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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內(nèi)血液在沸騰,他大膽地伸出手,摁在女帝后頸之上,將她的臉往下壓。男人高高揚起頭,修長的脖頸拉成一條直線,他反客為主,兇猛地、熱烈地迎了上去。 凸起的喉結(jié)在吞咽中滾動,唇邊溢出點點晶瑩水色,太陽光透過窗格落在書桌上的光斑,逐漸偏離了原來的位置。 兩人都沒有閉眼,他們定定注視著彼此。 男人黑漆漆的眼底仿佛燃了一把火,女人的黑眸卻始終深沉冷淡,她的眼睛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古井,水面結(jié)了一層堅冰。 哪怕此時二人唇舌親密火熱地糾纏,她的目光依舊是清醒冷靜的。 秦玨漫無目的地想,什么時候,他能看到這雙眼變成火熱的模樣? 不知是不是看穿他的走神,女帝捏在他下巴的手指稍稍用力,秦玨便不由自主退了開來。 男人原本淡色的唇變得紅潤,還依依不舍地微張著,盈滿水潤的光澤。 他跪立在地,仰起的面容上是藏不住的渴望。 女帝低眸看他良久,淡淡評價道:“味道還不錯。”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在他殷切的目光中,冷酷無情地說:“但能令孤選中的皇夫,不可能是一位以色侍人的人。你若想要不屬于你的東西,又靠什么來拿?” 最后女帝丟下一句話,作為此事的終結(jié):“孤眼中,看不見弱者?!?/br> 秦玨雙目灼灼望著她,他早已預(yù)料到這樣的發(fā)展,因此半點也不覺得意外,甚至早就想好自己該如何回答。 盡管一切都在他的預(yù)料之中,他還是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嗓音顫抖著說道:“奴會努力,讓陛下看見?!?/br> 女帝俯視著他,無聲挑眉:“拭目以待?!?/br> * 其實要成為被女帝承認的人,倒也不是很難,只要秦玨不再偽裝自己,把原本的他暴露出來就好。 秦玨變得大膽許多,畢竟他都膽敢以下犯上,如今還有什么好怕的呢? 女帝處理奏折時,他會主動站出來,在一旁為她提一些有用的意見,甚至直接與她探討政事。 雖然女帝一般下達的指令都很英明,但兩人思維方式不同,女帝的決策偏向于光明磊落,秦玨則類似劍走偏鋒,各自觀點碰撞起來,反倒能夠開闊思路。 政事一途沒有正確答案,有些時候,的確需要一些不同尋常的解決方法。 秦玨毫無保留地在女帝面前展現(xiàn)自己,自然而然地,他的身份也顯露出諸多疑點。 他學(xué)識淵博,能分析當(dāng)今天下大勢,知道怎樣御下的手法,懂得如何最快籠絡(luò)人心,談經(jīng)論典在行,詩詞書畫也精通。 尤其是在識人御下和玩弄權(quán)術(shù)這一塊,秦玨簡直就是天生的行家。 女帝在治國上有經(jīng)驗,卻不大會平衡臣子之間的派系關(guān)系。 即便她能做到,可她如今的性格就是崇尚一力降十會的那種,能夠打服就不會想去搞謀略。 大興就她一個皇帝,軍權(quán)又在她手上,她還打下大片江山,令王朝強盛安康,達到如此成就,她只要臣子聽話就行,其他不會多在意。 之前也都是這樣過來的,可當(dāng)秦玨參與進來之后,大興朝堂局勢也變了一番模樣。 弄清楚臣子與臣子之間的矛盾,以及他們的性情長處,再把他們各自安排到合適的位置,工作效率比之前能夠加快數(shù)倍。 相互配合工作的臣子最好用沒有矛盾且性格互補的,這樣能夠加快效率,但不能用同一派系,因為會加快形成結(jié)黨營私。 官員中的派系之分,誰與誰交好誰與誰有惡,誰擅長什么為人稟性如何,秦玨只是看一看他們的奏折,連人都沒見到,便能摸個七八分。 他是個天生的權(quán)術(shù)高手,最初他只是偶爾提一兩句,女帝也不知為何對他有著莫名的包容,竟然真的按照他所說的意見去調(diào)整,大都能收獲卓越成效。 說的多了,他自己也在女帝面前扯掉最后一層偽裝,徹底暴露出來。 春季如期而至,近來時常有雨,細密的雨絲淅淅瀝瀝落在草木瓦楞之上,發(fā)出窸窸窣窣的沙沙聲。 宏偉的皇宮殿宇籠罩在朦朧的薄紗里,呼吸間都是充盈的水汽,御書房內(nèi)一片安然靜謐,只偶爾傳來一兩句細微的交談。 以往需要處理的奏章,提前一個時辰便看完了。 從侍衛(wèi)轉(zhuǎn)成貼身侍從之后,秦玨便換了一套衣物,他如今穿著的暗藍色繡四時繁花簇錦的錦袍,制式與宮廷女官相仿,只款式更加英挺。 男人身姿修長高挑,面如冠玉、眉目俊美,腰間束一條寬大的腰帶,將勁瘦的腰身勾勒了出來。 他低眸將散落的奏折一一整理好,姿態(tài)從容溫雅,猶如出身世家的公子,不似初見時的卑微。 一身玄衣朝服的女帝單手支頜,狀似隨意出聲道:“玉奴,你原名叫什么?” 第192章 第十二章 男人聞聲抬首,向阿洛看來。 一看見那雙眼睛,他身上方才縈繞的那股子溫雅的氣質(zhì)頓時消弭無形,他的雙眼太黑太亮,里面蘊藏的情緒也太炙熱,不看眼睛時是個世家公子,一看眼睛立馬就變成一個瘋狂的賭徒。 面對女帝的詢問,他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將奏折全部整理好,才一步步走到女帝面前,屈膝跪在她腳邊。 阿洛長眉微挑,保持著面色的平靜,淡淡看著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