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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了?正好,咱們也快到了。”葉予安對衣服上的水漬渾不在意,又把衣服替如音往上披了披, “你睡了一頭汗,別急著乘涼,等汗落下去再把衣服還我?!?/br> 這是什么世紀大暖男! 陸如音摸摸臉上的口水,一時間不知道應(yīng)該先洗襯衫還是先洗制服。 回到生產(chǎn)隊以后陸如音先去秀蘭嬸兒處報了平安 。 “我就說是趙紅霞搞的鬼!”秀蘭嬸氣得差點跳起來,扯著嗓門在院子里罵道,“小小年紀不學(xué)好,好吃懶做玩心眼一肚子壞水。有志居然還幫著她meimei一起撒謊,虧我以前還以為他是個老實孩子?!?/br> 秀蘭嬸雖然年紀已高,但身體健朗氣如洪鐘, 她一開嗓子左鄰右舍都聽得清清楚楚。而且現(xiàn)在又是剛好吃完晚飯的時間,大家正閑得發(fā)慌, 不一會兒秀蘭嬸院子里便聚滿了人。 沒過多久,今天縣城里的事便人盡皆知。 “都是她爹媽慣的, 趙jiejie真可憐, 攤上這么一個不懂事的丫頭。我聽說呀上次紅霞為了做件紅布襖硬是逼著她娘賣了自己出嫁的嫁妝??蓱z見的,咱們這樣的人家能有幾件嫁妝,紅霞娘就那么一個銀墜子, 還是出嫁時她娘給的,本來想著留個念想,結(jié)果趙紅霞非逼著她要紅布。呸,什么東西?!?/br> 狗蛋娘啐道。 “自打人家陸知青來了以后,趙家閨女就有事沒事要找點麻煩。人家陸知青大度不理她,她還蹬鼻子上臉了?!?/br> 開拖拉機的劉叔說,前陣子他一個沒看住,兒子志明就爬到樹上去了,結(jié)果還不敢自己下來,抱著樹干直哭。眼看那樹干就要被坐塌,幸好陸知青路過,上樹把志明帶了下來。 從那以后,劉叔對這個城里來的陸知青更是另眼相看,本來以為城里姑娘都是嬌滴滴的,沒想到還有這么能干的。 “你們這幫老婆婦就會背后嚼人舌根子?!壁w紅霞氣勢洶洶地闖進來,趙武成低著頭畏畏縮縮跟在后面,等進了院子一抬頭看見這么多人,本來就是個癟的氣球趙武成更是xiele氣,連連拽著趙紅霞:“紅霞,咱們走吧,他們?nèi)硕唷!?/br> 但趙紅霞自然是不為所動,她扒拉開狗蛋媽,指著陸如音罵: “你自己跟別的野男人走了趕不上車,反倒過來怪我們。你們城里人就這么欺負我們鄉(xiāng)下人?別以為自己讀過幾本破書就了不起,要是在前幾年,你和你爹媽早就被罰去掃廁所了。” “啪!” 陸如音揚起手,狠狠抽了趙紅霞一巴掌。 “你居然敢打我?”趙紅霞被打得頭腦發(fā)蒙,一時間竟然忘記還手,死死捂著半邊腫起來的臉。 陸如音說出那句《宮心計》里姚金玲的經(jīng)典臺詞。 “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 “小賤.人!”趙紅霞往手心上啐了口唾沫,張牙舞爪地撲過來。 “啪。”又是一巴掌,這巴掌打的更狠,趙紅霞重心不穩(wěn)直接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哥,你看著干嘛?打她?。】旖o我打她?!壁w紅霞撕心裂肺地吼,但趙武成只是低著頭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還后退半步。 這么多人看著呢,他可不敢動手,要是他們合起伙來打他咋辦。 陸如音冷冷看著趙家兄妹,以前只在小說里見過極品,今天倒是見到真的了,而且還是極品中的戰(zhàn)斗機。本來她面對趙紅霞的諸多挑釁并不大在乎,畢竟以前在她眼里趙積分也就只是一個送積分的工具人而已。 但今天趙紅霞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侮辱陸齊家和梅雪,雖然自己并不是他們真正的女兒,但僅僅幾天的相處卻讓前世是孤兒的陸如音感受到一個真正家庭的溫暖。而且她也一直認為,自己既然借了人家原主的殼子,就應(yīng)該代替原主好好活下去,把家人照顧好。 但卻有人一再挑戰(zhàn)她的底線。 “趙紅霞,說話是要負責(zé)任的。昔日里還打仗的時候,我父親上前線殺敵,為了防止敵人偷襲一個多月都是在戰(zhàn)壕里睡覺,我母親一身傷病堅持在軍營里進行慰問演出,唱歌把嗓子唱啞了就跳舞,跳不動了就彈琴。你空口白牙污蔑他們,怕是要下牢獄挨槍子的?!?/br> “小陸,不至于吧。紅霞她不就是瞎說了兩句話嘛,她還是個孩子,你別計較。” 剛剛還義憤填膺的劉叔改口了,紅霞算是她外甥女,雖然平日里十分討人厭,但若說幫外人把自己外甥女送到公安局里他還做不到。 “二十七歲真是好大的一個孩子呢?!标懭缫衾湫?。 “劉富強,你咋這么不講道理呢?虧你還念過兩年書在生產(chǎn)隊里開拖拉機,結(jié)果也是個偏心眼子,你忘了是誰把你兒子從樹上救下來的啦?”狗蛋娘一臉鄙夷。 “陸知青,志明的事情我們家也給你道過謝了,還送了雞蛋給你,你還想咋個嘛?非要逼死人償命嘛?” 劉富強跳腳道,搞得好像陸如音在用救過志明性命勒索他們一樣。但偏偏有人吃這一套。 于是他們的天平便不由自主又偏向劉富強這一邊。 “不就是上樹把志明帶下來了嘛,農(nóng)村的孩子哪像他們城里人那么嬌氣,摔下來也就是個屁墩兒。” “呸!從七八米高的樹上摔下來就是個屁墩兒?真是好厲害,國家要是多幾個這樣的孩子,咱們早就把仗打贏了,還用得著我四處跟著隊伍打游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