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2)
諾伊斯家族以為自己找了盟友,卻不知是養(yǎng)了頭白眼狼,蘭斯冷哼一聲,星盜和塞繆爾都想吃下這塊肥rou,現(xiàn)在的和平不過是岌岌可危的利益集團。 蘭斯說的沒錯,如今聯(lián)盟看似繁榮富強,一片欣欣向榮,殊不知平和的表面下已是滄海橫流,狼煙四起。 車內(nèi)一時安靜,眾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星港的標識逐漸從遠邊拉近在眼前,林鷹停下車,轉頭問道,我在這邊,怎么聯(lián)系你們? 一個月后會有情報局的人過來協(xié)助您,蘭斯打開車門,讓林泉先下去,您一個人在這邊要多加小心,拜爾德既然能查出黑鷺,估計不會放過第七城。 我會處理好的,林鷹說完,轉頭看向一旁一直沉默的林泉。 家里他只起了個頭,卻像是不知如何說下去,向來冷酷決絕的語氣里帶了一絲遲疑。 一切都好,家里人都等著你回去,林泉抬頭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論林鷹在不在,我們一直都在,聯(lián)盟永遠也在。 父親。 第一次從他口里聽見這個詞,林鷹的嘴巴動了動,像是要說什么,最終也只是點頭,嗯了一聲。 走吧,蘭斯從車里將阿布納背了出來。 林泉同他一起走向靠港的貨船,林鷹一直停在原地,目送他們離開。 第78章 傳說中的夫人 將軍!一個身穿工裝的年輕男人早早等候在貨船內(nèi),見到蘭斯上來,上體正直,右手迅速抬起,五指并攏自然伸直抵在眉尾,恭敬的敬了個軍禮。 艾勒帶隊向您報道! 辛苦了,蘭斯頷首。 見蘭斯身上背了一個人,行完禮的艾勒連忙上前接了過來。 送他到休息室去,蘭斯說。 是! 不是說聯(lián)盟的貨船一年只有一輛嗎?林泉問。 這是直接從巡邏星開過來的,蘭斯解釋道,伸手攬過他,溫柔的說,馬上也要天亮了,你也去休息一下吧。 一夜沒睡的確有些疲倦,但還沒到非睡不可的地步,林泉搖搖頭,只要想到早就等候在邊線的林清之,就更沒有睡意了。 我跟你一起看看吧。 看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想到這么多年的分別,現(xiàn)在沒有必要他也不想離蘭斯太遠。 蘭斯自然是樂不得的點頭。 孰不知,跟在他們后面的艾勒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哦,蒼天! 那個在他前面笑得滿面春風的青年還是他們有著赫赫威名的冷面將軍嗎! 艾勒可以對天發(fā)誓,他進軍團六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素來不茍言笑的鐵血將軍如此柔情的對待一個人!就像是殼子里換了個人一樣! 他有些好奇的看著將軍身邊的黑發(fā)青年。 青年身姿挺拔,面容不凡,站在將軍身邊卻絲毫沒有被將軍的氣場壓下去,兩人相談甚歡,舉止親密,言笑晏晏,有著不容第三人插足的和諧,若不是和兩個大男人實在不搭,艾勒甚至覺得空氣中還飄蕩著粉紅的泡泡! 哦!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據(jù)說永遠都不會存在的將軍夫人?! 蘭斯一貫是寵辱不驚,正言厲色,對待敵人手段毒辣。近年來威名遠揚,不僅在外可止小兒夜啼,在內(nèi)同樣是讓人敬畏不敢多言的存在。實力強大,眉眼卻終日布滿冰霜陰霾,就連面對前任軍團長,他的親哥哥迦勒大人,也只是會多說幾句話而已。 雖然白虎軍團在他手下實力逐漸壯大,但在他的鐵血管理之下,軍團內(nèi)曾一度人人祈盼來一個美艷不可方物的夫人將這個整日不是cao練他們就是cao練自己的惡魔將軍給收回去。 奈何愿望很美好,現(xiàn)實很殘酷,身為聯(lián)盟最年輕的將軍,圍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不少,卻是一個個的相繼被冷言冷語給嚇退,幾次之后,所有人已經(jīng)不再抱有這樣的幻想。 但是!現(xiàn)在!他看到了什么! 雖然和預想中的大美女有一定的差距! 但這并不妨礙艾勒認識到! 解救他們于水深火熱的救世主! 來了! 艾勒?注意到他盯著林泉的火辣視線,蘭斯皺眉,刀刻般俊美的五官滿是不悅。 冷不丁的回神,艾勒趕緊低下頭,我先去休息室了。 話畢,抱住手上的少年一溜煙的就跑了。 他是你的副手?林泉好笑的說,看起來年齡不大,性子倒是有趣。 剛畢業(yè)幾年,跟著埃迪一起做事,蘭斯面上不顯,摟住他腰的手漸漸用力,怎么,你對他有興趣? 我對誰有興趣,你不知道嗎?林泉勾了勾唇角。 蘭斯卻故作不解,故意問道,對誰? 林泉伸手捏了捏他的臉皮,想感受一下到底有多厚,一個傻帽。 大約是兩三個小時,由飛速戰(zhàn)船改造的貨船就已經(jīng)駛過邊線,抵達空間站。 剛走出前線港口,一眼就見到林清之站在出口處,神色焦灼不安,看見林泉,神色一滯,繼而眼中像是迸發(fā)出光芒,難掩喜悅的向他走過來。 林泉由最開始的快步走,變成小跑,最后是抵力狂奔,一把抱住了眼前蒼白虛弱的青年。 爸爸,即使做好了心理準備,在重逢的這一瞬他還是忍不住鼻子發(fā)酸,熱淚盈眶,對不起。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林清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停的說。 林老師,跟在后面慢了幾秒的蘭斯向他點頭問好。 誒,都回來就好。 林清之長嘆一口氣,像是要把這些年淤積于心的悵然都吐出來,見林泉一直抱著他不撒手,不由的好笑的說,都這么大的人了,還大庭廣眾之下哭鼻子。 近距離才發(fā)現(xiàn),林泉比十年前高出不少,褪去了青澀,儼然已經(jīng)是一個成熟感十足的男人了。 似乎是覺得也不太好意思,林泉松開手,接過蘭斯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哭的通紅的眼睛。 他遇見我都沒哭過,蘭斯在一旁控訴道,還把我給揍了一頓呢! 到底是誰打的誰啊?林泉邊擤鼻子邊睨了他一眼。 見他們兩個拌嘴的熟悉場景,林清之淺淺一笑,這十年的經(jīng)歷在這一刻仿佛一場噩夢,蘭斯還是那個惹事不嫌事大,每日只想著追個媳婦捧在手心里的陽光少年,而不是后來那個無情無欲,整日整夜扎在軍團內(nèi),連家都沒時間回一次的機器人。 不過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睜眼閉眼都與實驗為伴,不知外面歲月幾何,好幾次都是被迦勒從地底下強行拖了出來。 他從不覺得辛苦,畢竟只有五顏六色的溶液試劑和錯綜復雜的機甲數(shù)據(jù),才能讓他暫時忘記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絕望。 只是現(xiàn)在,看見蘭斯臉上十年未見的笑容,林泉生龍活虎的模樣,林清之繃了十年的神經(jīng)才真正放松下來。 與此同時,一陣難以抵抗的疲倦襲來,他眼前一黑,耳邊只聽的一聲驚呼,之后便失去了意識。 ** 醫(yī)生說林老師只是睡過去了,沒什么大礙,蘭斯走進休息室說道。 知道了,雖然見他面色平穩(wěn)呼吸深長不像是有事的樣子,但林泉還一直提心吊膽的,此時聽完后終于松了一口氣。 起身坐到蘭斯的身邊,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伸手握住他的手,林泉心中充滿了內(nèi)疚,低聲說,是我對不起你們。 說什么傻話,蘭斯側過頭吻在他的額頭上,蔚藍的雙眸如看不見底的深潭,飽含的深情如寒冬臘月里綻放的艷陽,明亮而溫暖,你能回來就是我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聞言,林泉拉下他的頭,兩片柔軟的嘴唇便輕輕貼靠在一起。 不像之前任何一次的激烈,僅僅是用唇瓣互相廝磨,就讓他們心跳加速,頭腦發(fā)暈,像是清風拂月,又或是春雨綿綿,是天涯海角隔不斷朝朝暮暮的期盼,是風霜雨雪阻不斷癡癡念念的深情。 不知過了多久,蘭斯輕輕咬住他線條分明的下頜,略尖的虎牙細細摩挲,林泉用食指抵住他的額頭,將自己被啃得紅潤的下巴解救了出來,反手就在他的臉上捏了一下,小聲說道,注意點,你岳父大人還躺在那呢。 哦,蘭斯拖長了尾音,促狹的笑道,岳父大人啊。 立馬反應過來,林泉耳根一紅,連忙反駁道,不對,說錯了,是你公公! 不管他怎么解釋,蘭斯都是一臉笑意的既不反駁也不說話,惱的林泉又是狠狠的掐了他一下。 成人手勁都不小,更何況林泉,蘭斯再厚的皮也只能痛的小聲求饒。 你說,我該怎么和爸爸說父親的事? 自從蘭斯知道小魚是他生了之后,他和林清之之間的關系也不再做掩飾。 你擔心? 父親現(xiàn)在什么都忘記了,就連爸爸也只記了個大概,林泉嘆了一口氣,而且他現(xiàn)在身體也不好,我擔心這大起大落的讓他受不住。 蘭斯點點頭,算是支持他的做法。 只是在這安靜的片刻,卻聽見床上傳來一聲顫音,你說什么? 林泉一驚,回過頭見林清之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醒了過來,望向他們的雙眼充滿了不敢置信。 不知道他聽了多少,林泉避重就輕的問,爸爸,身體感覺怎么樣了? 不要瞞我了,林清之撐著手從床上坐起來,哥哥怎么了? 林泉見狀連忙扶住他,知道不可能瞞下去了,和蘭斯對望一眼后,兩人一五一十的將林鷹的事都說了出來。 安靜的聽完了全部,林清之一直低著頭沒有說話,面上看似冷靜,急促的呼吸卻暴露了他的激動。 我要見他!突然,林清之抬起頭,信誓旦旦的說。 林泉第一反應就要拒絕,但看見他眼中的堅定和藏在眼底不明顯的脆弱,又猶豫了起來。 我不會有事的,見他一臉擔憂,林清之盡量讓自己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拉了拉嘴角,扯出一個笑來。 雖然他現(xiàn)在不記得我了,但他還知道自己有一個弟弟,更何況現(xiàn)在正需要一個情報人員協(xié)助,我是最好的人選。 三十年了,不論是真是假,我都要見他。 第79章 回家 迦勒大人怎么說?見蘭斯放下電話,林泉問道。 他會把情況告訴特里娜的,蘭斯笑道,按輩分,你也該喊他哥哥。 那輩分可就亂了,林泉睨了他一眼。 迦勒雖然是蘭斯的哥哥,但也是林清之多年的至交好友,他要是喊一聲哥哥,幾個人之間的輩分不知道會亂成什么樣。 邊說著邊走進飛船內(nèi),來到林清之的身邊,林泉仍是不放心的叮囑道,您自己在那邊要多注意安全,藥和衣服都帶齊了嗎? 臨時起意的離開,他們也只能臨時派人采購了一批東西,畢竟星盜內(nèi)部物資匱乏,醫(yī)療環(huán)境差,林清之身體弱,經(jīng)不起太多折騰,因此雖然有暴露身份的危險,但林泉還是不顧反對的將各種類型的應急藥品一股腦全塞了進去。 都齊了,你就放心吧。 林清之經(jīng)過一番準備,已經(jīng)完全從激動的情緒中掙脫了出來,安慰他道,我不會有事的。 雖然林泉他們沒說,但眼下遮不住的黑眼圈也能看出兩人已經(jīng)很久沒好好休息過了。 林清之心疼地說,你也早點和蘭斯回去休息, 我已經(jīng)和那邊都聯(lián)系好了,蘭斯走進來,將林泉拉起來。 沒有多少時間,太頻繁的來往恐怕會引起他們的警覺,您到了后最好躲著點走。最后一句是同林清之說的。 我清楚的,他點頭。 待林清之乘坐的飛船離開,林泉仍然像是沒回過神一樣呆望著前方,不過幾小時,他剛從危機四伏的芭迪曼星出來,林清之卻緊跟著又接著進去。 一旁的蘭斯出聲安慰道,林將軍雖然什么都不記得了,但唯獨記得曾經(jīng)有過一個弟弟,足以說明他對林老師的重視,你要相信他是可以照顧好林老師的。 林泉沉默了一瞬,好一會才轉過頭,看向他。 你會不會哪天也把我忘記了? 你想什么呢? 微風習習,吹亂了他的黑發(fā),蘭斯替他將凌亂的額發(fā)撥開,嘴角的笑意漸漸隱去,如同是起誓一般,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忘記你的。 即使忘記了所有。 ** 恩,我知道了,說完,蘭斯面沉如水,將電話掛斷。 還不走嗎,從身份登記處出來,剛剛重新植入芯片正式恢復公民身份的林泉就見到蘭斯臉色難看的站在外面,問道,怎么了? 眾議院的人催我過去匯報情況,蘭斯眼底一片寒光,那群人恐怕在海關這邊安排了不少眼線,不然也不會他上一秒才踩上這片土地,下一秒就有人忙不迭的給他遞消息。 非得現(xiàn)在?林泉皺眉,倒不是別的,以往結束任務只用去軍情處備案就可以了,要是還加上眾議院那些迂腐古板的政治家們,不知道會要折騰多久。 他們身上穿的都還是訓練營里配的教官服,兩人雖然體力都超出常人,但連軸轉了這么久腦袋或多或少也有些昏沉,現(xiàn)在能沖他們過來的議員只可能是塞繆爾的人,林泉就怕他們趁人之危給蘭斯下套。 明白他的想法,蘭斯接過他手中的信息卡,沒事,阿奇爾叔叔也在,你先回去吧。 想起家里的空空蕩蕩,他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家里沒有多的洗漱用品,你要自己去超市買。 林泉點頭,知道了,那你自己多注意。 赫拉比常年四季如春,即使邁入了深秋,同嚴寒酷暑的星盜比起來,依舊是溫暖太多,夕陽西下,大地沐浴在余輝的彩霞中,人們?nèi)齼蓛傻卦诮值郎下?,晚風徐徐地拂送來一陣陣花木夾雜的幽香,使人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