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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在里面看了不由感慨道:“五丫頭就是太良善了,當(dāng)初在大理寺差點(diǎn)就叫這二人毀了名聲,如今竟還好好地去送她們?!?/br> 陳允之聞言更是不解,連氏對這女婿十分喜愛,就將大理寺公堂上發(fā)生的事一一說來,阿魚回來時正聽她說,便坐在杜杙身邊附耳跟她說了沈瑤講的那番話,杜杙此時才知為何陳允之自從進(jìn)了家門就總是那番嚴(yán)肅模樣,看到杜家諸多情形有時還會皺眉。 等連氏說完后阿魚便看向陳允之道:“二姐夫切莫因沈郎君之事就對沈姑娘有看法,于杜家而言,她們本是姻親卻行惡毒之事,做偽證害人,我們家人排斥她們,雖不是大家風(fēng)度卻也是情有可原,便是我,雖對沈姑娘和煦,但是心中也不是不怨的,只是看她如今可憐罷了。還記得在吳縣初見,她雖跋扈,又要鬧我家鹿鳴院,但是心也不壞,如今鎮(zhèn)日神情哀戚,我跟四jiejie看了都不忍心?!?/br> 陳允之乍然聞此話,看到阿魚跟杜杙二人都神情惋惜,老夫人也似被說動了些表情凄切,一時間難以轉(zhuǎn)換,又聽阿魚道:“當(dāng)日大理寺斷案之時,百姓們都曾圍觀過,如今沈家在東京的聲譽(yù)已是……唉,我倒是希望沈姑娘那日不在,否則何至于如此?!?/br> 聽了這話,陳允之才有幾分動搖,他之前也并非堅信沈瑤,只是在家中所經(jīng)歷的事情讓他先入為主對杜家有些排斥,后又聽了沈瑤的話更加深了他的排斥之情,如今卻是叫他有了不同的觀感,一時間心緒翻涌。 阿魚看他神情復(fù)雜,便不再多話,連氏跟老夫人倒是感慨頗多。 是夜,阿魚邀上杜杙去了昉硯齋,若正如沈瑤所說,陳允之對杜沅有所不滿,此事就有的讓杜家cao心了。 連氏跟杜賀生才剛用過飯,正在院中消食,看她二人進(jìn)來笑道:“怎么這時候來了?” 阿魚看到杜賀也在,心說正好,便跟杜杙二人各自攙了一個在院中石凳坐下,再將今日沈瑤所說皆講來,只隱去了自己跟沈瑤說的諸多話。 “我看她們跟二姐夫一同進(jìn)來便覺不對,后來沈瑤又自己往身上潑了茶水,堂中除了二姐夫還有誰會因此對杜家有所意見?我就想帶她去我屋里,只是拿三jiejie嚇嚇?biāo)?,她就都說了,未曾想二姐夫竟對二jiejie有這般意見。” 第65章 連氏聽得眉頭緊鎖,等阿魚說完后才看向杜賀生道:“他說沅兒蠻橫我是不信的,沅兒什么性情,就算跟家中庶母爭吵都不會冒犯她身份的,叫人哄幾句就跟人親近了,怎么會對公婆無理?” 阿魚怕她氣急,站起來為她順氣,“太太莫急,二jiejie如何我們最是清楚的,我們奇怪的是姐夫又不曾去外求學(xué),都是在家中讀書,跟二jiejie是朝夕相對的,他怎么有如此誤會?” 杜賀生也難以接受陳允之的說法,還不肯相信,又問阿魚是否是沈瑤撒謊,阿魚還不曾回答就見杜杙搖頭道:“爹,即便是沈瑤未說實(shí)話,但是二姐夫今日自從進(jìn)了杜家便總是皺眉,又不時冷臉,光是五meimei跟沈瑤離開之后,我就見了幾次了,實(shí)在奇怪得很。” 一時間院中又沉默下來,許久才聽連氏出聲道:“我們猜是難以猜透的,他今日在松鶴堂跟我們說話也是夸沅兒處處都好,從他口中是難得到實(shí)話了。既然春闈之前他都在家中,我時常跟他帶來那幾個書童說說話,打探打探,實(shí)在打探不得,等沅兒孩子滿月,我們親自過去杭州,看個究竟?!?/br> 杜賀生聽了未有反應(yīng),還在沉思,似在反思自己這門親事究竟是對是錯。 阿魚跟杜杙便順著連氏的話點(diǎn)點(diǎn)頭,又聽連氏囑托道:“你們兩個便不要管此事了,閨中女兒若是跟姐夫走得近了惹人閑話,春闈之前也不要驚動你姐夫,等他考完出了榜再說?!?/br> 兩人便要應(yīng)下告退,連氏此時也沒有心情留人,等她們走了猜?lián)u搖杜賀生的肩道:“老爺究竟是怎么想的?” 杜賀生叫她這一搖,身子晃了幾下,才嘆氣道:“我能怎么想,今日我回來只匆匆見了他一面,也不如兩個丫頭觀察得仔細(xì),就聽良人的了,只是萬一沅兒真如允之所說在婆家蠻橫霸道,我們也不能縱容?!?/br> 連氏聽了便有些生氣,怨道:“那是老爺?shù)挠H女兒,她什么脾性你不清楚?若不是沅兒此時懷著身孕,我真要一封信過去問問她?!?/br> 她越說越氣,最后干脆不理杜賀生,自己回了屋去,留杜賀生在院子里思考究竟何處出了問題。 再說京中舉子們來了之后東京又熱鬧了幾分,今年的禮部試定在了二月十五、十六、十七三日,由數(shù)名官員及翰林學(xué)士充任考官,已于數(shù)日前便進(jìn)入貢院以擬定考題及其他考試事宜。 臨考前幾天還有舉子在打探考官的文風(fēng)及喜好,這自然是算不上作弊,如今充任考官需遵親屬回避原則,考官們也怕受此牽連,進(jìn)入貢院之前便囑咐親友不可透露任何學(xué)問相關(guān)的事情,不過若早就得知了的,那倒是幸事一樁,便如此刻的杜家。 鹿鳴院中,老太爺拿出了一疊紙來,得意道:“嚴(yán)孟卿這老家伙,昔年罵我,如今我還要感謝他。” 他口中的嚴(yán)孟卿就是嚴(yán)淶,是此次禮部試的主考官,已多年未有詩文流出,當(dāng)年二人有不少詩文往來,如今雖少有來往,這些詩文卻能派上用場,故而老太爺才如此得意,說著就叫杜杙跟阿魚把書信都分發(fā)下去。 --