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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和小彬好著嗎?”魯軍說話時沒敢看女兒。 “沒有?!濒旐樞闹啦m不下去了也答得很干脆。 “是怎么了?”魯軍抬起頭,一臉愁苦。 “他有新人了, 看不上我了。” 魯軍又把頭低下去,半晌才說道:“我就說吧, 出來待久了就要學(xué)壞了, 就花了眼?!?/br> 魯順心悶不作聲。 “那這個姓文的人是好人嗎?”魯軍又問。 “嗯···是個好人?!?/br> 魯軍看著她想說什么可又沒說,只嘆氣。 他最后說:“管不了你, 我回去了,家里還有雞, 還有地,不回去不行, 你也早點回來吧,聽我的話, 回來找個人, 不用受氣。” 魯順心把他送上了車, 他穿著一身新衣服,但那張臉上的苦都是陳年的舊苦,刀刻上去似的深,他悶悶不樂,魯順心對他揮手,他猶豫著舉起手來,定了一秒,就又放下來了。 魯軍走后,魯順心也少了一樁心事,也不用時不時往醫(yī)院跑了,一下子空閑了許多。 這些空閑就被文家祺占滿了。 有一天早上五點多,魯順心就被他一通電話叫醒,他開了個把小時的車,帶她去一家本地老店吃早餐,之后又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才到公司,那一上午魯順心都沒什么精神,中午他又帶她出去吃飯,她又沒能睡成午覺,下午困得幾乎昏過去。 跑那么遠(yuǎn)費那么多時間只是為了一碗粉而已,魯順心不太理解,她想睡覺,但是文家祺卻不這么想,凡是他覺得好的,他就一定要她也試試,不管她愿不愿意,如果她露出一點不情愿他還要生氣,怪她不領(lǐng)情。 魯順心也只好習(xí)慣,她吃他喜歡的食物,去他去過的地方,聽從他的意志行動,就像是他的一個□□。 “我這樣是不是很煩人?”文家祺有時也會這么問她,像突然醒過來了一樣。 魯順心當(dāng)然說不是。 文家祺自嘲:“你就騙我吧,我自己都覺得煩人?!?/br> 魯順心不知道要不要再哄他,他既然這么明白為什么還要問她這種話? “不過我在別人那兒可沒有這么煩?!蔽募异骺粗?,“你說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魯順心問。 “你不知道?”文家祺又逼她。 “噢,我知道?!?/br> “為什么?” “因為你···”魯順心忍不住笑起來,嘴唇緊閉,就是說不出來他想聽的那句話。 文家祺伸手去掰她的嘴,魯順心扭著腦袋左躲右閃,旖旎氣氛頓時全無。 文家祺掃興道:“我看你就是頭牛,煞風(fēng)景最行。” 魯順心笑著不說話。 “你故意的是不是?”文家祺突然發(fā)起脾氣。 魯順心收起笑道:“不是?!?/br> 文家祺沉沉地看她片刻,又怨又不甘:“是我倒霉,愛上一頭牛?!?/br> 魯順心看著他,眼里亮晶晶的。 文家祺又微微笑起來,他張開雙手把她抱緊,就像摟了一懷的寶貝。 幾天后,他們又去了某個古怪的餐廳,半夜里出發(fā),到了某個舊式民宅里頭,就是電影里會鬧鬼的那種房子,他們進(jìn)到一間廳堂里頭,這廳堂布置得不倫不類,既像舞廳又像佛堂,凌亂地擺了幾張木桌子,每張桌子只放了兩張椅子,沒有菜單,人家上什么你吃什么。 魯順心捂著嘴打哈欠,文家祺興致勃勃地和她介紹:“只在星期四晚上營業(yè),要提前預(yù)定,我等了很久。” 原本是打算和朱薇瓊一起來的。 “這里好冷?!濒旐樞恼f,“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文家祺在她胳膊上搓了幾下笑道:“搓熱了就不冷了。” 他們正說話,外面又走進(jìn)來一男一女,男人穿得簡單,女人卻是一身旗袍,手里還拿著把小扇子,她腳上的皮鞋扣在地上嗒嗒嗒響,十分惹人注意,魯順心回頭看去,見女人這一身打扮新奇漂亮,轉(zhuǎn)頭正要和文家祺感嘆,卻發(fā)現(xiàn)他的臉色有些古怪,他從她的胳膊上拿開手,在鼻梁上按了下。 那女人也看見了文家祺,起初她沒什么反應(yīng),顯得很冷漠,不過等看見坐在文家祺對面的魯順心,她的表情卻又變了,她露出笑容,立刻朝他們走了過來,身后的男人亦步亦趨地跟著她。 “她走到文家祺身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望著魯順心笑道:“真是巧了啊,弟弟?!?/br> 文家祺甩開她的手,問道:“你跑這兒來干什么?” 文家秀道:“相親啊,爸媽安排的?!?/br> 她身旁的男人適時開口,文家祺站起來,又換了幅面孔和他寒暄。 文家秀就自然而然地坐下了。 文家祺忍耐著,和男人說:“難得碰上,要不我們換個地方,一起聊聊。” 文家秀道:“換什么,這里多好,清靜?!彼蛄恐旐樞?,一臉好奇。 文家祺道:“就是太清靜了,所以才不適合你?!?/br> 文家秀道:“不適合我,倒適合你,你是來吃飯啊,還是來藏嬌啊?!?/br> 文家祺道:“我當(dāng)然是來吃飯的,你呢?是來懺悔的嗎?” 文家秀臉色一變,兇狠地瞪他。 姐弟劍拔弩張,一旁的男人打起圓場:“這里的確不是聊天的好地方,太靜了,說話都有回聲,呵呵?!?/br> 文家秀冷笑一聲,并不理會,文家祺也沒了耐心,轉(zhuǎn)身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