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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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命 在痛感的海洋里游泳。 睜開眼,依舊是潔白的天花板,看不見的大群飛鳥滑過白幕,落在她身上,啃咬她的身體。 出乎意料的是,黑魔王坐在房間的一角抽煙。那種煙的味道很淡,幾乎嗅不到什么煙的氣味。他摘了手套,露出骨節(jié)分明的雙手。正是那雙手讓她昏迷。 “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一束光落在房間里。太陽的光。 “訓練?!彼种械臒熛Я?,“我找了同事代替?!?/br> “你還會抽煙啊?!?/br> “有人說這樣做能放松?!彼f,“喝酒也是一樣??上ξ覜]什么用?!?/br> “老師?!彼藗€身,正對著他。他坐在窗下,微弱的陽光落在身上,似是有神明降臨,“還在生氣嗎?” “名字……”他斟酌著,“對人類來說,就那么重要?” “不?!彼f,“正因為不重要。” “白羽?!彼黄?,“你還記得嗎?你們在法術的第一節(jié)課上,記下的第一條原理?” “……是不是,‘語言是魔力的源流’?”她被這突如其來的choucha驚到,好在自己仍記著那時所學。 “對,我的真名就是那種東西?!?/br> “什么意思?” “說說第二條定理吧,你還記得嗎?” 她試著回憶,只能記起大半。 “應該是……特定的語言與精神結合,成為法術。然而,然而……好像是說,有些不需要精神,也可以成為法術?” “是的。我的名字就是?!?/br> “我不明白?!?/br> “你是笨蛋嗎。”黑魔王皺了皺眉,“我是說我的真名是那樣的東西。說出口,會招來災厄。我不是在開玩笑?!?/br> “所以老師才會生氣嗎?!?/br> “嗯?!?/br> “都怪我太笨了?!彼f,“沒有猜到這層含義。” 白羽的話語也輕飄飄。朝陽抽走了她的力氣,也帶走她的眼淚。 “我不想再提關于名字的事了。”他說,“不要再追問,也不要再去尋找。如果你執(zhí)意這樣做,那我只能殺了你。我不想走到這一步?!?/br> 正午的玫瑰正在花園中悄然綻放。他摔碎了酒瓶,玻璃碎片落在地毯上,成為前進的阻礙。他可以完全不踩那些割傷他皮膚的東西,以免地毯多出一道鮮紅的血痕。可這也成了白羽離開的最大阻力。刀刃組成的陷阱。 一陣沉默之后,白羽仍躺在床上,穿著那件自己的睡裙,是他為她換上的。難以想象他是如何為她穿上的衣服。她嘗試著坐起身,有一點痛。一點點。為什么不是劇痛呢?她想,人的愈合速度真是驚人。她雙手抱著膝蓋,蜷縮成一團,如暴風雪中瑟瑟發(fā)抖的動物。 該如何面對這一切呢,也許假裝遺忘是最好的辦法。假裝遺忘,假裝從未提起過真名的事,假裝自己不知道。夏路亞·希梅爾·德拉契亞。假裝自己不知道他的名字和背后的故事,只是老師。對,只是老師。然后像從前一樣對他笑,擁抱他,親吻他,把身軀展現(xiàn)給他看,如此一來他定會開心,然后更加愛我。對,就這樣。夏路亞·希梅爾·德拉契亞。用你的名字來強暴我吧。 黑魔王回到房間時,她仍保持著那個姿勢。你還痛嗎?他問。她搖搖頭。對不起。他說。 “算了吧,是我先讓老師生氣的?!?/br> 他不說話,坐到她身邊。 “明天再回去吧?!彼f。 “嗯?!?/br> 沉默。 “老師?!彼f,“陪我躺一會兒,好嗎?” “好。” 他擁著她的身軀,玻璃的身軀,若是施加些力,好像就會碎掉。但大多數(shù)時候又看上去那樣堅硬。他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如同往常親密過后的舉動。 “老師?!彼终f,“你真漂亮?!?/br> “嗯?!?/br> “老師?!彼f,“你還生氣嗎?” “沒有?!?/br> “真的沒有?” “真的?!?/br> “老師?!彼f,“中午快到了,你不回辦公室,真的沒關系嗎?” “沒事。我不上班也不會有人說什么。” “真好呀?!彼α?,“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老師?!?/br> “哪怕我把你折磨到昏迷?” “對呀。”她挑逗般將手伸到他的小腹,輕輕撫摸,只是不再向下移動。 “你不要這樣?!彼钗豢跉?,“我不敢做。你的身體會壞掉的?!?/br> “那就讓我壞掉吧?!彼f,“老師,來侵犯我吧,把我當成你的奴隸就好了?!?/br> “不要?!彼崎_她的手,“你這樣我怎么忍心?!?/br> “做吧?!?/br> 白羽的手指已經(jīng)碰到了膨脹的欲望,像是要報復他,又像是要報復自己。她隔著布料蹭了蹭,然后沿著輪廓繼續(xù)撫摸。 “來吧。”她親了親他的臉頰,今天老師的身上有酒的味道,“來蹂躪我,欺負我,讓我哭。好不好?” “不?!彼贿@突如其來的進攻擾亂了思緒,“你這是怎么了?” “非要我分開腿求你才愿意做嗎?”她說,“快點來吧。不要擴張,直接進來就好了。” “……你怎么了?” 他雖然這樣說,卻已經(jīng)被欲望煩擾得無所適從,翻身壓住白羽,吻她的唇,撫摸她的身體,撫摸潔白柔軟的rufang,纖細的腰身。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尸體。早在某個時刻就已經(jīng)死去,如今被搬上床來一動不動,只是為他而存在,為他而持續(xù)虛假的呼吸。 “沒什么?!彼l(fā)覺自己的笑容與他如此相似,那種平淡的微笑,“怎么不繼續(xù)呢?” “還是算了?!彼f。 “老師抽屜里的藥,該不會是每次做之前要用的吧?!彼恢獮楹魏芟爰づ?,看他暴力的模樣,“實際上你每次都只需要一分鐘?” “想象力很豐富?!彼残α?,不過是因為她的猜想而笑,“那是別人送的。說是和煙酒有類似的效果??晌覠o論吃掉多少都一樣。” “噢,還以為你是陽痿呢?!?/br> “……白羽,你今天好奇怪?!?/br> “奇怪嗎?” 她去觸摸他的臉頰,手指向上,那雙血紅的眼瞳頓時閉上了。老師的眼球很漂亮。 “繼續(xù)吧。”她說,“夏路亞?!?/br> “別這么叫我?!彼话殉堕_她的睡裙,“要我說多少次?” 他還是那樣做了。手指頂入她的身體,待體液濡濕了他的手,他才敢挺身進去。這是她少有的主動時刻,雙腿搭在他的肩上,哭泣著,哭泣著。也許是因為不適感,也許是因為憤怒,也許是因為哀傷,人可以用刀子割開自己的手,也可以將他人當作刀子刺穿自己的心。二者之間她選擇后者。 讓老師刺穿我,把我丟掉吧。 他的動作很慢,輕輕咬著她的耳朵,傳來一陣酥麻。 我知道你生氣了。他突然說。 我沒有。她還在哭。 把手給我。他說。他伸出手,緊緊抓住她的手掌,與她十指相扣。這一刻,他們好像真的要融為一體。 現(xiàn)在我可以告訴你。他用輕柔的帶著喘息的聲音說。我的名字。我一旦開口,你就只有兩個結局。被我殺死,或者永遠跟隨我,永不背叛。 什么是永遠?待到火焰熄滅為止,就是永遠。 可她沒有選擇。她聽到那些熟悉的音節(jié),一種遠古的語言。是咒文的一部分,禱文的片段,是火焰燒灼的生命,心臟的律動,是傳說中的禁忌,信仰的終點,當一個人只說出它的一小部分尚且不會被傷害,但說出它的全部則意味著對他宣戰(zhàn)或是永遠的忠誠,幾百年來只有一個人曾讀出他的名字用來與他對抗,結果被他挫骨揚灰送入冰冷的深淵。她嘗試著復述那些音節(jié),無論怎樣開口,都不夠相似,因為那是被遺忘的語言,是她最不擅長的學科之一。但她太過清楚應該如何稱呼他,按照他的真名來說若要呼喚他則必定會那樣說,夏路亞。夏路亞。我的夏路亞。這是他真名中的一部分,因此他才厭惡別人如此稱呼他。這是玫瑰中最鮮艷的那朵花瓣,池塘里最盛大的那片荷葉,天空中最濃厚的那片云。夏路亞。她忽而明白了憤怒的來源,若是她聽到別人如此稱呼她也會盛怒,那是把他的禁忌剝開了給人看。她根本不知道除了黑魔王之外人們只敢叫他德拉契亞,從未有人如此稱呼過他。每個叫他夏路亞的人都已經(jīng)死去,現(xiàn)在她是最后一個生還者,名字的生還者。她從荊棘叢生的世界里抓住那些音節(jié),在正午陽光的噬咬中背誦它們,盡管那會是無盡災厄的代名詞,她再清楚不過了,那是法術咒文里一個重要的片段,他確乎不是人類,人類的名字不會出現(xiàn)在法術的咒文里。他是神的代言者,知曉他的名字通常是為了殺死他,而這世上第一個知曉他名字的活著的生命竟躺在床上與他zuoai,這是二人間關于永遠的宣告,關于火焰的宣告。夏路亞。她輕聲念著,窗外忽而降下落雷,陰云剎那間蓋住了天空,只那么一瞬,天地便成了烏黑的模樣,噓。他豎著食指。不要說。叫我夏夜或者老師都可以。不要對任何人說。然后在漫長歲月的擊打中到達二人共同的高潮。老師。她說。我愛你。我也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