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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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亓舒了口氣,太好了,夫人說好吃,那就是真的好吃。 看著裘亓的笑容,裴羽卿的眼神越發(fā)的深邃起來。 又是這樣的表情,就好像,這個人掏出了自己的一切,只為換她一個點頭和微笑。 別 裘亓以為她有話說,疑惑道,嗯?夫人怎么了?是哪里還需要改進嗎。 裴羽卿盯著她琉璃一般通透的眸子,靜默片刻,輕輕搖搖頭。 沒什么。只是想讓你,別對我這么好。 這天晚上裘亓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說來太奇怪了,她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就從來沒有做過夢,向來是一覺睡到大天亮。 這次的夢境和上次的一樣,她的意識又被丟進了一片摸不著邊的黑幕里。 裘亓手撐在地面上,想站起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渾身上下使不上半點力氣,而令人恐懼的是,她的四周開始響起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響,并且正緩緩朝她靠近。 她胸腔起伏著,呼吸越來越重,別過來別過來 明明是夢,但心頭壓迫著的恐懼實在太過于真實,讓她忍不住心慌。 源源不斷的黑色甲蟲朝她爬來,每一只都有拇指那么粗,裹著黑氣,眼睛是同魔族一樣的血紅色。 尖銳的口器刺破她嬌嫩的肌膚,痛楚比現(xiàn)實里還要大上千百倍,裘亓起想要掙扎,身子卻被定在原地,還有更多的甲蟲正在涌上來想要將她淹沒,裘亓忍得滿頭是汗,她能感覺到身體里的能量正在通過傷口溜走。 那些黑色的甲蟲吸飽了,身體開始泛橙紅色的暗光,體型也更大起來。 走開!走開!走開??!裘亓自以為用盡全身力氣的聲音,到嘴邊竟然之后虛弱的氣音。 失去意識前她記得耳邊又響起了原身那陰測測的聲音。 賤民自有天人收,哈哈哈哈哈你的死期快到了! 裘亓嘴巴動了動,心說:你個老不死的才死期快到了呢,你裘姐我絕對比你多活兩百歲。 大人、大人。意識被耳邊的聲音拉回現(xiàn)實,是裴羽卿。 她一邊替裘亓擦去額頭的汗珠,一邊輕拍她的臉頰,大人,你做噩夢,快醒醒。 裘亓睫毛同蝶翼那般顫動了一下,撐開沉重的眼皮,她偏頭看見自己搭在一旁的手,眼神一晃,竟然看見有團黑氣刷地沖進來,直直刺破肌膚融進她的身體里,嚇得連忙拉開袖口查看,目光在手腕內(nèi)側(cè)找到一個奇怪的黑點。 不大,看著很像一顆痣,但裘亓卻不能放下心。 大人。裴羽卿見裘亓一直沒說還盯著手看,怎么了? 裘亓立刻放下手,垂落的衣袖正好將腕子蓋住,她強撐笑意對上裴羽卿擔(dān)憂的表情,沒事夫人,我夢話吵到你了吧? 裴羽卿眉頭蹙起,掌心在她額頭上貼了貼,確認(rèn)她體溫正常后才說,大人很少做噩夢,今天是怎么了?聽你叫得可怕,是夢到什么了。 我裘亓后仰身子,避開了裴羽卿的手,我夢到了好多人來和我掙夫人,她們都羨慕我有這么一個漂亮體貼又溫柔的夫人,我一著急就喊得大聲了點哈哈哈 裴羽卿注視著她的眼睛,一眼看穿她拙劣的演技,沉著臉沒有回應(yīng)裘亓的玩笑話。 裘亓現(xiàn)在也沒多少心思去瞞她,也知道自己瞞不住,但就是不想多說。 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有點害怕知道剛才那個噩夢的答案。 快睡吧夫人。裘亓第一次沒有軟著聲音和裴羽卿撒嬌去打消她的懷疑,只是默默躺下,微微拱起身子悶聲說,明天還要早起呢。 桌上的燭光被窗戶外的風(fēng)吹著,光燭在墻壁上搖晃。 裴羽卿起身,關(guān)掉了窗戶,抬手滅掉燈,又倒了一杯熱茶放在裘亓那側(cè)的柜子上,最后一言不發(fā)地躺回床上。 怕的話,就喊我的名字。 裘亓捏著被角的手緊了緊,從鼻子里低低應(yīng)出來一聲嗯。 裘亓沒忘記和嚴(yán)晚說過的話,和自己許下的約定。 所以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屁顛屁顛去倉庫拿上硫磺粉和生石灰準(zhǔn)備藥劑。 前者市場上可以買到,后者是她自己自己囤起來準(zhǔn)備做可樂的原料。 她準(zhǔn)備了兩口大鐵鍋,將石灰硫磺粉和熱水用一比二比十的比例調(diào)開,等鍋里的液體變成紅棕色之后倒出來過濾渣渣然后晾涼。 石硫合劑,對月季的□□病有很高效的治療作用。 現(xiàn)在是月中,氣溫較高,裘亓煮了三四十分鐘就煮好了,等到差不多快午飯的時候,看它涼得差不多了,就裝上一小壺在噴瓶里,往嚴(yán)晚那走。 撒藥劑的時間最好是夏季的上午十點到十一點,這里沒有夏季,但月中的天氣與夏季差不多,現(xiàn)在去灑正好。 嚴(yán)晚和廚房確認(rèn)好中午的菜色,正準(zhǔn)備回屋歇息一會兒,結(jié)果剛進院就看見有人做賊似的蹲在她一地的月季花邊上。 裘亓一邊給月季花灑石硫合劑一邊哼著歌,花花花花快長大,jiejie給你喂水喝,喝完藥水葉子綠,什么毛病都沒有啦 思緒一晃,嚴(yán)晚竟然想起了自己那個不到五歲就離開這個世界的女兒月季,她也總是在心情好的時候,蹲在花邊上唱歌,用手輕輕撫摸它的葉子,還笑嘻嘻的給自己這種行為做解釋:如果花朵開心了,就會開得特別好看。 她當(dāng)初覺得那都是哄小孩的話,結(jié)果月季走得那天晚上,一院子的花都瞬間黃了,花苞垂落著像是在低泣,好像真的懂得人類的情緒一般。 要是女兒在,肯定要說這是花朵傷心了才會枯萎,并馬上唱歌給它們聽。 可嚴(yán)晚學(xué)著月季唱了三天三夜,那花也不見活回來。 好啦,jiejie明天再來看你們。裘亓撒完藥,站起來準(zhǔn)備走,這時才看見自己身后很久都沒有出聲的嚴(yán)晚。 她眨巴眨巴眼,婆婆你來了,怎么不出聲啊。 嚴(yán)晚掩飾心緒,裝出和平常一樣的表情,不敢打擾大人。 哦,行吧。裘亓沒在意那么多,只是叮囑她,昨天和你說的都還記得吧,換糞藥,施肥不能太勤快,注意通風(fēng),然后我已經(jīng)給它撒了藥水了,如果見效快的話明天后天葉子就會變綠,你不用太擔(dān)心。 嚴(yán)晚彎腰,給她鞠了一躬,謝大人。 行了,別這么客氣。她鼻子聳了聳,聞到嚴(yán)晚身上從廚房帶回來的rou香,聞你身上的味我都餓了,今天中午吃什么??? 裘亓懶不可能天天自己做飯,而正好廚房的老師傅對她的菜譜特別感興趣,她索性就教了他幾道菜,所以現(xiàn)在院子的午膳有了很大的改進,再也不是直白血腥的動物尸體了。 有您最愛的可樂雞翅。 哇!我去了我去了!她先去廚房偷吃幾口! 裘亓去的很時候,正好趕上香香嫩嫩的雞翅出爐,火速拿筷子夾了一盤。 老師傅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不止把調(diào)料的口味控制得剛剛好,雞翅也燉的十分軟爛,咬掉兩頭的軟骨,一手捏住骨頭的一端,就能直接一口把所有的rou吸溜下來。 裘亓臉頰塞得鼓鼓的,亮著眼睛給師傅豎起一個大拇指,老王,真有你的,做得比我好吃! 老師傅不好意思地?fù)蠐虾竽X勺,大人您說笑了,我哪里比得上您的手藝。 別謙虛,我很看好你哦。裘亓拍拍他,目光四處望了一下,眼尖的看見寫著祖綿綿名字的那個菜簍子里,放了一張寫著空的木牌。 嗯?怎么不給祖綿綿備飯吃? 她和廚房說最近不要給她送飯,她禁食四十九天給她meimei守靈。 裘亓眉頭皺起,她是要成仙啊,哪里的規(guī)矩,守靈的時候不能吃飯。 可能是,心里難受吧。老廚師沉沉地嘆口氣,這事擱在誰身上都受不了,特別他也是有兒子的人,試想他兒子出了這種事自己肯定也得頹廢。 祖綿綿這姑娘平日里總是嘻嘻哈哈的,和怪脾氣的許子佘冷冰冰的殷慈不同,他們對祖綿綿的印象很好,知道她不想吃東西,也不好勉強,只能每天送些紅糖水去,指望著她多喝些甜的心情總能好一些。 給我。裘亓伸出手。 大人,您是想要什么? 她的飯給我,我送過去。 誒!好這就給您拿! 裘亓提好小籃子,出發(fā)去喂羊。 還沒走進門,就能感覺到這屋子里沉沉一股陰氣,房間大門緊閉,門口的燈籠還破了只,搖搖欲墜地掉在上面。 祖綿綿開門。 沒聲。 我,送飯來的,快點開。 許久里面才傳來虛弱的聲響,我不吃,你走吧。 好。裘亓放下籃子,那你不開門,我自己進來了啊。 她往兜兜里掏了掏,拿出一個鐵片,插到門縫里,當(dāng)著主人的面把門給敲開。 屋里的窗子都被遮上了,透不進一點光,正中間擺了只黑重的棺材,祖綿綿穿著一身黑色的壽服坐在棺材旁,一臉呆滯地看著她,那傻乎乎的樣子和她手里捧著的那只垂喪腦袋的向日葵一毛一樣。 她現(xiàn)在特別想掰開裘亓的腦子看卡她腦子里裝的什么東西,正常人不是放下東西就該走了嗎? 但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人好像一直喜歡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誰都猜不到她腦子里的想法。 你還是吃點吧,再說你不吃你meimei還要吃呢。裘亓也放了一份在棺材前面,把剩下的奶茶打開,淋了一圈,快吃吧,以后就沒多少一起吃飯的機會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裘亓后半句話觸動到了,祖綿綿的眼神有了對焦。 安安不會離開我的,她會一直陪著我,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對,你們一直在一起,那在一起了也得先吃飯啊。裘亓拿起一根草放到她嘴邊,你妹看到你蹲在這里絕食,難道會很開心嗎? 祖綿綿抿著唇,似乎還在猶豫。 吃不下,那你喝口奶茶總行了吧。裘亓拿起那杯奶茶,把杯口對準(zhǔn)她,這次倒是喂進去了。 祖綿綿嘴巴動了動,這里面? 新品,怎么樣,好喝嗎? 哪是什么新品,就是她怕祖綿綿不吃,碾碎了一些草葉子放進去混合起來罷了。 祖綿綿咽下嘴里的一口,嘗到一絲甜頭后,她發(fā)現(xiàn)自己突然特別想念起綠葉植物的甘甜和爽脆來,那念頭就好像絕食減肥時被朋友塞了一口雞腿,食欲爆棚越發(fā)不可收拾起來。 這次都不用裘亓再勸,她直接自己抓起籃子里的就開始猛塞,樣子好幾天沒吃飯了似的。 哦對,她就是好幾天沒吃飯了。 填飽肚子了,祖綿綿臉色看上去都好了很多,就是身上那股血腥味還久久不散她穿得還是安安死的那天的衣服。 你知道這是什么花嗎?祖綿綿舉著手里的向日葵問裘亓。 裘亓當(dāng)然知道了,但她也知道,祖綿綿現(xiàn)在需要只是一個能夠聆聽她說話的聽眾罷了,不需要她話多。 這是向陽花。祖綿綿輕輕撫摸著花瓣,是安安最喜歡的花,她說這花開了之后像是小孩的笑臉一般,燦爛金黃,仿佛融合了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可令人唏噓的是,祖安安的生命,卻止步在最燦爛的季節(jié)。 裘亓聽一句點點頭,給祖綿綿一些必要的回應(yīng),表示自己有認(rèn)真在聽。 是我對不起安安,所以這個仇我一定要替她報!祖綿綿眼神里有堅定。 好,有需要幫忙的就直接和夫人說,能幫的我們也幫你一點。 祖綿綿特別不習(xí)慣裘亓這種溫柔的說話語氣,你為什么突然對我這么好,是不是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她。裘亓沒看祖綿綿,目光定在那棺材上。 那是她除了母親第一次面臨身邊人的死亡,只不過母親留給她的是病床邊溫暖的手,和唇邊掛著笑的滿足睡顏。 而祖安安的死,確是無邊無際的內(nèi)疚與對死亡的恐懼。 她總覺得這件事是在給她敲響鐘,警告她,在這個各方勢力蠻橫糾纏的異世界里,降臨一次死亡有多措不及防多容易還有真實。 也許是倒計時的催促,也許是經(jīng)歷得多了,她開始對生命有了敬畏感。 她不能再慢吞吞地踱步,等人將死亡的刀口對上她的脖頸,也不能單純的覺得攻略幾個NPC當(dāng)保鏢就能安然無恙。 裘亓垂下眼,右手掀起左邊的衣袖,左手腕子上的黑點已經(jīng)長得如蟲子那么長,這種漫長而不緊不慢的逼近感反而更讓她心慌。 如果猜的沒錯,那位所謂的主上,想殺的應(yīng)該是她。 炎熱的月中之后,天氣漸漸轉(zhuǎn)涼。 院子里的人事物都同進入冬眠模式了一般,安靜到死寂的程度。 裘亓最近待在書房里的時間明顯久了很多,第一部 畫冊的連載已經(jīng)告一段落,她對外訂好了第二部上架的時間,路仁也已經(jīng)事先收好了定金。 裴羽卿以為她在書房是練畫,倒也很少去打擾,只是每晚都會準(zhǔn)時端著熱湯來喊她就寢。 裘亓最近做噩夢的頻率很高,這事與她同床共枕的裴羽卿知道的最清楚。 所以她偷偷找了許子佘,在端給裘亓的熱湯里,加了安眠的藥丸。 不過睡得是沉了,每天早上起來的表情還是依舊不太好。 裴羽卿想問,但每次裘亓都會笑嘻嘻地把話題扯遠,次數(shù)多了,她也就不問了。 呼裘亓翻完今天要看的最后一頁,把自己做的葉子書簽夾進去,然后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畫人體她畫八個小時都不嫌累,怎么干正經(jīng)事一會兒就坐不住了。 她長嘆一口氣,吹了吹旁邊的熱茶灌下一口,臉蛋被杯口冒出來的水蒸氣蒸得暖暖的,讓她舒服地瞇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