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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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渡抬頭和他對視了一眼,因為察覺到原溪的害怕和防備是真的,又沉默地低下去,手上沒停地替他重新纏好了圍巾。 溫暖的絨布包裹住冰冷的脖子,原溪才想起自己的圍巾沒來有得及整理。 你們學(xué)校挺好看的。唐渡好像沒有話說地這么提了一句,原溪比他慢了半個肩膀,不怎么看得出來地點了一下頭。 你平時在哪里上課???能帶我去看看嗎?唐渡一邊問,一邊仍舊拉著原溪,手又往下移了一些,正好碰到原溪很涼的手掌。 原溪趁著空隙抽走了自己的手,唐渡去看他們雙手接觸的地方,眼神頓了一瞬。 原溪的手指上光禿禿的,不僅沒有戒指,也沒有戴過戒指的痕跡。 原溪在原地停下來,垂著腦袋對唐渡很大幅度地擺了擺頭。 過了一會兒沒有人說話,原溪想要走了,他往前動了一步,聽到唐渡極輕地嘆了一口氣,你是要回宿舍嗎?讓我送你吧。 原溪也不想讓他送,只知道唐渡出現(xiàn)得太突然了,他找不到應(yīng)對他的措施,他現(xiàn)在不想面對,只想看到唐渡消失消失快點消失。 因此他突然走得很用力,雙臂彎曲擺很快,走著走著變成了小跑,唐渡怕他摔了,在他身后一路追著。原溪裹了一件很大的羽絨服,頭上帶著一頂絨線帽子,只露出一點點頭發(fā),圍巾高到圈住嘴唇,腳上還套著雪地靴,像一只在冰天雪地里努力行走的企鵝。 他沒有很仔細地看路,在一個拐彎的地方,企鵝踩到一小片草,腳下一滑往后倒,和唐渡一起撞在身后一棵大樹上,樹葉上水珠和冰碴子被搖下來,成片密集地砸在他們頭頂,被淋濕的地方冷得像立刻就會結(jié)冰。 原溪喘氣聲很大,呼出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變成一團團水霧,朦朧而蒼白。 這條路他走了一年半,一個夏天兩個冬天,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狼狽。 好了,只是送你到寢室樓下。唐渡皺起眉,語氣生硬了一些,原溪很快重新站好,沒管滿身的水。 他覺得唐渡好像還是沒有變,埃爾森變了,艾倫教授變了,連他也能喝兩杯葡萄酒不醉,只有唐渡還是一樣,想要什么都理所應(yīng)當,理直氣壯。 走到宿舍樓下以前,唐渡沒有再說話,直到原溪要進樓了,他才再次拉住他,說: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不要感冒了。 唐渡語氣很緩,好像他不說原溪就不懂得這些一樣,但實際不是這樣。 唐渡有些話說得很對,原溪被他用很高的價錢養(yǎng)著,也沒有過得多好,反而是自己一個人之后學(xué)會了許多,其中就包括如何承受寒冷的冬天。 因為聽唐渡說話,原溪停住了腳步,待他沒有什么話要說,原溪便很當然地往里走。 但唐渡還是沒有留在原地,他跟上來,到原溪拿出門卡刷開門也依然在他身后。 原溪當作沒有看見,按完電梯以后在一邊等著。 其實原溪和哈倫的宿舍在3樓,他們平常都不坐電梯,但今天情況有所不同,原溪要避開唐渡,并不希望他跟進去。 電梯從十二樓下來,數(shù)字從2變成1的那一秒種,唐渡抓著原溪的手腕把他摁在轉(zhuǎn)角樓梯間的墻上。因為聲音輕微,連走廊的聲控?zé)舳紱]有亮。 原溪,你好像沒有聽懂我的話,唐渡弓著身子,將臉靠在他的肩窩處,每一次呼吸原溪都能非常清楚地感覺到,我說,我們分開一年半了。 唐渡抬起頭來,在昏暗的樓梯間里假裝看清楚了原溪的臉,湊上來吻住他的嘴唇。 水泥墻面很硬,而且粗糙,即使原溪穿得很厚還戴了帽子,仍然覺得不太舒服。更能讓他郁悶非常久的是,即便唐渡對他說過我不要你了,原溪仍然無法拒絕他的吻。 是的,他們分開一年半了,久到原溪竟然會因為唐渡的親吻而渾身顫.栗。他們?nèi)肀鶝?,貼在一起的部分卻火.熱guntang。唐渡摸著原溪的耳廓,含著他的唇,聽他發(fā)出一些熟悉的不自覺的哼聲。 他們親了很長一段時間,唐渡僅僅退出一個勉強可以說話的距離,笑了一下,原溪,你都學(xué)會喝酒了。 原溪眨了兩下眼睛。 以前你完全不會的,一兩口就喝多了,倒在我身上,一副想讓我抱你的樣子。唐渡摸了摸原溪很燙的臉頰,很軟很舒服。 但他這么一說,立刻就讓原溪意識到現(xiàn)在正在發(fā)生什么,非常抵觸地將唐渡推開。 唐渡順著他的意往后走了一步,手卻落下來扣住原溪的,我有點想你。 原溪低下頭,遲鈍地看著他們交握的手,仿佛剛才的身體不為自己所控一般,后知后覺地掙脫,飛快地往樓上跑。 樓梯間里只有他自己的腳步聲,唐渡沒有跟上來。 到了三樓之后原溪跌跌撞撞地推開樓梯間的門,走廊上哈倫提著一個黑色的垃圾袋靠在門邊,似乎是已經(jīng)站了很久,挑著眉看跑得氣喘吁吁的原溪。 呃,嗨?哈倫笑著走上來扶住他,才發(fā)現(xiàn)他渾身都被淋濕了,怎么回事???外面下雨了?你們沒帶傘嗎? 原溪暫時沒有精.力糾結(jié)哈倫口中你們這回事。 實際上哈倫確實什么都看到了。 這是一個相當普通的夜晚,在一個相當合理的時間,哈倫回到了宿舍。 一般而言他在外面玩的時間會比原溪長,因此當他發(fā)現(xiàn)原溪還沒回來的時候便覺得有些新奇,給他發(fā)了短信問他現(xiàn)在在哪里。 等回復(fù)的時候哈倫撕了一包薯片,扔掉多余的那一角包裝,哈倫發(fā)現(xiàn)宿舍的垃圾桶滿了。 本著負責(zé)任的心態(tài),哈倫決定在原溪沒有回來之前打掃一下寢室,于是套了垃圾袋準備下樓扔掉。 因為電梯要從十二樓下來,哈倫看了一眼就拐進了一邊的樓梯間。 今天從這里開始變得不一般。 哈倫一邊玩手機一邊下樓,走得很安靜,到了二樓拐角處,他聽到有人在用中文小聲說話。 哈倫聽不明白,腳下沒停,又往下兩三級樓梯,他才看到樓梯間門口的位置站了兩個人。 背對著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他懷里還摟著一個人,兩人貼得很緊。 因為身高差距的緣故,哈倫不能看清楚靠著墻壁的人的臉,但因為他戴著的那頂帽子哈倫太熟悉,因此忍不住多看幾眼想了一會兒。 哈倫還沒有想出什么頭緒,高一些的男人低了頭,也沒有再說話了,哈倫還沒反應(yīng)過來他們在干什么,看見他們的頭微微偏移一些,一直被擋住的人露了一雙閉著的眼睛,他一只手被人摁在墻壁上,另一只手搭著身前人的肩膀,一面手指微微用力抓起一些,一面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哈倫差點把垃圾袋掉在了地上。 這這這這那人不是Xi嗎? 第60章 舊的愛人 原溪從浴室里出來,先泡了一包感冒藥,放在書桌上等著水涼。 他有點被冷到,一直吸著鼻子,發(fā)出輕微的聲音。 哈倫反坐在椅子上,雙手抱著椅背,歪著頭看了原溪一會兒。原溪被他盯得不好意思,給他發(fā)信息,明知故問:你在干嘛? 哈倫沒有看手機,手握成拳頭抵在嘴邊清了清嗓子:那個我必須要誠實地告訴你,我看到了那個 哈倫說到這里,頗有暗示意味地咳嗽了幾下,原溪聽懂了,埋著頭,耳朵立刻就紅起來,搞得哈倫也有一些不好意思。 你不要誤會啊,我對這個沒有偏見,那個是你男朋友嗎? 原溪沒有馬上回答,哈倫趕緊說道:要是你不愿意說也沒關(guān)系的。 原溪搖了搖頭。 啊?哈倫很驚訝。 原溪給他發(fā)短信說:我們不算談過戀愛。 哈倫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談過?不算談過是什么意思??? 原溪見到他的反應(yīng),笑了一下,看到窗外漆黑的天空,笑容又很快就淡下來。 哈倫給了他一個很新的思路去考慮他和唐渡的關(guān)系,什么才叫做談戀愛呢?起初原溪也認為同居上.床接吻不算數(shù),但相隔很遠也要一起吃飯,去旅行很多次,為對方把生日過得非常重要,這些又好像都處在灰色地帶。 原溪難免會想假如他和唐渡不是因為錢認識的,而是在某一次酒會上,原溪看到西裝革履英氣逼人的唐渡,聽說他很厲害的工作能力,出于單純的欣賞靠近,而唐渡也恰好對他有興趣,他們或許同樣可以從只做.愛不談愛開始,會不會有一天就變成了很自然的戀愛,即使分開了,原溪也可以和哈倫大膽介紹說唐渡曾經(jīng)是他的男朋友,而不是連一個形容他們之間關(guān)系的詞語都找不到。 唐渡出現(xiàn)得太突然,是今晚的意料之外。原溪都不敢回想遇到唐渡之后他的那些舉動,尤其是樓梯間被看到的那個吻,原溪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任何一句。 看他很帥啊,有點像安德魯那一類的,就是每天穿著西裝在高級寫字樓里走動,身后還跟著幾個助理,出門有司機的那種,哈倫把自己都說笑了,又道歉,還是不要以貌取人。 原溪搖頭,哈倫猜得很對。 你喜歡他嗎?他看起來比你大很多。 原溪只對哈倫后面一句話做了解釋:比我大九歲。 實際上唐渡沒有和原溪聊過年齡的問題,是后來原溪在網(wǎng)頁上搜索唐渡的名字時知道的。他的履歷一條一行,足夠排滿整個屏幕。 前一個問題原溪被問住了,回答不出來。唐渡送的戒指一直掛在他的脖子上,繩子還是當時原溪喝醉了酒胡亂套的,沒有換過,因此也從未取下來。 黑色的繩子穿過他的脖子,襯得他皮膚很白,戒指在鎖骨往下一些的位置,將衣服頂起一點點,穿得薄的時候很容易就能看到。 他站起來仰面倒上床,跟哈倫說:我不太知道怎么辦。 那也沒事,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了,談戀愛應(yīng)該是很享受的才對。哈倫安慰道。 于是原溪開始思考他和唐渡的事情,原溪很少這樣與人談心,但涉及到唐渡的內(nèi)容,原溪通常都無法處理得很好。 在他眼里唐渡和自己的關(guān)系就像一個齒輪,卡在錯綜復(fù)雜的鎖鏈之中,只要一條動了,很多別的也會跟著動起來,原溪癡癡地看著,甚至為此研究很久,還是無法找到其中的規(guī)律,莽撞地上去解答只是把一切弄得更加糟糕。 原溪是喜歡唐渡的,而且喜歡了很久。從前原溪自己是這么認為的。 他會因為唐渡和別人的關(guān)系太密切或者不明不白就不舒服,會在唐渡離開他的時候想念他,愿意等他吃飯,給他剝蝦子弄臟手,想讓唐渡親他,并不排斥做.愛。 假如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張用來判斷一個人是否陷入戀愛的對照表,那原溪一定在不清不楚的狀態(tài)下就完成了其中很多的內(nèi)容。 他用這樣的思維方式來想了想他們是否談過戀愛的問題,得出的結(jié)論是他們應(yīng)當確實是在談戀愛的。 所以不是分開了,是確實分了手。 原溪沒有告訴唐渡就打算出國讀書了,是打算甩了唐渡。 唐渡和原溪說的不要他了,是真的甩了他。 那么唐渡突然吻他是什么意思,他接受了唐渡的吻,又是什么意思。 一個問題想清楚了,下一個問題又是一團迷霧。 原溪想不明白,坐起來打開自己枕頭底下用來畫月亮的本子,今天烏云很重,原溪沒有看到月亮。 他抬頭的時間有些長,哈倫便走過來,拉著窗簾自己上前看了看。 今天的月亮不太好畫啊。他笑道。 哈倫知道原溪畫月亮的習(xí)慣,后來原溪每次畫還會在底下簡單地寫一些話,是戴安娜醫(yī)生建議他這么做的。 原溪已經(jīng)動筆了,他打算畫一些黑色的云,來表示自己今天沒有看到月亮。 筆尖剛剛落下,哈倫突然誒了一聲,原溪看見他往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抹掉了床上的水霧。 那個人你來看一眼,是他嗎? 原溪頓了一下,下意識覺得不可能,但心臟跳得厲害,又立刻站起來看。他同時有些害怕自己被發(fā)現(xiàn),因此只是扒著窗的邊緣去看。 在路燈旁邊的樹下站了一個人,因為正好在燈光照不到的黑暗里,所以的確很難讓人發(fā)現(xiàn)。 原溪看那道影子覺得像,但又不敢確定。 是不是???有點像,哈倫說,你要不要打一個電話呢? 原溪看了一眼手機,打開屏幕在手機的通訊錄里很容易地找到了唐渡的電話號碼。 他給唐渡的備注就是原名,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東西。只是原溪從沒主動給人打過電話,突然一次會顯得格外奇怪,還是在發(fā)生了氣氛奇怪的事情之后,并且原溪不能夠保證,這仍然是一個有效的號碼。 哈倫好像覺得原溪有一些猶豫,往樓下再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那里亮起了一點火光,應(yīng)該是在抽煙,便又說:當然,看你自己的意愿,我只是覺得晚上有點冷。他開始抽煙了,感覺還會站一會兒。 哈倫這幾句話效果顯著,原溪點了那個號碼,躲在窗簾之后往下看。 這里離樓底不算很高,窗戶也沒有那么隔音,很快原溪聽到了混雜在風(fēng)雪之中的手機鈴聲。 樹下那人將手機拿出來,亮起的屏幕在黑暗中非常顯眼。 還真的是,哈倫拍了拍原溪的肩膀,看他一眼又望過去,是他吧? 唐渡接了電話,叫了一聲原溪的名字,他那邊很安靜,且因為聲音很小的緣故,他們并沒有在三樓就聽到唐渡的聲音。 但能確定就是他了,原溪掛掉了電話,隨手拿了一張搭在床邊的干毛巾,抽走一件羽絨服套在身上跑了。 哈倫在他身后喊了他幾聲,最后笑著問:你去干嘛?。?/br> 當原溪捏著毛巾站在宿舍樓下,被冷風(fēng)吹到縮脖子跺腳都沒用的時候,他仍然沒明白自己為什么就下來了,是怎么下來的。 唐渡那時已經(jīng)打算要離開了,他被掛了電話以后就明白了原溪打過來的原因,才走了幾步便聽到了身后的腳步。 晚上因為下了雪,在地面上堆起了一些,走在上面聲音有些大。 唐渡停下來,吸了一口煙才轉(zhuǎn)身,因為一切都在意料之外,所以語氣非常驚訝:原溪? 原溪覺得自己已經(jīng)足夠丟臉了,唐渡還要喊出他的名字,所以小跑過去把毛巾扔在唐渡身上,甚至照著他的肩膀打了兩拳。原溪從來不是會動手的人,但他今天就是覺得唐渡很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