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侍衛(wèi)寶爺
岳大官人優(yōu)哉游哉的回了家,對于文旭所言,他雖未全信,但估摸著知府宋仁的心思,當是比較靠譜。 推出自己這個小螞蟻,能撕開口子,得了便宜自是給他加分,助他仕途上更進一步。若是不成,說什么護著自己那只有白癡才信,但最差的結(jié)局,不過是犧牲自己這個無關(guān)緊要的棄子,卻傷不到他一絲一毫。 這般算來,怎么都是他宋仁的算盤。付出的,在他那兒而言,不過是個卑jian的女子,得到的,卻有可能是輝煌的政績。換做誰,也是會這么做的。 這也終是能解釋的通,為什么堂堂知府大人,竟會對他一個平頭百姓這么禮遇了。 至于文旭,話里言外的,是將自己看做一支潛力股來發(fā)展。只不過,這番心思應該不必說出來吧。若真有這心思,只默默的做,等到真有那么一天再讓自己知道,效果豈不更好? 以這對父子之精明,又怎么可能想不到這點?所以,什么提前結(jié)交,看好自己前景云云,絕對是拿**棒子騙小孩的把戲,岳大官人要是信了,那才是頭讓門夾了。 既然如此,那這廝上躥下跳的,忙活的這么起勁兒,無非離不開兩點。一,可能他本就是和那宋仁一路的,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唐瀾不是說了嘛,宋仁和那顧彥之走的很近。文旭作為顧彥之的弟子,過來江陵呼應,便也是題中之意了。 這其二嘛,多半是既為了自家利益,又為了報復林慕白等人。自己真趟進了那灣水,無論勝敗,都會觸動本地固有勢力的利益。比如林家,薛家等。 只要攪動了這個根基,一發(fā)而動,自然便有了重新洗牌的機會。文家坐山觀虎斗,時機成熟時,自能攫取漁翁之利。 這樣一來,打生打死的,都只是自己這小蝦米,具體實現(xiàn)的工具便是韓鐵的糧船幫。 自己若葬送了一切不必多言。但若僥幸留下命,有了今晚的主動示好,則權(quán)當是意外收獲,便真如他所說那樣,以后在官場上,也算有個同盟。 就算自己到那時候,只怕再明白過來里面的彎彎繞兒,局勢所迫之下,怕也是得捏著鼻子認了。說不定還要主客互易,主動去交好于他。 這賬怎么算都合適,岳陵自覺換做自己,多半也會這么干。他現(xiàn)在來這大周畢竟時日太短,哪會知道這點事兒,竟會牽扯到帝國上層的風云變幻中? 所以,思來想去,也只是圍繞著眼前利益得失推斷。不過,與此同時,他卻敏銳的捕捉到了一個不太妙的信息。那就是,皇帝和大臣們,似乎都對韓鐵的糧船幫上心了。 對于這種層面的上心,岳陵絕不會傻的認為是好事兒。一國之君關(guān)注一個江南的民間幫派?還贊其有功?嘿,怕是多半心生警惕,將其當做亂民隱患的心思更貼切些。 說起來也是,韓鐵這幫人人多勢眾,連當?shù)毓俑?,都因有些借助之處,而不敢過多的約束。他們又都是好勇斗狠的,整日跟人械斗討活。一個不好,可不是禍亂之由嗎? 士以文亂政,俠以武犯禁。歷朝歷代,中央政權(quán)稍有不穩(wěn)時,最先**的,可不就是這些聚眾傲嘯的武人嗎?若是無拳無勇的老農(nóng),哪有那膽子造反?沒那實力,也沒那存活的土壤。 不行,這事兒要趕緊和韓鐵說說。那糧船幫該散了最好是散了,大伙兒換個殼再混。正好自己這邊若是能張開場子,也需要大量的人手。有了門面,不但經(jīng)營要人手,更要有護衛(wèi)的力量。韓鐵這個糧船幫,倒是極為合適。 糧船幫這個時候散了,也可消除被人利用的由頭。那知府宋仁給了自己這么大的情分,豈肯輕易放過?沒了糧船幫,他再想掐自己脖子,讓自己在他轄地有份產(chǎn)業(yè),便是最便利的方式。這樣,也便無形中推動了建立江陵超市的事兒。 到時候,推出沈萬山領(lǐng)頭經(jīng)營,自己隱身幕后,再把戲院的事兒做出來,提高自己的聲望。這樣,有錢又有了聲望,還藏著一股敢拼的實力,才能從根本上具備自保的能力。等到那時,他宋仁要想對付自己,也得掂量掂量了。 他打從出了文家,便一路琢磨,低頭不語。二寶今晚被岳陵領(lǐng)了出來,本來大是興奮。 原本跟著玉硯時,雖也經(jīng)常在城中采買什么的,但那時的身份卻是雜役。而隨著岳陵出來,那便算是隨從了。 隨從在大戶人家那兒,也要充當主家的侍衛(wèi)。而今,岳陵名聲響亮,這幾天只從登門來訪的人就能看出,岳公子往后的前程,那絕對是敞亮光明的。 以后便說做個一縣父母,甚或再上一步,在州府里占上一席說不定也是有的。到那時,作為隨從的二寶自也會水漲船高。便被人喊個寶哥,甚或?qū)殸敹际强赡艿摹?/br> 想到日后美好的前景,二寶潛意識中,已是不知不覺將岳大官人置于第一等的位置上了。本來嘛,連原本的主家玉硯姑娘,現(xiàn)在不也是公子的妾室嗎?那忠于公子,也便等于忠于小姐,哦,不是,是該叫夫人的了。二寶如是想著。 所以,有了這一念,一路上眼見公子沉思不語,二寶隨從那可是目光炯炯,身前身后的警惕萬分。這隨從的職責且不說,那侍衛(wèi)的架勢,可謂是十足十了。 好在這是夜間,離著宵禁的時辰又快到了,路上幾乎沒什么行人。要不然,任誰看到他那副架勢,沒事只怕也出來事兒了。 岳陵理清了思緒,這才抬頭吁出一口氣來。剛回過神來,卻覺身邊人影一閃,便見二寶兩眼瞪的老大,竄在自己身前左顧右盼一番,隨即,略做停頓,又轉(zhuǎn)到另一邊,滿面嚴肅的梭視一圈兒。 那模樣,知道的當他是在護衛(wèi),不知道的,還當是多動癥犯了,踅摸著找地兒發(fā)泄呢。 岳陵愣愣的看著,完全搞不懂這貨在干什么。直到二寶同學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護持的目標站在身后半天沒動,離著自己已是好遠了,這才悚然而驚,兔子一般竄了回來,緊張的問道:“公子,怎么不走了?可是有什么不對?” 岳陵滿面古怪的看著他,二寶被看得奇怪,自己上下打量一番,迷惑的道:“公子看什么?” 岳陵翻了翻眼,沒好氣道:“你又在看什么?這竄前竄后的,你掉錢包了嗎?” 二寶一呆,隨即一挺胸膛,很鄭重的道:“回公子話,公子帶了俺出來,俺便是公子的隨從侍衛(wèi)。剛才便是前方開道,巡視四下呢。” 岳陵瞠目結(jié)舌,指著他半響,終是吐出一口長氣,無力的道:“那你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二寶挺胸道:“回公子話,一切正常,可以走了。” 岳大官人氣結(jié),猛的一腳踹了出去,怒道:“可以走了還不走,等著抓鬼嗎?”說罷,拔腿就走,再懶的理這夯貨。 二寶挨了一腳,站在原地呆了呆,喃喃道:“為啥打俺?哎喲,抓鬼?難道……” 想到這兒,臉上不由變色。話說寶爺不怕人,可對鬼神那還是很敬畏的。如今得了公子提醒,看看左右果然不見人影,但暗影重重里,只怕真不定有些什么。 一時間,不由激靈靈打個冷顫,心膽俱顫,怪叫一聲,撒腿就追了上去。 “公子,等....等等俺,俺抓不了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