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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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重外孫之類的嘛? 一瞬間覺得很可笑,史蒂夫也笑出了聲,笑完,心里酸澀難當。 他的意識停在了1945年,而他現在應該96歲了。他失去了足足70多年,一切都停在了他和羅伊決裂的第三年。 他以為他有機會挽回,畢竟戰(zhàn)爭已經走到了尾聲。 但一夢醒來,什么都沒剩下。 早知道,就算會被遠離,他也要先告?zhèn)€白再說。 叔叔又怎么樣?反正他都沒見過自己的父親。 況且他也沒個叔叔的樣子。 蹭吃蹭喝,笨手笨腳,還總是給自己惹麻煩。 史蒂夫往后仰倒在沙發(fā)上,手掩住眼睛。 叔叔個屁。 他連親人間一句敷衍的愛你,都沒膽子說出口。 半晌,他挪開自己的手,眼睛泛紅。 抻開腿,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渾身筋骨都在疼,壓不住。 他微躬腰,坐在原地,干燥的手掌互相擠壓,摩擦,勉強帶起一絲能焐熱冰冷的暖意。 一直坐到日落西山,他都沒換姿勢。 手機響了起來,他迅速伸手抓過,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接起。 喂? 隊長,我們找到他了。弗瑞聲音里有謹慎和小心。 因為他的口氣,史蒂夫沒說話,渾身繃緊。 他確實是上了戰(zhàn)場,但是不是在美國參的軍。弗瑞解釋,他在43年去了英國,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赡苁且驗楫敃r很亂吧,換了國籍。他是在二戰(zhàn)尾聲加入了英方的軍隊,戰(zhàn)中被炸傷,不治死去。 史蒂夫緩慢處理著信息:英國? 對。另外羅伊斯頓本籍其實也是英國,后來才改了美國國籍。弗瑞繼續(xù)翻,他是在六年前來的美國。 之前在英國的經歷我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是,他嗯,在英國的拒入名單里。 弗瑞遲疑道:這是外交部的事。所以,我們不了解內情。 史蒂夫混沌的腦子里扯出一根線。 43年,是自己入伍那年。 原來跑去了英國。 踏實生活著,為什么偏要在那種時候加入軍隊? 隊長,他入伍的時間和你失蹤的時間重合度很高。弗瑞不知道這件事說出來,他會是個什么反應。 但是,總覺得該告訴他。 他所屬的艦隊在北冰洋活動。那是美國隊長失蹤的地方。 史蒂夫有一瞬間沒聽到自己的心跳,沉默良久,他低聲:謝謝你,我知道了。 沒關系。弗瑞站在已經被各種資料堆滿的辦公室里,放下手里的文件,節(jié)哀順變。 史蒂夫猛地掛斷了電話,手機握在手里攥到出現一絲裂縫。 緩緩松手,在昏暗的房間里,呼吸都太大聲。 第19章 019只惡魔 你的戲份延遲到了明天下午17點到21點。蘿絲翻著發(fā)到自己手機上的通知,另外,安德魯想讓你在他之后的電影里出演一個角色。至于成不成,說是看你這次表現。 安德魯就是這次做主邀請羅伊斯頓的導演。 羅伊斯頓抓著手機,想到那個胖子導演就一陣煩躁。 這個表現是什么,不言而喻。 張嘴就想拒絕,他頓了一下。 「我會全程為他護航」懷特信誓旦旦的。 他權衡了一下,哦了一聲。 蘿絲只在給他接走秀,代言,廣告基本上一切他能撈到金的工作時會聽到這樣的反應:發(fā)生了什么? 羅伊斯頓皺眉:沒事。 你確定你的狀態(tài)很好?蘿絲詢問。 羅伊斯頓臉一掛:我很好! 一點兒都沒有心理負擔!誰他媽那么矯情!羅伊斯頓拍著床吵吵。 蘿絲把話筒拽遠了一些。 她伸手去翻自己辦公桌上的臺歷,確定標了紅色圈圈,還畫了個惡魔角的日期在半個月以后,合好日歷。 沒問題最好。蘿絲熟練順毛,好好休息,拍戲不要太認真。 羅伊斯頓嘖了一聲。 蘿絲準備掛斷,對面哼哼唧唧憋出一句:我明天要吃飯,你讓懷特給我?guī)А?/br> 蘿絲蹙了下眉毛:我知道了。 羅伊斯頓摁掉電話,滾了一下,爬起身,尾巴從褲子后面鉆出來,一晃一晃。 空蕩蕩的屋子里,扔在沙發(fā)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過了五分鐘,鈴聲響起,屏幕上經紀人跳動著。鈴聲響到屏幕重新黯淡下去。 隔了十分鐘,同樣的場景再次出現。 手機在沙發(fā)上因為震動移出了一點距離,依舊寂寞的響著。 蘿絲看著手里的話筒,眼神閃爍了幾下,不再繼續(xù)。 先生,很晚了。我們現在不接受探訪。諾拉療養(yǎng)院的前臺護士對于面前神情憂郁的俊美男人艱難道。 這樣嘛?我知道了。史蒂夫扯了扯嘴角,麻煩你了。 小護士忍不住詢問:你是來看望長輩的嘛? 她是我唯一能說上話的人。史蒂夫苦笑著回答。 小護士見過他幾次了,知道他每次都會去拜訪一位患了阿茲海默的女士。 她神情猶豫。 最后看著他的背影,她出聲喊:額,嘿距離我下班還有半個小時左右。你可以趁這個時間 史蒂夫驚訝:這樣好嗎? 只是小護士聳肩,只有半個小時。另外,前面的大門會關上,你得和我從員工通道走。 她晃了晃脖子上的工作磁卡。 非常感謝。史蒂夫冰涼的心里滑過一絲暖意。 小護士臉紅:沒關系。 史蒂夫沖她笑笑,往佩姬的房間走去。 小護士捂住自己的心口,呼出口氣。 她摸摸自己按照規(guī)定盤起來的頭發(fā),解開,換了常服。想了想,去儲物間里拿了口紅,在嘴上淺淺抹了一層。 看著鏡子里滿面紅暈的女人,小護士羞澀地笑笑。 史蒂夫是隨著性子到療養(yǎng)院的,他不知道還能去哪里。 現在,唯一記得他和羅伊的只剩佩姬了。 或者,她也忘得差不多了。 湊巧,史蒂夫走進房間的時候,佩姬也迷迷糊糊醒了。 史蒂夫。你這么快就回來了?她詫異。 史蒂夫意外她的清醒:很抱歉,這么晚還來打擾你。 他站到她的床邊,微微垂著頭。 你看上去很傷心。佩姬伸手,史蒂夫托住她的手腕,慢慢握住,眼瞼垂下來。 不要擔心。他愛你,他會原諒你的。佩姬拍拍他的手。 史蒂夫愣住,隨后笑出來。笑完,唇角又擰成了負面情緒的弧度。 佩姬的意識好像在自己確定參軍,答應加入超級戰(zhàn)士計劃后回家告訴羅伊這個消息,大吵一架,羅伊離開,自己失落地跑回軍隊的時候。 看來,我永遠不會知道他有沒有原諒我了。良久,史蒂夫低聲道。 他唇角上彎,眼睛里卻有化不開的憂傷。 我愛他。史蒂夫想說的更輕松一些。 卻在出第一聲的時候依舊孩子一樣紅了眼眶,抿住嘴。 我知道,我知道。佩姬沖他抬起另外一只胳膊。 史蒂夫緩慢地彎下腰,接受了這個安慰的擁抱:我從沒告訴過他。 聲音干啞,粗糙。 佩姬一下下拍著他的背,哄孩子一樣:一切都會好的。 不,不會了。 史蒂夫閉上眼睛,放任自己回到那其實不算遙遠的18歲。 父親未及自己出生就在戰(zhàn)場上死于芥子毒氣。戰(zhàn)爭讓傷患不斷,作為護士的母親起早貪黑。 在日月顛倒的護士工作后,她還要花費大量的精力照顧因為早產而身體孱弱,一身疾病,常年需要靠藥續(xù)命的自己。 昂貴的藥物,繁重的工作,布魯克林那對單身女人并不算友好的氛圍并沒有讓母親失去生活的熱情。 她致力于給自己最好的,硬生生一個人把自己拉扯成人,甚至過上了不富裕卻也絕不拮據的生活。 只是再頑強的女人,終于還是倒在了肺結核的感染病房里。 遺體都不敢讓免疫力低下的自己見上一面,更不提親吻道別。 他只能透過隔離病房的小窗看著穿著防菌服的怪物們圍著自己母親消毒,最后隔著棺木和泥土看著。 葬禮在巴基父母的幫助下,勉強沒有太不合規(guī)矩。 他一個人站在母親墳前,身邊是巴基一家人。他很感激他們對自己的容納和善意,也知道,他們只是朋友的父母。 那時候,他第一次見到了羅伊。 那看上去很瘦弱還邋遢的男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踉蹌踩在泥里,走到自己旁邊。 活像個流浪漢。 心虛,卻壯著膽子晃著一張電報理所當然的要求。 「喂,你是史蒂夫羅杰斯對吧?我是你的叔叔。你mama每個月都會給我匯錢。她死了,你就要負責贍養(yǎng)我了?!?/br> 自己當時想一拳打在他的臉上,然后騎到他的身上搬石頭把他砸個腦袋開花,踹他的肚子,腰,一切自己被毆打時感到最疼痛的地方。 他從不知道自己還會那么暴躁。 只是那個騙子轉頭看著mama的墓碑低聲:你mama祈禱我的到來,她說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自己沒說話也沒哭,流淚的是他。 邋遢據說是因為他徒步走過來的,走了7天,餓了7天,比自己還孱弱。 咧咧嘴,史蒂夫笑起來。 佩姬松開他的背,溫和地看著他:你想到了什么? 一些事。也許是確定記憶絕不會被奪走,史蒂夫情緒緩和下來。 抱歉,佩姬,打擾了你的清靜。 史蒂夫,我們是朋友。佩姬笑起來。 謝謝。史蒂夫衷心道。 羅伊曾經是自己唯一的親人,也是自己無法宣之于口的禁忌。 現在,羅伊斯頓也孤身一人。 也許,這是他唯一一次彌補的機會。 第20章 020只惡魔 請假?羅伊斯頓錯愕反問。 對。蘿絲帶著一盒從超市買的沙拉用鑰匙進門,看到穿戴整齊的羅伊斯頓略感意外。 為什么?羅伊斯頓臉沉下去。 那么大個子,這么小氣的嘛? 據說是有一個重要的約會。蘿絲放下綠油油的沙拉,你的飯。 羅伊斯頓一下松開了眉頭,若有所思。 想通了,他放松下來,隨后看到沙拉滿臉嫌棄:不吃。我不要去拍戲了。 蘿絲扭頭:真的?你不打算拍戲了。 我不拍這個了。羅伊斯頓皺眉看向她,表情似乎覺得她很不可理喻。 蘿絲我很想說你開心就好。 不,你不能反悔。蘿絲覺得憑羅伊斯頓想闖進演藝圈實在是太難了。 但那畢竟是他的理想,還是要意思意思配合一下的。不然該鬧了。 羅伊斯頓眸色沉了下去。 你在圈內開篇就敗了好感,還指望著以后誰邀請你?客串的角色都不會有。蘿絲沒意識到不對,淡淡道。 羅伊斯頓默了一會兒,呵呵笑了一下:那,走吧。我還是挺期待參演那位導演的劇的,很有趣。 蘿絲習慣了他的雙標:那走吧。 雖然不喜,但果然還是希望史蒂夫能早日回歸。 史蒂夫拽了拽自己的西裝。 從以前到現在,一身合體的黑色正裝總是出不了差錯的。 他手上握著一支卡羅拉,紅色最純的玫瑰,妍麗欲滴。 一個約會?坐在他右前方的司機問道。 對。 司機把車停到了陵園門口,傻眼。拿到錢,溜得賊快。 英國的天氣總是霧蒙蒙,今天格外的陰沉。 他看著面前籠罩在一片霧氣里的陵園,抿嘴,喉結滾了一下,邁步進去。 弗瑞給了他具體的公墓位置,找到是必然的。 只是猛地看到那個名字出現在被風蝕嚴重的石碑上,他依舊心驚rou跳。 定了定神,他才再次提腳往前。 碑上的字已經風化地很嚴重了,只能勉強看清名字和生卒年。 墓志銘都沒有。 羅伊就躺在這里。 那個感覺一個人完全活不下去的人,70多年,躺在這里,無人牽掛。 他杵在碑前,思緒空蕩。 半晌,他轉了一下手里的玫瑰,半蹲下來,放在了碑前。 嗨。良久,他開口。 碑上只有名字,沒有照片。r和s已經風化的只剩淺淺的痕跡。 掏心挖肺,想說的很多,一個字都摳不出來。 他蹲了很久,過了一會兒,換了個重心,繼續(xù)蹲著。 奇怪嘛?我送你玫瑰。說完,他緩慢吐氣,一直想這么做,總算如愿了。 時間像是變長了,拉慢了。 空氣太冷,草木氣很重。 也許只有玫瑰,你會不開心。他伸手進口袋,掏出小包放在玫瑰的旁邊,沒帶太多。 下次給你再帶一些。 史蒂夫放好后,看了一會兒,盤腿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