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玉硯的身世
岳大官人當晚回到家中,卻是仍宿在自己和玉硯的房中。玉硯倒是示意他該去彩荷那邊,岳大官人卻覺得,與彩荷畢竟了解還少,若只是倉促的去要了人家身子,那和單純發(fā)泄沒什么兩樣了。 對于自家官人的這種論調,彩荷固然是頗有些哀怨的,玉硯也是倍感詫異。只是,自家男人堅持,自己又不是沒勸,卻也怨不得自己。能得多陪自己一些,玉硯當然是心竊喜之。 當夜再入蓬門,已算老馬識途,比之昨日艱澀難行又是不同。玉徑緊窄濕滑,少了些阻塞,卻多出份緊脹。進退之際,夫妻二人都是感到心神暢美。 憐惜著美人兒侍兒初承,不堪韃伐。便只一輪后,岳大官人便就止戈息兵,只將那一具噴香綿軟的嬌軀擁了,絮絮說些情話。玉硯知道這是夫君疼惜,心中越發(fā)甜的蜜一般。 岳陵揀著今晚二寶的事兒說了,夫妻二人都是好笑。笑罷,玉硯卻嘆息道:“他叔侄一直跟著妾身,如今說來,已然十余年了。黃伯不消說的,那是從妾記事的時候,便伺候在身邊的。二寶竟也是一直跟著的,說是父母早亡,便由黃伯養(yǎng)著的。如今官人進進出出,也當有個人跟著,二寶雖憨,卻極忠心,官人不妨便好好帶帶他。” 岳陵點頭應了,想了想,忽然道:“咱倆這么久了,如今都成了夫妻,我卻一直忘了問了。你老家是哪里?可知道你父母的情況?” 玉硯身子一僵,隨即又軟了下來,默然一會兒才嘆息道:“這些妾也不知。聽mama說,妾當時是被人發(fā)賣去的,左右不過是人販子。又哪去問明什么父母、老家的?” 岳陵默然,只是摟著她的手臂又緊了緊。玉硯感受到夫君的心意,乖巧的用臉蹭了蹭他胸膛,又道:“其實玉硯算極幸運的。當日mama買了妾,本以為嬰兒難養(yǎng),哪知道,第二日正好收留了黃伯叔侄。二寶那時跟妾一般大,身邊還隨著個ru母。正是有了這個ru母,妾也跟著沾了光,就這么活了下來。后來,待到大了些,那ru母才被打發(fā)走了。說起來,二寶倒和妾算的上一母所養(yǎng)呢?!?/br> 岳陵詫異道:“怎么?黃伯去找青樓收留,居然還帶著奶娘?有這份錢財,怎么不自己尋個營生過日子?” 玉硯道:“這有什么?須知一個男人家,身邊又有個嬰孩,那ru娘又非親母,他若去奔走營生,哪里放的下心?好歹二寶是個男丁,這香火延續(xù)自是頭等大事,那可疏忽不得。青樓之中,多是女子,相對什么事兒也細致些。再說那種情形下,又有哪里比的上青樓之地更好活人?去大戶人家做奴,總是礙著一些規(guī)矩,說不好,孩子可就難活了?!?/br> 岳陵這才省悟,二人唏噓一番,玉硯向后靠了靠,自脖頸上摸出個鎖頭給岳陵看,輕聲道:“mama說,這個鎖頭來時便在妾的襁褓里,該當是妾的家傳之物。mama雖貪財,但這些方面卻有良心,官人前日為了彩荷meimei的事兒,要去尋她晦氣,妾身還頗為擔心過,就是記掛著這番好處?!?/br> 岳陵借著月光看去,隱約見是個極普通的銀鎖。只是形狀不是常見的富貴鎖之類的,倒是刻成個臥虎的模樣。扁平的一面,隱隱有字,仔細看去,卻是“硯女長命百歲”幾個小字。 岳陵伸指摸了摸,笑道:“有這個便好,說不定日后憑著這個,你還能尋到他們。就算找不到,總也是個紀念。對了,或許日后真尋到了,說不定你還是哪家大戶千金,富家小姐呢。到那時,你官人我豈不是憑空成了富人,可不知能少奮斗多少年呢?!?/br> 玉硯抿嘴一笑,黑暗中,明亮的眸子如星子般,柔柔的看著他,輕聲道:“官人就愛說笑。妾知道的,官人可不是普通人,又哪會貪什么富貴榮華?官人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便要事業(yè),也定是自己一拳一腳打出來的。” 岳陵心中感動,所謂紅顏知己,可不就是眼前人這般?他伸手摩挲著玉硯的鴉發(fā),輕聲道:“你官人可不像你說的那般清高,若能名正言順的賺便宜,才不會傻的往外推呢。不過你說的自己創(chuàng)業(yè),這個倒是我比較感興趣的。畢竟,積累財富的過程,才是最讓人沉醉的。只是萬一忙活半天,連本兒都賠了進去,那可真對不住你這番期望了。” 玉硯柔柔一笑,又再貼了過來,身處一根蔥白般的玉指,在岳陵胸前劃著,嘴中道:“賠了便賠了,又有什么關系?總之官人富貴也好,貧窮也好,硯兒便總是在你身邊的。你若富了,硯兒便幫你打理家財,你若窮了,硯兒便紡布織繡。但能陪在官人一生,那便是極安樂處了?!?/br> 窗外月影斜照,靜謐安詳。屋中羅帳里,佳人輕輕柔柔的說著,淡淡的語氣中,分明便是那生死不渝的堅貞。 岳陵靜靜的聽著,忽然覺得一顆心里,溫馨和幸福滿的裝也裝不下。 后世自己富甲一方,可感情卻貧瘠的到了可憐可悲的地步。老天終是公平的,將自己打了回來,奪去了所有財富,卻給了他用所有財富都換不來的真情。 他覺得眼中有東西順著眼角淌下,不敢翻身,唯恐玉硯看到擔心。只偷偷抬手抹了一把,這才摟了摟那嬌軟的身子,還待再說什么,卻聞耳邊響起細細的呼聲。 微微側頭看去,但見玉硯長長的睫毛闔起,嬌美的臉龐上,滿是恬適的幸福和微笑。這一刻,小佳人竟然已經睡了過去。 “睡吧,官人會讓你過上最好的日子,再也不用受半點苦楚?!痹懒贻p輕的說著,也緩緩閉上眼睛。 窗外,月光越發(fā)溫和起來,這一夜,他睡的極為香甜。 第二天一早起來,照例是蝶兒過來伺候。彩荷和蓮萼也過來見了禮。雖說并未與岳陵圓房,但名義上,已算是岳家的人了,按進門時間,她算小的,自然要來給玉硯見禮的。 只是目光望向岳陵時,眼底卻有化不開的幽怨。岳陵微覺尷尬,也不避諱玉硯幾個,上前將她攬在懷中,深深的吻了一個,倒慌得彩荷直偷眼去看玉硯。 玉硯哪里不知她心思,笑著將她拉過來,自有一番安撫。低聲細語中,也不知說了什么。彩荷就輕輕點頭,不時偷眼瞄向岳陵,臉蛋兒紅的如那朝霞一般。 岳大官人眼見后宮一片和諧,心中大爽。想起今日許多事兒要做,挨個擁抱了一下,便連蓮萼也未放過,搞得小妮子又是歡喜又是惶恐。 之后,才大笑著出去,喊上二寶和普濟,一起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