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醉的夜晚，屋內(nèi)只剩下火焰燃燒的聲音。她喜歡坐在壁爐前。兩瓶酒喝下去，五臟六腑都像是被燒著。他把倒在地上的玻璃瓶拾起，在桌子上放好。去房間里喝吧。他說。

    “我不要?！?/br>
    白羽又打開了酒瓶，氣泡從她的嘴邊滴落，沿著她的脖頸，流進她的身體里。

    “你這樣明天沒辦法上班了?！彼f，“會醉的吧?！?/br>
    “哈，我沒有……沒有醉?！彼龘u晃著頭，“我還能繼續(xù)喝。”

    “那我陪著你，好不好？”

    得不到她的回應(yīng)，黑魔王擅自坐到白羽的身邊，挽著她的手臂。

    “老師。”空酒瓶被她丟到地上，“我……”

    “頭暈？”

    她點點頭。

    “下次不要這樣，會醉的?！?/br>
    “唔，我還想喝。”她想伸出手去拿酒，被他按回了地上。

    “醉了嗎？”他問。

    白羽閉著眼睛晃了晃頭。身子倒在黑魔王的懷里，已經(jīng)沒有了力氣。天地仿佛都在旋轉(zhuǎn)，如果可以，她想連同自己的腦子一起吐個干凈。

    “我抱你回去好嗎？”他又問。

    “嗯……”

    我親愛的老師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被他抱起時，白羽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凝視著他下頜的線條。即便人已經(jīng)醉得不成樣子，可還是能看到他的臉，那樣清晰。介于女人和男人之間。介于南方人和北方人之間。介于人與神之間。

    不要放我下來。她說。就這樣抱著我。

    怎么，你很喜歡？

    嗯。老師的力氣好大啊。你不覺得我很重嗎？

    “不覺得?！彼麚u搖頭，“你很輕，像是羽毛?！?/br>
    “怎么可能呢。我又不瘦?！彼χ?/br>
    “不瘦嗎？我覺得……比較瘦吧。”

    “老師是不是想讓我的胸和屁股再大些？”

    “你又在胡說了。好了，睡吧?！彼p輕放下懷抱中的人，“明天還要工作呢。”

    接觸到柔軟的床鋪，白羽瞬間被疲倦所吞噬，她稍微動了下身子，蹭到枕頭旁邊。他正準備離開。不要走。她說。老師，陪我一會兒。

    “嗯。好。”他坐在床邊，為她蓋上被子，沒過多久，她便踢開了。

    白羽突然一把掀起自己的睡裙，從大腿提到胸前，半裸露的胸部若隱若現(xiàn)。

    “來做啊?！彼f，“老師不想做嗎？現(xiàn)在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哦?！?/br>
    “我只希望你好好休息?！?/br>
    “怎么，不想像之前那樣做了嗎？明明可以直接上的。”她將裙子又向上提了提，“老師不是很擅長嗎？欺負喝醉的人?！?/br>
    “睡吧，白羽?！彼焕頃@種挑釁，只是微笑著，“你喝醉了?！?/br>
    “我沒有醉嘛，我很清醒啊。老師不想做嗎？平時不是抓住機會就想zuoai嗎？還是說我不夠誘人，只不過是你發(fā)泄欲望的一個道具呢？”

    她伸出手，在空中比劃著插入的動作。

    “就像這樣。老師只是把我當成隨便想上就上的東西了吧，不過反正我也就是那種人了，哈哈……”

    “不要說了，白羽。你醉了。多休息吧?！?/br>
    他站起身，想要離開房間。

    “夏路亞——”她在他的身后喊道，“我們對你來說，是不是都是玩具？你擺弄著其他人，就像cao縱人偶一樣，然后我呢，我就是你的性玩具，一個移動的洞而已——”

    “夠了?！彼D(zhuǎn)過來，依舊微笑著，可他的怒氣已經(jīng)藏不住了，“說夠了嗎？白羽?！?/br>
    “沒有?！彼矊W著他的樣子笑?！拔乙恢闭f?！?/br>
    黑魔王瞥了她一眼，沒有關(guān)門就出去了。啊，老師被我氣走了嗎？她迷迷糊糊間問自己，可能是吧，老師生氣的樣子也好漂亮。好想把他占為己有啊。我這骯臟的欲念，是否玷污了神的使者呢。

    “醒了嗎？”

    過了大約幾分鐘，他又回來了。白羽仍然躺在床上，露出一半rufang，雙腿分開，像是等待他的侵犯。她睜開眼，目光留在他的身上。

    “你回來了？是決定要做了嗎？”

    “不。”他說，“我只是看看你是否清醒了些?！?/br>
    “我一直醒著。我沒醉。”她拍打床墊，“怎么不來上我啊?！?/br>
    “你是故意在氣我？因為我身份的事情？”

    “沒有哦，我怎么敢呢?！?/br>
    “那你就是醉了再說胡話吧?！彼笨吭陂T口，“如果是因為我而這樣做的話，我更希望你坦誠些，把你想說的直接說出來?！?/br>
    “我想說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啊。你看，我想讓你和我做，你不做。但是平日里你卻可以對我做任何事。所以說，我不過是你在學校里找到的洞吧？就是那種誰都可以用的東西。是不是啊，夏路亞，是不是這樣的？你不就是這樣看待我的嗎？還有其他的所謂學生，都是你的棋子而已呀，誰都不能接近你，誰都沒資格與你平視呢，夏路亞，這樣你是不是很快樂啊。”

    他突然沖到床邊，又一次橫抱起白羽。這次他卻去了浴室。在一陣天旋地轉(zhuǎn)之后，她的頭腦瞬間清醒了。她被丟進了冰冷的水中，連同她的睡裙一起。濕透了。像是要被凍住。她想要爬出去，還沒等起身他就一步跨進來，跪在她身上，也沒有脫他的睡衣。

    “清醒了沒有？”

    夏路亞，或者是黑魔王，不再微笑了。他掐著白羽的脖頸。這是他最原始的沖動，壓抑不住的沖動。

    “就是因為我的身份？就是因為我不是人類？”

    “就是因為我不知道什么是愛？就因為這個？”因痛苦而顫抖的聲音在此刻安靜的浴室中顯得格外寂靜。

    “你就要一直激怒我嗎？你明明知道我最不想聽到什么樣的話。你就是想讓我生氣。那還不如直接說出我的真名啊。我不是也告訴過你嗎？”

    他一直低垂著頭。手上的力度逐漸松開，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用什么力。

    “嗯?！彼c頭，“就因為這個。不夠嗎？就因為你不是人類，你永遠也理解不了我的痛苦，我的欲望，我所做的一切選擇。你怎么會懂啊?！?/br>
    “我不懂。對，我從來沒說過我會懂?？墒悄悴辉敢饨o我機會嗎？不愿意讓我試著像人類一樣生活？我們不能像從前那樣嗎？”

    “哈，像從前那樣的意思是說，你現(xiàn)在準備脫下我的裙子然后在這里做嗎？”

    說著激怒他的話，眼淚又不自主地向下掉。白羽趁機用水打濕了臉頰，這樣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她哭了。今晚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

    “我愛你?！?/br>
    他用艱澀的聲音說著。

    “你聽著，我愛你。啊……這種所謂的愛，它不怎么值得夸贊，可是我就是想這樣說。你懷疑我吧。隨便懷疑?！?/br>
    “要我低聲下氣來求你嗎？那好吧。那我就求你。白羽，給我一個機會吧?！彼拖骂^，“讓我試著變成人類。讓我學著生活學著愛。我從來都不認為你是我的玩具。你是我的愛人。我愛你?！?/br>
    “老師……”

    “我想去了解這個世界，想去理解人類，我才故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我不想被眾人崇拜。我寧愿時刻有人仇視著我。我想讓你們成為人類中最優(yōu)秀的人。這樣夠了嗎？還有什么問題？”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我永遠相信白羽?！?/br>
    不給她反擊的機會，他浸泡在水中的身體向前傾倒，抓住她的頭發(fā)，狠狠吻下去。

    “這樣……夠了嗎？你清醒了嗎？我們還能回到從前嗎？”他用拇指擦掉嘴邊的唾液。

    “老師……”

    “怎么了？”

    “我可以相信你嗎？”

    “求求你相信我?！?/br>
    我看不懂。他寶石般的眼睛被悲傷填滿。我不明白。老師的想法，我完全不明白。神的使者究竟是怎樣生活的，我更加不明白?，F(xiàn)在的老師還是從前的老師嗎？他第一次求我。第一次。

    “我知道自己與人類不同。我想變成人類?！彼f，“吃苦也好，失去自己的能力也好，為了生存日夜奔波也好。只要能夠和白羽在一起，我都無所謂。我好想……舍棄自己的身份。但我不能?！?/br>
    “我會盡量學著像人類的，至少在你身邊的時候，我會這樣做?！?/br>
    所以老師永遠是我遙不可及的月亮。

    即便是模仿，也只是神為了打發(fā)時間而做的游戲。

    “老師，別哭?！?/br>
    “沒有哭?！?/br>
    所以我的月亮，不要讓我看到你如此悲傷。也許我們永遠都不能理解彼此，因為你是高于我們的存在。但你不要哭。不要因為我而難過。

    即便是填不滿的溝壑，我也愿意忽視它一味前進。

    “那你可以告訴我使者是怎樣生活的嗎？”

    “可以?！?/br>
    “你真的能與神對話嗎？”

    “嗯?！?/br>
    “那，你為什么要控制皇帝陛下呢？”

    “因為我想維持帝國的穩(wěn)定。”

    “你會痛嗎？”

    “會?！?/br>
    “你會餓嗎？”

    “不會?！?/br>
    “那為什么陪我吃飯呢？”

    “因為喜歡你?！?/br>
    “陪我睡覺也是一樣？”

    “對。我不需要睡眠?！?/br>
    “你究竟多少歲？”

    “也許我活了二百年，也許更久，最初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了?！?/br>
    “老師可以做我的爺爺了?！?/br>
    “你很介意嗎？”

    “一般吧。老師，最后我還有一件事想說。”

    “你說。”

    “水很冷。我們可以出去嗎？”

    他慌了，連忙按下熱水的開關(guān)。兩個人仍穿著被水濡濕的睡衣坐在浴缸里。

    “你這下清醒了？”他問。

    “嗯?！?/br>
    “還因為我的身份而生氣嗎？”

    她搖頭。

    我那么愛你。即便你是神圣的，我仍舊愛你。

    “老師?！彼f，“既然水已經(jīng)熱了，我們把衣服脫掉吧。都濕透了，貼在身上很怪?！?/br>
    “怎么，你想……”

    白羽抓住黏在身上的睡裙從頭頂脫下，赤裸著身子泡在水中，又向前蹭了蹭，要去脫他的衣服。

    “一起洗嘛?！彼f，“老師該不會害羞了吧?！?/br>
    “不。我是在想……”

    話說到一半，他只脫掉了上半部分，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

    “啊。老師已經(jīng)……立起來了?！彼⒅南掳肷?，“所以使者也會有欲望嗎？”

    “今天不能再做了。”他說，“早上做過一次，我怕你的身體會吃不消?！?/br>
    “你還真是關(guān)心我啊。以前明明不會考慮我的感受，直接就上的?！?/br>
    “現(xiàn)在不一樣?！彼f。

    “沒事的，來吧?！彼α耍斐鍪謳退^續(xù)脫衣服，“啊，好大啊……”

    看到那東西時，她紅了臉。

    “平時是怎么進去的……不敢相信?！?/br>
    白羽主動伸出手，用雙手包裹住他堅挺的欲望上下taonong。剛動了一次，他便抓住她的手。

    “這樣做。輕一點?！?/br>
    “唔，那老師等下可以進來嗎？”

    “嗯。你想的話就可以?！?/br>
    他們在水的愛撫中融為一體，以夜晚的流星作為見證，懷著驚惶與不安繼續(xù)前行。時間為他打上痛苦的刻印?，F(xiàn)在，又多了一個痛苦而迷茫的人。只有在無盡的高潮中她才能遺忘這份苦悶。老師，我的老師?？墒撬_實愛著他。我的月亮。你已經(jīng)沒有辦法離開我了。我要讓你永遠不能離開我。到我死去，到火焰熄滅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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