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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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歲的第一部 電影就是有口皆碑的經(jīng)典,更是以配角的身份得到了主角都蓋不過去的關(guān)注度。25歲摘得影后桂冠的頭銜依舊是對她一生藝術(shù)事業(yè)的肯定。還有她至今未婚撲朔迷離的感情生活。 易瀟安在網(wǎng)上查過,無論是哪里的新聞、文章八卦記錄來來回回都有那么幾個名字,有和辛葉嵐合作過的男演員,有一擲千金追求他的海外富商,有傳聞中她多年未嫁為了等待的青梅竹馬,甚至還有幾個一起演過戲的女明星。 唯獨沈綾的名字,像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人一樣,在這些傳聞中消失的了無痕跡。 干凈到就連舒顏都有些懷疑是不是找錯了人,又連夜間將其他沈綾生前有過緋聞的女明星都查了一遍。 直到易瀟安看到一個在辛葉嵐家中的采訪視頻時,她確定了答案。 辛葉嵐的書房中掛著一幅畫,在采訪里只能露出一個虛虛的影子,但易瀟安認(rèn)出來,那是沈綾的畫。她家里也有一張很像很像的,沈綾無論搬到哪兒,都會把那副畫鎖在最下層的保險柜中。 應(yīng)該是一組畫。兩張在一起,構(gòu)成一幅完整的畫面。 很多原本細碎不成型的記憶在腦中逐漸拼合、串聯(lián),最終出現(xiàn)了一幅夢幻禁忌的畫面。 辛葉嵐很難約。曾經(jīng)名動一時,到現(xiàn)在提起來也是艷絕當(dāng)時演技過硬的老牌影后,已經(jīng)不在乎金錢和資源的時候,的確不是一般圈外人或者投資商能輕易見到的。 舒顏先找到了梁亦清,梁亦清又幫忙問遍了小圈子,最終爭取到了辛葉嵐經(jīng)紀(jì)人的一個電話。 梁亦清打了一次,無果。 舒顏打了一次,無果。 最終易瀟安打過去,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后就掛掉了電話,人也不離開,守著手機足足等了五個小時之后等到了一通回電。 對方說只有一個小時的見面時間,在C市,易瀟安毫不猶豫地說可以。 C市離A市不遠,開車三個小時的路程。舒顏沒有告訴助理黃玥,也沒叫劉叔,檢查好行車正常之后就和易瀟安開車一起到了那里。 不是辛葉嵐的家,而是一個最普通不過的明星常住私人會所。 易瀟安和舒顏也先定了一個附近的酒店修整了一下,易瀟安穿著一條淡色連衣裙,沒怎么化妝,舒顏想為她微微補補妝,但是易瀟安顯然是沒有那個心思了。 她手中提著一個有些老舊的畫卷盒子,易瀟安沒有打開過,舒顏也沒有問過。 舒顏和易瀟安一同來到會所內(nèi),一進去先是被服務(wù)生問清楚找誰,再往里走一些才見到辛葉嵐的私人助理。 易瀟安感受到對方的傲慢與默然,她怕舒顏不高興,略微有些擔(dān)心的轉(zhuǎn)頭看她。 舒顏像是無視這些人的態(tài)度一樣,始終只是走在易瀟安右側(cè)一些護著她,并且搖搖頭表示安慰。 等到私人助理把人帶到二層,舒顏還沒來得及說什么的時候,走廊里又跑出來一個小姑娘轉(zhuǎn)達:辛老師說只見一位姓易的女士。 麻煩告訴辛老師,我同姓易的女士之間沒有秘密。 辛老師說了,不管你是誰,她都只見姓易的一位女士。小姑娘眉尾飛得老高揚聲道。 易瀟安和舒顏對視了一眼,最終垂眸:沒關(guān)系,我自己進去吧。 易瀟安說完后便想提著畫箱往進走,小姑娘看她提著東西,以為八成是有事兒求辛葉嵐想送禮,一手擋在她的畫箱前:哎哎,這就別拿進去了小姑娘,辛老師不會收的。 她的手觸碰到畫箱的一剎那易瀟安猛了皺了下眉頭,與她對視的眼神瞬間冷若冰霜: 松開。簡短而又冰冷。 女孩嚇了一下,一時間覺得有些沒面子,想再爭一下,身后穿西裝帶百達翡麗的女人已經(jīng)往這邊走過來,只能翻了個白眼之后松了手。 易瀟安握緊畫箱,一直往前面辛葉嵐的房間里走去。 辛葉嵐住的屋子很靠里,已經(jīng)是晚上,再好的窗景也只能靠燈光點綴,易瀟安敲門,聽到里面一聲進來之后推開門。 沙發(fā)對面的椅子上坐在一位看起來不過四十歲左右的女人,一身簡單的紅色連體寬腿,腳上趿著建議跟鞋。濃密的大波浪卷發(fā)隨意散在腦后,姣好的身材線條即使倚躺在椅子里都能勾勒出來。 還有那種多年從藝與生俱來的明星氣質(zhì)。 她手里點著一支煙,桌上的水晶煙灰缸里還有幾個煙頭,屋子里彌漫著的氣息告訴易瀟安她可能已經(jīng)連著抽了幾支。 坐。辛葉嵐上下打量了易瀟安一眼,朱唇輕啟吐出一個字。 易瀟安也沒有客氣,直著身子在她對面的沙發(fā)上坐下,并毫不掩飾地伸手揮了揮面前飄過來的煙霧。 辛葉嵐的鼻音輕哼了一聲,繼續(xù)吸了一口煙:我們見過吧? 沒有。易瀟安斬釘截鐵回復(fù)她。 我記得是見過,可能你那時候太小,記不清了。辛葉嵐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 易瀟安停頓了一下,不再反駁:所以,您是在哪里、通過誰、如果見到我的? 她目光盯著辛葉嵐,絲毫沒有見了電影電視里的明星那種新鮮驚奇感,也沒有面對一個陌生女人的恐懼警惕,眼中只是一份超脫年齡的成熟。 辛葉嵐微微一愣,手中的煙灰也沒來得及彈落,又輕笑了一聲:和你母親性子真像。 聽到母親兩個字,易瀟安瞬間繃緊了神經(jīng)看著她。 辛葉嵐像是意料之中,又吸了口煙:你知道了? 我不太清楚您說的知道是指什么。易瀟安冷聲回答。 知道我和你母親的過去的關(guān)系。辛葉嵐絲毫沒有兜圈子的意思,直說道。 易瀟安沒有想到她會這么直白不諱,即使是在自己的私人領(lǐng)域。 也許知道吧。易瀟安輕聲回答。 辛葉嵐挑了挑眉:也許知道,但知道的不清楚,并且是剛剛知道,所以就迫不及待來找我問個清楚? 嗯。 辛葉嵐停頓了一下,又吸了一口煙:我24歲那年去南方縣城拍攝一個電影,在那里遇到了你的母親。她很有畫畫的天賦,當(dāng)時家境條件不太好,我資助她繼續(xù)讀了大學(xué)。 辛葉嵐娓娓道來,易瀟安等著她接著說下去。沒想到辛葉嵐繼續(xù)吸了口煙之后倒像是沒有繼續(xù)往下說的意思了。 易瀟安等了一會兒,見她竟然不再說了:然后呢? 就是這樣。辛葉嵐風(fēng)淡云輕。 你們之前的關(guān)系,僅僅就是您資助她讀大學(xué)這樣嗎?易瀟安聲音已經(jīng)不自覺揚高了。 辛葉嵐瞇了瞇眼,像是審視了一下這個小姑娘:你覺得還有什么呢? 易瀟安像是被她有些氣到,甚至在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人,但是當(dāng)她目光觸及到那副畫之后,易瀟安定下了神。 她冷笑了一聲:您當(dāng)年和我母親,也是這么說的嗎? 什么? 也是告訴她,您對她的感情僅僅是看她天賦不錯想要資助她幫扶她,僅此而已是嗎? 易瀟安的情緒有些起伏,辛葉嵐看了她一會兒:溫柔的沒學(xué)去,小性子倒學(xué)了個十成十。一點兒都不像你爸。 你沒有資格評判我的母親,沒有資格評判我,更沒有資格評判我的父親。易瀟安情緒更加激動。 辛葉嵐嗤笑了一聲,像是不想同她辯駁:我和她們有恩怨的時候,恐怕都還沒有你。 不過你說的對,我的確沒有必要再去評判她們。辛葉嵐這句聲音很低,淡黃的燈光將她本就有底妝的臉色照的慘白。 意識到面前這個女人的城府后,易瀟安斂了神色。 沈綾一個從小縣城里出來的孩子,在最懵懂無助的時候就認(rèn)識了當(dāng)年紅遍全國還長她幾歲的大明星,在她的資助下讀過書后,按照沈綾那樣的性格,又怎么會輕易忘掉這個人。 我不是來同您吵架的。易瀟安微微收了聲。 像是打量夠了這個少女,辛葉嵐微微揚了揚下巴,也略微緩和神情:我知道。 不過一個小時已經(jīng)過去二十分鐘了。 易瀟安微微搖了搖頭,像是感覺有些好笑,最終還是問到:所以,您到底愛過我的母親嗎?哪怕很短暫? 現(xiàn)在還重要嗎? 很重要。易瀟安感情格外堅定。 辛葉嵐像是陷入了沉思,她盯著面前的這個少女繼續(xù)看著,自帶清冷的眉眼,筆挺的后背直角肩,還有那雙骨相美得突出的手。 像極了她的母親。 就連她剛剛進來的一剎那,都讓辛葉嵐恍惚了一瞬間。 而現(xiàn)在這個眼神,和當(dāng)年幾乎一樣的問題,讓辛葉嵐覺得眼前越來越暈。 沉默了大概好一會兒:阿綾知道。 在她生前就知道嗎?在她擁有自己的婚姻家庭前就知道嗎?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阿綾,都知道。仿佛是把她當(dāng)成了什么影子,或者干脆就是當(dāng)成了沈綾,辛葉嵐的神情越來越恍惚,說話間的聲音越來越輕。 那你們?yōu)槭裁磿珠_?當(dāng)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沈綾在明明已經(jīng)知道自己愛著辛葉嵐的情況下去結(jié)婚生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沈綾這樣性格的能輕易放棄,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讓沈綾能對辛葉嵐這個名字三緘其口。 空氣一時陷入了寧靜,辛葉嵐像是陷入了一段冗長的回憶中,那回憶是破舊的黃色,集著就棉絮落在灰塵里的味道,混合著樟腦球的刺鼻直沖腦仁。 所有的喧囂、爭吵、轉(zhuǎn)身、痛苦等都被重新剖出來,一點點蠶食著辛葉嵐的心。 你和舒家的那個女兒,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沉默了很久后,辛葉嵐開口問。 易瀟安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知道舒顏的,是從五年前易瀟安到舒家的時候,還是從前幾天她們聯(lián)系她的時候。 我在舒家住了四年。她養(yǎng)我。易瀟安垂眸。 戀人? 我叫她jiejie。 現(xiàn)在還是jiejie?辛葉嵐一句接一句。 易瀟安之前并沒有在國內(nèi)公開她和舒顏關(guān)系的打算,但不知道為什么,此刻在辛葉嵐的目光下,她想告訴她: 是戀人。易瀟安盯著她的眼睛無比認(rèn)真回答到。 辛葉嵐的香煙早就燃盡,辛葉嵐從椅子上站起來緩緩走到窗邊。 會所的夜景極好,外面就是人工布置的園林景色,再往外看,依稀可以看到遠處霓虹闌珊。 二十多年高樓平地起,這是一個新的時代。 好像和二十年前沒什么不同,又好像,什么都不同了。 你不用懷疑,我有多深沉地愛過你的母親。辛葉嵐站在床邊閉著眼睛,就像她演話劇時一樣投入、沉醉。 她緩緩轉(zhuǎn)過易瀟安的方向,沒有睜開眼睛,如同舞臺上獨白的主角一樣:相反,無論是從我最初見到她開始,或者是往后的25歲,再或者是她的結(jié)婚、生下你、離婚,直到她去世。 我都從無動搖地愛她。 當(dāng)年發(fā)生了什么我不能告訴你,不是我不愿意,而是這是我、沈綾和易森之間的一個約定。我們之間好像也只有你了。 辛葉嵐越說聲音越顫抖,易瀟安看著她臉上動容的表情,幾乎是想站起來走上前,懇求她告訴自己。 小安。 你和你的母親都為彼此吃過苦,又用很長的時間對彼此贖罪,為彼此被原諒我們只是,沒有等到彼此。 她的表情從動容到釋懷不過短短幾分鐘,像極了那些為了感情開脫的渣男渣女。 易森走了,沈綾走了,一個說愛著她母親卻這么多年都沒見過的大明星說出這些話,易瀟安一時間覺得這些華麗深情都可笑的很。 她是來問什么呢。 幫沈綾問一個答案?幫易森問一個答案?還是幫自己問一個答案? 好像無論是真是假,一切都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不愧是25歲摘得影后桂枝,辛老師的演技好像又精進了一些。 你覺得我在騙你?辛葉嵐目光流轉(zhuǎn),翻手間又點上了一支煙。眼中已不復(fù)剛才的深情,而是深得看不清情緒。 我有什么理由相信嗎?易瀟安語氣中充滿諷刺。 辛葉嵐又深深地吸了一口煙,兩人目光交錯在一起,像是相互對峙一樣,過了很久辛葉嵐像是放棄了什么,又吸了一口煙之后: 那就不信吧。 易瀟安也不再糾纏,看了一眼時間,馬上就要到她規(guī)定的一個小時,她提起畫箱,壓根都不想再打開就想往外走。 是她的哪副畫? 你沒有權(quán)利知道。 辛葉嵐目光一動。 是她留在家里的畫嗎? 是和您掛在臥室的那副畫一起的組畫,在她出事前都沒有畫完的后半張。易瀟安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連帶著指甲都已經(jīng)扣進了掌心的rou里。 辛葉嵐愣在了原地。 好一會兒,她道:可以把這幅畫留給我嗎? 或許我不知道,你現(xiàn)在還需要錢嗎? 易瀟安覺得可笑至極:怎么,您資助我的母親不夠,現(xiàn)在又要來資助我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 辛老師,一個人一生中會有很多后悔的事情。母親到臨走前都沒來得及告訴我,現(xiàn)在我想,她最后悔的,可能就是那天在山里采風(fēng)時遇到您吧。 易瀟安說完就要往出走,辛葉嵐的辯解她已經(jīng)無力接受,直到對方匆匆往前走了幾步,一聲急切的叫聲過后,易瀟安轉(zhuǎn)頭。 然后她就像是看到了另一個人。 地上撒著一團假發(fā),是辛葉嵐剛剛的卷發(fā)。 她本人的頭發(fā)很短,并且不用走近都能看到上面的幾塊嚴(yán)重斑禿。 和剛剛的氣質(zhì)影后不同,就像敲鐘的少女藝一瞬間變成小丑,和全身上下的不符強烈的沖擊著易瀟安的視線。 濃郁的悲傷混合著無力從口中飄出:小安,還需要我再告訴你、關(guān)于我的其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