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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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窗外雪下得很大,白皚皚的一片蓋住了樹木和街道。 原溪在羅德島的第二個冬天,已經不會因為難以適應氣候嚴寒而反復發(fā)燒感冒了。 第59章 抱著你親的那個男人, 叫你干什么?哈倫拎了兩瓶酒過來,原溪伸手拿了一瓶。 兩人面朝落地窗,坐在柔軟的沙發(fā)里。 原溪打了兩個字:畫展,又將手機屏幕對著哈倫,哈倫垂頭看了一眼,笑了一聲:是不是又要恭喜你了。 原溪到羅德島學院學習的一年半中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畫畫,畫畫給了他很多成就和光環(huán)。他不僅拿到了專業(yè)第一的成績,還領過一次獎學金,其中春期期末作業(yè)被送去參加了畫展。 現(xiàn)在原溪是他們油畫專業(yè)的紅人。 原溪開了瓶蓋和哈倫輕輕碰了一下。 有人在那邊又叫他們玩游戲,兩人沒理,仍舊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酒見底的時候,原溪的電話響了。 他慢慢地從口袋里拿出來,正好被哈倫看到了屏幕。 哇,他還沒放棄呢,哈倫感嘆了一句,都快一年了是不是? 原溪低著頭任由手機自己響了一會兒,不知道在想什么,手正要去碰屏幕,電話被那邊掛斷了。 接著彈出來一條消息,發(fā)信人就是打電話過來的安德魯:我在外面等你。 哈倫看到了,笑著碰原溪的手臂,要不要試一試??? 原溪不理他,站起來拿走沙發(fā)上的衣服,推門出去了。 原溪沿著小路往別墅外走了一些。這旁邊是一個小湖,只不過很早就結了冰,晚上這一片很安靜,可能是因為天氣太冷的緣故,連小蟲子的聲音都很少聽到。 安德魯坐在一條長凳上,旁邊就是一盞老舊的路燈,正發(fā)著并不明亮的白光。 地面上也結起了薄薄一層冰,原溪走路的聲音很快引起了安德魯?shù)淖⒁?,他回過頭來一眼就找到了原溪,露出驚喜的表情。 你來得很快。安德魯邊說邊站起來,給原溪留出一個位置。 原溪卻在心里想,來得快只是因為也想快點走。 他沒有坐下去,而是站在安德魯面前,一只手還放在大衣口袋里,另一只手在手機上快速地打字。 有什么事? 原溪把手機遞過去,安德魯根本沒看,無賴地說:想和你一起跨年,不可以嗎? 原溪看了他一會兒,低下睫毛搖了搖頭,轉身就欲離開。 原溪,去年圣誕節(jié)很抱歉,今年可以重新給我一個機會嗎?安德魯在他身后問。 原溪頓住腳步,不是因為安德魯?shù)脑?,而是因為有人放了煙花?/br> 盛大的色彩在黑暗的天空炸開,照亮了原溪的臉。 他仰著頭去看煙花,停下來不再有離開的意思。 安德魯以為是原溪答應了,走上去正要與他說話,一偏頭卻在變幻的色彩中看到原溪很亮的眼眶。 原溪 原溪看著安德魯,對他比了手語。首先是五指并攏,在額頭上輕貼一下,然后伸出小指點幾次胸部。 對不起。 安德魯看著原溪獨自走回了別墅,幾分鐘之后收到一條短信:從今以后就當陌生人吧。 艾倫教授安排的地點是一家咖啡館,就在離學校不遠的地方,時間是在午后。 原溪到的時候艾倫和埃爾森都到了,埃爾森留起了長頭發(fā),艾倫看起來比以前蒼老了許多。兩人見他來了,紛紛站起來,原溪接住了艾倫教授緩慢地朝他伸出的手,而埃爾森則是直接上來給了他一個擁抱。 看起來你過得不錯,埃爾森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幾遍,比之前精神多了。 原溪笑了笑,在埃爾森還想說些什么的時候拿走了放在一邊的飲品單,艾倫教授出聲幫他叫來服務生,埃爾森便不再說話了。 他們沒有怎么寒暄便直接開始正題。 主要是和原溪溝通畫展相關的事情,一杯咖啡喝完也就基本結束了。 埃爾森說今晚來了策展人和幾個對這次畫展很有興趣的商人,在酒店安排了晚餐,問原溪愿不愿意去。 原溪的手指碰了碰咖啡杯的把手,說好的。 三人一起往店外走,原溪和埃爾森一人一邊扶著艾倫教授,站在路邊等來接教授的車。他年事已高,不再參與這樣的酒桌,只讓他們兩個年輕人去。 原溪的圍巾因為彎了些身子的緣故滑落一截兒,很松地圈在脖子上,冷風呼呼往里灌。 艾倫教授像大多數(shù)老年人那樣身子很輕。 等車之余,艾倫教授對原溪說:本來我是想帶你的,想讓你做我的學生。 原溪愣愣地去看他。 可惜我生病了,實在沒力氣了,可能是我們緣分不夠。緣分,你們中國人喜歡說這個詞。我也是那個畫展的評選人之一,當時看到你的那幅畫,我就非常欣賞你的才華。我知道你一定能在這方面有所成就的,艾倫教授每個單詞說得很慢,語氣輕得仿佛能被街頭的風吹走,好好珍惜你的天分,你人生中的每一個人和每一段經歷。 原溪低頭聽著,呈現(xiàn)出尊敬的、認真受教的姿態(tài)。 當艾倫提起那幅畫,提起天分、人和經歷,原溪便覺得腳下沉重了許多。 艾倫教授的話音落下幾秒,街上傳來幾聲喇叭,一輛黑色的汽車停在三人面前。 車來了。艾倫將自己身上的重量壓向埃爾森,手臂離開原溪,被埃爾森攙扶著下了高出馬路些許的人行道。原溪看著埃爾森將教授扶進車中關好門,同時一側又來了一輛車。 艾倫教授所在的車開走,埃爾森和原溪上了另一輛車,半小時后便到達了酒店。很有意思的是,這是當?shù)匾患曳浅3雒闹胁蛷d。 服務生都是中國人,埃爾森對迎上來的其中一個報了包廂號,那人便在前面領著兩人往里走。 酒店很大,走廊長而寬闊,看不見盡頭。 服務生在一扇門前停下,門邊的另外兩名服務生為他們拉開大門,入眼是一道屏風,隔著雕刻能朦朧地看到已經入座的一些人,他們用英文斷斷續(xù)續(xù)交流的聲音也傳過來。 埃爾森走在原溪前面,他比原溪稍微高一些,原溪走路的時候平視前方,因此沒有很及時地發(fā)現(xiàn)包廂里都有哪些人。 房間里是一張能坐得下十六七個人的大圓桌,朝著進門這邊的座位已經全部滿了。 原溪跟著埃爾森繼續(xù)往里走,用不明顯的目光打量他見到的人。 這位金色短發(fā)的女士是上一次原溪參加的畫展的策展人,這位白發(fā)很多的中年男人是很喜歡買畫但自己又沒什么欣賞水平的上市企業(yè)總裁埃爾森停下了腳步,原溪跟著停下來,聽到他說:你也在?。?/br> 他擋在原溪身前,讓原溪沒有看到坐在埃爾森面前的人,只聽到他輕輕應了一聲。 短短一個音節(jié),原溪就想起很多瞬間。 在他耳邊或者離他很遠,很生氣或者逗弄他,哄他或者希望被哄 埃爾森拉開椅子坐下,原溪看到一個穿著襯衣西裝,領帶打得整整齊齊的男人,他戴著銀色手表的手腕扣在桌布上,屈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 他側過臉,目光淡淡地從原溪身上掠過,短暫的時間里便收了回去。 原溪被迫坐在男人身邊,聽見他說:可以上菜了。 一碟碟精致的菜品被呈上餐桌,外國人并不像中國那樣講究許多先后的禮儀,大家和身邊的人聊天,開始慢慢地吃菜。 埃爾森端起高腳酒杯,說了一番開場白,大家前前后后舉起杯子,原溪也隨著端起酒杯,先和埃爾森碰了碰酒杯便要往嘴邊送。 我呢? 原溪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杯子便被碰了一下,在嘈雜的環(huán)境中發(fā)出微小清脆的聲音。 他偏頭去看,男人杯子里裝著透明的液.體,和原溪手中深紅色的酒液不同。 唐總今天不喝酒嗎?另一邊的人已經問了出來。 唐渡嗯了一聲,將杯子放回桌上。 晚餐氛圍很好,因為大家經常合作,互相之間比較熟悉,話題也很多。原溪在這種場合一向只是傾聽的角色,唐渡亦很少開口,只是別人問一句他才答一句。 晚餐才過了一半,原溪杯子里的酒已經空了,他今晚喝得很頻繁,每一口都比平時多,不知為什么。 服務生很有眼力見兒地上來給原溪倒酒,原溪甚至將杯子往外移了一些方便他的動作。 再次將酒杯放到嘴邊,原溪聽到唐渡對他說:你喝得有點多。 原溪只是手頓了一下,仍然喝下一口。 一年半之后,原溪已經是能喝酒的人了。 宴席將散之時,原溪的酒杯中只剩下四分之一,突然旁邊一只手伸過來拿走他的杯子,原溪跟著探了一下手,看見自己剩下的酒被倒進了唐渡的空杯子。 但唐渡似乎也沒有要喝的打算,他用沒有控制好的力度把杯子放在原溪面前,站起來走出了包廂。 原溪握著的筷子長時間戳在空碗里,直到有人將話題引到他頭上,原溪才配合地和大家聊了一些。 唐渡在晚餐結束之后才回來,他從身后經過又落座,借著抽紙的姿勢很近地靠著原溪,讓他隔著酒味聞到他衣服上的煙草味道。原溪有些難過地發(fā)現(xiàn)他依舊能分辨出這股味道來自雪茄,而非普通香煙。 人們紛紛站起來離開,原溪被堵在最里面,敏感地聽到身后椅子推開的聲音響起,唐渡也站起來,正常地往上走了兩步,和原溪不正常地貼在一起。 唐渡比原溪高很多,身體也熱,存在感很強,已經到了能讓原溪聽清楚他的呼吸聲的地步。埃爾森終于往前移動,原溪才如釋重負地跟上去。 到了酒店門口,來接這些人的車排成一行,大家簡短地告別,紛紛坐上去。埃爾森回過頭來,用聽起來有些刻意的語氣和原溪說:我們不太順路,我先走了。 理由很不靠譜,但埃爾森笑著溜得很快,車門一開一閉,汽車便開走了。 原溪停頓了一下去看埃爾森的表演,但實在覺得獨自打車離開不算什么丟人或者難做的事情,身后唐渡和一個中年男人用英語交談的聲音沒有停,原溪走了一步,忽然被一只手握住腰側帶了回去,肩膀撞在身后人的胸膛上。 他聽到唐渡和那人說了下次再見,用手掌去推他的手,但做不到。 多余的人走了,唐渡這才有空處理他,手上加了力氣,低下頭將嘴唇貼在原溪耳廓邊,說:跑什么?送你回去。 原溪還想掙扎,唐渡卻突然放開了他,上車。 留下的唯一一輛汽車就停在兩人面前,唐渡拉開了后座的門,沒有立刻坐進去,而是扶著車門在等原溪。 晚上室外溫度很低,原溪不想與唐渡在酒店門前過多糾纏,埋下身子坐進車里。大概唐渡沒想到原溪接受得如此痛快,與他相隔十多秒才跟著進來。 司機似乎已經被提前吩咐過,前后座的擋板被升起來,也沒有聽到唐渡和他交代要去的地點。 原溪一上車便拿出了手機,點開他最常用來打發(fā)時間的調色游戲。這次分到的圖畫的是羊和狼的童話故事,原溪選了純黑色給狼的毛。才涂了一點點,身邊的人開始說話,問他:狼的毛不應該是藏青色嗎? 不,才不是。 原溪想回他一句你那肯定是野狼,要么就是你想錯了,但唐渡很快就說:算了,你肯定比我懂。 原溪沒有聽過唐渡說算了,覺得有點新奇,也許是由于他們確實分開了一年半,已經沒有任何感情的殘余,原溪才會認為唐渡現(xiàn)在坐在他身邊,并不算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到學校沒有花多少時間,原溪坐在靠著馬路的那一側,路上偶爾有車經過,他不方便打開車門。 但唐渡好像沒有想要下車的意思,片刻以后,原溪聽到駕駛室那側的車門開了又關,司機下車了。 原溪想要立刻離開的愿望強烈起來,他弓著身子想越過唐渡,被唐渡握著肩膀摁回去。 原溪,唐渡叫了他一聲,我們分開一年半了。 由于當初唐渡沒有給原溪好好解釋出國這件事的機會,還在機場里說了很讓原溪傷心的話,原溪遂不能理解他深沉幽怨的語氣,只想快快下車回到寢室。 那群人太能聊天,吃晚餐浪費了他很多時間,通常這個點哈倫也才回來,他如果抓緊一些說不定能比他先到,這樣他就可以先用浴室洗漱了。 原溪還是想走,這次一條腿直接跨過了唐渡,頗有不管不顧的氣勢,唐渡趁他離自己很近的時候用手臂圈住他的腰,沒用什么力氣就讓原溪跌坐在他身上。 原溪沒有從前那么瘦了,但骨頭卻仿佛硬起來一些。 唐渡將臉貼在他的后背上,貼得很緊,原溪全身僵硬極了,怪罪唐渡的手臂太緊,讓他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很多分鐘以后,唐渡真的放開了他,同時為他打開了車門,原溪扶著門十多秒鐘,才總算重新學會走路。 車門關閉的聲音響起,但不是原溪做的。 唐渡跟著他下了車,原溪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也非常沒有搞明白的欲望,埋著腦袋快速往前走。 地上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原溪穿著很暖和的雪地靴,在這種地面行走卻沒有那么方便。 如果是在平時,原溪并不在意自己用什么樣子的形態(tài)走路。他會蜷起每一根腳趾,緊緊把書本抱在懷里,一步一步非常小心,偶爾會想到如履薄冰這個成語,也許還在路上輕輕笑一下。 但是現(xiàn)在唐渡在他身后,原溪不想自己太丑,因此努力挺直腰背舒展身子,一整只腳平整地放下去。 鞋底很滑,原溪又在胡思亂想,很快便趔趄一下,被唐渡一把抓住了小臂。 原溪下意識想要掙開,唐渡看他一眼,沒有放手,緊緊抓著小臂的手變本加厲滑到他手腕的地方,用他不能離開的力氣握住。 兩人無聲對抗了一會兒,最后原溪垂下頭。 唐渡走上前一步,溫熱的吐息噴灑在原溪發(fā)頂,聲音也像被這寒冷的天氣凍過一般,這邊地上太滑了,我走不動。 原溪因為他的聲音和語氣聯(lián)想到許多,手上霎時松了力氣。唐渡從前也喜歡亂七八糟的說話,把原溪沒有的情緒說成是有的,又把自己明顯的情緒說成是不存在的,很不誠實。 唐渡一只手牽著他,另外一只手抬起來伸到他脖子附近,他指尖帶著熱氣,將原溪從走神中喚醒,嚇得往后縮了一些,抬起驚慌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