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5)
樹上一個黑影掉落,審神者隨手一接,只見這個黑影里面?zhèn)鱽韲\嘰喳喳的聲響,在昏暗的樹林里,沒有月色的照耀,二刃勉強看清楚了手里的東西。 是一窩雛鳥。 樹上,兩只親鳥正在焦急憤怒的撲閃著翅膀。 鶴丸國永抱著腦袋沒有反應過來,在他以為能夠帶領審神者走出樹林,進入村莊,好好地裝一把的時候,居然出現(xiàn)了這個詭異的事情,他居然,把一個鳥窩,從樹上撞了下來? 他聽到審神者在耳旁低聲笑了幾聲,聲音充滿了輕松和愉悅。 這笑聲不是一貫的那種官方模式的笑,不是模仿三日月宗近的那種老年人哈哈哈的笑聲,是發(fā)自真心的笑,帶著輕微的喘聲。 鶴丸國永回不過神來,審神者的輕笑聲還在耳旁,半晌以后,他緩緩抬手,捏住自己發(fā)紅的耳朵。原來審神者還能笑成這個樣子么,他還以為審神者已經三日月宗近 哈哈哈中毒了呢。 只不過,這個愉悅建立在他的臉面上。 仗著現(xiàn)在樹林里面月色昏暗,他和審神者誰也看不清除誰,鶴丸國永勉強穩(wěn)住心神,喂喂,不要笑了。 在他旁邊,三日月勉力止住笑容,沒有再笑出聲,可是臉上依舊帶著深深的笑意。完全擺脫了時之政府的數(shù)據(jù)束縛,三日月在夜里的視線大幅提升,雖然比不上一些在夜里有著強大主場能力的刃,可再怎么樣,也比鶴丸國永清晰不少。 至少,現(xiàn)在他就能看到,鶴丸國永耳朵上那一抹紅色。哈哈哈,不笑了呢。三日月適可而止,再笑下去,五條家的后輩可就要惱羞成怒了。 三日月低下頭,在他手中的鳥窩里,雛鳥似乎也被嚇了一跳,發(fā)出稚嫩的啾啾聲,充滿了弱小的氣息。 鶴丸國永搓了搓耳朵,看似恢復了鎮(zhèn)定,順著啾啾的聲響湊過來,彎下腰撐在三日月手中的鳥窩前,啊,這可真是大驚嚇啊,掉下來一窩小鳥。 籠罩著月亮的云彩散去,月光重新照在樹林里,朦朧的照亮了這一片風景。啾啾鳴叫的小鳥清晰的出現(xiàn)在三日月的眼中,三個白絨絨的小毛球窩在一起,金色的小嘴大大的張開,呼喊著樹上的親鳥。 哇,居然是白色的小鳥嗎。 哈哈哈,就像是和鶴丸一樣呢。 三日月移開了視線,一只手托住鳥巢,另一只手騰出來以后,輕輕撫摸上鳥窩里面的雛鳥,溫柔的輕撫,一絲極其微弱的靈力順著接觸,進入到三只小鳥的體內。 他和鶴丸國永只是正常的行走,但是終究還是打擾到了松林里的這一窩生靈,一絲絲靈氣,不多不少,剛剛好夠小雛鳥的用量,作為他們仨驚嚇的補償。 三日月柔和的靈力安撫下,鳥巢里,原本驚慌不已的三只白色小毛球漸漸安靜下來,安靜一會以后,發(fā)出咕嚕嚕的聲響。 一只膽子大一些的幼鳥還在三日月的手指頭下探出頭,黑豆一樣的眼睛眨了眨,隨后微微瞇起來,頗為滿足的在三日月的手指頭上蹭來蹭去。 鶴丸國永看著這一窩突然變得乖巧的小白鳥,再看那只看起來就很享受的小家伙,金色的眼瞳里閃過一絲怪異的神色,尷尬的移開了視線。 不要玩了吧,接下來要怎么辦才好? 話音剛落,一個鳥窩就塞到了鶴丸國永的手里,他驚訝的回頭,就見審神者毫不客氣的一指樹木。 鶴丸國永有一絲不好的預感。果不其然,審神者毫不猶豫的拍了拍手上的土,一副坐等結果的樣子,守在一棵樹旁邊,悠哉的看著樹梢上,還在嘰嘰喳喳叫著的兩只親鳥。 哈哈哈,接下來就交給你了,年輕人的話,爬樹什么的,應該也很在行吧。 等、等等,我怎么爬上去,這么高的樹,還有鳥在守著。鶴丸國永看著樹上氣勢洶洶的親鳥有些慌,這可不是他一貫的敵人,在沖過來的時候隨手反擊就好。這可是弱小可愛的小生命啊,他要是輕輕一反擊,那不就讓小鳥慘遭滅門了。 哦?可是在本丸的時候,鶴丸可以輕松地躲在樹上,悠哉的看著自己的陷阱的吧。 那完全不一樣的吧! 嗯,那怎么辦呢,我可是真的老爺爺啊,爬樹的話,可以算完全做不到哦。審神者做足了姿勢,擺明了就是要在一旁看著。 鶴丸國永茫然的低頭,沒有了審神者靈力的撫慰,這三只小家伙又開始不安分的鬧起來,沖著阻擋住了審神者身影的鶴丸國永不滿的發(fā)出啾啾聲。 樹梢上,親鳥也在唧唧喳喳叫個不停,耳旁全是鳥叫,吵得鶴丸國永懷疑人生。 審神者優(yōu)雅的一甩衣袖,指向之前,鶴丸國永進行了親密接觸的樹木,哈哈哈,那么,就交給你了。 且不提在黑漆漆的夜晚,穿著一雙高木屐爬樹是多么艱難的一件事情,在親鳥喪心病狂的攻擊下,鶴丸國永頂著亂糟糟的頭發(fā),從樹上爬了下來。 雪白的刀劍付喪神拍拍自己的衣擺,那么我們繼續(xù) 審神者言簡意賅,還看得到眼前的路么。 看不到,怎么可能看得到,這么晚的天,他可是偵查能力低的太刀,是適合日戰(zhàn)的太刀,這種月色里稀松的樹林完全不是他能發(fā)揮的地方。 那么,找到一處不錯的地點休息吧。審神者直接下了決定,側耳聽了聽,兀自朝著一邊走去,這邊就不錯,聽到了水的聲音。 說到這里的時候,審神者的身影已經隱隱走出了鶴丸國永的視線范圍,完全不給他留一絲反抗的機會。帶頭的地位就這么輕松的失去,審神者再度隱隱拿回了頭籌。 鶴丸國永嘆了口氣,在月色里急忙跟上去,走慢一點啊。 時之政府總部,會議室里,罕見的聚齊了時之政府高層人士。 窗外,永晝的光照射進會議室,斜映在圍成一圈的會議桌上。 彭的一聲,一雙手猛拍在桌子上,震得旁邊的鋼筆跳動了一下。 簡直胡鬧!剛剛到底是誰同意封鎖所有的空間點的。風紀組組長簡直頭疼。為什么要封鎖空間點? 為什么封鎖空間點,作為風紀組組長的你還能不清楚么。會議桌的一側,一個背對著窗戶,逆光中的官員開口嘲諷。 不就是因為風紀組和清繳部隊找不到特異點鶴丸國永,不僅找不到,在人家出現(xiàn)的時候,還抓不到。 你! 我什么,又不是我差點成功襲擊萬屋樞紐。 一句話,風紀組組長的氣勢瞬間跌落。 鶴丸國永的抓捕一直沒有順利的進行,不應該說是沒有順利的進行,是完全沒有進行。他們根本找不到鶴丸國永在哪,完全不知道去哪個時間點去尋找,他們完全不知道,這一振得到了時之政府機密的刀劍付喪神,到底躲在了哪里。 那名官員視線緩緩逡巡一圈,既然通過了,就說明在場的大多數(shù)人,是同意這個方法的,你有抗議的功夫,還不如好好地去研究怎么抓捕特異點鶴丸國永。 雙手撐在桌面上的風紀組組長粗喘了幾口氣,冷哼一聲,摔門離開。 會議室里面安靜了片刻,年邁的時之政府官員有些不滿,你太急躁了,風紀組現(xiàn)在是抓捕特異點鶴丸國永的主力,激怒了他沒有什么好結果。 那個官員漫不經心,無所謂了,我已經有思路了。 會議室里的時政高層們精神為之一振。 你們覺得,作為一振和時間溯行軍聯(lián)手的刀劍付喪神特異體,在得知了一些時之政府的機密之后,他會做些什么? 這句話,引發(fā)了會議室里面,所有的高層的思考。 一振變異的刀劍付喪神分靈,在力量得到了詭異的提升之后,又得到了一些時之政府的機密,他想要改變歷史,那需要做什么呢。 一些反應快一點的時之政府高層一愣,想到了之前消失不見的小狐丸。立刻臉色大變。 刀!他想要刀劍的本體! 年輕的官員點頭,認同的看過去,發(fā)出鏗鏘有力的回答,沒錯,特異點鶴丸國永需要的,就是刀劍付喪神的本體。 有了本體,刀劍付喪神就有了更多的自由度,鶴丸國永需要幫手,那么他熟悉的那些刀劍,就是最好的助手。 科學部部長猛地起身,那刀劍的本靈豈不是很危險。 那個官員嘖了一聲,似乎對于科學部的反應很不滿意,應該說,是因為刀劍本靈的存在,所以,特異點鶴丸國永變得好抓了,至少,我們知道他接下來要出現(xiàn)在哪里。 會議室里面,頓時交流起來。出陣的歷史錨點上,只要審神者還在派遣刀劍付喪神出發(fā),能和時間溯行軍打個平手,那他們就能接受。這個時候就不用說什么完全擊退時間溯行軍了,先維持住現(xiàn)狀就好。 現(xiàn)在時之政府的重點是,偷走了機密所機密的特異點鶴丸國永。之前那位從不出現(xiàn),只用聯(lián)絡儀器聯(lián)系的大人,再三強調,鶴丸國永才是大家的重點,所以這么看來,就算封鎖了空間,只要是能對捕捉特異點鶴丸國永有益處,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只不過,為什么守著刀劍付喪神的本靈還不夠,還要封鎖空間點。問出這話的時之政府官員話說出口以后,立刻反應了過來,??!是為了阻斷他和時間溯行軍的聯(lián)系。 說是封鎖,其實只是單方面加上了封印而已。力量大一些的人都可以穿梭。要是他們時之政府真的有說封鎖就封鎖的能力,還和時間溯行軍大什么啊,直接封鎖發(fā)生歷史拐點的時間錨點,既方便還省事。 封鎖,不過是給自己扣上了殼子。所有不是從正規(guī)渠道出入的刀劍付喪神或者時間溯行軍,就是突破了殼子,立刻會被察覺到。這個預的效果,才是他們需要的。 如果他不想行動之前就提前暴露自己,那沒有了唯一可以通過的本丸戰(zhàn)場的出陣點,特異體鶴丸國永那就只能停留在現(xiàn)世,那么,他想要進行攻擊的話,只能等待時間溯行軍進攻的時候,或者是,自己動手。那就要聯(lián)系人手。 那個時候,他們只要一直守著所有的刀劍付喪神的本靈,一定可以等到這一振特異體鶴丸國永自動上門。 會議室里,大家交流了一會之后,紛紛點頭,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一個官員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這件事情,不用告訴風紀組組長么,到時候可是需要他帶隊捕捉的。 那就看他什么時候能反應過來了。反正看護刀劍付喪神本靈的人手,到時候是要抽調走的,被挑剩下的那些部隊,到時候在哪里都無所謂了。 一道道恭維的聲音響起,部分保守的官員雖然覺得哪里不對,但是看著那邊圍坐一團的官場氛圍,最后還是沒有繼續(xù)說什么。大概就是普通的官場碾壓吧,這個官員競爭風紀組組長的位置很久了。 保守派的官員無視了這一絲不對,提出建議的官員在其他人不注意的時候,給其他幾個時政人員送了眼神。幾個時政人員在會議室里,完成了不可言喻的內容交接。 科學部部長拉著屏幕查看了半天,眉頭一皺,戰(zhàn)國時代那個特異點也被封鎖了。 哪個? 就是西國的那個,被異世界審神者代號月君,發(fā)現(xiàn)大量變異的特異體時間溯行軍的那個特異點坐標。 封鎖的話,應該也沒問題吧,只不過是有了一層封印,他們出來的時候,會有預警。 那如果他們不出來了呢,全力攻擊戰(zhàn)國時代的歷史。 幾聲吸冷氣的聲音響起。 那豈不是說,這個有時間錨點里面,有大量的變異體時間溯行軍在? 要是這樣的話,審神者的刀劍付喪神們可抵抗不了 應該不會吧,時間溯行軍可沒有那么高的智商。 話雖這么說,會議室里的人還是皺起了眉頭,所有人三三兩兩的談論片刻后,得出一個結論。 所有出陣有特異點坐標時代的任務,必須同時派遣四隊刀劍出陣? 審神者打開聯(lián)絡儀器,仔細打量突然出現(xiàn)的通知。 鶴丸國永聽到了審神者的自言自語,灰頭土臉的抬起頭,時之政府這是什么意思,一口氣出陣四支隊伍到一個時間點,時之政府現(xiàn)在根本沒有這個傳送能力吧。 也可以是分別傳送四隊,每次傳送一隊。這樣空間壓力就算大了一點,應該也是能勉強做到。 呼 火堆終于在鶴丸國永的不懈努力下,燃燒起來。他松了一口氣,從地上起來,翻身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袖子擦擦臉,在火光的映射下,清晰的可以看到,已經不是那么潔白的袖子上,再一次添上了一抹灰色。 在他盯著自己的袖子看,思考要不要去河邊洗把臉的時候,就聽審神者坐在一旁,笑起來,哈哈哈,鶴丸現(xiàn)在的臉,更像是鶴了呢。 鶴的話,難道不是白色么。 就算是白鶴,臉上也會有黑色的地方存在。審神者這樣說著,隨后在空中一拉,一面靈力凝結成的鏡子出現(xiàn)在鶴丸國永眼前。 如果不是早就已經認識到審神者到底多么強大,他這個時候恐怕又會嚇一跳。憑空用靈力在擬造物品出現(xiàn),這已經是靈力極其強大的表現(xiàn),如果是在戰(zhàn)斗中,雙方都已經短刀見紅,一方憑空擬出一把刀劍,那可能就是決定性的勝利。 可是在審神者這里,就是隨手用來弄一個鏡子的。鶴丸國永幽怨的看向了鏡子,隨后眼睛猛地瞪大。 在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審神者再一次笑起來,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情況。 鶴丸國永不敢置信的瘋狂用袖子擦臉,不要笑了,要不是你一開始找來的木柴居然全是新樹枝,我怎么會被熏成這個樣子。 哈哈哈,沒關系的,就算是黑色的鶴,也依舊是鶴啊。 把兩只袖子全擦成臟兮兮的鶴丸國永沉默不語,幽怨的看了一眼坐在石頭上悠哉的審神者,抓起一束燒著的火把,起身離開。 哦,要去哪里? 鶴丸國永都沒回頭,去抓魚,大晚上的,總不能餓著吧。 他才不相信這個審神者能去森林弄什么吃的回來,不把自己走丟已經是奇跡了。一股使命感浮上心頭,他要刷審神者的好感度,帶帶路,做做飯,照顧好審神者,一定可以讓審神者更加看重他們刀劍付喪神,而不是那個傻了吧唧的時間溯行軍付喪神,只要他們還能在審神者心里留下一點作用,那他們就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