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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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渡已經(jīng)有一個這樣的母親,不能再有一個這樣的枕邊人。 回到床上之后唐渡掏出手機想馬上叫醫(yī)生,被原溪阻止了,他在他的手機上給他打字說是因為晚上喝了酒,剛剛突然有點胃不舒服,明天再去看就可以。 唐渡盯了他兩三秒,覺得他是在胡扯,但又沒有什么明顯心虛的表情,勉強同意了。 那蛋糕今晚不能吃了。唐渡很強硬地說。 原溪偏頭看了看放在桌上的蛋糕盒,還是有點想嘗嘗,便晃了晃唐渡的手。 原溪鮮少撒嬌,唐渡說不出不來,退一步同意道:只能一點點。 唐渡用衣服把原溪包起來,讓他坐在床邊,親自去拆蛋糕盒。 艾琳做的蛋糕沒有很特別的外觀,只是簡單的水果點綴,唐渡拆出一根蠟燭,才想到自己的打火機還留在浴室的衣服里,說了一聲自己要去拿。 原溪的心跟著緊了一下,手揪著被子的一角,慶幸之前吃掉了藥,唐渡不會發(fā)現(xiàn)。 唐渡回來得很快,給原溪點了一根蠟燭插在正中間,讓他閉眼許愿。 原溪的愿望每年都很簡單,今年也是。只要唐渡一切都好,那就是愿望實現(xiàn)了。 到了要睡覺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很晚了,唐渡睡得很快,摟著原溪腰的手guntang。 原溪轉(zhuǎn)過去背對著唐渡,用自己的手機給導(dǎo)師發(fā)了一條短信,和他確認(rèn)自己要出國這件事。 本來打算和唐渡坦白的話還放在便簽里,原溪的手劃過一下,最終還是沒有刪掉。 鄭嵐是除了導(dǎo)師以外第二個知道原溪打算出國的人。 聽到的時候他并沒有覺得十分驚訝,反而說:我都聽說你的畫被選進(jìn)畫展了。 原溪疑惑了一下,鄭嵐的醫(yī)院和他們學(xué)校應(yīng)該沒有什么關(guān)系,他是從哪里聽說的? 他的停頓被鄭嵐看出,似乎是讓鄭嵐想到一些事,看了一眼旁邊又接著說:唐渡是不是還不知道? 原溪低下頭沉默。 你應(yīng)該親自告訴他,萬一他支持你呢?溝通是很重要的事情。 原溪這些天被唐渡養(yǎng)好了許多,但弓著身子的時候,脊背仍然顯得很瘦弱。 拋開醫(yī)生與患者的這層身份,鄭嵐是十分敬佩原溪的。 如果將他放在同樣的境地,他沒有膽量說自己會比原溪做得更好。 畫展的獎金到賬那天,原溪粗略地計算了一下,差不多能有唐渡給的一半,他打算走了之后再轉(zhuǎn)給他。 原溪買了一個小本子,專門用來記錄從網(wǎng)上搜集到的一些關(guān)于國外留學(xué)的小貼士,把它藏到唐渡輕易找不到的地方。 他當(dāng)然是想親自和唐渡說的,但不知道究竟什么時候才是一個合適的時候。 日子一天天拖下去,最終原溪沒有等到那個合適的時候,反而等到了最不合適的時候。 唐渡沒有告訴他他是怎么知道的,但那天原溪正在外面的書店里看書,被唐渡一個電話叫回去,唐渡沒有語氣,只說:現(xiàn)在回來。 原溪出門沒有叫陳叔,回去也是一個人。他覺得唐渡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渾渾噩噩走去公交站臺,本來是要坐出租車,最后卻上了公交。 公交車很慢,司機開得搖搖晃晃的,原溪拉著扶手根本站不穩(wěn)。 他臉色很蒼白,嚴(yán)重到路人都在看他,原溪卻察覺不到。 唐渡是不是知道了,他一定是知道了。 要怎么辦? 原溪搜尋他來到這個世間的所有經(jīng)歷,也不能知道怎么才可以處理這件事。 從外面看,別墅安安靜靜地待在午后陽光下無人打擾,原溪推門進(jìn)去,一樓沒有人。 他上了二樓,自己房間的門大開著,艾琳站在門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所有的柜子都被打開了,里面的東西亂七八糟落出來,橫七豎八散亂疊著,原溪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那封推薦信和用來記東西的本子,全都攤著被扔到床上,唐渡坐在椅子上,手里夾了一根煙。 我都有點懶得聽你解釋了。唐渡說,一直沒有看他。 原溪走進(jìn)來,艾琳便關(guān)了門退出去。 我是不是對你有點太好了?唐渡輕輕笑了一聲,你是不是不太搞得清楚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br> 原溪雙手垂著,貼著褲縫握起拳頭,牙齒深深地咬著嘴皮。 為什么不告訴我?唐渡站起身朝原溪走過來,憑什么我不知道?是不是要等你上了飛機,等我打電話找不到你人了我才有資格知道? 原溪,唐渡把煙叼在嘴里,抬起他的下巴,看到他落出來的淚水,別跟我哭,我不心疼你了。 唐渡把原溪拽過去扔到床上。 今天教你的是,不聽話的孩子是會被罰的。 原溪被唐渡從浴室里抱出來的時候,以為唐渡大約消氣了一些,但唐渡只是將他扔到主臥便砸門離開。 原溪把頭埋在枕頭里,一邊哭一邊打嗝,像是要窒.息一樣。 恐怕這就是失去唐渡的感覺。他現(xiàn)在只想吃藥,藥會讓他意識模糊,讓他倒頭睡得像死去的人,記不起所有這些和唐渡有關(guān)系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在床上躺了多久,是否睡著,只知道窗外似乎任何時候都是漆黑一片,屋子里什么都看不清楚。腦子很昏,身上極熱,原溪初步判斷自己發(fā)了燒。 又混沌許久,有人打開了門,抬起他的身子將一些藥片塞到他嘴里,原溪覺得好苦,不能想到這些圓圓的小顆粒是什么,舌.頭往外抵,就是不吞。 他被放了下去,躺平的感覺好受了許多,沒多久又有東西進(jìn)了原溪的口腔,這次好像不是冰冷的小圓粒,是溫?zé)岬臇|西,讓原溪忍不住去追逐。 片刻之后原溪覺得自己需要呼呼喘氣,很快又失去了意識。 再次清醒是在白天,原溪終于看到窗外有光,撐著床坐起來的時候才感覺到渾身,嗓子像被剪斷一樣疼痛。他強撐著站起來,扶著墻壁走路,慢但心急地下樓梯。 他想要見的人就坐在沙發(fā)上,聽到原溪的聲響便抬了頭。 原溪覺得唐渡也憔悴了一些,都是他的錯。 唐渡晃了晃手里的東西,原溪看清楚是他的手機。 我看到了,你寫在便簽里的東西,唐渡的聲音很沉很啞,像是自嘲一樣笑了笑,原溪,你是不是很早就想走了? 大概什么時候???讓我想想好不好。 原溪猛烈地?fù)u頭,腦袋像裝了幾斤沙子一般沉重,一步一步挪過去就是快不起來。 是不是你第一次見到我啊?跟我上.床,你是不是每次都想吐??? 你都對他們笑,對他們表現(xiàn)得像個乖寶寶,討他們的親吻和擁抱。 原溪走過去,艱難地□□坐在唐渡身上去抱他腰,依舊搖頭,唐渡任他坐著,沒有理睬,接著說了很多自暴自棄的話。原溪撐著身子去吻他的唇,和他緊緊貼著,唐渡有一會兒沒有反應(yīng),過后才將原溪推開,鉗著他的下巴,一點一點看他的臉,又說:不,不對,你還是走吧。 唐渡突然發(fā)力將原溪從地上提起來,一直帶到衛(wèi)生間里,抬起他的頭強迫他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我把你養(yǎng)成什么樣子了原溪,我看你背著一身債也能過得比這好。你留下來干什么? 唐渡眼睛里布滿了血絲,原溪被壓在他身前,面色慘白如紙。 原溪想回過身抱抱他,但是動不了。 唐渡開始語無倫次地說一些話,原溪還沒聽清楚,就被一陣很大的聲響嚇到了。 一群人沖進(jìn)來將唐渡拉開,為首的是裴宴和唐嵩。鄭嵐握著他的肩膀,和他說了幾句話,原溪聽不清楚,只想去看唐渡的情況,但他已經(jīng)被唐嵩和裴宴帶得很遠(yuǎn)。 唐葉城走上來,看了他一眼,說:原溪是嗎?你自由了。 原溪走的那天是整個夏季很常見的雨天之一,在原溪到達(dá)機場之后,雨停了下來,陽光來得很快。 他剛從父母的墓地離開,那邊一到下雨路就很泥濘,原溪的鞋子上沾滿了濕潤的土,在機場的洗手間處理了很久。 原溪的行李箱很沉,因為覺得那邊什么都貴,買什么都不舍得,所以帶了很多。 他在機場人來人往中讀著一本書,沒注意到有個小孩子端著一盒冰淇淋跑過來,一抬頭那孩子便撞在了他身上。 粉紅色的冰淇淋沾了一些在原溪的深色外套上,小孩子從口袋里抽出一把紙給他擦,嘴里一直說著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原溪不好責(zé)怪他,接過他手里的紙埋頭給自己擦,忽然聽到小孩悄悄說了一句:那邊有個叔叔找你。 原溪的手頓住了,幾張紙全落在地上,又迅速蹲下?lián)炱饋恚职l(fā)著抖往衣服口袋里塞。 小孩子指了一個方向,機場那么多人,帶著那么多行李,中間那么多阻礙,原溪偏偏就一眼看到了唐渡。 他站在一根柱子后面,只露出半邊身子。 原溪小跑過去,無視了那么多人那么多行李那么多阻礙抱住他的腰。 唐渡抬起他的下巴,扶著他的后背往里站了一些,將人壓在柱子上。 他們對視一眼,而后原溪踮腳唐渡埋頭,吻得很深,嘗到鮮血。 經(jīng)過大約十分鐘,唐渡摸了摸原溪的眉骨,拿出一把錢塞進(jìn)他的口袋里,說:給自己買個冰淇淋,要草莓味的,你喜歡。原溪,結(jié)束了,他的聲音很輕很輕,我不要你了。 機場賣冰淇淋的地方全是小孩子和家長,隊伍很長,排到原溪的時候店員問他想要什么,他用戴著戒指的食指指著飲品單上的草莓冰淇淋不放。 店員很奇怪地看他他也沒有在意,冰淇淋拿在手里只是機械地往嘴里送。 很涼,甚至有些冷,冰到原溪整張臉皺起來,哽哽咽咽,大口喘氣。 不好吃,真的好難吃。 原溪想抬頭告訴唐渡記住這家品牌,以后千萬不要給他買,原溪再想吃也不會吃。 突然又想到,唐渡不在了。 他這時記起自己原本并不喜歡冰淇淋,只是唐渡以為他喜歡,所以才常常買,只是他以為唐渡喜歡,所以才常常吃。 沒有人為原溪的冰淇淋付錢,他不用再吃了。 現(xiàn)在買冰淇淋的人走了,買冰淇淋的人說:我不要你了。 第58章 離你而去 晚上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了嗎?你在咖啡廳那邊的工作結(jié)束之后過來,再吃頓晚餐剛剛好。哈倫洗完澡,從浴室里走出來,金色的頭發(fā)上帶著水珠,對靠在床頭看手機的室友說。 學(xué)院的宿舍是兩人間,擁有獨立衛(wèi)浴,一層樓一個小廚房,有心的話可以生活得十分精致。 哈倫認(rèn)為自己這三個月里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了這個室友。 一個中國的小帥哥,看起來很小,但生活習(xí)慣卻很好。洗澡換衣服很勤,總是把寢室收拾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偶爾還會買菜下廚。 哈倫第一眼見到這個室友是在他某次剛打完籃球之后。夏末天氣仍然很熱,哈倫一身臭汗,抱著臟兮兮的籃球,掏鑰匙開門的時候聽到寢室里有響動,才想起今天他的新室友會過來。 哈倫不是太期待室友,他的前幾個室友全是喜歡泡吧熬夜、不分擔(dān)寢室衛(wèi)生、打游戲還大吵大鬧的人,哈倫和他們一向涇渭分明。 但這一次的似乎有些不同,哈倫推門進(jìn)去,竟然看到新室友彎著腰在拖他桌子下的地板。 聽到開門聲,那個背對著他的人回頭,微微睜大了眼睛看他,又很快放下手中的地拖走過來。 現(xiàn)在回憶起這一段,哈倫仍然認(rèn)為,他沒有第一時間思考為什么新室友和他說話還要特意走那么近,反而是想這個室友怎么會這么好看,是情有可原的。 因為他的長相確實容易讓人第一眼就覺得驚艷。白皙的皮膚,修長的眼廓,高挺的鼻梁和紅潤的薄唇,組合在一起讓人產(chǎn)生被勾.引卻不敢輕易靠近的錯覺。大夏天哈倫一路上見到的男生都光著臂膀冒汗,而他的室友卻穿得整整齊齊,呈現(xiàn)一種非常干凈的狀態(tài)。 哈倫愣了片刻。 室友將自己的手機遞出來,哈倫詫異一瞬,沒有立刻接過,而是俯身上前看。 你好,我是原溪,叫我Xi就可以了,很抱歉我不能夠說話,只能麻煩你看文字,以下是我的聯(lián)系方式。 哈倫讀到不能說話那一句時便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這樣并不禮貌,便和原溪道歉,原溪搖著頭對他輕輕地笑,指了指他懷里的籃球。 哈倫為自己的不夠整潔感到有些尷尬,不好意思地說:我剛剛打了球,你喜歡籃球嗎? 原溪遲疑了一下,是在判斷自己的這種情況是否算是喜歡,收回手機打字說:我在以前的學(xué)校里經(jīng)常幫我的室友送水。 哈倫讀完之后笑了,說:那你以后也可以來幫我送水,我們學(xué)校有很多好看的女生。 話音一落,原溪臉色暗了暗,忽然低了低頭。哈倫大概以為他可能因為出國讀書的緣故和之前的女朋友分手了,覺得自己說錯了話,補救地拍了拍新室友的肩膀,把話題岔開到:我叫哈倫,手機能給我一下嗎? 哈倫就這樣和原溪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剛開學(xué)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其中就包括心理測試這一項。 畫展給的獎金原溪在美國機場落地時就給唐渡打過去了,手上剩下的錢不多,他又聽說美國的心理醫(yī)生價格很高,假如學(xué)校的心理測試不合格會產(chǎn)生什么后果,原溪同樣沒有頭緒。 心理測試上交的最后一天,原溪窩在被子里誠實地完成了所有問題,卻在點擊提交的字樣時猶豫,最終給哈倫發(fā)了一條信息:請問你有好的心理醫(yī)生推薦嗎? 發(fā)完信息原溪關(guān)上手機閉了一會兒眼睛,沒幾秒便聽見哈倫在另一側(cè)說:我有一個mama認(rèn)識的阿姨是非常不錯的心理醫(yī)生,如果你要去的話還能少點錢。 哈倫迅速就把醫(yī)生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給了原溪,說話的語氣也很正常,這時原溪才想起抄在他筆記本上一條:在國外看心理醫(yī)生是一件很普遍的事,大概率不會引起注意。 他緩了一口氣。 學(xué)校在羅德島州,和原溪曾經(jīng)去過的華盛頓舊金山都有很遠(yuǎn)的路程。他從來不是一個很容易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人,有時候走在學(xué)校里,看著馬路和樹木,簡單平凡的景象就能讓他想到唐渡。想到他們曾在美國的街頭牽手,一起去吃東西,原溪一個人走在路上也是為了去見唐渡。 一到晚上會更加嚴(yán)重,原溪擅自加了鄭嵐給他的安眠藥的劑量,入睡仍然不是那么容易,也不敢起床,害怕會打擾到哈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