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當她心里無數個小人湊在一起碎碎念，身體承受不住往上奔流的血液，腦袋就快要爆炸的時候，背后隔空感覺到男人隨著一聲低笑而震動的胸腔。

    耳朵還沒擦到他手臂，就不自覺熱了起來。

    只見他稍稍傾身，修長的手指拿起立在墻邊的玻璃罐子，是她炒菜用的豆瓣醬。

    頭頂飄下的聲音就像魔咒，一點都不真實：“這罐還有半個月過期，扔了?！?/br>
    溫令瑤懵懵地應了一聲：“哦?！?/br>
    “老干媽呢？”他依舊保持著這樣的距離和姿勢，似乎懶得走動。

    鼻腔里滿是那股淺淡的檀香味，攜著消毒水干凈的味道，被他體溫熨熱的空氣讓香味分子運動得更快。溫令瑤感覺自己快中毒了，腦子都不像是自己的：“……已經扔了?！?/br>
    “嗯?！彼嗔巳嗨哪X袋，似是在表示贊許，“剁椒醬雖然沒過期，但你之前都沒放冰箱，應該也變質了?！?/br>
    “……哦?！睖亓瞵幏路鸬镁龋ⅠR從他胸前鉆出去，從冰箱里拿出剁椒醬。

    “也扔了吧?！?/br>
    “嗯?！彼怨哉兆觥?/br>
    沈司衡從她冰箱里又清出幾個發(fā)紅的青椒，爛掉的番茄，把菜架上生芽的土豆也摘出來一起扔了。廚房垃圾桶很快被塞滿。

    做完這些之后，他轉過身，沖門邊發(fā)愣的女孩勾了勾唇：“老師只叮囑我在學業(yè)上照顧你?！?/br>
    溫令瑤腦子里震了一下，疑惑抬頭。

    男人望著她，唇畔夾著揶揄：“這是不是另外的價錢？”

    溫令瑤眨了眨眼睛：“那你一次多少錢？”

    沈司衡蹙了蹙眉，目光幽幽地盯著她。

    溫令瑤也意識到自己這話似乎有歧義，連忙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像今天這樣的，一次多少錢……”

    “不貴。”他笑了一聲，“自家人就免了?！?/br>
    溫令瑤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跳又被撩撥起來，瞪他道：“誰跟你自家人。”

    沈司衡往前一步，將她擠在滑門一側的窄墻上：“自家?guī)熋?，不是嗎？?/br>
    溫令瑤避無可避，臉頰與他胸膛只幾公分之遙，甚至能感覺到男人身體里的熱氣，漸漸地將她臉頰也熨燙。

    她抬起一只手，松松地握著拳頭抵在他胸前，雖然用處不大，但還是給了她一些底氣：“師兄你再這樣，我懷疑你想潛規(guī)則我。”

    男人低笑一聲，手掌撐在她耳側，頭也稍低下來，望著她的目光很認真：“師妹多慮了，我沒有那個意思?！?/br>
    溫令瑤把腦袋用力貼在墻上。

    總覺得他這個眼神，分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突然，他磁沉的嗓音再次飄在額頭上，依稀帶著幾分虔誠：“我只是想和師妹發(fā)展一些長久而穩(wěn)定的，更深厚的情誼。”

    **

    “臥槽！他真是這么說的？！”向薇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啊?！睖亓瞵幮牟辉谘傻匾е滩栉?。

    向薇激動得兩眼冒光：“這是表白的意思嗎？”

    “我怎么知道？”溫令瑤瞥她一眼。

    “總不至于是要跟你拜把子認兄妹吧？”向薇咋了咋舌，“我賭一年的奶茶，絕對是表白?！?/br>
    溫令瑤輕嘆了一聲，繼續(xù)喝她的奶茶。

    向薇抬手敲敲她腦袋：“你男神表白你誒，怎么還唉聲嘆氣的？”

    溫令瑤嚼完兩顆珍珠，無比認真地說：“就算他那話真是表白吧。如果我現在還沒入學，就先把師兄泡到手了，你覺得我導師會怎么看我？”

    “或許……”向薇頓了頓，眨眨眼，“親上加親？”

    “……”

    怕不是把她當成妲己，就地火化。

    向薇撇了撇唇：“懂了，你就是享受撩人家的樂趣，不打算負責唄?！?/br>
    “我沒說不負責?！睖亓瞵幭肫鹉悄腥四翘斓陌翄蓸樱笆撬约翰灰?，現在晚了?！?/br>
    “……”

    “今時不同往日，一切都得從長計議。”溫令瑤老神在在地說。

    **

    成為醫(yī)院的正式員工之后，感覺和之前并沒有什么不同，畢竟她一直以來就是這么忙。只不過胸牌上的職稱變成了主治醫(yī)師，患者看見她，不再像之前那樣總帶著猶疑和擔心。連在手術臺上，觀摩的實習生也會乖乖管她叫老師了。

    當初面試被斃掉之后，她從來沒想過在短短幾個月內，會發(fā)生如此令人驚喜的變化。

    不管怎么說，她是該正式對沈司衡說聲謝謝的。

    這天門診難得不忙，最后一名患者沒有占用午飯時間，溫令瑤火速吃完飯，便乘電梯上了神經外科的樓層。護士說人在辦公室，她就直接過去了。

    結果剛走到門口，聽見里面?zhèn)鱽砼苏f話的聲音：“沈司衡，你好歹給我點面子吧？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這么沒風度？”

    這顯然不是某位同事，溫令瑤準備敲門的手放下了，卻沒忍住繼續(xù)站在門口聽。

    緊接著是男人涼薄的嗓音：“如果你找我只是朋友敘舊，我可以和你另約空閑時間，但你我都清楚你想要什么。除非你打消這個念頭，否則我不能給你繼續(xù)造成誤解的機會。”

    “我們雙方家長都很滿意，你到底有什么不滿意的？”女人揚高聲調，“我千里迢迢回來，你總該給我個理由吧？”

    沈司衡淡淡地回答：“我沒同意過的事情，要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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