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替身不想干了 第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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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沂川只當(dāng)作自己毫無所覺。 他面色如常,攔了梁全,自己為兩人倒了茶水。 “皇兄怎么出宮了?”褚沂川道:“可是寺中有什么要事需要皇兄親自來辦?” 褚越和問:“你怎么在這兒?” “我是來見皇嫂的?!?/br> 皇帝意味不明地道:“你來得倒是勤快。” “只是有空就來了?!瘪乙蚀ㄕf:“皇嫂一個人在這兒,我心中掛念,若是多看幾眼,也能放心。金云寺離京城有些距離,皇嫂惦記平日里的樂趣,我也能順路帶來。再說,梁公公先前還叮囑我,讓我在皇嫂面前多說好話的?!?/br> 他說得毫不遮掩,目光清正,一件一件道明白。褚越和看了他一會兒,才移開目光:“你有心了。” “那皇兄呢?” “朕?” “皇兄方才與皇嫂見面,可與皇嫂說上話了?” “……” 褚越和問:“你既然往返數(shù)回,可否有聽皇后提起過朕?” 褚沂川說:“皇嫂似乎還沒消氣?!?/br> 褚越和心中愈發(fā)煩悶。他有心想說點什么,但看褚沂川一眼,又把話咽了回去。 就在此時,梁全輕手輕腳進來:“皇上,慧真大師有空了?!?/br> 褚沂川適時起身:“皇兄有事,那臣弟就先告辭了?!?/br> …… 沈玉鸞還在懊惱。 她腦子笨,轉(zhuǎn)不過彎,嘴皮子也快,冷靜下來以后,才知道自己說了多么了不得的話。 珠兒又安慰她:“皇上興許是一時口快,小王爺與娘娘見得少了,皇上自然知道娘娘與小王爺是清白的了?!?/br> 沈玉鸞下意識反駁:“那怎么行?” “又不是叫娘娘再也不與小王爺見面,不過是一時的權(quán)宜之計。難道娘娘還擔(dān)心小王爺會忘記您嗎?“ “那……那也不行?!鄙蛴覃[心中巴不得能多見幾面,昨夜人睡著了還盯著看。再說了,她也沒做錯事,為何還要輪到她來受苦? 珠兒瞅瞅她:“娘娘都這么大的人了,病也好了,怎么還這么粘人?” “那是我與小川關(guān)系好?!?/br> “可娘娘以后要出宮的,娘娘說離開京城,再也不回來。不還是再也見不到小王爺嗎?” 沈玉鸞一愣。 這是她早就打算好的事情,自然不會放棄。只是一想到再也見不到褚沂川,她心中就無端生出許多失落難過,好像…… 珠兒疑惑地說:“娘娘這副樣子,就好像和從前……” “從前什么?” “從前見皇上似的。每次皇上來找大小姐,娘娘總要找機會去看皇上?!?/br> “你莫要瞎說,這怎么能一樣?!?/br> “每次小王爺一來,娘娘就和以前見到皇上一樣高興。”珠兒吃味地說:“小王爺和娘娘啰嗦,娘娘就不嫌小王爺話多?!?/br> “你上回瞎說的什么,你又忘了?” 珠兒應(yīng)一聲,不敢再說了。 但沈玉鸞卻沒法忘。 她心中別別扭扭,沒忍住去多想,又不敢多想。 她和小川,那……那能嗎? 她可是小川的嫂嫂! ——雖然也不是真嫂嫂。 沈玉鸞愛過人,知道那是什么樣的滋味。 她未曾得到過回應(yīng),卻也知道其中酸辛,因那人輾轉(zhuǎn)難眠,心緒難安。 她初見褚越和,是宮中一場宴席,少年太子風(fēng)姿綽約,她從此深記。后來褚越和屢屢登門,不是為她是為沈玉致,她百般討好,最后也還是一場空。 但褚沂川又不同。 初見時,他在深宮躲藏,又瘦又弱,起初是報恩,后來是憐惜,如今二人沒有血脈卻勝似親人。她對小川的好,也不予求什么,得到的回報也足夠多。有人對她好,她肯定會記住的。 沈玉鸞不敢多想。 反正小川也不會對她抱那種心思。 就像是褚越和一樣。 她想的再多,也是作繭自縛。 最后難過的也只有她而已。 …… 慧真和尚已是耄耋,胡子花白,他的雙眼不能視物,卻又好像能看清周遭,在皇帝進門時,也敏銳地抬頭朝他看了過來。 “突然造訪,多有叨擾之處?!瘪以胶土闷鹨聰[,在他面前坐下,:“大師近日還好嗎?” 慧真大師捻著佛珠,慈眉善目,“皇上今日前來,不是來找貧僧?!?/br> 褚越和微頓。 的確不是。 是沈玉鸞出宮已久,不知為何,從前他嫌沈玉鸞礙眼,人不在身邊,他卻又數(shù)次想起,想她離宮前在發(fā)脾氣,這才動了念頭,親自過來接人回宮。誰知道…… 慧真大師又問:“皇上心中所求,實現(xiàn)了嗎?” 褚越和啞然,道:“朕也不知道?!?/br> “皇上還在做夢嗎?” “自朕登基之后,就不再做那個夢了?!?/br> “是皇上已經(jīng)有了答案?” “慧真大師,朕還是不明白?!?/br> 慧真大師雙手合十,道了一聲佛號。 “貧僧是出家人,不敢妄論俗事。”慧真和尚說:“皇上能得夢境預(yù)兆,何不隨心而為?!?/br> “幾年前,大師也說過同樣的話?!瘪以胶蛧@息一聲:“朕本來已經(jīng)明白,近日卻又開始困惑?!?/br> 慧真和尚雙眼微闔,像是睡著了。 皇帝苦笑,道:“也是,朕本不該用這種事情叨擾大師?!?/br> “明明是佛祖提醒,可朕卻又因此心煩意亂,辨不清迷霧方向。倒不知是好是壞了?!?/br> 數(shù)年以前,從某日起,他開始夢見后世,頻繁地夢見同一個人。 夢見自己登基為帝,帝后大婚,琴瑟和鳴。 夢中人有絕色姿容,她好穿素衣,溫文爾雅,好撫琴作詩。他們雖偶有爭吵,可也恩愛和睦。她裝模作樣時可愛,為后妃拈酸吃醋也可愛,而他身為皇帝,也學(xué)工匠精雕細琢,為給一個驚喜。 夢境支離破碎,卻往復(fù)出現(xiàn),終日不得解,于是年少時他登上金云寺,為解心中迷惑。 他起初不知那人是誰。 只知道—— 在夢中,他喚她“玉致”。 第47章 檀香裊裊,不知何處傳來鐘聲悠鳴,老和尚腦袋一點,像是方醒過來一般,他睜開混濁的雙眼,目光虛虛地落到褚越和身上。 “阿彌陀佛?!被壅婧蜕校骸盎噬现恍桦S心,問題也會迎刃而解?!?/br> 褚越和道:“朕一直都照大師說的那樣,順心而為?!?/br> 反復(fù)做著同樣的夢,起初不明其意,只當(dāng)是虛幻夢境,可夢中皇帝亦是他,不論是夢還是現(xiàn)實,俱都被夢中神女所吸引。 直到一場宮宴。 夢里那個好穿素衣,高潔優(yōu)雅的“玉致”,第一次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 他如夢中一樣,登基為帝,立沈玉致為后。他猜測自己夢見的是后世,很快就能看到夢境成真,可在大婚之前,沈玉致不知所蹤。 如今坐在后位上的,卻是除長相之外與沈玉致沒有一點相像的沈玉鸞。她好顏色,不會撫琴作畫,不懂討好,不知吃味,更與夢中人無一處相似。 可偏偏,又讓他想的多。 看她對旁人好會心煩,知道她對自己無意時又郁悶,看她為躲自己出宮,卻偷偷摸摸與褚沂川私會時也會勃然大怒。 不管是夢中還是現(xiàn)實,他愛的都是沈玉致,本不該被沈玉鸞牽動心神。 但想到沈玉鸞對褚沂川的好,他又頗為看不順眼。 沈玉鸞從前一門心思討好他,如今又去討好他的皇弟,心思變得快,料想以前也不是真心。可他堂堂皇帝,又哪里及不上其他人? 褚越和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對勁之處。 但他應(yīng)當(dāng)只愛沈玉致。 只有“玉致”。 …… 皇帝一來,褚沂川就不好再回到沈玉鸞那處。 他心知自己并未有逾矩行為,可到底存了私心,面上裝的再像,也難免心虛。好在金云寺夠大,他先前來去匆匆,也并未好好參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