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再一次，詹姆斯骨骼碎裂，身軀在達(dá)克賽德的射線下猶如殘破的雕塑，血液像赤紅的瀑布般涌流，他跌落在了血泊中。

    在鮮血的浸染下，他用顫抖的手指掙扎著，血液從指縫間滲出，將手掌染成深紅色，破碎的胃讓他的胃液倒流，疼痛的震顫在他的骨骼中回響。

    ——他在不斷顫抖。

    他的顫抖并非屈服，而是死而復(fù)生不可避免的代價。

    [重生]

    詹姆斯又一次站了起來，身體破碎，鮮血淋漓。

    血液滴落在他的腳下，但他的步伐卻從未停滯。

    [重生]

    他沐浴在自己的鮮血中，骨骼破碎發(fā)出的聲響如同殘酷的交響曲。

    [重生]

    ——我必須要結(jié)束這一切。

    [重生]

    在骨碎rou裂的痛楚中，他像不停推動石頭的西西弗斯一樣不停死去，又一次次站了起來。

    [重生]

    ——我可以做到。

    [重生]

    ——為了所有人。

    [重生]

    不斷死去的詹姆斯終于在一次次死亡中走到了黑暗君主的面前。

    這是一條鮮血浸染的道路，一路上都是他死亡后身體碎裂撒下的血。

    達(dá)克賽德甚至從王座上站了起來，他第一次遇到這種不合常理、無法殺死又看似孱弱的敵人。

    “……你是什么？”

    黑暗君主終于不再忽視眼前弱小的敵人，少見的展現(xiàn)了驚異。

    詹姆斯用冰雪化成的長刃支撐著身體，想起了輔助系統(tǒng)一直稱他為管理員。

    他血跡斑斑的臉龐露出了笑容。

    “coder.”（編碼器/程序員）

    黑暗君主身旁的卡利巴克舉起了武器，貝塔（beta-club）的神經(jīng)束射線擊中了詹姆斯孱弱新生的胃。

    類魔軍團(tuán)在同一時間沖向了他。

    詹姆斯沐浴著鮮血，大腦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中轟鳴。

    任務(wù)完成后，我還能……與他們相見嗎？

    他甚至分神的詢問著輔助系統(tǒng)。

    [如果成功，是的]

    我好像從未和你說過……我的世界是沒有超級英雄的。

    詹姆斯覺得他們永遠(yuǎn)都無法相見了。

    [不用疑慮]

    輔助系統(tǒng)溫和的回答了他。

    [所有世界都將成為您生活的一部分]

    詹姆斯用長刃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其實(shí)不太能聽得清輔助系統(tǒng)在說什么。

    無數(shù)次致命傷讓他耳鳴，疼痛近乎撕裂了他的神經(jīng)，涌起的腎上腺素毫無作用。

    [它們將永遠(yuǎn)屬于您]

    ……我不明白。

    詹姆斯沒有那么多力氣理解輔助系統(tǒng)的話。

    [您會明白的，親愛的管理員]

    [感謝您的辛勤付出]

    詹姆斯幾乎沒聽清它在說什么，他的耳朵在流血幻聽著。

    他傷的太重了。

    ——但傷痛和鮮血都是值得的。

    因?yàn)樗K于來到了達(dá)克賽德的身前。

    ——下一刻，從他的身體中浮現(xiàn)出的是輔助系統(tǒng)。

    這一瞬間——

    輔助系統(tǒng)終于展現(xiàn)出了真正的擬態(tài)，它到從來不是什么地球犬——

    地球上的金色的拉布拉多只是它的偽裝。

    虛空中出現(xiàn)的是烏云般的巨大生物——?dú)鈶B(tài)怪物艾里奧斯（alioth）盤踞在詹姆斯的頭頂，面對達(dá)克賽德露出了獠牙。

    輔助系統(tǒng)模擬的艾利奧斯是宇宙伊始第一個擺脫時間限制的生物。

    在多元宇宙中，艾利奧斯是征服者康（kang the queror）也無法戰(zhàn)勝的跨時間實(shí)體。

    作為時間巨犬，它存在于不同的時間線中，就像一團(tuán)巨大的云團(tuán)摧毀著所接觸的一切，能造成巨大的時間擾動和整個時間維度的破壞。

    虛空中的時間巨犬——終于張開了血盆大口，一口吞噬了眼前的達(dá)克賽德。

    巨獸吞沒、咀嚼、虛空中的牙齒啃噬著骨骼咯咯作響，但它沒有滿足。

    達(dá)克賽德的隕落會誘導(dǎo)他體內(nèi)的力量重新回到天啟星，引發(fā)的震動甚至讓能讓凡人升格為神來彌補(bǔ)空缺——輔助系統(tǒng)卻覺得這樣的力量勉強(qiáng)夠用。

    ——它需要更多力量來鞏固管理員的權(quán)柄，管理員將接手未來的一切。

    于是沒有任何猶豫，吞噬了新神族的艾利奧斯再一次張開了巨口，這一次它收割的是天啟星剩余的生命。

    ……

    寂靜過后，巨大的利齒怪獸輕輕用腦袋拱著疲憊詹姆斯。

    [這就是您的使命]

    [尋找起源之墻]

    詹姆斯的大腦轟鳴，他根本沒聽清輔助系統(tǒng)說了什么，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巨大的時間怪物艾利奧斯溫柔的托舉住了他的身體。

    [這就是您的使命]

    它又一次重復(fù)了一遍。

    ……

    當(dāng)克拉克到達(dá)天啟星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座混亂燃燒的星球。

    ——死寂、沉默，沒有生命的呼吸和心跳。

    在這一刻，他的心臟仿佛被一把鋒利的刀割裂。

    他不知道是輔助系統(tǒng)幻化的艾利奧斯幾近吞噬了這座星球。

    他只知道這里什么都沒有。

    在走向達(dá)克賽德的王座時，沉默的克拉克看到了一地血跡。

    那是一條血與rou組成的道路，屬于詹姆斯的腳步踉蹌、決然，一步一個血印……最終通向了王座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