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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洛照?;氐接鶗浚磉呉回灪苌倭羧?,尤其是御書房這種重要的地方,閑雜人等一律不得進入。 往日就算有侍女跟著進來,也都是守在外間,她一個人在里間處理公務。 今日卻不同以往,帶上了個貼身侍從玉奴,她可是親口答應讓他貼身侍候,自然不可反悔。 阿洛能感覺到男人就站在身后,距離自己很近的地方,他就算不出聲,她依然能察覺到他的目光。 她手拿著奏折,坐在那里輕聲喚他:“玉奴?!?/br> “是,陛下?!蹦腥艘徊娇邕^來,在她身旁單膝跪地。 “我記得我曾說過,奴仆該有奴仆的樣子?!彼ひ羟謇?,緩緩道,“抬起頭來,看著我?!?/br> 男人無聲抬首,仰臉注視著她,他漆黑的眼底是滿到快溢出來的灼熱。 冰涼的奏折本抵在他的臉側(cè),女帝高高在上地看著他,吐出冷漠的話語:“你現(xiàn)在的眼神,可不是奴仆該有的樣子?!?/br> “是的,陛下?!蹦腥松ひ粑?,仿佛壓抑著巨大的野望,“奴不僅想當您的仆從……” 第191章 第十一章 “哦?” 女帝意味不明地發(fā)出一個語氣詞,似乎在疑問,表情里卻并無多少意外的神色。 或許對她來說,這世上沒有多少事物能夠動搖她的心神。腳下畜養(yǎng)的狗妄圖噬主,在她眼里恐怕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看著她如此冷淡的模樣,秦玨胸腔里的熱流反而越發(fā)涌動起來。 她表現(xiàn)得越無動于衷,他竟越渴望見到她眼里出現(xiàn)自己身影的那天。 這是一種征服欲,亦是一種源于骨髓的自卑。若是能夠被她承認,能夠被她真正注視,他也就間接證明了自己。 秦玨是個矛盾且多面性的人,他既自卑又自傲,他敏感又多疑,他覺得自己不配被她看見,卻又渴求著她的注目。 沐浴在女人清冷無波的目光中,男人俊美白皙的臉龐微微泛起點點紅暈,他灼灼凝視著高高在上的女帝,一字一頓嘆息著說:“陛下,奴還想被您看見,奴是不是太貪心了?” 他的情緒大概太激動,狹長眼尾都染上緋紅的色澤,映襯著俊秀的面孔,顯得妖異又多情。 這副面貌的確是一等一的好,女帝似乎也被吸引,丟下奏折,指尖撫上他眼角。那暈紅猶如一片桃花瓣,被她粗糙的指尖輕輕搓了搓,變得更加嫣紅。 男人一直緊緊盯著她,在她觸碰他時,他濃黑的長睫蝶翼般顫抖,柔順地低下眼簾。 “你的確膽大包天?!?/br> 女帝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她指尖自他眼角滑落,這雙常年拿槍握刀的手布滿厚繭,摩擦在皮膚上,帶來細微的刺痛與麻癢。 她慢條斯理地,淡然而平靜地開口:“但……也并非不可,至少你的樣貌令孤滿意。” 支起的木窗外投射進金燦的光線,自雕花窗格口射進室內(nèi),御書房內(nèi)藏書眾多,巨大的書桌上散落著無數(shù)奏折,空氣里彌漫著墨香與書香,溫醇而厚重。 坐在椅內(nèi)的女人俯首,手指捏著男人的下頜,拇指按在他下唇上。 他的唇色淺淡,像是粉月季將來未開的顏色,粗糙的指腹碾壓著唇瓣,像是在碾碎一朵粉白的花。 花瓣未碎,卻是在揉搓過后,隱約浮出一點柔潤的紅。 這張臉,這雙眼,這抹唇,都透著股無關風與月的美。 秦玨一直乖順地垂著眼眸,他能感覺到女帝的打量,他猜是在衡量他的外表,此時此刻,秦玨竟然慶幸自己擁有這張臉。 不然換成其他人,大概早就被拉出去,根本不可能有被女帝衡量的機會。 下顎被抬起,女帝居高臨下地端詳著男人的容顏,片刻后,她俯身下去,陰影覆蓋了男人的身影。 鼻尖上傳來微涼的觸感,那是另一個人的鼻梁,挺直堅硬,輕輕抵著他的。 秦玨驀然抬眸,霎時撞入一雙漆黑清冷的眸中,對方即便在做這樣的事,雙眼依舊是清明冷靜的,瞧不見多余的色彩。 就像她這個人,無時無刻都那么強大冷酷,不為世事所動。 “陛下……”他控制不住喃喃出聲。 女人察覺他的視線,她眼皮輕掀,眼底滑過一道暗光,稍縱即逝。 她沒有移開眼,就那么直直看著他,與他四目相對。 而后微微偏開頭,兩人鼻梁交錯,她毫不猶豫壓了下來。 那一刻,秦玨腦子里仿佛炸開一朵煙花,他的頭腦一片空白,四肢僵硬。 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一瞬間都集中在了嘴唇上,女人的唇是與她本人不相符的柔軟,猶如鮮嫩的花瓣。她若有若無觸碰著他,動作并不大,像一只蝴蝶在花朵上蹁躚,時而展翅離開,又時而落下歇息。 小小的動作卻帶來巨大的、山崩海嘯般的反應。 每一次碰觸,都生出一陣酥麻,每一次輾轉(zhuǎn),都燃起一陣熱意。 那酥麻火熱自面龐蔓延開來,如同燎原大火,徹底把秦玨整個人燃燒。他面頰guntang,眸中溢出一層水色,在她又一次淺嘗輒止的含吮時,微微啟唇,咬住了那片柔軟溫熱的花瓣。 他抬眸,不再作那柔順謙恭的姿態(tài),而是坦然地、毫無顧忌地將自己滿心滿眼的灼熱全數(shù)展現(xiàn)出來。 想要,那就努力去要。 就如之前女帝教給他的,弱不可怕,可怕的沒有變強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