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
結(jié)果什么,不言而喻。 俞躍斷了半邊肩膀,而陸厭青也身受重傷。 陸慈微微闔了闔眼,復道:當然,我非常感謝你在遇到危險時,代替青兒與那些歹徒周旋。如果沒有你,青兒會遇到什么不可預料。 俞躍擺擺手:他叫我一聲哥哥,我當然要保護他。再說了,我倆會被劫持也有我一半的緣故,我當然要負責到底。說到這里,他關(guān)切追問,聽說他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他分化成功,背上的傷也好了? 陸慈點點頭:這次被劫持,激發(fā)了他體內(nèi)的激素反應,促使他長大分化。我已經(jīng)讓醫(yī)生給他檢測過了,他的腺體發(fā)育的非常好,信息素水平在S級。 那就好那就好俞躍拍拍胸口,這幾天他每晚做夢,都會反復出現(xiàn)在倉庫的最后一幕。陸厭青倒在他懷里,鋪天蓋地的茶林香氣飄蕩而出,包圍他的五感,甚至在他的靈魂中烙下了刻印。 真沒想到,陸厭青并沒有分化成占據(jù)人群數(shù)量90%的beta,看來長得漂亮的人,上帝也更憐愛一些。不過,那小子現(xiàn)在就這么好看了,分化成omega之后,不知道會變成什么樣的美人呢? 想到這里,俞躍心里一動,說:那我什么時候能去看看他? 陸慈并沒有直接回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側(cè)過頭給身旁的王助理遞了一個眼神。 王助理打開他手中那只價值不菲的包包,從中掏出一個皮夾。 然后,他雙手捧著一張輕飄飄的紙,遞到了俞躍面前。 那是一張支票。 上面寫了一串數(shù)字。 俞躍瞥了一眼那張支票,然后慢慢的,慢慢的,挑起了一邊眉毛。 您這是什么意思?俞躍看著那張價值百萬的支票,我覺得您應該不是想表達感謝吧? 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陸慈語氣淡然,謝謝小俞老師這段時間對青兒的陪伴,也謝謝你在危險發(fā)生時能夠挺身而出。不過鑒于現(xiàn)在的種種情況,我認為青兒不適合再呆在國內(nèi),也不再適合和你聯(lián)系了。 俞躍聽懂了,說白了陸慈女士還在生氣呢。她氣俞躍的偽裝,氣他害陸厭青被綁架,更氣陸厭青受的那道差點讓他癱瘓的傷。 不過,到了陸慈這樣的地位,她表達憤怒也是含蓄的、克制的。她給了俞躍一張支票,美名其曰是感謝金,其實就是封口費,想要借此斬斷俞躍和陸厭青之間的關(guān)系。 俞躍看著那張寫了一串零的支票,覺得特別荒唐。 什么時候,他俞躍是能被人用區(qū)區(qū)一百萬就能打發(fā)的了? 俞躍面色冷淡,直接把支票推了回去。 陸女士,這一百萬我不要。 王助理:小俞老師,這錢你還是收下吧,你這段時間也辛苦了。 不,你們誤會了。俞躍眼皮懶懶一掀,嘴角泄出一絲嘲笑,我的意思是,一百萬這價格虧你說的出口,二十年前的狗血婆媳小說里才會有一百萬這個價格,這么多年通貨膨脹多厲害,菜價房價都貴了,一百萬可不夠。 那你要多少?陸慈隱隱覺得,事態(tài)有些不受她控制了。 俞躍淡定吐出幾個字:我要一千萬。 什么?陸慈一愣,看著他仿佛一個跳梁小丑,俞躍,你不會真覺得我會由你獅子大開口吧,我憑什么要給你一千萬?就憑你給青兒當過一個多月的家教? 就憑這個。 俞躍慢條斯理地從病號服里拿出自己的手機。他的手機在被綁架時就被綁匪收走了,他被救出后,手機也被還了回來,只可惜手機屏幕已經(jīng)被摔裂了,還好里面的資料沒有遺失。 俞躍手指動了動,點開了一段錄音 我說得是真的!哥哥,不,俞躍,我喜歡你,等我分化后想和你結(jié)婚。 我說得是真的!哥哥,不,俞躍,我喜歡你,等我分化后想和你結(jié)婚。 我說得是真的!哥哥,不,俞躍,我喜歡你,等我分化后想和你結(jié)婚。 熟悉的嗓音說出一句深情款款的告白。這句話從聽筒中傾瀉而出,反復播放。 陸慈瞳孔緊縮,她當然聽得出這是誰的聲音,這是陸厭青,這是她的好兒子! 俞躍擺了擺手機,按下暫停鍵:你可別說這是我拼接的啊,我不僅有錄音,我還有照片做證據(jù)。青兒親了我,他輕挑地用手指點點自己的臉頰,就親在這兒,照的特別清楚。 我要是拿著這些證據(jù)去找媒體爆料,說陸慈那個神神秘秘的寶貝兒子愛上了自己的家庭教師,他的名字、他的照片、甚至他告白的錄音我都有俞躍拖長聲音,你說,那些八卦媒體為了爭這個獨家八卦,會給我多少錢呢? 陸慈的表情霎時變得格外難看。 五天后。 俞躍脫下病號服,換上了牛仔褲與白t恤,步伐輕快是啊,他當然輕快,他可是剛剛從陸慈手里敲詐了一千萬呢! 這次的兼職可真是輕松,只不過陪十五歲的美人弟弟玩了一個多月,就拿到了這么多錢。 有了這一千萬作為啟動資金,能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只可惜他恐怕再也見不到他的青兒弟弟了。 算了,事情一步步發(fā)展到這里,再回頭后悔也沒什么用。俞躍的人生從來只向前看。 俞躍向小護士們揮揮手,笑嘻嘻的同她們道別。 然后,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里。 醫(yī)院頂層的豪華病房內(nèi),陸厭青坐在輪椅上,望著那個在中庭花園內(nèi)漸行漸遠的影子。 陸慈坐在他對面,氣到頭發(fā)都炸起來了。 陸厭青,這就是你認的好哥哥?。£懘入p腿交疊,纖長的手指夾著一根香煙,她為了保護嗓子,極少抽煙,每次都只是點燃香煙后聞聞味道就罷了??墒沁@一次,她狠狠地吸了一口,又狠狠吐出。你傷的這么重,我要把你送去美國復健,你不同意,說舍不得俞躍,要求我把俞躍和你一起送出國,還說要負擔他留學的費用。你跟我打賭,說俞躍真心待你,肯定舍不得和你分開結(jié)果呢?我給他的一百萬,他確實沒要!他要了一千萬!一千萬! 陸慈覺得這一切真是太可笑了。 她的寶貝兒子,為了保護一個只認識一個多月的家庭教師,差點被人打斷了脊骨。 好不容易救回來了,她要送他回美國復健。陸厭青卻提出條件,要求把俞躍一起帶去美國! 陸厭青說,俞躍家境貧寒,家里有早亡的父親,生活不能自理的母親,還有重度智障的弟弟,若是他能出國接受教育,肯定能光宗耀祖、改善家庭環(huán)境。 陸慈卻覺得俞躍有問題。一個真正家庭貧困的老實孩子,是不可能那么大膽的做出那些事的。給俞躍治療的醫(yī)生說,俞躍生生把自己的肩膀拽脫臼,能對自己這么下狠手的孩子,一定不簡單。 她太了解陸厭青了,陸厭青其實很像年輕時候的她。他很警惕,從來不向任何人交付真心,甚至他很享受玩弄別人的真心。 只是她沒想到,陸厭青這次居然認真了。 真不知道在那個昏暗的小倉庫里,他們之間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事。 陸慈和陸厭青打賭,她會拿出一百萬來試探俞躍,如果俞躍拒絕了這一百萬,那陸慈就不再干涉他們的來往,還會出錢把俞躍送出國留學,并且改善他家里的生活。 陸厭青覺得自己一定能賭贏。 陸慈也覺得自己一定能賭贏。 可是他們?nèi)f萬沒想到他們居然全輸了!??! 真正的贏家,是俞躍! 俞躍拿出來的證據(jù)像是狠狠打了他們一巴掌,把母子倆都打蒙了。 也是直到這時陸厭青才想起,他在向俞躍告白前,俞躍擺弄了一下手機,他以為他是害羞,卻沒想到從那個時候開始,俞躍就已經(jīng)算計好了這一步 陸慈真想不到,自己活到這個歲數(shù),居然還會被這么一個還不到二十歲的beta耍了。她說:青兒,你現(xiàn)在知道人心有多復雜了吧?那個俞躍就是在耍著你玩,他說的家境也很有可能是在騙你 沒關(guān)系。陸厭青忽然開口。 什么?陸慈一愣,像是沒聽懂。 我說,沒關(guān)系。陸厭青視線遠眺,追隨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影。我騙了他這么多次,他都沒有生氣;他騙我這一次,我認栽了。 這個夏天,十五歲的男孩和十八歲的少年相遇了。 他們的相識源于一場欺騙,結(jié)束也是源于一場欺騙。 只是在這場欺騙中,他們都是騙人的人,也都是被騙的那個人。 沒有贏家,亦沒有輸家。 而這,只是他們漫長糾葛中的一段小小序曲。 第7章 (三年后) 三年后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春天來了,春天又走了,首都大學林蔭路兩旁的楊柳樹下了三場春雪,轉(zhuǎn)眼就到了新的夏天。 今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明明都到了夏末了,氣溫還是高的要命。許沫凡縮在迎新的帳篷下面,鋼筆在指尖轉(zhuǎn)過一圈,最終變成文件上的一個墨點。 許沫凡是首都大學藝術(shù)學院的研究生,今年被派過來做新生接待工作。他們藝術(shù)學院在首都大學里是一個非常獨特的存在,一屆學生不到三十人,但卻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富裕系。 你看,別的學院辦迎新活動,帳篷里人擠人,剛一湊近,一股熱氣就撲面而來。但是他們藝術(shù)學院的小帳篷里,卻支著幾臺移動小空調(diào),徐徐的冷風夾雜著水汽噴灑在帳篷中,別提多舒服了。 藝術(shù)學院的學生以omega居多,畢竟在abo三種性別里,omega是公認的最細膩、最敏感、最浪漫的了。 許沫凡就是一名男性omega,和他一起負責迎新工作的是一位大三的學妹。許沫凡倚老賣老,把工作都推給了學妹做。 學妹匯報:本屆新生應到28人,實到27人,還差一個。 許沫凡:那就等等唄,這兒有網(wǎng)有空調(diào),多呆一個小時就多拿一個小時的補貼,多好。 學妹:但是好無聊啊,我手機都要沒電了。 許沫凡向著對面另外一座人擠人的帳篷抬了抬下巴,說:你要嫌無聊,就去他們金融系幫忙,看看,他們都擠成什么樣了? 金融系是首都大學的大系,每年新生都在三位數(shù)以上,進校前一個個自命不凡,臭屁的要命,以為自己就是下一個商場巨擘、股市大鱷,等到畢業(yè)時就再也不敢嘚瑟了,夾著尾巴進投行,伏小做低。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有一道人影從金融系的帳篷里逆著人流鉆出來,貓著腰,跐溜一下就鉆進了藝術(shù)學院的帳篷。 那人嘴里喊著:老許老許,行行好,讓我一臺小空調(diào)!,語氣實在有些吊兒郎當。 那是個長相很討喜的男beta,一頭張揚的自來卷翹在頭頂,圓溜溜的眸子里帶著狡黠的光,鼻尖微翹,嘴角上揚,話未出口先帶三分笑。他的五官并沒有多么精致完美,但組合在一起卻有種說不出的靈氣,讓人一見就心生好感。 他直接蹲在一臺移動小空調(diào)前面,解開襯衣最上面的三顆扣子,讓帶著濕氣的冷風直接吹進胸膛。 他鎖骨平直,皮膚即細又白,冷風吹得他胸前的衣襟向兩側(cè)舒展,一晃而過的好風景讓旁邊的學妹看紅了臉。 那個學長,直接這么吹風會感冒的,要不你先擦擦汗吧?學妹羞答答地送上一包紙巾。 謝啦!男beta來者不拒,大大咧咧地接過,抽出一張去擦汗津津的額頭。他明明動作自然大方,但不知怎的,落在學妹眼里,就帶著一股說不出的獨特吸引力。 學妹拿著手機,一時間又想去要聯(lián)系方式,又有些不好意思。 見她什么心事都寫在臉上的模樣,旁邊的許沫凡趕快踩下剎車:停停停,王瀟瀟你趕快收起你那點小心思。你知道他是誰嗎? 學妹一愣,茫然問:他是呃,他是你的朋友? 我可沒有這么沒節(jié)cao的朋友!我和他只是熟人,熟人而已!許凡撇撇嘴,指著坐在地上吹冷風的那個beta,認真提醒,金融系,男beta,一頭卷毛你仔細想想,學校里有哪個臭名昭著的混蛋長這幅樣子? 什么叫臭名昭著的混蛋?什么叫沒節(jié)cao?男beta不樂意了,控訴道,你這是污蔑! 兩人的對話點到即止,但學妹瞬間想到了一個名字,瞬間,她臉上的羞紅全都褪去了,剛剛的怦然心動趕快被她掐死在搖籃里。 沒想到這個男beta居然就是全校聞名的緋聞制造機,俞躍! 俞躍盤腿坐在地上,姿態(tài)自然又隨意,他向?qū)W妹眨了眨眼:別聽老許瞎說,學校里的傳聞都是誤會。來,學妹,咱倆加個好友,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guī)熜纸鉀Q。 明明她早已聽聞他那些花邊新聞,但當他笑起來時,那股浮躁氣息全部消失不見,他看起來是那樣正直可靠、風度翩翩,尤其是一雙眼睛,仿佛只能盛下她一人。學妹不知不覺像是被蠱到了一樣,迷迷糊糊地掏出手機,和俞躍加上了好友。 俞躍看了眼手機:學妹你叫王瀟瀟?。康戎?,哥拉你進群。 王瀟瀟問:什么群啊? 俞躍想了想:唔怎么說呢,你可以理解成是首都大學女同學互幫互助群,討論學習啊、選課啊、美妝啊、交換一些閑置、還能樹洞、罵罵老師都可以。 王瀟瀟覺得這個群聽上去挺不錯的,她們學院人太少,要是早知道有這么好的群,她每天去食堂吃飯就再也不會孤零零一個人了。 于是在俞躍向王瀟瀟發(fā)送了進群邀請后,學妹立刻點了加入。 群里很熱鬧,在線成員逼近三位數(shù)。 【受害人1號】:又有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