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書迷正在閱讀:炮灰白月光靠慫茍命、借春霧吻我、明月下西樓、溫柔知我意、在男團(tuán)選秀當(dāng)喜劇人、女配做錯了什么[快穿]、獨寵醫(yī)凰:夫人請賜教、霸總裝A我偽O[女A男O]、穿書后被反派撩心動了、女尊世界的白蓮花
“丞相,領(lǐng)旨謝恩吧。傳禮部,擇良辰……” “陛下!”謝清平終于站起身來,打斷她的話。 “如何?”殷夜搖開手中折扇,扇面鎏金璀璨的光澤映出她年少又驕傲的面容,同她左邊眼角處往額鬢延伸的三朵金梅,交相輝映,熠熠生光。 “臣覺、諸卿所言甚是?!敝x清平跪下身去,抑制心頭驚濤駭浪,只一字一句道,“臣惶恐,不敢承恩。” 昨日夢境再浮現(xiàn),殷夜面上已經(jīng)退盡血色。只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道,“諸卿跪安吧,丞相留下?!?/br> “陛下——”言官還欲言語。 “如丞相所言,朕及笄之年,立皇夫日,丞相搬離后宮。” “陛下……!”諸官還欲再言語,被為首的院正以目攔下。 丞相已表態(tài),女帝亦退步,再多話便是為臣子的不識趣了。遂眾人叩拜,躬身退下。 殿中龍涎香裊裊而出,靜得沒有一點聲音。 良久,殷夜才重新轉(zhuǎn)過身來,看著跪在面前的人,亦緩緩俯下身去,同以往無數(shù)個日月一樣,難過煩心便無聲趴在他肩頭。 又許久,她輕聲道,“為什么?” “為什么我父母安在,你卻要親自養(yǎng)育我?” “為什么我父親奪了天下,你要力排眾議扶我上帝位?” “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寵我,愛我,疼我,與我片刻不離?” “為什么今朝又這般絕情?” “不,是從兩年前開始,為什么又要一點點收起你的感情?” “為什么?” 她淺淡的呼吸夾雜著炙熱的拷問,噴薄在他耳畔。一身龍涎香繚繞彌散,滿頭珠釵步步搖顫動,震得青年丞相神思恍惚。 謝清平松開又攥緊的手本想將她推開,最后卻還是撫在了她背脊,一句句回她的問話。 他勉勵控制著自己,回答得認(rèn)真沒有破綻。 他說,養(yǎng)育你,無非是你父親忙于軍務(wù),母親生你傷了身子,我正好在隆北,舉手之勞。 他說,扶你上帝位,是你父親宿疾纏綿,與其他日夜cao勞不堪重負(fù),不如早早傳位于你,留他修養(yǎng)身心,享幾年安樂。 他說,疼你愛你,是因為你我至親,我與你母親是一門姐弟,與你父親結(jié)手足之交。 他說,和你保持距離,是因為你慢慢大了, 你長大了…… 長大了,會有自己的夫君,自己的孩子…… “不是的,你說謊?!币笠乖俾牪幌氯?,從他懷中退開身,嘴邊噙了一抹虛無的笑意,抬眸直視他,“我知道為什么?!?/br> “這些年種種,不過是因為你把我當(dāng)成了我母親?!?/br> “你愛我母親而不得,便把我當(dāng)作了她。在我身上尋求你未曾得到的情感,是不是?你兩年前開始離開我,是你終于意識到,相比母親的溫婉謙和,我除了一張與她六七分相似的臉,其他并未半點相似之處?!?/br> “這些年,你就是把我當(dāng)成一個替身,對不對?” 少年女帝猩紅了雙眼,隱忍而狂怒。 “你、如何知道的?”謝清平本能的想否認(rèn),然前生諸事浮現(xiàn),他話出口變成了這樣的一句。 這樣一句,便算認(rèn)可了殷夜的質(zhì)問。 “再說一遍。”殷夜淚水垂在長睫,輕聲又低語。 “如陛下所言,過往皆是臣不對,索性如今回頭,亦不算晚,陛下以后……” “你胡說,你說的我一個字也不信!” “陛下可能找到比這更好的解釋?” “你——”殷夜被激的胸口起伏不定,睫上珠淚滾落,揚(yáng)手就是一巴掌。 巴掌聲清脆回蕩,伴著一聲撕吼的“滾?!?/br> 余音歇后,謝清平拱手退身,“臣,告退?!?/br> “今朝你欺我年少,辱我情愛,念往昔養(yǎng)育之恩、輔佐之義,就此兩清。今日之后,你我之間唯剩君臣二字?!?/br> “臣,謹(jǐn)遵圣諭?!?/br> 少年女帝拂袖離去的那一刻,青年丞相尤覺滿殿雕梁畫棟、朱墻碧瓦凋零色澤。 第3章 【003】伽恩塔,長安殿?!?/br> 午后金烏漫天,流光傾泄,謝清平卻覺通體冰冷。 待行至承天門外,候侍的馬車上前,他才要扶上車輿,竟是一個踉蹌,險些栽倒。 “大人!”親衛(wèi)沈林上來扶了一把。 “你這什么情況?”不遠(yuǎn)處本徐徐靠近的馬車,一人撩簾疾步下來,亦扶了上去。 來人慕容麓,乃出身四大士族的衛(wèi)氏。衛(wèi)氏當(dāng)年原是與謝氏齊名的,祖上于先楚有從龍之功,出過九任大將軍,百年前被賜予天家慕容姓,榮耀一時。只是如今慕容氏被滅,曾經(jīng)的尊榮反成了掣肘,頂著這般姓氏于朝中頗為尷尬。偏如今的家主慕容封,并不愿改回先祖衛(wèi)姓,認(rèn)為曾經(jīng)忠楚并無錯,如今效力大寧亦無妨,侍君貴在一心,無關(guān)姓氏。而三年前更是派出全部衛(wèi)家軍抗擊西羌,至今仍舊戍守邊防,如此得了女帝信賴,其侄子慕容麓亦連升兩級,如今擔(dān)著四品長史,直屬丞相府。 拋開公職,慕容麓與謝清平本就是少年同窗,私交甚好。此刻,慕容麓上了謝清平馬車,見其面色發(fā)白,垂首低喘,額角更是逼出薄汗,不由心下發(fā)慌,撩簾便要吩咐前往就近的醫(yī)館。 “無妨……”謝清平掩袖吞下一粒丹藥,攔下慕容麓,指了指下首,“廂內(nèi)有水,你遞給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