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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若凝抬起眼眸,這句話怎么聽著就那么想笑。 她沖著言憶辰搖了搖頭,“不了不了?!?/br> “當(dāng)真?” 言若凝眼見言憶辰這般不放心的模樣,將話說死了些,好教他徹底放下心來:“我從前是依著阿娘的話,也總覺得,當(dāng)年阿娘任性,寒了外祖和舅舅的心,實在是對不住他們?!?/br> “父親不喜歡我們兄妹,言若云更是視我如眼中釘。”言若凝將聲音放的極近溫和,面上真誠無比,“哥哥,蓬萊島住著的,才是我們的至親?!?/br> 言憶辰笑了,“meimei,你能明白這一點便好?!?/br> 她自然明白。她知曉所有人原本的結(jié)局,知曉所有主角配角的恩恩怨怨。言賀喜歡慘了墨衣夏,可對于他們兄妹,也確實是厭煩慘了,整的跟不是自己親生的一樣。 言憶辰話鋒一轉(zhuǎn),忽的問:“你何時認(rèn)識了白落寒?” 言若凝手一抖,茶杯差點沒拿穩(wěn)。 她雙手握緊杯子抿了口茶,謊話信手拈來:“數(shù)年前去凡界,碰到過他一次,只是不知曉他的身份?!?/br> 她有些驚詫,“哥哥,為何要問我這個?” “外祖那日離開九重天之時,就是和白落寒一起?!?/br> 聽言憶辰這話的意思,當(dāng)日白落寒定是說過什么話,表現(xiàn)出他們認(rèn)識了,可—— “哥哥,外祖是何日來的天宮?” 言憶辰怔了片刻,才回話道:“大約五日前?!?/br> “哦?!毖匀裟届o地點了點頭。 可心里卻是沒有辦法平靜。五日?那比她被三皇子害還要早了兩日。她那時都沒有見過白落寒,白落寒也不認(rèn)識她,又怎么會……墨衡來天宮還是慕心悅說給她聽的。她好像不記得原作墨衡有來過這么一遭。 言憶辰見她這般松心,不由有些擔(dān)憂,“你可知他——” 話未說完,院子門猛然間被大力推開,兩道人影已朝她靠近。 言若云和…… 未來得及看清楚來人的樣貌,“啪”的一聲,巴掌已落到了自己臉上。 言若凝捂住了臉,被打的有些疼,火氣驟然間蹦了上來,怒道:“你有病吧?” 言若云在一旁驚呼:“若凝,是誰教得你如此同父親說話?” 哈?她父親? 言若凝定睛看向眼前面目岸然神態(tài)肅重之人,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奧,她父親——言賀,這司命閣的主人、九重天上掌人生死壽命的大司命。 分明也是個儀表莊重受人敬仰的神官,奈何整日只會學(xué)些小女子行徑想方設(shè)法地找自己一雙兒女的麻煩。 果真是年紀(jì)大了腦子也跟著壞了。 言若凝斂了斂怒意,站起身子往后退了兩步,微微低下頭,裝作自己方才什么都沒說,淡定道:“不知若凝做錯了何事,惹得父親如此生氣?!?/br> 言賀甩了甩袖子,似乎不愿多看言若凝一眼,語氣生冷:“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應(yīng)當(dāng)清楚!” “……”這是不是更年期晚期? 言若凝垂眸,強忍著心里的火氣沒有發(fā)作,咬牙道:“若凝不知,還望父親告知,好讓我挨打也能挨個明白。” 言賀的無名怒火再次被點燃,又一次揚手過去,言若凝躲得快,才沒有再次挨上他的巴掌。 她很清楚言賀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今日切身體會了一次,才覺這個人真是蠻橫不講理到了極點,亦是腦子壞透了。好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好歹當(dāng)年墨衣夏也是為了他和整個蓬萊島對著來,即使不喜歡、也斷不要厭惡成這個樣子。 “你這個逆女,枉費我將你養(yǎng)這么大!”過去他打罵言若凝,言若凝從不曾沖撞過他也不曾閃躲過,眼下惹得他更來氣了,那雙眼瞪著言若憐,只恨不能一腳踹死她的樣子。 言若凝:“……”這是哪路家長的臺詞? 她往樹下隨意一坐,看都不愿再看言賀一眼,心里也是窩火的很。 過了好半響,她才聽到自己維持住的平靜聲音從嘴里說出:“自我出世開始,你有好好管過我么?” 她吐字有些模糊,言賀似是沒聽清:“你說什么?” 言若凝低著頭,卻是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他。 一旁言若云忍不住煽風(fēng)點火:“父親,我便說她如今是愈發(fā)目中無人了,來日若是真攀附上了那白——” “言若云!”言若凝瞄了眼言憶辰,聽出了言若云要說什么,連忙打斷。 她這句話要是說出來,一會兒言憶辰又得找自己刨根問底了。 言若凝偏頭過去望著言若凝,“你膽敢多說幾個字試試?!?/br> “我說又怎么了?” 言若凝不禁冷笑了一聲,“你膽子這么大,那日怎的人家沖你瞄一眼都嚇得魂不附體?” 言若云微微一怔。 言若凝沖她輕輕點了下頭,笑的好生無害:“好jiejie,慢走,不送?!?/br> 言若云看了眼言賀,咬著唇面色不甘地走了出去。此舉惹得言賀一愣,他看了眼言若凝后,沒有再說什么,甩了甩袖子,怒著也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你又做什么惹惱父親了?”言憶辰看著言若凝,溫聲開口。 她失語。 “我就算是不做什么,他還不是看我不順眼?!彪y不成這么多年,他給過自己好臉色? 言憶辰眼見面前的言若凝有幾分不對勁,訝異道:“meimei,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