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沒關(guān)系 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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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清的手握在冰涼的門把手上,說道:“你讓我想想?!?/br> 他沒把話說死。他是人,又不是什么機(jī)器程序,哪能說喜歡就喜歡,說不喜歡就不喜歡,說分手就分手。雖然李縝很出乎他的意料,但那些曾經(jīng)在冬夜里相互依偎、共享的體溫是真的,那些得到的快樂是真的,李縝的心是真的。 李縝沒說話了。 黎清被他的沉默弄得心里頗不是滋味,都要推門出去了,又轉(zhuǎn)過身來,見到李縝眼眶都紅了。倒也沒哭,只是這樣高的個子,垂頭喪氣地紅著眼眶的樣子,讓黎清覺得更不是滋味了。 “哭什么,”黎清說,“我又沒怎么樣你?!?/br> 黎清去而復(fù)返,把藥箱又?jǐn)R在了會議桌上,扶著李縝的肩膀,抬臉想要親親他。李縝撇開了腦袋,兩個人的嘴唇輕輕擦過,微微干燥起皮的嘴唇,有一點靜電,刺得黎清一縮。 “下午給你放假,回家睡一覺,帶著狗出去跑一跑?!崩枨逭f。 說完,黎清就拎起藥箱走了。 與其坐困愁城,左思右想把自己糾結(jié)死,還不如先做好當(dāng)下能做的事情。很快地,黎清就用工作把一系列亂七八糟的事情從腦子里擠出去了。既然林至的方案是抄襲的,那他們目前比較好的選擇就是李縝的方案。比起林至的方案,李縝的那一份基調(diào)更深沉一些,cao作起來容易不討好,黎清得想想在這個基礎(chǔ)上該怎么優(yōu)化。 李縝沒有回家,還是如常工作。 但是黎清察覺到他氣壓很低,和平常不一樣。黎清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李縝的嘴太硬了,根本撬不開,到底是他是為什么會這樣呢? 辦公室里沒人說話,大家或多或少都知道最近發(fā)生的事情,沒有人想在這時候觸黎清的霉頭。平靜只維持到快下班的時候,柯靈推門進(jìn)了他們辦公室,臉色不是特別好看,他朝黎清點了點頭當(dāng)作打了招呼,徑直朝李縝說道:“有空嗎?來一下,問你點兒事兒?!?/br> 大家面面相覷,黎清幾乎是條件反射一般,突然站起來,說道:“什么事?公事還是私事?” 柯靈臉色更不好看了,猶豫了半天,甕聲甕氣地說道:“公事?!?/br> 黎清站在辦公桌后,平和但堅決地說道:“公事的話和我說吧,他只是個跨部門的實習(xí)生,應(yīng)該沒有什么公事要和你直接對接的?!?/br> 這句話其實挺沖的。明眼人都知道柯靈找李縝是因為林至的事,柯靈人不壞,平時只是有些刻薄罷了,和黎清的關(guān)系也處得不錯,他估計也犯不著為林至出頭,估計就是有點面子上過不去,也想問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氣氛更加凝重了,辦公室里剩下的人都鵪鶉似的,大氣不敢出,仿佛電腦屏幕從未有過這么大的吸引力,讓人移不開目光。 李縝站了起來,說道:“我…...” 正在這會兒,時鐘踏準(zhǔn)六點了,黎清直接打斷了李縝的話:“到點了,走,下班了?!?/br> 一直沉默的可可清清嗓子站起來,他和柯靈關(guān)系好,直接走過去,攬住柯靈的肩膀,好聲好氣地說道:“咱們不加班,走,吃飯去,我知道一家新開的日料店,挺不錯,我請你,走了走了?!?/br> 同事一場,也沒必要為實習(xí)生弄得那么難看,柯靈也就順著臺階下了,被可可帶走了。剩下的人飛速下班,作鳥獸散。 幾乎是一份鐘之內(nèi),辦公室就空了,只剩下站著的李縝和黎清。 “走嗎?”李縝問。 黎清重新坐回到辦公椅里,揉了揉太陽xue,說道:“你先走吧,我還有事沒做完。” 李縝沉默著埋頭收拾東西,走之前對黎清說道:“明天見?!?/br> 黎清望著空蕩蕩只剩下他一個人的辦公室,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磥砉ぷ魇菦]辦法把煩心事擠出去的,只能壓縮在腦子里的一個小角落,忙起來的時候煩惱追不上,一旦停下來了,煩惱就卷土重來,撲面而來,讓人的心重重地下墜。 一直到夜晚,兩人都沒有聯(lián)系。 黎清想的是,讓彼此都先冷靜一下,理一理最近發(fā)生的事情,先把迫在眉睫的工作忙過去,李縝轉(zhuǎn)正不轉(zhuǎn)正都好,實習(xí)期總得安安穩(wěn)穩(wěn)過去的。 讓他沒想到的是,李縝第二天直接失蹤了。 “人呢?他有沒有跟誰請假?”黎清問道。 要請假自然也是和黎清請假,這個問題根本沒人能答出來。黎清反復(fù)地?fù)芾羁b的電話都沒撥通,眼看著上班時間來了又過,李縝的位置還是空的。 kitty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去他家里找找他?” 黎清板著臉,抓起車鑰匙就沖下了樓,才開出去沒十分鐘,就接到了小釘打來的電話。黎清心里堵得慌,雖然有不好的預(yù)感,但還是迅速把電話接起來了。 “哥!不好了!”小釘慌里慌張地說道。 “李縝在家嗎?”黎清問道。 “不在??!我也找他來著,學(xué)校里出大事了!” “我還有五分鐘到你家門口,”黎清說道,“當(dāng)面說。” 黎清皺著眉頭,一路把車開到李縝家門口,松開方向盤的時候,手上都是汗,開門下車的時候差點左腿絆右腿摔了個狗吃屎,扶著車門深呼吸了幾口氣才冷靜下來,三步并作兩步上前去按了門鈴。 小釘估計是一直守在門邊,馬上就開門了。 “出什么事了?”黎清問道。 兩人都沒來得及進(jìn)屋,小釘掏出手機(jī)遞給黎清,一邊說道:“我前天通宵畫畫了,昨晚很早就睡了,起來已經(jīng)快十點了,一打開手機(jī),發(fā)現(xiàn)學(xué)校里面有人在傳這個視頻——” 視頻里頭應(yīng)該是林至和李縝,林至自己的臉被馬賽克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李縝的臉倒是清晰。視頻一開始就是李縝揪著林至的衣領(lǐng)給了他一下,基本上就是李縝給他和辛星星聽的錄音的視頻版,按照這個視角來看,應(yīng)該是林至家里自己安的家用攝像頭。 視頻里的林至大喊道:“李縝!你有病吧!你和黎——” 他的口鼻被李縝捂住,黎清的名字沒能被他喊出來,李縝的聲音從視頻里傳出來,冰冷又充滿厭惡:“別喊他的名字。” 林至被他捂得喘不過氣來,拼命扯開他的手,喘著氣說道:“你不怕我報警?不怕我去你學(xué)校告你?” “隨便。”李縝丟開他,說道,“手機(jī)、電腦、平板全部拿過來,在我面前把視頻刪光。你不刪光也沒關(guān)系,你要是把視頻發(fā)出去了,我一定會來找你的。” 視頻不長,剩下來的一分鐘都是李縝在林至翻箱倒柜,找出他所有的電子產(chǎn)品。李縝的威脅很有力度,因為視頻里的他很可怕,先不說他和林至兩人在體格上的差別,可怕的是李縝的態(tài)度——冷酷、陰鷙、執(zhí)著。 視頻戛然而止,但黎清能猜到,林至的家里估計會一片狼藉。 但從頭到尾,李縝都沒讓林至把黎清的名字喊出來。 【作者有話說】 李縝還有故事,接下來會說 第53章 夢魘 小釘像只無頭的蒼蠅,來回踱步,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只能眼巴巴地看著黎清,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期待了黎清能說出點主意來。黎清腦子里也亂糟糟的,關(guān)了視頻,問道:“狗呢?” “我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沒見sunday??!”小釘說。 李縝對狗很負(fù)責(zé)任,不會拋下狗,也不會落下任何一天的陪伴,狗不在家里,那就是他帶走了,既然狗都帶走了,估計短時間不會回家里。 小釘也回過味兒來,說:“要不,我去學(xué)校看看?” 他朝黎清討主意,但黎清卻沒有主意。 黎清感覺很茫然,李縝的電話打不通,也不在家里,僅僅是這樣,李縝就仿佛能切斷他們兩人之間的聯(lián)系,李縝的學(xué)校他沒有去過,對李縝家里的情況也不清楚,除了rou體上的關(guān)系更密切一些,他甚至沒有小釘了解李縝。 “好的?!彼首麈?zhèn)定地說道,“有什么消息聯(lián)系我?!?/br> 小釘領(lǐng)命而去,手忙腳亂,沖出去的時候連門都沒關(guān),黎清站在敞開的門前,茫然地發(fā)了會兒呆,帶上門,順著金屬樓梯上去,一眼就見到了李縝緊閉的房門。他沒有進(jìn)去過,此時此刻,探究的欲望格外強(qiáng)烈。 明明家里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黎清還是左右看了看才把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地往下壓了壓——沒鎖。黎清屏住呼吸,門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能推開,但他又退卻了,轉(zhuǎn)身上了天臺。 天臺還是和黎清上次來的時候一樣,簡陋的鐵皮棚屋是李縝的工作室,也沒有鎖門——他總是以敞開的姿態(tài)面對所有人,但其實不然。 其實黎清本不應(yīng)該在主人不在的時候進(jìn)入別人的地盤,但黎清心里帶著一股氣,而且,打開工作室的門比打開臥室的門要簡單許多,黎清一鼓作氣就推開了。 因為是不太擋風(fēng)的金屬構(gòu)造,里頭甚至比室外要冷一些,東西擺得亂中有序,不像是主人要長久離開的樣子,黎清在里頭繞了一圈,在里頭的桌面上看見了一些散落的稿紙,上面是用鉛筆畫的設(shè)計手稿,標(biāo)了細(xì)致的數(shù)據(jù),看上去是李縝的畢業(yè)設(shè)計稿。 黎清好奇地拿起來看:畫面正中心是一個微微仰頭、閉著眼的小男孩,男孩只有半身,胸腰處全是一只只的手抓著他的身體,似要把他往下拉,所有的手在塑像的最底下又演變?yōu)榉瓭L洶涌的波浪,而男孩的臉頰上停留著一只不知從何處伸來的手,手似乎要收回了,怪不得男孩要仰著頭,似是在挽留。 因為是草稿,線條粗糲,數(shù)據(jù)也反復(fù)涂涂改改,不知道最后是怎樣呈現(xiàn),又呈現(xiàn)得怎么樣。 黎清很想看,但不知道能不能看到。 他捏著那幾張草稿來來回回看了好多遍,然后飛快地回頭,從天臺上下去,果斷地推開了李縝的房門。 李縝房間的窗戶沒有關(guān),門開了之后,門窗空氣對流,讓輕薄的白色窗簾輕輕地漂動起來。黎清仔細(xì)地打量李縝的房間,和之前匆匆一瞥看到的一樣,除了灰色的床之外,全是用牙白色亞麻布蓋住的大大小小的不知什么東西。 黎清伸出手指,謹(jǐn)慎地隔著亞麻布碰了碰,硬的。 他挑了一個放在地上的比較小的,小心地掀開亞麻布,果不其然里頭是李縝的作品,一個沒有上色的泥塑,底座上是一雙泥手。 不知道怎地,直覺告訴黎清,這是自己的手。 黎清的手很瘦,手上沒有rou,牽著的時候硌人,他mama從小就說他指縫疏,存不住前,漏財,他喜歡左手拿手機(jī),左手的小拇指中間那一節(jié)有個小小的凹下去的窩,是長年玩手機(jī)玩出來的。 這雙手和黎清的手別無二致,只有一個不一樣,黎清的手是暖的,這雙手是涼的。 緊接著,黎清將那些亞麻布一張張掀下來,全是李縝所做的泥塑,有的上了色,有的沒有。大大小小的,全是三樣?xùn)|西:海浪、狗、還有黎清。 關(guān)于黎清的估計都是他們相遇之后做的,大部分都沒有上色。其中完成度最高的是一個與真人等比例的半身像,是閉著眼的黎清,連黎清鎖骨下的那一顆淺淡的痣都點出來了。 與這樣的“自己”面對面,黎清覺得有些別扭,也很有心理壓力。 他再一次像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無人的房間,小心地伸手,碰了碰泥塑的自己,臉部的線條非常流暢順滑。黎清的心怦怦直跳,它本應(yīng)是冰冷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自己因為緊張而過于燥熱,手底下的塑像似乎也有了生命,散發(fā)著溫度。 黎清被自己的想象嚇了一跳,打了個冷顫,生怕這個和自己高度相似的塑像會突然間睜開輕合的雙眼。 他往后退,一屁股坐在李縝的床上,環(huán)顧四周。 這里有很多個他,但沒有一個他是睜開眼睛的,黎清看著看著,覺得太過難受了,就站了起來,再次將那些布一張一張蒙上去,房間又變回了原樣。 正在這個時候,小釘?shù)碾娫挻蚧貋砹恕?/br> “怎么樣?”黎清著急地問道。 小釘說:“我回來問了下他們的導(dǎo)員,說是一大早來辦了休學(xué)......人我沒遇上......” 黎清又坐下了,坐在李縝的床上,一只手撐住腦袋,想了又想,問道:“你知道他家住哪里嗎?又或者他可能會去哪里?” “哥,這我真不知道,導(dǎo)員不肯說,也沒人會知道,大家都不太敢問他家里的事兒,也都和他不輸......” 黎清抓住了重點,馬上追問道:“為什么不敢問?你上回不是說知道他爸媽離婚了?離婚有什么不敢問的?” 小釘被他問得一愣,“哎呀”來“哎呀”去,都沒說出什么來。 黎清著急死了,猛地站起來,聲音也變得嚴(yán)肅起來:“他要是出什么事兒了,你知情不報,之后不會后悔嗎?” 小釘被他問得啞口無言,著急地說道:“哎呀不是,這事兒大家也是捕風(fēng)捉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和他去了哪兒沒關(guān)系啊......” “你先說,有沒有關(guān)系我來判斷?!?/br> 小釘壓低聲音說道:“哥,你記不記得十多年前,有個還挺轟動的新聞,就是小孩被遺棄在海邊,溺水被搶救......” 這么些年來,轟動的新聞也太多了。 黎清壓根想不起來,拿起手機(jī)按著年份和關(guān)鍵詞搜索,很快就找到了。 新聞上講的是,一個母親將五歲的兒子單獨(dú)留在海邊,從下午到凌晨,被凌晨到海邊看日出的游客發(fā)現(xiàn),當(dāng)時小孩已經(jīng)溺水了,經(jīng)過搶救才好不容易救過來。當(dāng)時轟轟烈烈討論了好一陣,然后這則新聞,就如同其他的新聞那樣,淹沒在歲月的洪流里,新聞里的主人公過著怎樣的生活,再也沒有人關(guān)心。 黎清那時候讀初中,政治老師要求他們摘抄、討論新聞,他們討論過這個。 他一邊看,手止不住地發(fā)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