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春來 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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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成天窩在府里,這外頭發(fā)生什么都不知道那位可是我們長安近來炙手可熱的才女蘇葉”,顏十一娘語氣間還帶著嘲弄,“她阿耶蘇參今年才從洛陽調(diào)入長安任尚書右丞,不過才兩個月,這長安城估計都知尚書右丞家有個三歲會背千字文,五歲會作詩的才女。我到不知這長安第一才女的名頭如今就這般不值錢么?!?/br> 隨著新貴的崛起,與世族之間的矛盾日益加深,新貴瞧不上世族靠著老祖宗留下的東西故作清高,世族看不起新貴田舍翁出身的窮酸樣。顏十一娘不喜這蘇葉倒也是情有可緣。 “若是這傳聞被遠(yuǎn)在汝陰的樂平知曉了,她肯定有的鬧了。”溫妧笑到。 顏十一娘撲哧笑出聲來:“樂平肯定氣的跳腳,然后打馬趕來瞧瞧是誰搶了她的名號。” 這樂平郡君乃懿陽大長公主的嫡子盧大郎與溫妧姑母溫梓懿之女。不過溫梓懿去世的早只留下一兒一女,盧大郎又娶了續(xù)弦許氏。懿陽大長公主擔(dān)心許氏在后院中虧待了孫女,加上駙馬已逝便帶著樂平長年居住在公主府。 這次是回汝陰盧家祖宅祭祖,樂平最是嬌縱任性,若是回來發(fā)現(xiàn)多了個蘇葉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溫妧對顏十一娘說到:“到時候你可要攔著樂平,別讓她做出什么沖動的事兒?!?/br> “還用你說嘛,咱們和她們?nèi)ネ嫱秹匕?!?/br> 溫妧撅撅嘴:“不要,我每次都贏不過你,我們還是去玩樗蒲吧!我以后都沒人陪我玩了,好嘛!”溫妧朝顏十一撒著嬌。 “好吧,好吧!” 溫妧看著這桃園里圍著案幾打雙陸,坐在塌案上玩樗蒲,桃花樹下投壺行酒令的從小相伴長大的小娘子們,離別之際不免生出惆悵感,這一別恐怕回長安時有些小娘子早就出嫁了,怕是再也不會同如今這般自在了。 “誒,聽說江南人杰地靈,你別在晉陵看上哪家俊俏的小郎君,就賴在那兒不愿意回來呢?!鳖伿荒镎{(diào)笑道。 溫妧一聽著實(shí)羞惱,追著顏十一娘滿院子跑。 恰巧被對岸的溫六郎君看到了,朝身邊的王小八郎君開玩笑:“我這傻meimei不知道又在鬧什么呢!” 王八郎君目光追著那抹倩影:“九meimei甚是可愛?!闭f完整個耳后根都紅透了。幸而溫六郎君沒看到,不然非要警告王小八郎君讓他莫要打他meimei的主意。 溫妧離開長安這一天,晉陽大長公主親自送到渡口,拉著溫妧和溫六郎淚水漣漣,仿佛他們這一走便是永遠(yuǎn)不會來了。溫妧眼眶紅紅:“大母,我會寫信給你的,我們走了,還有五兄陪您呢!” 晉陽大長公主倔脾氣上來了:“你五兄嚴(yán)肅的像你阿翁一般,哪有我們軟綿綿的阿妧可人?!睙o辜中傷了站在一旁的溫五郎君和輔國公。這五郎君也陪著溫妧六郎戲彩娛親,好一陣插科打諢才把大長公主哄好。 溫五郎君送她們上了揚(yáng)著印有溫家家徽旗幟的寶船。摸了摸溫妧的腦袋溫聲到:“若非阿兄科考定是會親自送你們?nèi)サ?,此番護(hù)送你們的是當(dāng)年隨著阿翁上過戰(zhàn)場的親衛(wèi),定能護(hù)你們周全。” 溫妧在溫五郎君手中蹭了蹭:“阿兄,我不怕?!?/br> 溫五郎君拍了拍剛剛到他胸膛的溫六郎君的肩膀:“小六,你是男子,現(xiàn)在meimei就交給你了,定要保護(hù)好meimei?!?/br> 溫六郎君微紅著眼睛拍拍自個兒胸膛,重重點(diǎn)了點(diǎn)頭。 此時沉浸在悲傷中的溫妧并不知道與她羈絆糾纏一生的人正在前面等著她。 第5章 “娘子,鐘將軍讓婢子告訴您大約巳正的時候停靠洛陽東渡口,稍作整頓?!苯迪阋贿M(jìn)溫妧所在的船艙內(nèi)就看見溫妧靠在塌上假寐。 “嗯。”溫妧聲音蔫蔫的,溫妧哪里坐過這么長時間的船,平日里最多是和幾位閨中好友泛舟游湖。在經(jīng)過三日暈船癥的折磨早就把一開始的新奇耗沒了。六郎君又整日里纏著鐘將軍教他拳腳功夫。溫妧撇撇嘴連她這般憊懶的人都越發(fā)不耐這樣的日子。 “降香等到了洛陽你再陪我去甲板上走走,我先再歇息會兒。” “唯。”降香上前為溫妧蓋上薄毯。 溫妧感覺才瞇了一會兒,便被降香喚醒了。 “娘子,船已靠岸,要起么?!苯迪阍谝慌詼芈暯兄鴾貖€。 “哼~嗯?!睖貖€迷迷糊糊睜開雙眼,愣愣的盯著降香。 降香看著溫妧一雙勾人霧蒙蒙的杏眼里盡是懵懂,雙頰帶著剛睡醒的酡紅。暗想有著這般容貌的娘子幸虧是生在這簪纓公侯之家,若是生在普通人家怕又是一樁禍?zhǔn)隆?/br> “起吧,若是阿兄知曉我整日里過的是這般日子,有得念叨我,還是出去走走吧!” “唯?!蔽輧?nèi)又忙活起來。 溫妧走上甲板,看見停在旁邊的四層寶船,壯麗巍峨,朱漆抱柱,雕花矮欄。甲板上來回巡邏的私衛(wèi),十分氣派。溫妧看向桅桿上面并沒有家族標(biāo)旗,不由暗自思索這是哪位望族的寶船。 “小九兒?!?/br> 溫妧聞聲望去,只見他家那個六哥哥正顛顛地跑過來。撇撇嘴并不應(yīng)承他,轉(zhuǎn)身扶在憑欄上眺望洛陽城。 心中不由感嘆:洛陽三月花如錦,古人誠不欺我。這般繁華莫怪先祖將此地選為陪都。 溫六郎君見溫妧不理他也不生氣腆著臉湊上去:“嘿嘿,你不是不愿意出來么,怎的現(xiàn)在出來吹風(fēng)” “我又沒事兒干,整日里也見不著見不著你人,只能到這兒看看風(fēng)景了?!边@含著幽怨的語氣打在溫六郎君心上,刺的他越發(fā)羞愧。 “嘿嘿”,溫六郎君趴在溫妧旁邊,“我發(fā)現(xiàn)這種將軍還真是有些能耐,竟比咱府上的武行先生還厲害!” 溫六郎君頓了頓:“你這身子骨向來不好,在府中你不愿去跟著先生打拳,如今你也沒有事做,正好跟著鐘將軍打打拳,夯實(shí)身子骨?!?/br> 溫妧一聽說要她動,忙搖頭,“免了吧,我還是回艙里研究我的棋譜去?!闭f完忙提著裙快步離開甲板。 溫六郎君越琢磨自己剛剛說的話也覺得可行,糾纏著溫妧去了。 “郎主,渡口新??苛艘蛔鶎毚U上是溫家的旗幟?!膘o謐非常的的船艙內(nèi)一位身穿戎裝的男子開口朝案幾后的人匯報到,語氣中盡是恭敬。 跪坐在那人右側(cè)的中年男子搖了搖手中的扇子朝案幾后那人說道:“這排的上名兒的就只有長安溫氏,平襄溫氏,安岳溫氏。這又聽聞晉陽大長公主近日里要送一雙孫兒去晉陵,想必這溫氏是出自輔國公府?!?/br> 這中年男子又言:“這若是溫家出現(xiàn)在此,那接下來一段航程怕是要與溫家同行了。” 聽懂中年男子話中的深意,戎裝男子開口:“郎主是否要屬下將那些人召回?!?/br> 靜默片刻,案幾后的男子才睜開雙眼,當(dāng)?shù)脻M室風(fēng)華。鳳目狹長,修眉入鬢,眉目間透著分明的清冷,鼻梁高挺,薄唇輕啟:“不必?!?/br> 此人正是大慶東宮太子蕭昶,不過一十七少年郎,通身清貴雍容。不過輕輕不必二字,言語間淡漠至極。 那中年男子是以一身驚艷才絕被稱為天下謀士之首的九方機(jī),九方機(jī)聞言自是知曉太子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較,故而輕笑:“此事恰可借那溫氏一用?!?/br> 戎裝男子蔣纓身為太子左衛(wèi)率自是對太子唯命是從。 寶船繼續(xù)南下,連著幾日陰雨,今日天剛剛放晴,侍女們便把溫妧裝在箱籠里的書冊拿到甲板曬去了,這會兒艙外熱鬧非凡。而溫妧正為每日早膳必飲的羊乳發(fā)愁。 溫妧脫離的晉陽大長公主和五郎君的看管這幾日甚是放縱,今兒又想將羊乳逃了過去。溫妧端著羊乳,看了看艙內(nèi),發(fā)現(xiàn)侍女們都在外頭,只留了南星在伺候,而南星心思是一眾侍女中最為單純最為好打發(fā)的。 “南星我記得我踏邊有兩本書,我感覺都快有霉味兒了,你去拿給降香,讓她給我曬曬。” 南星不疑有他,忙匆匆走到內(nèi)室取了送出去。 南星一出門,溫妧忙拿著碗跑到窗戶邊拉開窗戶,手伸到窗外還未來得及倒出羊乳,便瞧見對面寶船正對著她窗戶邊站了一郎君,姿容既好,目光沉沉。 余頓怔怔,魂散無聲。溫妧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手伸在外面不合適,縮回來又太心虛。 兩人四目相對,“娘子,你在窗邊作甚?!彼螊邒咭贿M(jìn)門就看見溫妧一只手伸在外面。 溫妧一驚手指一松,那盛這羊乳的碗自手中摔落水中。眼看宋嬤嬤就要過來,溫妧連忙把窗戶關(guān)上。從而錯過了對面郎君眼中一閃而過的愕然。 溫妧絞著手指可憐兮兮的看著宋嬤嬤,宋嬤嬤看著這小祖宗無奈嘆息一聲,“娘子下次莫要再做這般有背于您身份的事了?!?/br> “我,我知道了。您再去給我上一碗羊乳吧?!睖貖€心虛至極。 宋嬤嬤面帶欣慰,一邊遣人去小廚房,一邊念叨叨可惜那套胭脂紅釉器皿,一只碗丟了,這整套器皿都得收起來壓箱底了。 心緒慢慢平靜,溫妧回想剛剛一幕,心中驚駭:旁邊那寶船上的人竟是太子,他怎會在此地。 溫妧想到先皇后尚在世時,自己小不懂事,時常進(jìn)宮纏著這俊美的表哥太子。后來皇后逝世,自己入宮便少了。再后來自己慢慢長大也不是渾不知世的懵懂孩童,兩人便慢慢生疏。他久居?xùn)|宮,而自己長于深宅,再無甚交集。 看這太子不過一少年郎,天資秀出,氣勢壓迫,確是難得的沉穩(wěn)。若不是生在宮中,怕是門檻都快被媒人踏破了。 溫妧暗暗想自己真真是沒良心,小時候瞧著人家長著俊俏,巴著人家,皇后逝世進(jìn)宮少了也能轉(zhuǎn)眼就忘,當(dāng)真是沒心沒肺慣了。 “郎主,郎主?!笔Y纓喚幾聲蕭昶都沒反應(yīng)。與九方機(jī)對視一眼,眼中盡是疑惑,殿下甚少在公事中走神。 而蕭昶這會兒還沒從剛剛那幕中回神,保養(yǎng)得宜的青蔥玉指中握著胭脂紅的小碗,映襯整個人嬌媚柔和,濕漉漉的杏眼中盡是看見他時的懵然。后來的舉動更像一只慌不擇路的小奶貓。無聲笑了笑,小娘子長大了。 聽到耳邊傳來的的聲音,不過片刻眸中又是疏冷,“繼續(xù)?!?/br> 蔣纓說道:“衛(wèi)甲已待命,只待您的命令。” “恩,多留意那邊的動向。莫要打草驚蛇更不要傷及無辜?!?/br> 蕭昶修長的手指撫了撫衣袖漏出精壯的手腕開口:“南邊的事情處理的怎樣了?!?/br> 文士打扮的九方機(jī)開口道:“何瑜今日上折子說已經(jīng)摸到那徐任的尾巴,接下的事情就好辦了?!?/br> 蕭昶目光沉靜:“那邊也不是省油的燈,莫要讓人家捉住把柄?!?/br> 九方機(jī)開口:“省的,某已經(jīng)吩咐下去?!?/br> 夜色涼涼,初春的江面依舊寒冷。 溫妧坐在妝匣前由著佩蘭給她梳著秀發(fā),安逸舒適,昏昏欲睡。 突然外面嘈雜一片,窗邊火光閃過。救命呼喊聲傳到耳邊:“你們快去看看出什么事了?!?/br> “唯?!?/br> 打聽消息回來的降香稟告:“是隔壁那條寶船遭受襲擊,遭到箭雨攻擊,上面帶著火星,鐘將軍讓您待在艙內(nèi),不要出去,免得誤傷?!?/br> “什么,遭到襲擊?!睖貖€驚懼,太子還在船上。 “快,帶我去找鐘將軍?!睖貖€不做思索,連忙開口。 降香連忙勸阻:“將軍讓您待在艙內(nèi),不讓您出去?!?/br> 溫妧眉目凌厲起來:“快!”降香沒有見過娘子這般疾言厲色,怕出大事忙帶著溫妧出去了。 甲板上鐘將軍帶著府兵拿著盾牌抵在欄桿旁。鐘將軍見溫妧急匆匆走過來忙上前行禮:“見過東陽縣主,請您到......” 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不必多禮,鐘將軍你可有辦法救援那條寶船?!?/br> 鐘將軍疑慮:“這我們尚不知那條船上是何人,也不知他與他仇家是何恩怨。我們貿(mào)然營救實(shí)屬不妥?!?/br> 溫妧深吸一口氣盯著鐘將軍開口:“那是太子!” 鐘將軍一驚,看著溫妧不作偽的臉,確定她不是戲弄他。拱手:“請縣主到艙內(nèi)避開,剩下的交給屬下?!?/br> 船已多處著火,而蕭昶依舊氣定神閑的在艙內(nèi)看著折子。蔣纓匆匆走進(jìn):“啟稟郎主,溫氏在二層搭了一架木板,讓您快速撤退?!?/br> 蕭昶聞言挑眉唇角勾出一到彎,悠悠起身,白色暗紋圓袍腰間只系了一條尋常玉帶,俊美雍容,舉止閑雅,手指一點(diǎn):“那疊折子帶著?!?/br> 第6章 溫妧坐在會客艙內(nèi)的圈椅上,雙手緊緊攥著的娟帕透露出她此刻的焦慮。門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溫妧尚未反應(yīng)過來太子一行人便走了進(jìn)來。 看著那即便在如此狼狽境況下也依舊從容沉穩(wěn)的少年郎慢慢走近,直到蕭昶在與她隔著一高幾的圈椅中坐定,溫妧才匆匆反應(yīng)過來,連忙起身行禮。 “臣女給太子殿下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