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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軍路上,秦玨每次對面她,都是柔順而謙卑的,猶如最忠誠最卑微的奴仆。如今他拋卻了那份卑微,顯露出一點真實的內(nèi)里來。 不怪其他人說他是讒言媚上,他那時的表現(xiàn)是真的很容易讓人誤會。 秦玨一跪,其他侍從也都跪了下來,御獸園內(nèi)一時間跪倒一大片人。 阿洛深深看他兩眼,片刻后道:“起來吧,你救駕有功,孤該賞你。”話語聲頓了一頓,她又道,“說一說,你想要什么?!?/br> 秦玨微微搖頭,在這所有人垂頭不語的時候,他大膽地抬起眼簾,黑眸定定望著那居高臨下的女帝,沉聲道:“玉奴是陛下的奴仆,奴什么也不求,只希望能時時刻刻隨侍在陛下身側(cè),奴便心滿意足了。” 阿洛微微一笑,對他道:“既如此,便如你所愿?!?/br> 之后秦玨被要求去包扎傷口,那帶領他的女帝身邊的女官還給他說明了他之后的職責,大概意思是他被破格提拔成女帝的貼身侍從,不必凈身便可隨侍在女帝身側(cè),而不是像侍衛(wèi)那樣到點出宮。 聽著像沒變多少,但其實差別還是有的。 比如之前不允許被踏入的御書房,他現(xiàn)在可以跟著進去了。 不提這邊秦玨心中的驚喜,另一邊一處涼亭內(nèi),康寧拉著女帝的袖子,好奇追問那位玉奴的事情。 身為看過無數(shù)言情小說、戀愛肥宅劇的現(xiàn)代女性,康寧一眼就看出自家皇帝jiejie與那俊美侍衛(wèi)之間的貓膩。 其他人或許以為這就是巧合,康寧卻心知肚明,今日去御獸園可不是女帝心血來潮。 雖然與這個jiejie相處時間不長,但或許是她身為一個局外人,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滿眼睛都是女帝濾鏡,康寧發(fā)現(xiàn)其實jiejie不僅武力出眾,其實她的心計也不容小覷。 她很喜歡jiejie,這是源于對優(yōu)秀女性的崇敬,況且誰能不愛漂亮jiejie呢? 康寧天天都來蹭jiejie,雖然有時也是為了有機會能在御書房見到那位讓她一見傾心的丞相大人,但她也實打?qū)嵟cjiejie接觸了好幾天。 有一個說法是要想看透一個人,只要看一看他看的書或是筆記,文字會記錄他的所思所想。 而她從那些被jiejie處理過的奏折里,看出她在智謀方面的出眾天賦。她絕不僅僅只是戰(zhàn)神,她更是一名圣明的君主。 此前jiejie沒回來的時候,康寧總聽徐相對jiejie大加推崇,說陛下一定能成為天下共主,一統(tǒng)諸國。 原本還覺得太過夸張,如今她算是心服口服,這樣的女帝,絕對是千古一帝! 突然發(fā)現(xiàn)自家英明神武的jiejie藏著秘密,并不像她想的那樣一心都是天下,康寧心情那叫一個激動。 “jiejie,昨天我說想去御獸園,你說今天再去,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呀?”康寧賊兮兮地問。 阿洛淡淡瞥她一眼:“小丫頭,盡會胡思亂想?!?/br> 康寧彎著眼睛,笑得神秘兮兮:“那個侍衛(wèi)長得也太好看了,比閣老送來的那些世家公子畫像都好看,jiejie你別說你把他放身邊沒別的想法?!?/br> 阿洛不置可否,自顧自低頭觀賞涼亭水榭下的錦鯉。 康寧見她不搭理自己,眼珠子一轉(zhuǎn),笑道:“要是jiejie真的沒想法,不如把他給我?” 女帝頭也不抬道:“不可?!?/br> 康寧瞪大眼瞧著她,只見女帝慢悠悠掀起眼簾,眸光平靜無波,深處卻藏著一點意味深長的味道:“他可不是你能招架的了的?!?/br> 秦玨就像野犬,需要強者去馴服。 劇情里他被打落谷底,身上傲骨被一寸寸折斷,墜入人生低谷,在最黑暗的時候遇見女主,才會被她溫暖,一直銘記于心。 阿洛可不忍心讓他真的遭遇那些折磨,所以現(xiàn)在的秦玨依然是那個自卑又自傲的人,若有人無緣無故對他好,他必定懷疑并加以利用,而不是心生感激。 她都只能暗中引誘他,讓他主動湊上來咬鉤。 更別說傻白甜康寧了,怕不是得被利用到死,被賣了還幫他數(shù)錢。 秦玨是第二天才來當值的,即便女帝給他放了幾天假,讓他好生修養(yǎng)。 他出門的時候,那些住在一個屋里的侍從們?nèi)紲惿蟻?,恭喜他升遷,還有人說早就看他小子不同凡響,以后發(fā)達了別忘了兄弟。 好像從前那些矛盾,全都一筆勾銷了似得。 秦玨也上道,他向來懂得如何與人友好相處,不認識的人見了,恐怕還以為他們是親兄弟。 貼身侍候女帝的第一天,從早朝開始。 也不知朝臣們腦補了什么,這天早朝,竟然有人舉薦徐相為皇夫。反正大興都有女子為帝,丞相為夫倒也不算出格。 而且女帝一看就是準備繼續(xù)征戰(zhàn)天下的,眾臣也希望她如此,畢竟誰不想一統(tǒng)天下? 到時候女帝離宮皇夫監(jiān)國,也更合情合理。 提出這個建議的官員覺得自己的想法可太妙了,正好丞相還未娶親,雖然他有克妻命,但怎么樣也比不過真龍?zhí)熳拥拿?,兩人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聽到這個提議,女帝在龍椅上沉吟許久,丟下一個留后再議便退朝了。 徐相全程沒有發(fā)言,這件事不管他什么態(tài)度,都不好站出來說話,所以一直保持著沉默。 只是沉默中,他莫名感知到一股強烈的敵意,令他脊背生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