìn)緩緩彎下了腰，額頭又緩又重的磕在地上，他對著的方向，是楚紹和楚酒酒，也是所有村民。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們……”

    他聲音喑啞，眼淚從他眼角流出，然后因為他的姿勢，倒流到太陽xue，最后落進(jìn)鬢發(fā)里，楚酒酒看的震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她扭頭看向楚紹，發(fā)現(xiàn)楚紹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平靜的近乎冷漠。

    楚酒酒愣了愣，收回目光，她咬了咬下唇，然后低下頭，默不作聲的站在原地。

    他倆沒反應(yīng)，不代表所有村民都沒有反應(yīng)，已經(jīng)有人跑上前，把趙前進(jìn)扶了起來，沒人認(rèn)為這是他的錯，這么多年，他對大家有多好，對待工作有多認(rèn)真，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能說他太倒霉，竟然娶了這樣一個蛇蝎心腸的媳婦，真是家門不幸啊。

    沒多久，里面的大隊長等人也出來了，看到亂糟糟的一幕，他們還有點摸不著頭腦，后來一聽趙前進(jìn)給大家跪下了，連大隊長都難過起來。

    硬漢流淚，比美婦梨花帶雨更直擊心靈，大隊長嘆了口氣，揚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后讓記分員把那些已經(jīng)記錄下來的事情，都總結(jié)一番，告訴大家。

    說來也是厲害，周小禾就在青竹村生活了十三年，結(jié)果半個村子的人都被她得罪過，一是村里人多半都沾親帶故的原因，二就是她小肚雞腸、屁大點事也要斤斤計較的原因。

    一時間，大家群情激奮，恨不得回家抄起鋤頭，今天就把周小禾剁了，埋到地里當(dāng)肥料用，大隊長怕的就是這個，他趕緊維持秩序，把所有人都轟回了家。

    什么年代了，他們又不是土匪，人再壞，也輪不到他們來處置，要不然的話，他們一個村子的人都別想有好果子吃。

    其他人都被轟走了，楚紹和楚酒酒卻一直留在這里，一開始大隊長還沒看見他倆，直到村民稀稀拉拉的離開，連陳三柱也被張慶發(fā)帶了出去，院子重新恢復(fù)安靜，他這才看見，那邊還站著兩個孩子。

    孩子都在看他，他們不說話，卻看的大隊長心都要碎了。

    媽的，周小禾，你是真該死！

    走到兩個孩子面前，大隊長努力又努力，使勁發(fā)出他這輩子能發(fā)出的最溫柔的聲音來：“酒酒，楚紹，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證據(jù)了，害你們mama的人，她會付出代價的?！?/br>
    楚酒酒不出聲，那是因為她在這件事里，其實根本沒有出聲的資格，計劃已經(jīng)完成，她也該功成身退了，接下來，不管說什么、做什么，那都要看楚紹的意思。

    楚紹沒走，所以她也一直留在這里，不然的話，她其實剛剛就該離開了。

    大隊長還在等他倆的回答，楚紹看了一眼不遠(yuǎn)處的趙前進(jìn)，然后抬眸，問大隊長：“陳伯，我能去看看她嗎？”

    大隊長一愣，她？她是誰？

    ……不會是周小禾吧！

    大隊長吃驚的睜大雙眼，“你、你看她干啥？楚紹，你可不能沖動，她現(xiàn)在都被抓起來了，你放心，就她干的這些事，槍斃是妥妥的！好孩子，用不著你來動手！”

    大隊長心酸啊，這些天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不能沖動”，說的他嘴皮子都要磨破了。真不明白，他身邊怎么這么多“莽漢”。

    楚紹：“陳伯，你多心了，我沒想把她怎么樣，我就是想再過去看看，過了今天，以后我也看不見她了?！?/br>
    大隊長：“……”

    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奇怪，周小禾是他仇人，又不是他的家人。

    大隊長狐疑的看著楚紹，說實話，他還是不放心，總覺得楚紹過去就是要搞事，然而，另一邊的趙前進(jìn)聽到他們在說什么以后，他走過來，在楚紹面前站定。

    之前還如同青山一般偉岸的男人，如今被打擊的連一丁點精氣神都沒有了，他的臉色十分憔悴，但他還是強撐著精神，對楚紹說道：“跟我來，我?guī)銈冞^去?！?/br>
    第51章

    周小禾如今就關(guān)在民兵連的角屋里，跟陳二柱關(guān)在一起。陳二柱在這待的時間長了，他都已經(jīng)有點習(xí)慣這種生活了，可周小禾不行，自從昨天被關(guān)在這，她時時刻刻都在鬧騰，鬧的那些看守的民兵不堪其擾，真想舉起槍，直接崩了她。

    周小禾是被民兵帶到這邊來的，昨天趙前進(jìn)離開以后，一直沒再見過她，直到現(xiàn)在，他也不想見她。

    楚酒酒不知道楚紹到底想干什么，就只是緊緊牽著他的手，跟在他身邊，終于來到民兵連，楚酒酒看了一眼后面的一排小屋子，然后才看向他們正在走向的那個極小的小屋子。

    這個角屋，大概就只有楚酒酒家里的雜物間兩倍大，換句話說，里面最多能待上兩頭驢。

    逼仄又昏暗，沒窗戶，就這么一扇門，門上糊著報紙，所以白天的時候還能透進(jìn)去一點光，看見趙前進(jìn)過來了，看守的民兵叫了一聲連長，趙前進(jìn)點點頭，然后打開了角屋的門。

    周小禾鬧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剛消停一會兒，聽見這聲連長，她頓時又歇斯底里起來。

    楚酒酒還沒邁進(jìn)門檻，就聽里面爆發(fā)出一個女人難聽的哭聲。

    “前進(jìn)！前進(jìn)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殺她，我就是想把她扔在山上，讓她迷路??！我怎么知道她會出事，我恨她，所以想讓她受苦，但我沒想讓她死！前進(jìn)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真的沒有！”

    角屋里到處都是灰塵，墻上是兩根大鐵鏈，一根拴著陳二柱，一根拴著周小禾，地面極其臟，還有一些老鼠的排泄物，不過一個晚上，周小禾現(xiàn)在的模樣跟被關(guān)了七八十年一樣，又瘋又臭，也不知道是這屋子染給了她，還是她染給了這間屋子。

    楚酒酒嚇一跳，連忙靠在楚紹身邊，楚紹摟著她，抿了抿唇，然后才走進(jìn)去。

    趙前進(jìn)現(xiàn)在一看見她這張臉，就惡心的想吐。

    走到周小禾面前，他也不管兩個孩子都看著，抬起手，他用盡力氣，狠狠的扇了周小禾一個巴掌。

    周小禾被鐵鏈拴著，本來離墻還有這么一點距離，可趙前進(jìn)這一巴掌扇過去，周小禾直接被扇到了墻上，她的腦袋狠狠一撞，楚酒酒都怕她就這么被撞死了。

    嘴角和額頭都有血流下來，周小禾慢慢滑坐到地上，突然，她又哭又笑起來，“你不信我，哈哈哈，你就是不信我……”

    我的媽呀。

    楚酒酒愣愣的看著她，這真是周小禾嗎？就一晚上，她怎么變成這樣了，難道是民兵們折磨她了？

    這還真沒有，民兵們本來有這種想法，可周小禾剛送過來的時候就是這德行了，他們也不敢動手，怕真的把人打死了，到時候還得自己擔(dān)責(zé)任。

    周小禾會變成這樣，純粹是被刺激的，一是她干過的缺德事都被抖了出來，她怕自己被判死刑，二是昨天趙前進(jìn)拿槍對著她，她清晰的得知了趙前進(jìn)的態(tài)度，大受打擊。

    以前，她知道在趙前進(jìn)心里張鳳娟永遠(yuǎn)是第一位，但她也認(rèn)為，自己永遠(yuǎn)都是第二位，趙前進(jìn)在乎她，非常在乎她，所以才會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聽她的話，所以才會一聽說她生病，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看她。

    其實她想的也沒錯，只是她的第二，和張鳳娟的第一比起來，差距太大了。

    趙前進(jìn)可以為了張鳳娟打破所有原則，卻不能為她留有一絲憐憫。

    楚紹看了一眼瘋瘋癲癲的周小禾，然后，他對趙前進(jìn)說道：“趙連長，我能單獨跟她說幾句話嗎？”

    趙前進(jìn)扭過頭，詫異的看著他。

    不怪他和大隊長是這種反應(yīng)，就連楚酒酒都覺得，這種要求太奇怪了，但是趙前進(jìn)現(xiàn)在對他心懷愧疚，不管他想要什么，趙前進(jìn)都會幫他辦到。沉默了一小會兒，趙前進(jìn)叮囑他，“別靠的太近，我在外面守著，五分鐘以后你們就出來。”

    楚酒酒有點不確定楚紹想不想讓自己也留下，她仰頭看向楚紹，卻沒聽到楚紹也讓她出去，于是，她心安理得的站在原地，看著趙前進(jìn)出去后，帶上了角屋的門，因為怕楚紹會覺得不自在，他還特意走遠(yuǎn)了一點。

    陳二柱昨天也被鬧得睡不著覺，周小禾剛消停一會兒，他就打起呼嚕來了，剛才動靜那么大，都沒把他吵醒，楚紹松開楚酒酒的手，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蹲下來。

    他這個位置，恰好處于鐵鏈長度的極限，周小禾就是沖過來，也什么都干不了。

    聽了一會兒周小禾在說什么，還是那句老掉牙的你不信我，楚紹支起一條腿，突然，他扯了扯嘴角，“我相信你。”

    楚酒酒愣住，周小禾不停重復(fù)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楚酒酒看見，周小禾慢慢扭過頭，猩紅的雙眼一眨不眨的看著楚紹。

    楚紹望著她，嘴角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你干了這么多壞事，可你干過最壞的事，也只是想壞了陳大紅的名聲，你恨我媽，也恨陳大紅，如果真的是你害死我媽，那對付陳大紅的時候，你就不會用陳二柱這么蠢的辦法了。”

    垂下眼睛，楚紹慢條斯理的分析，“所以我想，你說的應(yīng)該都是真的，你只是想給我媽制造一些麻煩，讓她在不熟悉的地方迷路，吃幾天的苦，但你沒想到，她會掉進(jìn)河里，你也沒想到，河水溫度那么冷，速度又那么快，她掉下去，就再也爬不上來了?！?/br>
    楚酒酒聽的心里一陣沉悶，她抿了抿唇，也垂下頭。

    這時候，周小禾激動起來，她拼命的想往楚紹這邊跑，可是鐵鏈?zhǔn)`了她，她只能把鐵鏈繃直，用看救命稻草一般的眼神看著他：“既然你知道，你快去告訴前進(jìn)?。∥也皇菤⑷朔?，我沒有殺人！我不想死，你快去說，快去！”

    “憑什么？”

    周小禾一愣。

    楚紹慢慢站起來，他跟周小禾平視：“你不是殺人犯，可你比殺人犯好不到哪去，如果不是你，我mama就不會在那種時候上山，更不會出后面的意外?！?/br>
    “聽說我mama出事的時候，你很開心吧？是不是還想過，早點帶她上山就好了，甚至還想過，直接把她推下去，那就更好了。陳大紅這件事沒有成功，你是不是也覺得很不高興，假如你沒被抓起來，那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就在計劃著下一次怎么害她，而這一次的計劃，還是毀掉她清白這么簡單嗎？”

    周小禾眼神閃爍，過了一秒，她開始瘋狂搖頭：“不，不不，我不會這么做的，我不會——”

    長長的吸進(jìn)一口氣，楚紹重新笑起來，他打斷了她的話：“你放心，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而已。我也不會污蔑你，等你的判決下來，等他們把你的尸體帶回來，我會告訴大家，也許當(dāng)時是我們猜錯了，你膽子沒有那么大?！?/br>
    周小禾不可置信的看著楚紹，如果不是她的雙手都被綁著，她早就過來掐死他了。

    “楚紹?。。　?/br>
    她尖叫起來，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喉嚨里都帶著血，楚酒酒看著她這個模樣，心里別提有多爽了，她也笑了一聲，跟著走到楚紹身邊，“別急呀，我們還沒說完呢?！?/br>
    “你不是恨張鳳娟嗎？她死了，而你也馬上就要死了，張鳳娟死去，她會永遠(yuǎn)活在趙前進(jìn)的心里，她有多好，以后的每一天，趙前進(jìn)就會在回憶里把她加工的更好一點，而你，你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張鳳娟有多美好。她活著你比不過她，她死了你還是比不過她，真是好可憐啊?！?/br>
    楚酒酒作出一副十分同情她的模樣，“因為張鳳娟的緣故，趙前進(jìn)以后還會對楚紹和我特別好，他會把楚紹當(dāng)成自己的親兒子，把我當(dāng)成自己的親女兒，他會把他對張鳳娟的在乎，全都轉(zhuǎn)移到我們兩個身上，你的家，以后是我們的，你辛辛苦苦攢的錢，還有你克扣的那些糧食，趙前進(jìn)都會加倍的還給我們，可是啊，嬸娘，你知道嗎？”

    楚酒酒咯咯的笑起來，“我其實根本就不是張鳳娟的女兒呀！我啊，就是個陌生人，我跟張鳳娟沒關(guān)系，跟你也沒關(guān)系，可我比你裝的好呀，全村人都喜歡我。等你死了，我還會時不時的跟村里人提一下你，讓他們好好記住，你有多壞，到時候，你的娘家會恨死你，你認(rèn)識的那些人，一輩子都會把你當(dāng)笑話講?！?/br>
    “至于趙前進(jìn)，我會給他介紹一個特別好的媳婦，嗯，比如陳大紅就不錯，你給他留下的陰影，新媳婦會一點一點的抹平，這樣，你的好他記不住，連你的壞，他也會全都忘了。經(jīng)歷過你這種占有欲極強的變態(tài)，你說趙前進(jìn)的態(tài)度會不會變呢？他對新媳婦，應(yīng)該會更好吧，這一次，他應(yīng)該就愿意跟新媳婦生兒育女了吧？”

    周小禾目眥欲裂，她拼命的往前拽，卻始終拽不斷后面的鐵鏈，她的身體都被勒的喘不過氣來了，眼球外凸，血管迸出，周小禾現(xiàn)在活像一個惡鬼，她喉嚨里發(fā)出赫赫的聲音，仔細(xì)聽，還能聽到里面沙啞的重復(fù)著：“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楚紹重新牽上楚酒酒的手：“行了，別讓她現(xiàn)在就死了?！?/br>
    楚酒酒一聽，連忙后退兩步，“嗯嗯，那咱們現(xiàn)在出去？”

    楚紹沒說話，只帶著她往外走，除了周小禾剛剛激動的喊了一聲楚紹，除此以外，楚紹和楚酒酒說話的時候，都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保證只能讓周小禾一個人聽見。出來以后，楚紹對趙前進(jìn)說，周小禾看起來特別激動，像是想殺了他們，趙前進(jìn)深深的擰眉，卻沒再進(jìn)去，只讓手底下的民兵進(jìn)去處理。

    民兵一看周小禾是那副德行，干脆打暈了她。

    等大隊長那邊的報告寫完，公社的同志過來以后，他們就會把周小禾送走了，她現(xiàn)在這么瘋，說的每句話別人都不信，楚紹也不怕她把那些話說出去，反正人人都知道，她恨透了張鳳娟，那編排兩句她的兒女，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回去的路上，楚酒酒有些興奮，一路都蹦蹦跳跳的，直到家門口，楚酒酒才想起來一個事。

    “爺爺，咱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太爺爺？”

    半月一封信，下一封也該寫了，楚紹想了想，回答：“再說吧。”

    楚酒酒：“……”

    她真的好討厭這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