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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嚴先生,分手吧在線閱讀 - 分卷(47)

分卷(47)

    對啊,嚴景庭答應得痛快,轉(zhuǎn)過來笑道,就看老板舍不舍得把這服務生給我了。

    宋川進了柜臺,在嚴景庭的后腰上一擰,擰得他疼得亂躲,面上還笑著求饒。

    蘇雅就這么含笑看著他們兩個,一旁若若咬著棒棒糖,一臉茫然地看著大人們打著她聽不懂的謎語,又看著宋川和嚴景庭又笑鬧著起來,她也跟著傻樂。

    接近傍晚的陽光已經(jīng)微微有了暈黃色,斜斜地順著玻璃灑進了這間小小的咖啡館,在地上鋪了一層金幕。每個人的身上都沾染了些黃昏的饋贈,泛著一圈圈暈過的金色,歡愉而又圣潔。

    誰都沒有看到,玻璃窗外,在那陽光撒不到的陰影地,站著一個男人,他就這么站著,目光落在柜臺后打鬧笑著的兩個人身上。往常的溫潤之氣卻在此刻消失殆盡,一貫的笑眼卻盛著陰冷??Х瑞^內(nèi)的一個小姑娘閑著無聊,目光隨意掃到了玻璃窗外的男人身上,忽然莫名背后一涼,嚇得她急忙轉(zhuǎn)過眼來,不敢再看。

    第78章 一點

    因為嚴景庭這該死的魅力,宋川感覺自己每天的工作量都增加了兩倍,晚上下班的時候都感覺自己的小腿都站麻了??Х瑞^掛出了下班的牌子,嚴景庭幫他去收拾后倉庫的東西,宋川終于有空休息一會兒,坐在沙發(fā)上揉自己已經(jīng)僵硬了的小腿。

    門被嘎吱一聲推開,風鈴聲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尤為清亮,宋川的注意力在自己的小腿上,頭都沒抬地說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下班了,需要咖啡的話請明天再來。

    那人沒有理會他的話,徑直走過來,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還是熟悉的笑,優(yōu)雅得體,翩翩如玉。

    何奈,你怎么現(xiàn)在來了?

    最近公司很忙,只有今天晚上下班早了點,順道拐過來看看,何奈對他笑道,手放在宋川的小腿上,輕輕揉了揉,這幾天是很忙嗎?怎么這么累?

    他的手法輕柔,力道恰到好處,目光微微垂下,落在宋川勻稱修長的小腿上,眸底越發(fā)幽暗。

    宋川莫名覺得不是很自然,感覺有些怪異,他伸回了小腿,尬笑著說道:你的手法還真專業(yè),專門訓練過?

    何奈的手懸在空中,許久,才慢慢放下,臉上的不悅一閃而過,再抬起頭來已經(jīng)是一片和善。

    他站起來坐在宋川的身邊,離得有些近,宋川本能地往另一邊靠了靠。何奈看宋川這模樣,藏在身后的手默默攥緊了,面上還是八風不動:我們也很久不見了,待會兒我送你回去吧。

    宋川的目光朝倉庫方向看了一眼,那里的門還是關著的,嚴景庭在里面正忙著收拾東西,對于外面的一切還不知道。

    他抱歉地笑了笑:我待會兒和朋友一起回去。

    朋友,何奈的神色微微有些失落,表面上問得不動聲色,實則咄咄逼人,什么朋友?

    宋川見瞞不過,只好對他坦白:嚴景庭,他也來這里工作了。

    何奈并未流露出太多驚訝,他又湊近了宋川,近到宋川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苔香。

    宋川,你已經(jīng)原諒他了?何奈的聲音很輕,看著宋川的目光泛著灼熱。

    宋川并未回答,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

    何奈見宋川沒有回話,知道他一定是已經(jīng)動搖了,他眼底立刻涌上失望,垂死掙扎:宋川,當初他是怎么對你的,你難道忘了嗎?他那種人,你為什么還會選擇和他在一起?

    何奈這猛然的激動讓宋川有些猝不及防,他愣愣地看了何奈半天,本能地反駁道:嚴景庭他已經(jīng)不是從前那樣了,他改了很多

    宋川在替嚴景庭說話。

    他真的重新喜歡上了嚴景庭。

    何奈感覺自己就是演繹著自以為是的戲碼,到最后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才是主角,而自己就是一只讓人笑話的跳梁小丑。

    宋川說罷,這才后知后覺地才反應過來:何奈,你為什么對我們兩個的事這么在意?

    何奈的神色一變,倉皇掩飾:我只是怕你再受傷害,宋川,一個男人犯了錯是很難再改過自新的

    何奈?。?!

    倉庫的門被打開,嚴景庭本來歡歡喜喜地從里面出來,想著送宋川回家,一出門就看到外面這個不速之客,臉色一刻就拉了下來,渾身的刺都豎成了人形刺猬。

    何奈也不甘示弱地站起來,面色低沉,拳頭握得死緊,死死地盯著他。

    眼看著兩個人之間的火花即將要迸發(fā)出來,宋川甚至都快聞到了戰(zhàn)爭來臨之前的火藥味,急忙攔在中間:有話好好說,不準打架!

    何奈看了他一眼,嚴景庭渾身上下臟兮兮的,身上套著圍裙,手里還捏著一把雞毛撣子,故意嘲諷:堂堂大總裁居然來干這個,我是不是應該夸你能屈能伸?

    嚴景庭反唇相譏:多謝夸獎,就是平時忙了點,沒你閑,閑到去撩別人男朋友。

    宋川:what?何奈把宋川拉到身后:他不是你男朋友。

    嚴景庭不甘相讓,一手抓住宋川,蹭了宋川一手的灰:時間問題。

    兩個人就這么僵持著,宋川在中間,活生生的就成了一杠桿。

    宋川左看看右看看,兩邊人絲毫沒有半點要松手的跡象,之間的火花愈發(fā)的強烈,眼看著就要波及到他。

    他甩開了兩個人的手,冷冷地說:你們兩個人慢慢商量吧,我先走了。

    宋川?宋川!

    別管我!

    宋川低吼,捂著耳朵,撒腿狂奔,身后兩個男人的聲音被他遠遠甩在身后。他只感覺自己心里很亂,內(nèi)心的情感都化作了一團纏纏繞繞的棉線,越扯越是把他的心勒得千瘡百孔,血水橫流。

    跑過了一個拐角,他終于脫力,在最近的一個長椅上坐下。晚風有些涼,宋川出來得急,把外套落在了店里,他就穿著一個小短袖,冷風從袖口領口往里面鉆,凍得他一個哆嗦。這里的路燈壞了,有些昏暗,不遠處的草叢樹叢那邊傳來男女曖昧不清的聲音。月色隱匿在厚厚的云層之后,只露出半個腦袋,似是越過了星河萬里,在偷偷看著這個心亂如麻的男人。

    到底是怎么了,他到底是怎么了?

    宋川煩躁地撓了撓本就亂蓬蓬的腦袋。

    本來不是好好的嗎?為什么嚴景庭一來,把他平靜的生活全部打破了。宋川在出國之前,曾經(jīng)看著那片土地默默發(fā)誓,他再也不回回來,不會來這個讓他傷心的地方,也不會再見那個讓他傷心的人。

    但是現(xiàn)在看來,當初的發(fā)誓仿佛就是一個笑話。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還是逃不過。

    宋川抱著腦袋,佝僂著背,把臉埋在掌心里,任由這夜里的冷風鋪天蓋地地朝他席卷而來,好讓自己也清醒清醒。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件外套從他的身后覆了下來,把他兜頭蓋了個徹底。

    宋川沉沉道:我不是說了,讓你不要管我嗎?

    男人坐在了他的旁邊,替宋川擋住了大半的風,言語中帶著戲謔,還帶著欠揍般的得意:你說不讓管,我就不管了?你當初不就是最討厭我不聽話嗎?

    宋川抬眼看著他,眸底微紅,嚴景庭的唇角有一道青紫,眉尾也多出來一道劃痕,整個人都亂糟糟的,一看就是剛打了架。發(fā)覺到宋川在看他,嚴景庭還得意笑道:我贏了,他沒打過我。

    宋川就這么看著他,許久才張口:你知道嗎?你真的很煩。

    嚴景庭一怔。

    為什么你在國內(nèi)不放過我,在國外也不放過我?我都已經(jīng)逃了,我都想不招惹你了,你為什么還是不放過我?你為什么就這么陰魂不散,為什么要在我決定重新開始,決定過一個沒有你的生活的時候,你偏偏又要出來打擾我?

    擾亂了宋川的生活,也擾亂了宋川的心。

    嚴景庭怔怔地看著他,就這么靜靜地聽著,宋川的眼淚順著他的臉側(cè)滑下。嚴景庭手足無措地去替他擦,但是因為他的手沒擦,在宋川的臉上留下了一道污痕。

    他趕忙把手往自己身上擦拭,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的圍裙也是臟兮兮一片,越擦越臟。

    嚴景庭這么手忙腳亂的樣子讓宋川哭了一半噗嗤一聲笑了,連帶著嚴景庭也笑了,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不是不討厭我了?

    宋川沒有說話,把臉轉(zhuǎn)過到一邊,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

    嚴景庭臉上的笑容越綻放越大,他抓著宋川的肩膀強行把他轉(zhuǎn)過身來。

    你不討厭我是不是?

    你不僅不討厭我,甚至甚至還有一點喜歡我,對不對?

    嚴景庭小心翼翼地觀察宋川的表情,宋川嫌惡地撇過臉,沒有說話。

    嚴景庭就像是受到大赦一樣,心簡直要從胸腔里跳出來,他語無倫次地說道:一點就可以我不求多,一點就可以。你只要喜歡我一點,那剩下的九十九點,就由我來喜歡你。

    第79章 表白

    宋川呆愣著看著嚴景庭,他不得不承認,對方的這一句情話,對他簡直一擊即中。

    嚴景庭身上臟兮兮的,額頭上還沾著從倉庫里帶出來的灰,就連腦袋上都白了一片,里面就穿了一身極其簡單的休閑服,卡通的綠色圍裙套在外面,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但是宋川卻一點都笑不出來。

    嚴景庭曾經(jīng)在心里演練過無數(shù)次對宋川表白的場景,要歐式豪華古堡里,他帶著滿車鮮花出現(xiàn);或者在高雅的餐廳,他把戒指藏在食物里,等宋川自己意外發(fā)現(xiàn);再或者他可以在音樂劇的觀眾席上,在充滿著情愛的落幕音樂里,他偷偷地吻上宋川。

    但現(xiàn)實是,根本就沒有鮮花鉆戒,沒有西餐音樂,甚至連一個像樣的行頭都沒有。嚴景庭就這么空著手,滿頭滿臉的狼狽,在這個連路燈都亮不起來的破公園里,說出了他這輩子對宋川最真心的承諾。

    因為他忍不了了,真的忍不了了。

    當初那些設想就好像是笑話,真正情到深處,哪里還分得清時間地點。

    宋川的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淚珠,重重地墜在上面,盈盈顫顫,終于啪嗒一下,落在了嚴景庭的虎口處,炙熱guntang。

    宋川的心里的那一道圍墻轟然倒塌了,建時悄無聲息,細水流長,塌時卻轟轟烈烈,徹徹底底。

    宋川張口,嗓音帶著無奈:我怎么又栽給你了

    這一句輕柔隨著略過的冷風而去,飄散在空中,細細碎碎地傳入了嚴景庭的耳朵里。

    你你說什么?

    嚴景庭心都快跳了出來,喜悅沖昏了頭腦,沖得他連話都說不清楚:宋川我沒聽錯吧你說什么?

    我認了,嚴景庭,宋川聲音低沉,長睫斂著他清澈幽深的眸子,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你以后不愛了,就放我走,就像是普通情侶一樣分手,互不糾纏,好不好?

    終究,他還是敗給了自己的心。

    宋川知道自己重新被困在了這個名為嚴景庭的牢獄里,掙脫不得。與其拼命逃跑,不如嘗試著靠近,像普通情侶一樣在一起,要是嚴景庭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改過,那宋川就必定不會和他再糾纏下去。

    這對于宋川也算是一場豪賭,賭贏了,就是風光霽月,賭輸了,就是萬劫不復。

    嚴景庭知道宋川還不完全相信自己,即便如此,宋川能松口答應和自己在一起已經(jīng)是莫大的喜悅。至于之后,就由他自己慢慢彌補,慢慢地把那些丟失掉的信任給彌補回來。

    他眼眶含淚,點了點頭:謝謝你宋川。

    謝謝你還能原諒我。

    他的眸光落在了宋川的唇瓣上,冷風吹得他的唇色有些泛淺色,微微紅紅的,他漸漸地低下了頭,宋川沒有躲開。

    雙唇相接,廝磨輾轉(zhuǎn)。不遠處的樹叢間那一對小情侶膩膩歪歪地想要更近一步時,女人眼尾一瞟,只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了樹后。小情侶被打擾了好事,自覺無趣,拉拉扯扯地離開了。樹后的男人絲毫沒有理會這兩個人,他的目光越過重重疊疊的草木灌叢,落在了遠處長椅上那兩個糾纏在一起的人。

    何奈就這么看著,看著嚴景庭和宋川吻在一起,內(nèi)心的嫉妒如被滋養(yǎng)的藤蔓,重重攀附在他的心臟上。他的手按在樹干上,粗糙的樹皮摩擦著他的手,割出來一道血痕。

    他像是不知道疼似的,眸底煞氣彌漫,霧沉沉的,天生的笑眼在此時卻是分外的可怖。

    自從宋川和嚴景庭確定了關系之后,嚴景庭就天天變著法兒地找理由在宋川家借住,從開始的天冷風大路上冷到后來的太累不想走路等一系列理由都用光了,嚴景庭居然連自己一個人睡太寂寞這種喪心病狂的理由也說得出來。

    不過嚴景庭索性還挺老實,老實到宋川挑不出來毛病,也對他這不要臉的行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宋川給他在地上打了個地鋪,扔了床被子,劃好了三八線禁止逾越。他也就乖乖地聽話,每天都把自己一個大個子窩在地上的小角落里,為避免踢到墻上,兩條長腿必須曲著,把自己憋屈成了一個彎月型。

    不過這老實也沒撐過多久,嚴景庭既然能不要臉地找理由蹭上宋川的家,就能不要臉地找理由蹭上宋川的床。

    某天宋川晚上睡得沉沉的,就感覺到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抵在他的后背,有什么東西摟了上來,環(huán)住了自己的腰。對方的動作很輕柔,盡力讓自己不被發(fā)現(xiàn),但是宋川的睡眠極較淺,他被這動作鬧得不耐煩,反手抓著枕頭就掃了過去。

    嚴景庭,你給我滾下去!

    后面的人沒有躲開,結(jié)結(jié)實實地挨了一枕頭。宋川伸手把燈打開,就看到嚴景庭一臉的委屈巴巴。

    不是說好了你打地鋪的嗎?宋川伸直了胳膊,用一根指頭戳著嚴景庭的心窩,冷冷地說道,下去。

    嚴景庭不情不愿地抱著枕頭,怨氣滿滿地哭訴:地板太硬了,而且空間太小,我每天誰都睡不好,起床就頭昏腦漲的

    宋川快被他這理由給氣得頭昏腦漲了:你當初非要在我家睡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