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關(guān)系 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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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縝慢慢地把舉起來的手放下,但拳頭還捏著,指節(jié)發(fā)白,手背上青筋凸起。黎清放開他的手,直勾勾地打量他,眼前的李縝很陌生。 黎清面前的李縝總是笑著的,露著小小的酒窩,就連臉被打得腫起來也要輕松地笑。除了一次,在溫泉的那次,脆弱驚恐。 但現(xiàn)在又是另一副樣子,臉色發(fā)白,眉頭緊皺,黎清從未留意過他有如此鋒利的下頜線條,也從未發(fā)現(xiàn)過他和他耳朵上的金屬耳飾是那樣適配,都泛著冰涼的冷光。黎清也沒有想過李縝居然會沖動得想動手,黎清一直覺得他是人畜無害、有求必應(yīng)的,黎清有時甚至還想勸他,做人不能太容易說話,不然容易被欺負。 這時候,這個陌生的李縝,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擦過黎清的身側(cè)就要走。 黎清生怕他情緒還沒穩(wěn)定,一把拉住他,問道:“去哪里?” “回去上班?!崩羁b說。 黎清看了看表,說道:“快到午飯時間了,先去吃個飯再回去吧。” “不要?!崩羁b說。 黎清都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了,反問道:“什么?” “我不想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br> 聽到這句話,黎清愣住了,手上xiele勁兒,李縝很輕松地就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走了。黎清頂頂?shù)亓⒃谠?,覺得自己的手里空蕩蕩的,心里也空蕩蕩的。 林至回去之后,不知道用什么話搪塞過去了,這件事沒有鬧起來。黎清這下更加肯定視頻就是林至拍的,但他一日不親口承認,這件事就沒法解決,這件事拖不得。黎清有心要找李縝聊一聊,但一直到下班都沒找到機會,下班時間一到,李縝就不見了。 黎清直接把車開到了李縝的家門口,來開門的是打著哈欠的小釘,sunday從他的腳邊擠出來,拼命往黎清腿上扒拉。 “李縝呢?”黎清問道。 小釘回頭往屋里大喊了三聲李縝的名字,沒人搭理。小釘說:“還沒下班吧,沒見到,狗也還沒遛,應(yīng)該不在家?!?/br> 黎清蹲下身摸了摸sunday,告辭走了。他站在車邊抽了根煙,天都黑透了,李縝也沒回家,黎清煩躁地撓了撓頭,開車回家了。 第二天,林至沒有上班,黎清之所以知道,是因為柯靈正滿世界找他。 李縝來上班了,但臉色很差,進辦公室之后,屁股都沒坐熱,就出去了,黎清跟在他后頭,兩人一起來到了辛星星的辦公室門口。李縝也沒說什么,敲門之后徑直進去了,黎清不明所以,也跟著。 辛星星才上班,本來很困的,見到他們倆這樣一起走進來,馬上醒了,問道:“怎么了?” 李縝掏出手機,播了一段錄音,錄音里全是林至帶著哭腔大喊的聲音,承認自己偷拍了黎清和李縝的視頻,還承認自己將這段視頻發(fā)給了辛星星,就為了將李縝擠下去,自己轉(zhuǎn)正。錄音播了不到一分鐘,就被李縝掐斷了。 辛星星與黎清兩個人面面相覷。 “好、好的,”辛星星說道,“我知道了。” 李縝點點頭,轉(zhuǎn)身出去了,黎清連忙追出去,拉住他,說道:“你動手了嗎?” 這是明知故問,黎清看到了李縝的右手指關(guān)節(jié)上有些擦傷,估計不僅動手了,還動得不輕。 “不會有事的,”李縝笑了笑,說道,“他的策劃方案是抄的,他承認了,他要是敢干點什么,我就把錄音發(fā)到他學校去。” 黎清說:“別笑了。” 李縝的笑容僵住了,撇開臉看向一邊。 黎清從辦公室里拿來藥箱,把李縝領(lǐng)到?jīng)]人的會議室,翻出碘伏棉簽,幫他把手上的擦傷都抹了一遍。 李縝一直看著他,突然說道:“事情都解決了。” 黎清把藥箱合上,認真地問道:“你想要轉(zhuǎn)正留下工作嗎?說實話?!?/br> “不想,”李縝說,“太累了?!?/br> 黎清愕然地抬頭看他,說道:“工作很累嗎?” 李縝搖搖頭,說:“工作不累,和人來往太累了。” “哥,”李縝突然說道,“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見你是什么時候嗎?” 【作者有話說】 雖然停在這里很不人道,但我明天要休息! 第51章 小黑狗 那是在時有暴雨的夏天。 李縝大二,因為養(yǎng)了狗,又因為想要有自己的工作間,他不住在學校宿舍,每日雷打不動遛狗兩次。邊牧的精力太旺盛,sunday因為被遺棄過,性格非常敏感,需要更多的陪伴與頻繁的互動,光是跑步,李縝每日都能帶著它跑兩三站遠。 按照慣常的路線,李縝帶著sunday從家里出發(fā),跑到附近的一個小公園,在小公園里玩一玩,休息一下,再跑回家。 快下雨了,不過是下午,天陰沉得像傍晚六七點,空氣中滿是水汽,讓人喘不過氣。 李縝和狗都不喜歡雨,那種濕漉漉、滑溜溜的觸感,會讓人聯(lián)想到在水中喘不過氣的窒息感,只要稍微一聯(lián)想,就會讓人打冷顫。李縝感冒了,戴上了口罩,那種窒息的感覺更加強烈,口罩罩著的狹窄空間里全是水汽。 小公園里,每個人都行色匆匆,想要趁暴雨落下來之前趕緊回家。 李縝想要打車,但帶著狗,壓根打不到。 天越來越黑,第一滴雨點落下來,直直打在sunday的鼻子上,令它整只狗都抖了一下,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夾著尾巴擠到李縝的兩只腳中間,慫了吧唧的。李縝當機立斷,把狗抱起來,沖到馬路對面的咖啡店里。 這家咖啡店連通隔壁的簡餐店都是寵物友好的,李縝常來,他一進去,店員就向他和狗打招呼,給李縝上的咖啡還有小狗爪拉花,小狗也有自己的水和小零食。 外面下起了傾盆大雨,李縝坐在靠窗邊,玻璃上全是不停往下流的雨水,sunday無精打采地趴在地上,下巴放在主人的腳背上,零食都沒有吃完,這對于貪吃的小狗來說,是很罕見的情況。 隔著窗戶和傾盆大雨,李縝看見外面的路邊樹下有個敞開的箱子,店員也在不停地張望。 “那是什么?”李縝隨口問道。 店員踮起腳看了半天,驚叫道:“好像是只小狗!” 李縝猛地站起來,隱約看到里面確實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不知道是什么。也開始有過路人駐足了,有對情侶路過,男生撐著傘,女生用紙巾墊著,將箱子里的小東西提溜起來,箱子里頭積的雨水倒掉,將箱子連同掙扎的小黑狗一起放到咖啡店的屋檐下,走了。 店員在吧臺里找了些干抹布,墊在小狗的身體下面。 來躲雨的人很多,來了又去,大多數(shù)路過的人都會停下來看一看濕漉漉的小狗,有人買了一份被熱牛奶泡軟了的狗餅干給它,又有人留下了自己的外套給它,但沒有人帶它走。 “家里已經(jīng)有寵物了?!庇腥苏f。 又有人在和店員閑聊說道:“這么小的狗,感覺好像會生病,送到寵物店沒有人領(lǐng)養(yǎng)的話,治療費和寄養(yǎng)費也不簡單啊。” 店員一邊利索地收銀,一邊回答道:“是啊,寵物醫(yī)院也不是做慈善的?!?/br> “好可愛啊,好想養(yǎng)?!毙『⒆诱f了這一句,就被家長拉走了。 李縝坐在那兒,咖啡早就喝完了,店里已經(jīng)沒人了,但雨還是很大,他沒有雨傘,只能坐著,隔著玻璃,看著那只在箱子里亂爬的小黑狗,心里有點不好受,但還是靜靜地坐著,近乎麻木地發(fā)著呆。sunday好奇地隔著玻璃湊過去,不停地扒拉玻璃,濕漉漉的鼻子蹭得玻璃上全是水痕。 李縝小聲說它:“你自己都是小狗,還想養(yǎng)狗啊?!?/br> 這時候,又進來了一個人,好像是剛下班的上班族,穿著襯衣,袖子挽起來,手腕上戴著手表,表帶正好卡在凸出的腕骨上,長得白凈斯文,雖然帶了傘,但頭發(fā)還是被雨打濕了,身上也都是濕痕。 “要一杯熱美式,”他說道,“外面怎么有只小狗?” 店員是個年輕熱情的年輕男孩子,染了一頭金黃色的頭發(fā),很扎眼,讓人看著心情就好,他輕快地說道:“被人遺棄的,已經(jīng)一整個下午了?!?/br> “咖啡先別做,你借一把大點的傘給我,附近不遠好像有個寵物店,我送過去吧?!?/br> 店員有點驚訝,但還是把自己的傘借給了他,李縝坐在位置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看著他走到門外,蹲下身來把手遞給小黑狗,然后將大傘撐開,用腦袋和肩膀夾著,將裝著狗的箱子雙手捧起來,走進雨里。 雨已經(jīng)小了,淅淅瀝瀝的一點點,天也亮了許多,sunday挨著李縝的腿睡著了,杯底的咖啡也已經(jīng)干了,成了咖啡漬,但李縝還不想走。 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回來取他的熱美式了,他的身上更濕了。 店員從瞌睡中醒來,問道:“狗怎么樣了?” 他把被雨水打濕了的手表摘下來,放進兜里,喝了幾口咖啡,皺著眉說道:“抽了血,醫(yī)生說不太好呢,好像說有什么病毒,先治著吧?!?/br> 店員驚訝地說道:“天啊,那得多少錢?” “得好幾千,但沒辦法,總不能看著不管吧?!彼悬c苦惱,打了個噴嚏,將咖啡一飲而盡,又說道,“公司的紀念周邊,上次你說想要的,我?guī)湍懔袅?,下次拿過來給你?!?/br> 店員開心地說道:“謝謝哥!” 他笑起來很溫和,眼睛微微瞇起來,他是罕見的單眼皮大眼睛,笑和不笑都很好看。李縝一直很安靜坐著,撇開頭看著窗外,仿佛他并不在店里,但其實他一直豎起耳朵聽著,雙手握著早已喝空的咖啡杯,手指無意識地摩梭著光滑的杯壁。 “我先走了?!蹦莻€人說道。 李縝的眼角余光見到他推開了店門,又退回來,任由店門關(guān)上。然后他走過來,他走過來的一剎那,李縝身邊那個無形的壁壘就被打破了,李縝突然就出現(xiàn)在了此時此地此刻。 “你沒帶傘是嗎?傘借給你和狗,雨已經(jīng)很小了,我家近?!?/br> 李縝抬頭看他,沒來得及說話,他把傘放下就匆匆地走了,李縝見到他推開門走進了雨里,很快就不見了。桌上留下了一把不大的綠色折疊傘,很蔥郁的綠色,打開之后應(yīng)該會像一棵小小的樹。 也不知道是有緣還是無緣,自從那一次之后,李縝再也沒有遇到過黎清,也沒有機會把傘還給他。李縝也記掛著那只可憐的小黑狗,但他沒有問有可能會知情的店員,只要不問,就不會失望。 李縝時常帶著sunday去小公園玩兒,也常常去那個咖啡店,終于有一天,遛著狗過去的時候,見到戴著帽子在露天座位上喝咖啡的黎清,李縝牽著狗從他背后路過,很不道德地瞄他的手機屏幕,見到了他的交友軟件界面。 然后就是那次電影。 李縝特意去染的頭發(fā),學著那種輕快的語氣,更加愛笑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酒窩很討人喜歡。 ——哥,那只小黑狗怎么樣了? 李縝一直很想問,但一直沒有問出口,他很多次路過那家咖啡店附近的寵物店,也不曾駐足仔細看一看。他很努力地想要成為擋雨的傘,不想做那只可憐的、令人有負擔的、讓人擔憂苦惱的小黑狗。 黎清靜靜聽完了,他幾乎都要忘記自己曾經(jīng)送出去一把綠色的傘。 他很愛幫人,辛星星也常說他,說這是一個缺點,誰也不是別人的救世主,升米恩斗米仇,幫得太過,就結(jié)仇了,就像以前的他和容嘉謙。 黎清看著眼前這個不愛笑的李縝,問道:“如果你一直都戴著面具和我呆在一起,那我算是真的認識你嗎?” 那我算是真的愛你嗎? 第52章 狼藉 這個問題把李縝問住,幾乎是下意識地,他說道:“對不起?!?/br> 黎清站著,自上而下地望著李縝,目光并不嚴厲,也沒有責怪的意思,眼里只有探究與沉思。李縝卻頂不住他這樣的目光,止不住地想要低頭,黎清伸手扶住他的臉,掌心的弧度與臉頰正好鑲嵌在一起,格外溫暖。 “你也沒做錯什么?!崩枨逭f。 聽到黎清這樣說,李縝更慌張了,他寧愿黎清像之前那樣生氣,又或者罵他,罵他表里不一也行。黎清自然是沒有做錯什么的,那李縝自己也沒做錯的話,那什么錯了?得要有人錯,才能把錯糾正過來。 要是誰都沒錯,那又該怎么辦呢? 黎清收回手,拎起藥箱,說道:“出來太久了,我先回去了?!?/br> 李縝在他收回手得那個剎那,微微偏了偏頭,仿佛眷戀黎清手心的溫度一般。見到黎清轉(zhuǎn)身離去,李縝著急忙慌地站起來,想要跟上去,但又頓住了腳步,知道黎清的手都放在會議室的門把上了,他才從喉嚨里擠出話來。 “我們要分手了嗎?”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