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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道:“師妹好厲害,呵呵,呵呵……” 好樣的,區(qū)區(qū)一個九州之城首富之女,居然跟我大溯昭小王姬談大小姐。 本千金?我還是“本王姬”呢!真想把雪峰山的水全澆在她腦袋上洗洗干凈。這對話若是發(fā)生在一年前,這千金已經跪在地上叫姑奶奶了??上КF在本王姬落魄得很!我忍! 沒想到這千金小師妹竟得寸進尺,瞅著我,滿眼的挑剔:“喂,你啊,六道之中,神、仙、人、鬼、魔,你哪一個都不像,就像妖。搞不好,就是人和妖生下來的。” 居然侮辱到我爹娘頭上了!真是忍無可忍!我在內心中默默朝她扔了上萬顆冰球,但還是笑盈盈地說道:“師姐這樣說可不好?!?/br> “她還說我說錯了?!比犭x竟無視我,對二師兄撒嬌道,“二師兄你看看她,白成那樣,妖里妖氣的,搞不好是雪妖變的?!?/br> 胖子道:“師妹,你不是特別喜歡別人夸你白嗎?” 柔離怒道:“閉嘴!” “師姐這樣說當然不好。你想,你長得這樣好看,在這清鴻山上肯定不乏愛慕者。你猜我是妖,若是猜對,絲毫不影響他們的喜歡,畢竟師姐已經貌美如花,無需修飾;若是猜錯,恐怕會給人一種外秀內癡的印象?!蔽铱戳艘谎凵窖峦猓[鳥已經飛來了,又笑了笑,“師姐說是罷?!?/br> 柔離愣了愣,似乎怒氣消失了幾分:“我才不是那么膚淺的人。只要三師兄喜歡我便夠了。倒是你,別老岔開話題,我們還在討論你是什么呢!” “我是個孤兒,所以也沒法問父母自己究竟是人是鬼。但師姐好奇的問題,我更好奇。因此,倘或有一日我查出自己是什么,必然第一時間告訴師姐,若真是妖,師姐到時再懲治我也不遲。” 二師兄道:“這小師妹說話有幾分道理?!?/br> 鸞鳥正巧來了。見她還打算說話,我趕緊跳上鳥背,與他們揮手作別。 這一路飛去瓊木林,我望著朝霞,略有些想不通。這外頭的世界和我想的真不一樣。從小到大,溯昭在極北之地,都跟一神都似的。我們有全天下最美的月色,最醇的芳醪,周遭的妖啊凡人啊,都拼命想往我們家鄉(xiāng)擠。溯昭氏也是眾妖人眼中的最美氏族。連那些sao氣十足的狐貍精,都很愛學我們溯昭女子,把皮膚涂得雪白。西澗王詩里那句廣為人道的“故人相去萬余里,新客還來過九洲”,便足以反映慕名而來的異鄉(xiāng)客有多少。 我百思不得其解,怎的我成異鄉(xiāng)客以后,卻過得略顯艱難。嘆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此刻北望故鄉(xiāng),唉,只覺歸思難收…… 等等,我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都是因為那個不明是非的臭二姐,因為我和王兄茍什么合,我才會被傷成那樣,還差點因此丟了小命。若非我年輕,現在裹著傷疤恐怕都成了虎皮人。爹娘大姐哥哥全都不在,還回去做甚么? 混賬二姐,嘴上說著不要開軒君,內心可一點也不老實啊,哼哼。這兩個月我在柴房里偷偷哭了多少鼻子,也不見有人來找我。既然如此,我這輩子都不要回去了!從今往后,我要四海為家,讓他們自生自滅! 看開以后,我舒心了些。當務之急,是先探望一下可怕的神龍大人。 重新回到湘娥湖,神龍大人果然還伏在水中,連姿勢也沒換一下。它分明醒著,卻理也沒理我。懶成這樣,真是神也無法拯救。只是我前夜靈力消耗過度,實在提不起勁兒替它澆水。我跟它道了聲早,和玄月一起打掃湖畔。 打掃完了湖畔,我瞅了瞅神龍大人的背,道:“神龍大人,你現在傷好些了么嗎?要不我?guī)筒敛羵谥車赡軙娣???/br> 它看了我一眼,沒回答,我知道這是默認了。啊哈,這可是騎龍的大好機會!我偷瞄一下它放在岸上的尾巴,歡脫地跑上去,抓著上面的銀毛,像毛毛蟲爬樹般一聳一聳地爬上去…… 誰知,恐怖的事情發(fā)生了。 神龍大人嗓子里發(fā)出一聲沙啞的悶吼,震得湖水都在顫抖。我嚇得動也不敢動。然后,它身體顫抖了一下,頓時地震山搖。它揚起尾巴,把我扔到了十萬八千里外。 飛出去的時候,我朝前伸長了手:“為何?。。?!” 不就是摸個尾巴,有必要如此純情嗎!?。?/br> 而養(yǎng)了一只上古兇獸,最大的優(yōu)勢便是,即便神力被封,反應也絕對和普通小老虎不在一個等級??炻涞厍?,玄月咬住我后頸的領子,讓我摔得不那么狠,只是屁股先著地青了一大片。 我在萋萋芳草中匍匐著,發(fā)現自己真是聰穎過人,當初猜測它是母的果然沒錯。只有姑娘才會這么害羞,被摸兩下就怒成這樣。然后,我思考著活了四十來歲,父母從未告訴過我的一個秘密:我竟是個受虐狂。 都被如此對待,居然還想大度地跑回去,看看神龍大人的情況如何。 更無力回天的是,我真的如此做了。 再回到湖畔,它早已恢復了平靜,但湖里的水染紅了些許。原來經過剛才的掙扎,它的傷口又一次開裂。但龍神就是龍神,即便如此,它也沒有哼一下,還是冷漠高傲的樣子,拽得二五八萬。 這姑娘是條漢子,我決定大方地和它進行君子談判。 我握拳道:“龍神大人,我們商量個事兒。我在這里照顧你,哪怕不小心觸了大人你的逆鱗,你也不能對我動粗。否則我不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