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小飯館 第1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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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想著方才那小娘子的話,趙晚覺得自個兒并非是在說客氣話。 畢竟宮中膳食都精致的很,像是外頭這么簡單粗暴,一個灌漿都能做的有小兒拳頭大的倒是少見,不過吃起來很是爽快就是了。 畢竟在宮中處處要講究,即便他身為太子殿下,這衣食上頭總要守些規(guī)矩。 當然,出來就管不了這許多了,宮里頭那些人畢竟都是爹爹給的,且他們也是真的關心自己,怕自個兒吃多了或是怎么著,從而連累了他們。 他都理解。 所以他只能常不常的借口出來看女兄與外甥才能爽快的吃上一回,至于眼跟前這人……他到底也當了幾年的太子,收個把心腹也是正常。 至少這個常叫他帶出來的內臣不會像宮內的內侍一般,說這個不行那個不好的,處處管著他。 所以某個到了叛逆期的太子,就這么小小的在飲食上反抗了一下親爹。 再一次的,人走后,喬妹兒知道他又來過的消息。 本以為又跟上次一樣,這回來了,想是起碼也要過個七八日才會知道他的消息,就沒想到,第二日就聽到了他的消息。 那就是今年才虛歲十四歲的太子殿下呀,他有媳婦兒了! 哦,準確的說,是官家直接下了圣旨,將已故武襄將軍之幼女狄謀定為太子妃,待太子十六便可成婚。 許巧娘在外頭聽了一耳朵回來,道:“嫂嫂!太子殿下有了太子妃啦!” 喬妹兒也八卦這個:“你出去打聽了?可聽到什么了?” 說起這個八卦,許巧娘那叫一個眉飛色舞,“好多人都在說,這位武襄將軍之幼女不像是武將家的女郎,倒像是那書香門第出來的,行走坐臥皆嫻靜淑美,很有些美名!” 喬妹兒心說那你這不是廢話,官家當然疼兒子,時下皇家嫁娶那是“不問閥閱,注重門第”的,簡單來說就是不太看重你家祖輩上有沒有出過什么權貴,而是要看當下門第如何。 畢竟能活到現(xiàn)在的,即便是平民百姓,誰家祖上還不是有名有姓的了?她還老覺得自己是大小喬的后代呢,畢竟這么好看! 計較這個沒意思,咱畢竟要注重實在嘛! 所以呀,當下皇室,尤其是太子或者下一任君王,基本上大老婆都是手握實權的武將家出來的。 當然,喬妹兒一點都不嫌棄開封府居民的八卦,連人家武將家的閨女都能扒拉的這么清楚,畢竟她自己也好奇嘛! 又問:“還有旁的嗎?” “有!”許巧娘斬釘截鐵的回道,又湊到她身邊,聲音小小的:“聽說官家原本欲將楊家的女郎與狄家的女郎一同賜給太子殿下,可誰知那楊家女郎在得到消息后,二話不說奔赴邊關,投奔父兄,說要效仿家中長輩做一女將軍!” 她說得興奮極了,眼里滿是光,“我若是也能這樣,那該多好!” 喬妹兒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翻了個白眼,道:“少做白日夢了,有那個功夫你與我多搬兩口缸將臂力練出來,我許是能信你!” 許巧娘嘟嘟囔囔的,說什么嫂嫂你不喜我了,竟然不信我! 又嘴里念叨著,“這未來的太子妃也不知是何的模樣,太子大婚之時可會從這街上路過?咱們可能瞧見?” 喬妹兒也隨她去,因為她也想瞧瞧一國太子大婚的盛況。 再說起這個太子妃,武襄將軍她倒是知道,就是她剛穿越過來那段時日,傳聞中因病去世的那位狄青將軍,在歷史上也是赫赫有名的。 她對宋朝皇帝雖然有些分不清,但北宋的這些個名人也大多是聽過一耳朵的。 想到這里,她就不得不佩服如今這位官家,竟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天團! 文有范仲淹、歐陽修、王安石、蘇家三父子等等,這武有狄青、楊文廣此等名將。 后頭這楊文廣,便是楊家將的第三代,其父正是后世電視劇上常演的楊門虎將之一,祖母便是那位佘太君。想來方才巧娘口中的那楊家娘子,便是這位楊將軍家的女郎罷? 想到這里,她又有些迷惑的撓了撓腦袋,這文有文,武有武的,那包大大算是哪方的? “算是謀?” 許秋石回來后,聽她在那扒拉著手指算,不由有些好笑:“你說的司馬推官、韓推官或是包臺長這些名臣,許是算謀?” 喬妹兒:“……” 我不是太懂,但我知道官家也很牛逼就是了。 手握這么多張王牌,如今天下百姓日子過得也還成,若是當初沒找到羊蹄,怕是——怕是慪得慌! 聽她這么吐槽,許秋石倒著水的手一頓,看了過去,“這話往后可不能再說了,怕是有些掃興?!?/br> 喬妹兒:“……” 喬妹兒一扭頭:“確實掃興,這么多名人,沒一個是我家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因為新買的筆記本出現(xiàn)質量問題我就退貨,然后出去重買,所以耽誤了時間,現(xiàn)在去寫第二更。 第102章 二更/添妝 許秋石:“……” 那你這還想要幾個呢? 不過官家的事兒他們且管不著,如今要管的,可是他們倆自己的事兒。 春日漸暖,冬寒漸消,許秋石一天到晚地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就等著那六月六到來,好將阿喬變成他的良人。 一直到了五月的時候,許秋石開始激動不已的往家中添物什。 下個月便要成婚了,為了這一日,他可是攢了有半年的假未休,就等著成婚之后多休息一段時日,和阿喬多膩歪幾日,方才不負良宵。 許巧娘這段時日也忙忙碌碌的,喬妹兒見她轉的小臉兒都有些瘦了,忙拉了她:“這些都讓你從兄辦去,你別急?!?/br> “對了,你們老家那頭可還有什么親人要邀請的?若是沒有,便就自家弄個喜堂,請些友鄰親朋,也不失熱鬧?!?/br> 許巧娘就道:“那倒是沒有,那些個早就不來往了,且曾經(jīng)也欺負過叔父與我家?!?/br> 喬妹兒聽完也松了一口氣,說實在話,親戚之間的人際關系會令她比較頭禿。 又氣得咬牙道:“都怪你從兄!想當初我怦然心動之時,總想著與他成婚,可他偏不樂意!現(xiàn)在么,我與他過日子這柴米油鹽的都過習慣了,他倒是想成婚了,可我還想再當一段時間的小娘子呢!這成了婚之后,便成了婦人,那就不一樣了?!?/br> 許巧娘就捂嘴笑,心下是知道自家從兄有多想著與嫂嫂名正言順的成為夫妻的,眼下嫂嫂這般說,她也知道只是隨口一提,并未放在心上。 當然了,即便是認真的提,她也會努力的去勸,叫嫂嫂再重新喜歡上自家從兄的。 畢竟這么好的嫂嫂哪兒找去? 手藝好,長得美,還不嫌棄她這個拖油瓶! 接下來的日子,眾人皆忙的腳打后腦勺,包括喬妹兒自己。 她本以為辦婚禮嘛,新娘子就是走個過場就行了,且她還是在自己家成的婚,一點陌生感都沒有,自然不會忐忑,人淡定的很。 就沒想到,這古代新娘子著實不容易。 打從進了五月,阿月與巧娘就再也不讓她去鋪中,非得讓她每日里在家中捂著,叫膚色白一些,也不再讓她碰飯菜,說是會腌入味兒。 喬妹兒就有些無語,她是醬菜嘛! 還腌入味兒……又不是成日里在酸菜缸子里泡著,哪兒就這么嚴肅了! 不過她也知道她們的好意,想著不去便不去吧,不做飯也成,正好叫她歇一個月。 就沒想到,這晚上等她們都忙回來之后,事情更嚴重了。 新婦要絞面嘛,將臉上細細的絨毛絞了,回頭上妝也容易一些。 雖這還沒到婚期,但也有些人家為了防止新娘子當日絞面會是面部紅腫,也會提前一個月、半個月的做,這樣即便新娘子肌膚嬌嫩一些,也能有時間恢復。 當然,喬妹兒覺得自己是沒那么嬌嫩的,所以當阿月拿了線團兒出來繞了繞,說是要給她絞面之時,喬妹兒有些驚恐的往后退:“別了罷?我臉上挺干凈的!” 但倆人這會兒可不聽話,硬是將她按在了椅子上。 許巧娘則在一邊將帕子放在熱水里,浸過之后給她敷面,然后兩人跟刮豬毛似的,從眉頭多余的一直絞,到唇角處,皆細細的處理了。 阿月還一邊刮一邊一臉痛心的瞧著她:“娘子!您可是個女郎呀!怎的這嘴上也長了這般多?” 女郎家就該柔美細致,長這個多不好? 喬妹兒心說多稀罕呢,聽說這玩意兒跟什么雄性激素分泌有關,上輩子好像曾聽過什么吃rou會導致雄性激素增多?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洗腦包,反正她掃過一眼就忘了。 這會子想起來,就覺得……許是她不愛吃素的原因? 又想想,也不一定。 那老和尚還一輩子吃素呢,結果那胡子不比尋常人的頭發(fā)短,估摸著這個說法也是騙人的。 阿月可不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說,“女郎怎能長這些不好的東西呢?” 喬妹兒:“……那我長了,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個郎君了?” 多稀罕呢,嘴上長毛不正常? 許是她上頭的說法也有一定的道理呢?萬一激素分泌再不穩(wěn)定一點,指不定還能長些顏色深的小胡子呢! “絞不完就刮了唄,有甚么大不了的?” 雖然有一個說法說是汗毛刮得越快就長得越快,但它長得再快,也沒她刮得快不是? “那不成!”許巧娘瞪眼,“我曾聽人說這個若是拿刀子刮了,會長得越黑,也會長得越粗!還不如絞了呢!” 喬妹兒:“……” 這能有多粗呀?她活了兩輩子,可沒見過哪里曾出現(xiàn)胡子拉碴的女嬌娥! 不過這事兒上,她一個人可掰不過兩人。 所以喬妹兒當天晚上被她倆用線絞著面上的絨毛,拔得那叫一個吱哇亂叫,總覺得自己已經(jīng)腫成了一顆豬頭。 聽聞這邊喜事將近,那許久不曾出現(xiàn)的錢光,又一身邋遢的找到了許秋石:“我兒,我到底與你娘曾有過那么一段緣分,你娘還為我懷過你兄弟來著。雖說你那可憐的兄弟未曾生下來,可我到底是你繼父,這新婚大喜的,怎的,不邀請繼父來喝杯喜酒?再有,你與新婦拜堂之時,這高堂之上無人坐也不像樣嘛!” 沒了冤大頭的良人供他花銷,錢光這一兩年過得糟心極了。 再加上他年紀大了又在開封府的大牢里遭過一番罪,早年那富有魅力的中年男性氣質早已消失不在,只剩下禿禿的腦袋、大大的肚皮,以及油油的面孔,自然也騙不到冤大頭再為他花錢。 說實話,他覺得自己這個繼子有些狼性。 本不想過來的,可沒錢的日子著實難過,又想著他都要成婚了,這臨近喜日的,想是不愿意鬧出波折來,便琢磨著過來占一占這個便宜。 “當然,我也知道咱們兩家的關系,無非就是想喝口喜酒,你不會這個也不同意罷?” 關系是有關系的,若是他娘還在,盡管親娘親手給他投了毒,可這成婚的大喜事也還是要叫她的。 說旁的什么記仇之類,這些都不管用,他娘性子他知道,若是不叫,怕是能大鬧喜宴。所以為了他和阿喬的婚禮能順順利利的走完,他許是也會捏著鼻子叫她過來。 可是罷,這親娘都沒了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