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8)
趙明在旁邊介紹,這位是郁總。 又跟男人說,這位是我們新來的演員,演和尚的。 《養(yǎng)老院》最大的投資商是郁氏集團,別的不知道,但集團總裁肯定姓郁。 能拿下這樣的項目,又能在這個時間段由導(dǎo)演作陪,肯定是個重要角色。 只是,這個重要角色似乎不怎么看得懂人眼色,他繞開擋在楚寒旁邊的趙明,又問:你真的沒有見過我嗎?我叫郁康時。 圈里確實有不少姓郁的,姓不陌生,但名字真的完全沒印象。 楚寒認真地打量他一下,確定了,不認識。 確定不認識就不用再多說什么了,楚寒收回視線,微微搖頭,雖還是笑著,神色卻隔著霧似的,是明擺擺的冷淡和疏遠。 天色已晚,楚寒還有點可惜,他原本還想趁著狀態(tài)保持,把年老和尚去化緣的戲份過了。 郁康時嘴唇動了動,還想再說什么,就在這時,化妝間的門猛地發(fā)出一聲年老失修的悲鳴,被推開了。 楚寒聞聲漫不經(jīng)心地看過去,一愣。 進門的是本該在學(xué)校里乖乖呆著的來的顧驕。 第28章 哧溜哧溜 顧驕這是第二次來找楚寒。 千里尋夫!跋山涉水! 這靠的是什么? 愛情吶! 愛情的力量,是那么地偉大! 愛情的力量,是那么地雄壯! 愛情的力量好吧,愛情的力量能讓顧驕一路跋山涉水千里尋夫,但還是沒能讓顧驕在尋到夫時保持平常應(yīng)有的英俊瀟灑,帥氣逼人。 甚至有那么一絲絲,顧驕堅持認為,自己只有那么一絲絲的狼狽。 但,這一絲絲的狼狽也夠顧驕嚎一嗓子了。 可他要堅強,他也沒有辦法。 顧驕也很想光鮮亮麗地來見楚寒,但實在是條件不允許。 一回生,二回熟,原本這次千里尋夫,顧驕?zhǔn)亲隽巳f全準(zhǔn)備的。 他穿了帶去學(xué)校最能體現(xiàn)他青春活潑的衣服,偷偷摸摸噴了胡桑的香水,出門前打扮得可精致,簡直是宇宙無敵小仙男。 但再標(biāo)致的一個小仙男,大半夜的先翻窗戶再□□,還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坐了六個小時的火車四個小時的輪船外加兩個小時的汽車,能囫圇有個人樣兒就不錯了。 即使如此,雖然造型不咋樣,顧驕還是力所能及地選擇了最好的出現(xiàn)方式 門邊一聲巨響,顧嬌嬌閃亮登場。 閃亮登場的顧驕本來還準(zhǔn)備了帶著bulingbuling星星燈的玫瑰花。 火車站買的,一大把呢,抱在懷里像抱著一大捧燃燒的星子。 可還沒下汽車,星子就全滅了 顧嬌嬌這輩子頭一次坐下鄉(xiāng)的汽車,不知道進這玩意出這玩意都得靠擠。 再然后,他就把花瓣揪巴揪巴全揣兜里了,準(zhǔn)備進門的時候灑出來烘托一下久別重逢的浪漫氣氛。 只是沒來得及灑,顧驕就發(fā)現(xiàn)楚寒禿了。 他滿肚子的相思之苦,他醞釀了一路的相思之情,就被楚寒光溜溜的腦袋給噎了回去。 一個漂亮的腦袋,怎么能不長毛? 顧驕震驚了,他這才后知后覺,楚寒演的是個和尚,和尚就是沒頭發(fā)的。 他揮著小手絹送楚寒來的這里的同時,也揮別了楚寒那滿頭烏黑濃密的頭發(fā)嗎? 那,竟是最后一面? 抱著這樣的悲愴,顧驕再仔細地打量楚寒。 楚寒生得俊俏,骨相優(yōu)越,沒有頭發(fā)遮擋的脖頸雪白雪白,如天鵝頸似的修長,優(yōu)異清俊的五官也全部展露出來,眼睛格外狹長精致,鼻梁格外秀挺。 配上冷清的氣質(zhì),禁欲的袈裟,活像奉在案上受煙火的玉佛似的,就是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把他拉進紅塵萬丈,瞧瞧他沾染了□□的模樣。 顧驕一時看癡了,腦子就一個字在刷屏,絕! 哧溜哧溜,是誰在流口水? 哦,是我。 雖然但是,也不能掩飾禿了的事實??! 楚寒看顧驕臉色變來變?nèi)?,以為他是累著了,頗有歉意地跟趙明說,趙導(dǎo),今天天色也晚了,我的戲份也拍不成了,我朋友來了,我能先走了嗎? 趙明看這氣氛奇怪,趕緊點頭答應(yīng),還沒來得及開口,顧驕就一臉沉痛地問,阿寒,幾天不見你怎么就t..你的頭發(fā)呢? 禿字在顧驕嘴里醞釀了半天,也沒能說出來,他怕傷害楚寒。 顧驕想,自己真的太愛楚寒了,哪怕到了這個時候,連這樣的細節(jié)都沒有放過。 可那目光里的悲痛實在太過明顯,活像是為那些逝去的什么默哀。 楚寒被他盯得頭皮發(fā)麻。 趙明則哈哈地笑起來,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顧驕,問:你就是汪成那老小子挑的男主角? 顧驕昂了一聲,視線還是勾在楚寒身上。 趙明喝一口水,夸他,你可真有意思。 顧驕點頭,商業(yè)互捧,謝謝謝謝,你也很有意思。 趙明問:我哪里有意思? 顧驕勉強分他一點目光,說,你你的胡子很有意思。 趙明的胡子抽煙時不小心燎了一下,白里帶黑,是個花的。 這句話一出來,楚寒都不敢看趙明的臉。 趙明卻哈哈地大笑起來,胡子一顫一顫,正要再說什么,旁邊的人又插進一句話,卻是問楚寒的,你的名字是叫阿寒嗎? 房間里還有個人! 據(jù)顧驕的第七直覺以及前十九年的經(jīng)驗總結(jié),這個人這話肯定絕對是在跟楚寒搭訕! 在他面前,勾搭楚寒! 就算禿了,也是自己的金絲雀雀! 太過分了!這是不把他顧某人放在眼里! 顧驕炸毛了,怒瞪過去,阿寒也是你叫的嗎?阿寒只有我能叫,你是誰啊 誰字沒全說出來,顧驕對上那張標(biāo)志性霸總的臉,下意識地把話咽進去,打了個嗝兒出來。 這一絲不茍的油頭。 這刀削斧鑿的輪廓。 這天涼王破的氣場。 莫非就是傳說中的霸總攻霸總男友? 肯定是了,直覺告訴顧驕,是他,就是他。 郁康時這個人,相貌氣場擺著這兒,尋常是不會被人忽視的。 但因為他今天實在太沉默了,顧驕又遭受著楚寒新造型和想念之情的雙面沖擊,眼睛里就一直沒空看別人,這乍一看,乍得顧驕臉色就忽地蒼白。 顧驕慢慢地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識地想要逃避。 長這么大,他第一次生出想跑走想躲起來的心思。 因為雖然一直在做那種夢,但顧驕其實還只是把那當(dāng)成夢看的。 得過且過,明日復(fù)明日,只要事情沒逼到眼前來,顧驕就能粉飾太平,假裝什么都不會發(fā)生。 他一直努力忽略著不敢相信,卻又半信半疑,心想就算成真了,也做過心理準(zhǔn)備,有了擋在刀尖前的盔甲。 可真的有這么個人存在并且懟到他面前來,顧驕第一反應(yīng)就是害怕。 不知緣由的害怕。 在楚寒眼里,顧驕只看了郁康時一眼,方才盛氣凌人的樣子頓時就沒有了,整個人rou眼可見的,通身壓也壓不住的疲倦勁兒和長途跋涉后的勞累迅速就顯現(xiàn)出來。 楚寒皺眉,站起來走到顧驕身前去。 顧驕看到楚寒就迅速有了主心骨,可還是委屈巴巴的,抓著楚寒的衣擺告狀,阿寒,他瞪我! 郁康時: 天地良心,我真沒有。 郁康時想,自己是不是被訛了,然后看向楚寒,楚寒卻沒有看他。 如果不是兩人剛才都在他旁邊,楚寒可能真的以為顧驕被狠狠欺負了。 顧驕的頭發(fā)散亂,小啾啾一看就是隨手抓出來的,有幾縷頭發(fā)還沒有扎好,應(yīng)該也是走了不少路,白衛(wèi)衣滿是褶皺,褲腳還有泥巴。 可能是因為有外人在,顧驕也不敢表現(xiàn)得太親密。 楚寒靠近,他就往后躲,動作顯得更加局促而無措,只有一雙亮晶晶的眸子還在可憐兮兮地盯著楚寒,像盯著rou骨頭的小狗。 受了委屈受了欺負的小狗。 楚寒眼底心疼一閃而過,他握住顧驕的手腕把人拉到自己身前,嬌嬌,你哪里疼嗎? 顧驕輕輕搖頭,他瞥了郁康時一眼,小聲說,我害怕。 為了增加說服力,顧驕還嬌弱地顫抖了一下。 演技之拙劣,看得趙明直倒牙。 但楚寒信了,他微微踮起腳,擋住郁康時投向顧驕的視線。 郁康時學(xué)著顧驕的叫法:阿寒? 只有顧驕喊過的昵稱從郁康時嘴里出來,讓楚寒有些不知緣由的煩躁,他皺了皺眉,沒有理會。 雖然楚寒自認會在意旁人的感受,那也得是擺在明面上的感情,比如對方當(dāng)場告白什么的,楚寒都會盡量不表現(xiàn)得太冷漠。 但在于日常生活中的細節(jié),真的還是很難把控,楚寒的不喜歡和排斥表現(xiàn)得明明白白。 趙明以為郁康時差不多收了神通了。 可他似乎比趙明想的還要不懂人情世故。 郁康時繞到楚寒的另一邊,問顧驕,你好,你是阿寒的朋友嗎? 顧驕知道,這是存亡危急的時刻。 這時候,不能退縮! 這一退,就是一輩子! 這時候,就一定要大聲喊一句老婆,為自己正名! 可是顧驕不敢喊,他慫,他怕楚寒會生氣。 所以需要又能為自己正名,楚寒還不會生氣的說法 顧驕他絞盡腦汁,靈機一動。 他給自己努力打氣,打氣,打氣,然后直視郁康時,昂首挺胸地大聲說,我才不是他朋友,我是阿寒包養(yǎng)的金絲雀! 楚寒: 郁康時: 趙明的反應(yīng)最激烈,他正悠悠地喝著水看著戲,一口水就直直嗆進鼻子里。 現(xiàn)在,這種秘辛內(nèi)幕,也可以這樣大聲說出來的嗎? 為什么語氣還有那么一絲自豪? 趙明最先決定退出群聊,他咳嗽一聲,自言自語,哎呀,我們組里新來的演員好像到了,我得過去瞧瞧。 說著連投資商也不管,人就跑了。 而躲在門外聽墻角的劇組新演員蕭百畫: 他,又來遲了一步嗎? 有生之年還能遇到如斯場景咳咳,果然,他不該不放棄的! 不過,楚寒這樣的性子,也會包養(yǎng)金絲雀嗎? 果然是真愛了。 蕭百畫跟著趙明,失魂落魄地離去。 而被留下的郁康時還沉浸在顧驕一句金絲雀帶來的震驚中。 當(dāng)然,當(dāng)事人楚金主寒更震驚。 解開奇怪封印的顧驕也無所畏懼放飛自我了,能多跟楚寒在一起多呆一天也是好的! 管他有的沒的。 對著一臉懵的楚寒,他眼淚半真半假,吧嗒吧嗒地流下來,一臉只求深情不被辜負。 顧驕說:阿寒,是不是嬌嬌不乖,你不要嬌嬌了?你為什么要趁嬌嬌不在,跟別的臭男人講話? 楚寒: 別的臭男人本人郁康時: 過了一會兒,楚寒終于反應(yīng)過來,他雖然弄不清楚狀況,但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重點是,劇組和廟里肯定都是沒有冰塊的,顧驕要再多哭一會兒,眼睛明天不知道能腫成什么樣子。 思及此,楚寒想出最快的解決方法就是,順著他。 楚寒面上勉強掛著一絲愧疚,說:別哭了,是我不好,我錯了。 郁康時: 他臉上的半永久冷峻面具都要繃不住了。 你錯什么了你錯? 你摸著你的良心說話! 可顧驕還在繼續(xù),他用他那張俊酷的臉說,曾經(jīng)以為,傷心會流很多眼淚的,我現(xiàn)在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傷心,是流不出一滴淚的! 楚寒: 不,你眼淚再多一點,就可以游泳了。 此時,郁康時終于迷途知返,決定還是先退出這場非主流的虐戀情深戲碼。 他默默從西裝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放在妝臺上,然后再看一眼楚寒那張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的臉,深吸一口氣,波瀾不驚地對門外說,趙導(dǎo),我也去看看你們新到的演員。 第29章 我愿意為你生寶寶 郁康時一走,顧驕就迫不及待地撲過來,低頭一口咬在楚寒的嘴唇上。 兩個人的唇重重地貼在一起。 楚寒發(fā)現(xiàn)自己好像低估了對顧驕的想念。 他一開始還能保持清醒,但當(dāng)柔軟的舌尖挑開自己的牙關(guān),帶著薄荷口香糖的氣息侵染進來,楚寒就什么都想不到了。 感官里只有這個流連唇齒間的吻。 而顧驕,就更激動了。 他只要想到懷里的人是誰,就足夠心動。 就,要把楚寒摁在墻上親! 聽到?jīng)],他顧驕要把楚寒摁在墻上親! 差點就摁墻上了,不過也差不多。 楚寒被逼得一點點后退,最后靠在梳妝臺上,腰被折成一個曖昧的弧度。 顧驕掠奪著懷里柔軟的唇舌,從最初的急躁慢慢緩了下來,開始一寸一寸地品嘗,一點一點地加深侵占。 楚寒從最初的被動,到主動地承受,在楚寒仰著頭以為顧驕還要再親下去的時候,顧驕突然嚶地一嗓子,一下子把腦袋將扎在熟悉的頸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