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沈昌貴之死
周局長用槍頂著她的腦袋,“你有什么,交出來,不然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楊金華似乎一點也不害怕,她看著周局長笑著說,“我死了,那些證據(jù)就會面世,我活著,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將那些東西拿出來,畢竟,我也怕引火燒身,現(xiàn)在,我需要你為我做兩件事,第一,通知我舅舅來看我,第二,我要去見見沈昌貴,你只要做好這兩件事,其他的,我不會連累你?!?/br> 周局長斟酌了很久,果然楊金華抓住了他的七寸,他這一生,最怕的就是跟丁沐澤反目,楊金華既然能提出他跟丁沐澤之間的事,想必她是了解內(nèi)情的,所以,他只有聽從楊金華的要求滿足她。 錢坤在深夜時分來見了楊金華,他給了把手的警員很多錢,那警員高興壞了,對他們的監(jiān)管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就連搜錢坤身的時候,也是一帶而過的。 錢坤將火折子藏在了食盒的米飯下面,而毒藥藏在了自己的長指甲里,在他將食盒遞給楊金華的時候,他指甲里的毒藥便傳遞到了楊金華的長指甲里。 楊金華自己吃飽了,把火折子收好,把錢坤帶來的另一份飯菜拿去給沈昌貴。 周局長都同意楊金華見沈昌貴了,拿了好處的警員就更加放松了。 沈昌貴本來就已經(jīng)很餓了,看到楊金華給自己送好吃的,還以為楊金華是念及夫妻舊情。 直到這一刻,沈昌貴開始有點后悔了,也有點醒悟了。 黃鶯在哪呢?恐怕早就把他給忘了吧? 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吃飯。 楊金華一直坐在他旁邊沒有出聲,看著他大口大口把飯菜吃完了,她才微笑著開口。 “沈昌貴,我楊金華自覺確實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你憑良心說,在柳凝梅住進我們家之前,我有沒有做過一點對不起你的事?” 沈昌貴此刻也明白了,一切都是柳凝梅的陰謀,他們整個沈家都掉進了柳凝梅的陷阱中,因此他更加懊悔。 他目光渾濁地抬頭看向楊金華,生平第一次帶著愧疚的神情,低沉著聲音說,“沒錯,以前,你確實一心為了這個家。” 像是因為得到了沈昌貴的肯定,楊金華內(nèi)心的委屈在一瞬間轉(zhuǎn)化成不甘的淚水,洶涌地流了下來。 “沈昌貴,那我問你,第一次,你為了討好柳凝梅,狠狠打我耳光,狠狠抽我鞭子,打得我遍體鱗傷,你還不給我找醫(yī)生,讓我自己扛著,你說,那個時候,你的心是怎么想的,我就是好奇,我不甘心,我為之付出半生的男人,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 她提到這些事,沈昌貴內(nèi)心的愧疚更甚,可他無言以對,只能低著頭,因為一切皆因他被柳凝梅騙了,一切皆因他相信柳凝梅有一百萬英鎊,一切皆因他財迷心竅,才會這樣對自己的妻子。 可想到楊金華做得那些事,他又覺得好像一切事端都是她引起的。 他眨了眨眼睛,不甘委屈地說,“我覺得你也不能全怪我,錢這東西誰都喜歡,我一時被柳凝梅騙了也情有可原,但是,如果不是你當(dāng)年非要鼓動我陷害老柳,柳凝梅就不會到沈家來尋仇,如果不是你毒死宋含春又毒死柳凝雪,柳凝梅和宋含鈺就不會對我們沈家趕盡殺絕,不會連累妍希枉送性命,不會連累明輝身中劇毒……金華,醒悟吧,我知道你對我好,對這個家好,可是,你太毒了,你早晚會將我和孩子全都害死的,所以……”。 楊金華原本委屈的臉一點點冷白下去,之前那帶著糾結(jié)情緒的聲音此刻近乎淬了冰,唇角勾起一絲冷笑。 “所以,你覺得我應(yīng)該自首,我應(yīng)該去死……你還有活下來的希望?” 沈昌貴立刻一臉真誠地道,“金華,你心里很清楚,你犯的罪跟我犯的罪是不一樣的,這一點柳凝梅心里也清楚,就算我把所有罪全部承擔(dān)下來,你也是難逃死罪,但是如果你把罪一人承擔(dān)起來,我卻還有一線生的希望,柳凝梅也說了,只要我供出事實,她也會向法官為我求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楊金華突然瘋狂地大笑了起來,笑得如癡如狂,笑得眼淚順流而下…… 沈昌貴被她笑得直發(fā)毛,“金華……你笑什么?瘋了嗎?” 笑夠了,楊金華深深吸了口氣,像是給自己疲累的身子增加一點力氣,然后不緩不急地起了唇。 “我終于知道我楊金華這輩子最大的失敗在哪里了……” 沈昌貴不耐煩地看著楊金華,預(yù)感她也說不出什么好話,跑不了都是一些貶低他的話。 果然…… 楊金華接著說,“我最大的失敗,是我千挑萬選,選了一個蠢鈍如豬的丈夫,才會導(dǎo)致我一生功敗垂成,還害了我的兒女?!?/br> 這話沈昌貴一聽就不高興了,抻著脖子反駁,“我怎么蠢鈍如豬了,明明是我眼瞎,娶了一個蛇蝎女人,才會讓我的人生一敗涂地,如今老了老了還要遭受牢獄之災(zāi)?!?/br> “呵呵呵!誰說是牢獄之災(zāi),應(yīng)該說是血光之災(zāi)才對啊,哈哈哈哈!” 說完這番話,楊金華便起身朝著牢房外走去。 如果說,她在給他下毒的時候,至少還有那么一點點糾結(jié),此刻,便一點多余的情緒都沒有,唯一剩下的就是希望他立刻去死,最好是七竅流血暴斃、痛苦而亡。 看著楊金華無情離去,沈昌貴心中也還是含著幾分怨念,他始終覺得,要不是娶了這個女人,他的人生一定不會這樣。 大難來臨,這對夫妻倆沒有榮辱與共,而是互相埋怨,甚至憎恨,這其中的恩怨對錯,又有誰能分辨清楚呢?正所謂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家庭不是講理的地方,而是講愛的地方,有愛的家庭,天塌下來也能同舟共濟,無愛的家庭,遇到一點災(zāi)難就會分崩離析。 就在沈昌貴心里不滿,嘴里嘀咕的時候,突然腹部一陣絞痛,下一秒他感覺到整個身體開始發(fā)麻,漸漸失去知覺,同時感覺到身體里有一股熱流朝著自己的七竅洶涌而至…… 他伸手摸了一把鼻子下的鮮血,驚恐的神色還沒有完全發(fā)揮出來,眼睛就被一片血色蒙住,接著是耳朵…… 直到這一刻了,沈昌貴才明白,楊金華給他送來的不是供他飽足的飯菜,而是送他歸西的……奪命餐。 他心里恨極了這個跟自己過了幾十年的女人,可他再也沒有機會恨,因為他確實按著楊金華所期盼的那樣,七竅流血,痛苦地暴斃而亡了…… 楊金華的舅舅一直沒有走,而是又買了好酒好菜跟把手的警員聊天喝酒,直到深夜時分,把手的警員因為喝了帶迷藥的酒而昏迷不醒,楊金華便點燃了監(jiān)獄里的草鋪。 為了神不知鬼不覺,他們不但把昏迷的警員燒死了,還把提前找來的,跟楊金華身材差不多的女尸體扔進了火里。 所謂一切的“真相”,就這樣造成了。 而這事件的知情人除了死去的警員,就是周局長,楊金華算準(zhǔn)了周局長只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周局長不透露,別人休想查明真相。 楊金華在錢坤面前放聲地大哭,可是哭著哭著,突然胃里強烈的惡心了起來。 “嘔!嘔!” 楊金華一邊嘔,一邊心下驚出一身冷汗,難道是自己也中了宋含鈺的圈套,喝了有毒的湯? 可仔細(xì)想想,她確定自己沒怎么喝湯。 她將手腕伸到錢坤面前,急切地說,“舅舅你快給我把把脈,看我怎么了?我的腸胃最近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太累了?!?/br> 錢坤立刻伸手給楊金華把脈,只是把著把著,錢坤臉上流露出了一臉意外神色。 楊金華嚇壞了,“怎么了?我也中毒了嗎?還是得了什么絕癥了?” 錢坤搖搖頭,神情晦澀地看著楊金華說,“金華,你懷孕了?!?/br> “什么?”楊金華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會吧,雖然我還有月事,但我可不年輕了,哪那么容易懷孕?!?/br> 楊金華原本是沒當(dāng)真的,可錢坤一臉嚴(yán)肅地告訴她,“把個喜脈對我來說沒有一點難度,你還不相信我了。” 見舅舅如此肯定,楊金華愣住了,當(dāng)消化了這個消息后,她一臉興奮地笑開了。 “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舅舅,這個小生命來得太是時候了,他就是我們的希望啊,舅舅,我們要好好培養(yǎng)他。” 錢坤也笑了,對于沒有了后代的人,外甥女的后代就等于是自己的繼承人。 “好,我們好好培養(yǎng),希望是個男娃?!?/br> “一定會是兒子的……對了,近一年半載要找個安全、安靜的地方養(yǎng)胎,等以后再找機會報仇?!睏罱鹑A冷靜地說。 “好!我都聽你的。” 舅甥倆一掃之前的陰霾氣氛,兩雙算計的眸子中都充滿了希望之光。 ………… 宋含鈺從柳凝梅手上拿到沈明輝的離婚協(xié)議書時,她在心里是感謝沈明輝的,但卻對他們這段婚姻沒有任何留戀,因此,她立刻簽了字,然后一刻沒耽誤的去法院遞交了離婚申請。 從法院出來,她感覺空氣都是甜的,她自由了,她可以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丁沐澤在調(diào)查了幾天案情后,一點線索都沒發(fā)現(xiàn)。 雖然柳凝梅還有所懷疑,但是沒有線索,她也不能一直逼迫丁沐澤,再說一切懷疑都只是她的主觀猜測,她也沒有具體證據(jù),所以,如今她也只能寄希望于這就是真相,楊金華和沈昌貴真的都死了。 復(fù)仇的事,算是告一段落了,這就更加劇了柳凝梅想離開的想法。 她對宋含鈺說,“我要回英國去了,你要跟我去嗎?” 宋含鈺對這件事早就知道,只是沒想到她走得這樣快,這樣急。 她也想過跟柳凝梅走,可又舍不得就這樣放下自己第一次真正動心的男人,雖然她跟楊瀟之間簡直八字連一點都沒有,但她還是不愿放棄,抱著等機會的幻想。 柳凝梅看出她的糾結(jié),便笑著說,“你可以再在這里多留幾年,去追求你想要的,等你什么時候也想去英國找我了,隨時給我發(fā)電報,我會在英國迎接你。” 宋含鈺感動得眼淚稀里嘩啦,“你怎么對我這樣好?你要是男人,我一定死纏爛打也要嫁給你?!?/br> 柳凝梅執(zhí)起金絲繡帕拭去她眼角的淚珠,溫聲道,“我們是姐妹,你對我也好!” 正所謂,好與不好,都是互相的,沒有剃頭挑子一頭熱呼能長久的。 決定走的當(dāng)晚,柳凝梅收拾行李,宋含鈺一邊幫她收拾,一邊止不住地流眼淚,兩姐妹又聊了一晚上體惜話。 這邊當(dāng)天都要走了,那邊夜君臨的屬下才查探到消息,緊急稟告了夜君臨。 夜君臨這幾天沒找柳凝梅,是因為他內(nèi)心里有一份迷之自信,他覺得等柳凝梅完成了她自己的事之后,一定會回來找他,最差她還得來看看小花,來安排一下小花的生活吧。 前幾天楊瀟抱怨,要他給小花找個老媽子,不能把個五歲的小姑娘一直扔給他一個自己都不會照顧自己的單身青年那,夜君臨嘴上說就找,其實故意沒給找,就是為了等柳凝梅來安排呢。 可他真的是沒想到,她連一聲招呼都沒跟他打,就直接要跑路了? 簡直豈有此理,天理不容! 他被氣得頭頂冒煙,想要上房揭瓦,高亮的軍靴把屋內(nèi)的木地板踩的“咯吱咯吱”響。 林深和楊瀟看著他那一臉焦躁的模樣,想勸幾句天涯何處無芳草,可又覺得那可能是找死,于是兩人面面相覷,都裝看不見,小心謹(jǐn)慎著拿眼神瞄他,連大氣都不敢喘,深怕被當(dāng)成出氣筒。 夜君臨大概在屋里走了五分鐘的功夫,終于,他身子僵硬地站定了。 他一站定,林深和楊瀟也跟著緊張地僵硬坐直,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夜君臨的臉,直覺告訴他們,他們的少帥大人想到什么主意了,馬上要發(fā)號施令了。 “你們說,我跟老大之間醞釀的那場仗,是不是該打了?” 楊瀟:“……”? 林深:“……”? 不是正在為女人的事發(fā)愁嗎?怎么突然扯上大少帥了?難道是因為想不到辦法留住女人,就想找大少帥做出氣筒? 林深和楊瀟一臉懵,猜不到夜君臨的心思,也不敢隨便亂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