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田的古代生活 第96節(jié)
“四海賭坊的人要來了!”金甲生氣的道:“一個賭坊,架子倒是挺大,府尊大人竟然暫停問案,等待證人!” “證人?”丁田笑了:“這倆人賭錢,輸牛,還有證人?” “是張三兒家的人,已經去找四海賭坊人來做證人,證明牛是自己家的,不是許老三家的?!苯鸺赘嬖V丁田:“所以不得不停下問案,等待證人。這證人,就是四海賭坊。” “他們來……管用嗎?”丁田明顯是懷疑的態(tài)度。 “不知道,看府尊大人的意思了?!苯鸺滓膊淮_定。 “那明天就看看,是個什么情況。” 翌日,大堂問案,四海賭坊來人作證,牛已經是歸屬張三兒。 “可有契約為憑?”杜知府也有些頭疼。 四海賭坊,深不可測;前任知府都不敢輕易撩撥的一座大山。 現(xiàn)在杜知府還沒摸清楚這四海賭坊的底兒,自然,也不敢輕易地動它,只是……平時他們做買賣就做買賣吧,賭坊的生意,也不是死啦硬拽的,誰愛進去賭錢,誰進去,不進去也不會被強行拉客。 但是現(xiàn)在不行了,現(xiàn)在關系到一宗案子。 杜知府是按法律辦案子,不算得罪他們,但是也不能讓他們太氣焰囂張。 丁田他們多少也明白點杜知府的難處,看向了那來作為證人的男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皮呢? 這個證人是個中年男人,穿著細麻布做成的單衣,看起來像個打手。 但是這個證人卻是賭坊里的一個荷官。 荷官,又稱莊荷,是指在賭場內負責發(fā)牌、殺(收回客人輸?shù)艋I碼)賠(賠彩)的一種職業(yè)。 這類職業(yè)需要精心培養(yǎng),并且要忠于賭場,不然他使點壞,賭場還不賠個底兒掉啊。 這樣的人呢,一般都是一身利索的打扮,第一是方便,第二是身上不容易藏東西。 也算是自證清白的一個舉動。 如今這位就是這樣,一身的勁裝打扮,說話慢條斯理,有理有據(jù):“有賭約為憑,亦有十八位賭客為證,當時許客官自己提出來,以一頭耕牛,換回輸給張客官的玉佩,皆因那枚玉佩是他家傳之物,張客官同意,立字為憑,賭坊做證,其他客人作為見證人,這才達成協(xié)議。” “原來是……如此?。 倍胖恼f這就好辦了:“那就請許老三先將耕牛過戶給張三兒 ” 許老三不干了:“大人,我家耕?!艺f的是一頭耕牛不假,但是那頭耕牛有了身孕, 那就是兩頭了?。∥也荒芘阋活^給他??!” “那還沒出生呢,怎么算一頭牛?”張三兒還有話說:“何況,你這咋想的???那牛是你親手牽給我的,又不是我去你家牛圈里挑的,你后悔了啊?后悔也晚了!” 張三兒是意外之喜,可惜,這喜不到半天,牛就沒了,氣死他了。 倆人又對罵了半天,杜知府一排驚堂木:“那就過戶,許老三你沒事就可以走了,張三兒,你家的牛丟失,你是失主,沒看顧好牛,罰你監(jiān)禁三日,然后出去找牛,同時,府城也張貼告示尋找,找到者,張三兒出一兩銀子謝儀!” 杜知府實在是懶得看他們倆啰里啰嗦的樣子,干脆自己判了之后,甩袖子走人。 倒是真按照王佐的話來了,一人五十大板,不偏不倚。 四海賭坊的人也走了,剩下倆人垂頭喪氣,去過了戶,回到牢里換了衣服,許老三就可以走了。 張三兒本來判的是監(jiān)禁三日,但是他本來就在牢房里待了三天,這次也被放了出來,衣服和東西,一樣不少的還給了他。 所以倆人是一起出來的,倒是見到丁田,都知道給他見禮:“多謝丁司獄照顧。” 在牢里,除了剃頭,洗澡外,吃的喝的用的都非常好。 可以說,在家也就這樣了,除了許老三想吃點rou之外,其他的一切都不錯,沒有磋磨他們,反而給他們收拾的干凈。 三天洗了兩次澡,就算是在家,也就這個洗澡的頻率。 “以后別賭博了,好好的過日子,小賭怡情,大賭可就敗家了,懂么?”丁田看他們倆也算是人模狗樣,就教導了一下:“走吧!” “是,是!”倆人趕緊溜,牢房里再也不想待了,來一次連頭發(fā)都沒了。 于是,當天晚上,整個府城都知道了,誰進了牢房,一眼就能看出來,為什么呢? 因為沒頭發(fā)! 據(jù)說是因為丁司獄覺得頭發(fā)臟,里頭有虱子,就給人剃了光頭,還要洗澡,身上都被竹刷子刷出血檁子咧! 然后就都知道,許老三跟張三兒進了一趟牢房,出來后,滿大街都是找牛的告示。 這么一折騰,丁田這司獄的大名,又被知道的更多了。 結果第二天,金甲跟老鄭叔竟然聯(lián)袂而來:“我們大概知道牛在哪兒了!” “哦?”丁田驚喜的看著他們倆:“不愧是本地的地頭蛇,土地爺,找到了?” “大概,不確定……。”金甲苦笑了一下:“而且,牛死了?!?/br> “死了?”丁田一愣。 “是,還是被殺死的……。”老鄭叔也垂頭喪氣:“那是一頭有了崽子的母牛啊。” “怎么會?”丁田來自現(xiàn)代,但是他同樣珍惜牲口,尤其是那頭母牛,都有了小牛犢子了 不管是在現(xiàn)代,還是在古代,打獵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那就是春季不狩獵,夏季不獵殺沒長成的獵物,還有就是懷了崽子的母獸,不能打。 誰打就是在做損??! “到底是怎么回事?”丁田問他們倆。 “本來,今天一大早,我是準備去買幾斤牛rou,給廚房,做個牛rou湯喝,雖然是夏天,但是牛rou湯壯力,強筋骨,也補一下?!崩相嵤遄碌溃骸罢糜龅讲粨Q先生,我們倆就結伴去買點東西,買牛rou的時候,正好,不換先生說他也買兩斤,回去煮點牛rou湯喝,夏天流汗,流的多了,身體就虧了,要補一補……?!?/br> “結果到了rou攤上,我一眼就看出來,牛rou不一樣!”金不換接著說:“草原rou牛的rou,都是嫩牛rou,油脂也多一些,且有一點暗紅色,按一下,會有一點黏手感;而那里擺著的牛rou,有兩塊不一樣,是深紅色,油脂少,按一下,還有些粗劣,這是只有耕牛才有的rou感,再說那牛的其他部分,明顯已經有些重的牛乳部分,那是一頭應該已經懷孕了的母牛。” 然后倆人就聯(lián)想到了丟失的母牛。 迄今為止,大家都知道牛丟了,可是很少有人知道,那牛是揣了崽子的。 “去找田徑,讓他去找那個rou攤販子!”丁田站起來就往外走:“問一問,牛是哪兒來的 !,, 找到田徑,一說這事兒,田徑就趕緊帶著人去了那個rou鋪,那里的牛rou賣的不快,兩塊牛rou還剩下一塊,物證在,那rou鋪的老板也不敢抵賴:“前天與人賭錢,那人輸了,卻沒錢,昨天去要賬,說用牛rou抵賬,這就給搬來了五塊,算一算,能有三兩多銀子,小的就收下了……。然后怕壞掉,就想著,一大早的賣出去……?!?/br> 沒想到沒賣出多少,捕快就來了。 都不用嚇唬,他自己就啥都說了。 田徑帶人去抓跟他對賭的那個小子,結果撲了個空,聽鄰居說昨天三更半夜的就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兒。 因為夏日里城門開得早,幾乎是天一放亮就開門了,那人這會早就跑的沒影子了。 案子到這里算是查清楚了。 偷牛的是一個叫吳二的賭徒,租賃了一個小院子,也跟張三兒一樣,是個職業(yè)“老千”,但是他比張三兒可差遠了。 吳二是個流浪漢,在這里落腳之后,就靠著賭錢混日子,偏偏他的技術不好,不敢去四海賭坊里玩兒,而本地只有那么一個賭坊,于是他就在外面跟人搭野臺子,湊合著玩兒兩把,混口飯吃。 不過有了錢,還是想去四海賭坊見一見世面。 不巧的很,那天他就見到了許老三跟張三兒賭牌的場面,他覺得這才是來錢快的本事。 張三兒贏了一頭耕牛。 在他眼里,耕牛可比玉佩有用多了。 他當時就動了心思,張三兒家也破敗一些,平時沒人去,也沒人搭理他們家,張三兒拴了牛,高興的讓媳婦兒整點好的下酒菜,家里以后也有牛了,一家人高興,張三兒跟他媳婦兒都喝了點,半夜都睡死了,他就牽了牛走了。 等到了外面才想起來,這牛是要在官府登記造冊的,來路他說不清,何況這本地人,誰不認識誰?。?/br> 于是這家伙犯傻了,將牛放在了外面的一個山洞里,可這樣也不是個長久之計,畢竟那山洞也不是他一個人知道,那是一個打柴的樵夫、過路的客商等等都知道的臨時駐地,誰來不及進城了,就在那山洞里湊合一晚上,知道的人太多了。 而且這牛也嬌貴,沒兩天,竟然死了! 死了的牛,就好辦了,這家伙將牛分解一下,在城里機甲rou鋪一賣……混在rou牛的rou里賣出去,剩下的不好的,他賭錢輸了,就頂賬了,然后自己跑了! 案子基本上算是結了,張三兒得了rou鋪販子們給他的五兩銀子,算是賠款,直說晦氣的走了。 他們這邊結案了,殊不知,王佐那邊卻剛開始。 “問過了?”王佐在書房看一些往來的公文。 “問過了?!眲⑽谋蛘驹陉幱袄锷戎茸樱骸八颊f了。” “嗯,那牛皮去了哪兒?”王佐頭都沒抬,在一個卷宗上批了倆字。 “起先他說是賣給了收購皮毛的販子,問他往哪邊走了,他又改口說皮毛爛了不好,讓他 給丟了,問他丟哪兒了,又說給燒了,最后動了一下小小的手段,他就說了?!眲⑽谋虻皖^道:“果然是被那位公子收走了,跟去的人順著查了一下,竟然是制成了一件皮甲?!?/br> “皮甲?”王佐收起卷宗放在一邊:“接著說?!?/br> “做成了兩件皮甲,托付商隊要去北邊走一圈?!?/br> “兩件皮甲能干什么?”王佐樂了:“沒帶刀?” “沒有,現(xiàn)在京城的那個都倒了,沒有了鐵器供應,只能在本地籌謀,皮甲……兩件皮甲,在下也不知道能干什么?”劉文彬百思不得其解:“要送禮物,起碼得兩件金甲吧?”皮甲是什么? 那是最便宜的防護甲類,牛皮是制作皮甲的基本材料。 尤其是在北地,牛皮在冬天可以防風抗寒,內里塞上棉花,可暖和了。 而他們往草原上送禮,起碼也得是一兩件金甲、或者是銀甲那樣的東西,不然如何入得了那些部落頭人、族長、酋長等人的眼? “能有用處?!蓖踝袅⒖叹拖氲搅耍骸翱梢援斪鰳悠访础!?/br> “他們想在草原上收購牛皮?”劉文彬立刻就明白了:“帶回來制作成皮甲,再販賣回草 原?” 大青朝是控制牛皮、馬皮、尾毛的,因為皮子可以制作成皮甲,而馬尾,可以編織成弓弦 那些人竟然想私販牛皮這樣的重要物資,甚至是要做成皮甲,販賣回草原! 要知道,外面的蠻族是沒有制作皮甲的手藝的,他們能將牛皮、馬皮裹在自己身上,就當是穿著皮甲了。 真正的皮甲,制作過程并不繁瑣,但是需要時間,還需要優(yōu)秀的制甲師,做出來的皮甲,有的甚至能讓箭頭劃偏,從而保護穿著皮甲的人,不受傷害。 在戰(zhàn)場上,這是一個保命的小竅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