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宦而驕 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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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敏銳的人也沒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那道異樣的視線。 “你這個平安符,給鳳臺做了嗎?”馬車內(nèi),突然傳來錢沁猶豫的聲音。 馬車外的明沉舟沉默了片刻后這才輕聲說道:“做了?!?/br> 錢沁輕輕松了一口氣,卻又沒有再說話。 “那我也有嗎?”謝延貼在明沉舟的胳膊上,突然小聲問道。 明沉舟垂眸,看著他認真的神色,不由失笑:“這是用來庇護考試的,萬歲要什么?!?/br> 謝延莫名不高興地說著:“那就是娘娘根本沒想起我?!?/br> 他小手拽著明沉舟的袖子,小眉頭緊緊皺著,只是哼哼唧唧地看著她不說話。 “好了,回去給你也做一個?!泵鞒林蹮o奈保證著,“只是我繡工可一般?!?/br> “娘娘做的就是最好的?!敝x延這才開心地笑了,松開她的袖子,自顧自地掏出一個玩具在手心玩著。 明沉舟笑著搖搖頭,不經(jīng)意抬眸,卻不料和明自留的目光撞在一起。 他不知獨自一人看了多久,錢得安早已不見身影,等一觸到她的視線,便眼睛微亮。 明沉舟沉默地和他對視著。 明自留似乎有些失落,便先一步移開視線,回到明家馬車。 明沉舟看著他和明夫人說著話,隨后半低著頭,捏著手指,看著謝延拆手中的九連環(huán)。 “誰給你的這個。”她沒話找話,漫不經(jīng)心地問著。 “之前在書里看到的,讓綏陽給我找來的,他給我找了好多有意思的東西。”他做事情極為專注,目光都不曾波動一下。 “戴力這些日子還安分嗎?” “還行吧,就是這兩月回了三次柏壽殿?!敝x延皺眉,也不只是因為九連環(huán)還是戴力私自回柏壽殿的事情。 “讓人看著些,不要打草驚蛇,免得……” “meimei?!?/br> 一個聲音打斷她的話。 明沉舟抬眸,與此同時,馬車的簾子微微一動,卻又沒有掀開。 明自留獨自一人走到這里,見了她便笑。 距離上次見面已經(jīng)一個多月,他的身形卻是瘦了一大圈,原本還帶著稚氣的圓潤臉頰已經(jīng)被抹去天真之色。 她們雖是龍鳳胎,但長相卻是各有不同,明沉舟長得像娘,明媚嬌艷,明自留卻是格外像明笙,斯文俊秀,尤其是這般瘦下來的樣子。 “我剛才看到表哥了,就知道你會來送他。”他眨眨眼,習以為常地說著。 從小到大都是他追著明沉舟跑,明沉舟追著錢得安跑,他總是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的人。 meimei不喜歡他,見了他就跑。 明沉舟垂眸,隨后自袖中拿出另外一個平安符,遞到她面前:“給你的,去了考場好好發(fā)揮?!?/br> 明自流頓時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接了過來:“我也有啊?!?/br> 明沉舟手指微動,睫毛微微一顫,笑說著:“自然有,快去排隊吧,小心遲了坐在風尾處?!?/br> 明自流小心地放在懷里,這才說著:“已經(jīng)讓人排隊了,我就是,就是來看看你的?!?/br> 他的目光不由落在那張湛藍色車簾上,目光閃過一絲猶豫掙扎,可隨后還是輕聲說道:“錢夫人。” 這人已經(jīng)不是錢小娘了,出了明府便是一個陌生人。 他原本以為他爹娘是天底下最相敬如賓的夫妻,可短短一個月只看到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見到了失態(tài)奔潰的娘,見到了陰沉戾氣的爹,甚至一夜之間連生母的小院都被一把火掃干凈。 他在那場廢墟中枯坐了一夜,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meimei入宮前說的那些話是這個意思。 原來,她早就預料到了。 他甚至心中隱隱知道此事必定和面前這位離經(jīng)叛道的meimei有關,可此刻站在她面前,卻是一句話也不敢問。 他怕他這一問,連著meimei都沒有。 明沉舟臉上的笑逐漸斂下,到最后只剩下一點近乎冷漠的注視。 片刻后,馬車內(nèi)傳來一個強忍著顫抖的聲音:“明公子。” 是了,出了明府,她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空氣中是令人窒息的氣氛。 被精心養(yǎng)在深宅的人總是帶著一點不自知的軟弱,明自流狼狽地移開視線,隨后低聲說道:“要輪到我了,我先走了?!?/br> 明沉舟緩緩閉上眼,隨后緩緩說道:“去吧?!?/br> 等人走遠,馬車內(nèi)傳來一陣壓抑的抽泣聲。 明沉舟沉默地揉著指節(jié)上的關節(jié),半晌沒有說話。 她早就猜到了,甚至覺得并不算壞事,可今日親自聽著他這般喊人,卻又好似一把刀狠狠朝著她劃去,眨眼便見了血。 她差點忘了,鳳臺二字是明夫人親自取得,取自鳴鳳臺,可見對其的看重和疼愛。 這是一個自小就長在明夫人膝下的明家大公子。 她是不怪他的。 “你別怪他?!钡鹊侥菞l長長的隊伍終于只剩下一個尾巴,馬車內(nèi)傳來一個沙啞的聲音,“他夾在中間也很為難?!?/br> “所以這世道總是為難心軟的人?!泵鞒林鄣穆曇舾裢饫淠?,連帶著淺色的瞳仁都冰冷似雪。 她這話不知是在說她娘,還是明自流,甚至是告誡自己。 “為難,是因為心軟的人并未想好去路?!北澈髠鱽硪粋€寒霜帶雪的冷淡聲音。 明沉舟倏地扭身。 這一刻,她竟然不知是被這句話勸慰了,還是見了這人便是天大的事都能消失殆盡。 只看到謝病春早早披上薄披風站在不遠處,也不知聽到了多少。 “掌印。” 她猝不及防地看著他,甚至連著微笑的表情都不好,嘴里卻又是下意識地輕聲喊著。 “娘娘私自帶著萬歲出宮,宮里可都要鬧翻天了?!?/br> 謝病春攏了攏披風,咳嗽一聲,冷淡說道。 謝延瞪大眼睛:“我不是都說清了嗎?” “就是說的太清了。”謝病春緩緩上前,身上那股冰冷的水汽便迎面撲來。 明沉舟細細看去,果然看到他脖頸處被水打濕,還未干透的衣襟。 “那怎么辦?”謝延皺眉。 “不礙事,內(nèi)臣已經(jīng)控制住戴力?!敝x病春淡淡說著。 “戴力要去找太皇太后?”明沉舟琢磨出他的意思,反問道。 “兩宮私見是大忌,之前戴力便見了好幾次,今日便順道先抓起來問問,但午后萬歲便要回宮了,不然不好處理太皇太后來送甜點的人。” 謝延連連點頭。 謝病春的視線落在明沉舟身上,眉眼冷淡疏離,可眼眸倒映著她時,便有覺得有些莫名的溫柔。 “外面天熱,娘娘要喝一盞涼茶嗎?” 他輕聲問著。 第50章 “不喝茶,要出去玩?!敝x延死死抱著明沉舟的手臂,警惕回絕著。 謝病春神色淡淡地垂眸看著宣誓主權(quán)的小皇帝。 謝延毫不畏懼,貓眼一般滾圓的瞳仁亮晶晶的,只是瞪大眼睛看著他。 明沉舟回神,安撫地拍了拍小皇帝的手背,這才說道:“今日答應萬歲要出去玩,若是中午就要回去,怕是耽誤不得太多時間。” 謝延松了一口氣,安心坐回車轅上,又摸摸搜搜不知從哪里掏出魯班鎖,在手心顛來復去地玩著。 謝病春的視線在他手中的玩具一掃而過,最后冷淡說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誤娘娘了?!?/br> 明沉舟小心覷了他一眼,琢磨出一點莫名地不對勁,連忙殷勤問道:“掌印身子不舒服嘛?” 雖然已經(jīng)入秋,秋老虎已過,但這天氣正是難得涼爽舒服的日子,像明沉舟這等怕熱的也不過是把薄紗換了,可選的依舊是夏日輕快的料子,可謝病春卻是早早披上披風。 謝病春搖頭:“并未,畏寒而已。” 明沉舟早就聽聞謝病春體弱多病,是以便笑說著:“添衣自然隨心所欲,掌印自己舒服才是?!?/br> 謝病春轉(zhuǎn)著手中的銀戒,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流言亦是?!?/br> 明沉舟一開始并未察覺,可隨后卻是微微睜大眼睛、 ——謝病春竟然是在安慰她。 只是她還未說話便見謝病春已經(jīng)轉(zhuǎn)身離去。 大紅色的披風在秋風乍起的初秋艷陽中一掃而過,鮮紅的弧度格外亮眼。 可雪山落了日光也并不會讓人覺得溫暖。 明沉舟看著他快步離去的背影,腰背如刀,凜然清冽,隱約琢磨出謝病春的心情。 ——他似乎不高興了。 她想追上去,卻又意外聽到舅舅回來的聲音,不得不停下腳步。 “舟舟,好了,我們走吧?!?/br> 錢若清看著錢得安入了考場這才匆匆趕回來,即使是初秋這天站久了也熱得很,他跑上跑下,熱得滿頭大汗。 “我和你娘走路回來,你帶,帶小公子去玩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