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萬福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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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wèi)硯一愣,忙道:“不是,侯爺。是寶香街那邊盯著的人回來了?!?/br> 陳淮坐得隨意了一些。 他聽得衛(wèi)硯道:“顧湛南那樣,鄉(xiāng)君自然是同他恩斷義絕?!?/br> “我們的人還給了鶴云給了擦腳的抹布,估計顧湛南幾天也下不去飯?!?/br> 衛(wèi)硯像是想起了什么,沒壓住笑道:“哦,夫人還直接給了顧湛南三個耳光,據(jù)說特別響?!?/br> 陳淮微微抬頭,興味一閃而過。 片刻,他沉聲道:“湯宗彥還沒說安王是誰?” 衛(wèi)硯低下頭,“是。” 陳淮站起了身:“看來是在等我。” “走吧?!?/br> 第24章 二十四.弦 陳淮雙目生寒,死的該是安…… 出了定北軍帥帳,長風(fēng)一道而過。 這里地勢高闊、四下又無遮擋,放眼望去,唯有天際朗月繁星和腳下山谷密密麻麻的樹林。 陳淮站立了一刻,旋即折向被嚴密看守的一座帳篷。 帳篷里燭火只點了幾支 ,和著山谷里的風(fēng)搖搖曳曳幾乎傾倒。 光忽明忽滅,使得本就不甚明亮的帳篷里更加的暗沉。 “侯爺,你為何如此待我?” 陳淮自血污中踏過,一身象牙白繡云紋的衣袍顯得他如若不諳世事的清貴公子,偏偏眉目里寒意與笑意交錯,生出怪異。 他隨意坐在帳內(nèi)的椅子上,慵懶地向后靠了靠,才道:“安王現(xiàn)在在哪里?” “侯爺,我如何知道這些?” 陳淮取出一塊玉壁,恰是時周那塊。 如若不是去瓊月樓,他一定不會看到這塊玉壁,那他也定然不會知道北疆駐守一郡的將領(lǐng),與紅塵女子還有絲絲縷縷的聯(lián)系。 “鳳翎圖騰,前朝一個隱秘的圖案。我本以為早絕于世?!?/br> 剩下的話自不必多說。 湯宗彥愣了一下,之后冷笑一聲,靠在了綁縛他的木樁子上。 沒什么好掙扎的。 自陳淮暗自對他下手,他就想到了陳淮察覺了什么蛛絲馬跡,不過他也只是依靠著過往之事年代久遠,而且了無痕跡搏一個出路罷了。 湯宗彥抬了抬手,身上掛滿的鐵鏈子便隨著他哐當響一下:“是,自古以來新朝都怕舊朝?!?/br> “哪怕我什么都沒做,估計也難逃一死?!?/br> 陳淮斂下眉目,勾出一個笑,有幾分和善:“那你什么都沒做嗎?” 不等湯宗彥反芻一下當年,一聲比之前更加凄厲的慘叫便在半途之中卡在了喉頭。 陳淮只一腳,便斷了湯宗彥的腿骨。 湯宗彥站里不穩(wěn),沒來得及跪下穩(wěn)住身體,脖子上吊著的麻繩立馬就把他勒了起來,讓他整個人就在刑架上打擺子。 湯宗彥嗚咽:“你這是私刑,你會受到廷尉府制裁!” 陳淮拿著馬鞭在湯宗彥腿骨上敲了敲,聽著那近乎猙獰的壓抑,慢條斯理道:“若是長兄,知法守法,自然沒有這些……” “不過,我不是陳涑,是陳淮?!?/br> 他扼住湯宗彥的下頜,咬牙道:“誰做的?我的父兄怎么死的?!” 湯宗彥頭頂?shù)奶摵姑苊苈槁?,當他還是吐出口血,冷笑道:“你說你父兄怎么死的?” “當然是被你、陳淮害死的!” 他大笑兩聲:“陳淮,淮水旁的那些大師所言不虛,你就是生帶煞氣,傷人傷己。” “你骨子里就浸著毒,你就是一條毒蛇?!?/br> “你看看你,十二三歲的時候已經(jīng)在南海十幾郡里犯下殺戮,你看看,若不是你帶人傷了我的族人,我又怎么會在九原泄露機密?” “陳淮,我殺的是你?!?/br> “你知道禍害遺千年這句話嗎?” “一點兒也沒錯。” “我明明要殺了你,可偏偏長公子和你換了軍防?!?/br> “你說,是不是你害死了你的兄長?!” “是不是你!” 場面霎時安靜。 陳淮一把扯住麻繩,湯宗彥脖子上的繩索便倏然收緊,勒得他一句也說不出來。 陳淮側(cè)身在湯宗彥身后,雙眸通紅,偏偏輕笑出聲,語氣如若平常,不緊不慢:“你弟弟為國戰(zhàn)死,你卻打算將九原以下五州送于戎胡?!?/br> “你們前朝就是如此愛民的?” 陳淮倏地松了手,湯宗彥一下從鬼門關(guān)過來,大口大口吸氣。 陳淮聽著,頗是得意一笑:“我父兄為國戰(zhàn)死,榮耀加身,可你的族人、南海十郡其它所有余孽死時,數(shù)萬百姓的口水足夠淹死他們?!?/br> “還有,”陳淮慢慢收緊麻繩,“我就是這樣,松開、收緊,收緊、松開,一下一下逼死他們的?!?/br> “說來,你也是陰溝里的老鼠,茍且偷生之輩。” “陳淮?。∧悴坏煤盟?!” 湯宗彥勉力撐著自己,撲打陳淮,可陳淮只是笑著搖搖頭:“禍害遺千年吶~當年十郡余孽也是這樣罵我的。” “不過我只是這樣輕輕再收緊……” 陳淮話是這樣說,手里卻猛然加勁,在湯宗彥被拉回刑架前猛然放手。 “看,他們就死了?!?/br> “便宜了定北軍的狼英?!?/br> 湯宗彥被如今貼合的、過往的記憶攪得瀕臨崩潰:“陳淮,你真的不是人……” 陳淮微微抿了口桌案上已經(jīng)放涼的茶:“對,我為什么會是這樣?” “你看我宣平侯府所有的人都如朗月,為什么偏偏我是這樣?” 湯宗彥猙笑一聲。 陳淮譏諷道:“你以為你贏了一次?” “雖然淮水旁那群禿驢我一個也看不上,不過他們說的對,要是沒有那十年,怎么會有現(xiàn)在的我?!?/br> “你就是個魔鬼!” 陳淮看似不在意道:“有了這身皮囊,照樣有人會奉我如神。” 湯宗彥已是無力,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抬起了頭:“云畫是無辜的!” 他緩了一下,才譏笑道:“可憐云畫,那么純真的好孩子,落到了你這個惡心的人的手里?!?/br> 惡心? 陳淮皺了皺眉,記憶紛沓而至。 不過他沒有過多回想,只是挑起湯宗彥的頭:“現(xiàn)在倒是可惜起姜弦了,那你想過姜恒時?” 湯宗彥瞪著他:“我從未背叛姜公!” ……原來只是他。 陳淮停了片刻:“剁了喂狼英吧?!?/br> 陳淮出了大帳后,衛(wèi)硯便立刻迎了上來。 他為陳淮披了披風(fēng),微微沉默一下后道:“侯爺,想那樣的余孽說話,不必放在心上。” 陳淮有些好笑抬起頭:“你在想什么?” 許是陳淮語氣太過輕快,衛(wèi)硯這才敢抬起頭與他對視一眼。 這一眼,衛(wèi)硯只覺得自己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侯爺壓根沒有事。 果真是演技! 衛(wèi)硯放下心來:“侯爺,真的要把他剁了喂狗?” “就屬下所查,夫人與湯宗彥親如家人……” 陳淮停了一下,自顧自道:“姜恒時這么厲害,讓一個叛國的人都不背叛他?” “剛剛試探時,我就覺得這不太對?!?/br> 衛(wèi)硯吃驚地張了張嘴,他自認剛剛在帳外聽見的句句皆是戳心之語。 這種情況,侯爺竟然絲毫沒受影響,還能試探別人? 陳淮想著自遇見姜弦時,湯宗彥的表現(xiàn): 夫人怎么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夫人可還安好…… 陳淮淡淡道:“去查查姜恒時的夫人?!?/br> 衛(wèi)硯應(yīng)下后問道:“侯爺,那現(xiàn)在是要回京嗎” 可憐的云畫,落到了你這樣惡心的人的手里。 陳淮突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